玄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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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嵶蕥从远处跑了过来：“刚刚那个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她猛的望见那双冰寒中带着一丝落寞和痛楚的眼眸，不禁吓了一跳：“嗯！你，怎么了？”
尘封的声音仍是那么冷冷的，淡淡的，但却带上了几分肃杀：“嵶蕥，你还需要多久才能制造出魔像鬼？”
在可怕的气氛中，她感到了莫名的害怕，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概，二三个月吧！”石像鬼的制作十分困难，本来她预计至少也需要半年多的，只是，她却不敢将这个时间告诉他。
尘封点了点头：“好，二个月。”他望向了远方的天空，仿佛一名大将军凝望着自己正欲出征的方向，嵶蕥站在他面前，向那比自己要高上几分的男子望去，他的身影，仿佛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将她的身体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只要你的剑指向前方，那里就是我出征的方向。”她暗暗的握紧了拳头，与他一起，望向了一个莫名的方向。
尘封身穿着雪白色的神殿法师袍，胸口水晶色的月亮为这朴素的穿着增添了几分华美与梦幻的气息，他与来自全国八个大教区，一百多个城市选拔出的最优秀、信仰最虔诚的九十八名法师与骑士一起，匍匐在中央神殿宽敞的大厅中，望着悬浮在正上方的一颗散着绚烂紫光的水晶，这颗奇异的紫色宝石就是狄安娜在尘世的眼睛，它将决定在场人的命运，从中选出九名最优秀、信仰最虔诚的神职人员，让他们拥有使用月之神力的权利，女神之眼三年才会张开一次，所以，月神教的神术者才会如此稀少。
骑士和法师们都满眼虔诚的仰望着那颗紫宝石，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有两道目光有些异样，他自嘲的笑了笑，“才过了短短几十年，我就得去做她的神术者了么？”他凝望着那颗女神之眼，“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牧师们开始吟唱起了嘹亮的圣歌，在庄严梦幻而又圣洁无比的气氛中，那颗紫宝石散发的光华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柔和，那一颗紫水晶，仿佛透过了一道无形的目光，缓缓的扫视过了跪伏于地的众多神职人员，尘封的身体猛然巨震了一下，这道目光，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投射在他身上了，这孤傲、冷漠，却又那样迷人的眼神啊！
为了她，自己抛却了多少，却终将离她越来越远。
在那道目光中，人们不由的将头更压低了几分，虔诚的匍匐着，将自己的心与灵魂全都奉献与了狄安娜。
教皇缓缓张开了双目，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中光华连续闪动，一颗颗柔和的光星飘向了在场的骑士与法师们，被他点到的人，纷纷面显喜色，走出人群，来到她身边，他们是狄安娜的眷顾者，脱颖而出的幸运儿，他们将得到月神那至高无上的力量。
第55页 月之神力
教皇默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出了一丝笑容，这最后一指，终止在了尘封身上。
他望了一眼上方那颗缓缓收敛光华的紫水晶，“我还真被她选中了。”
他脸上挂起一分笑容，似苦涩，又似有那么一点点欣慰，缓步走到了那被月神选中的八人身边。
其余的人纷纷面显失望之色，但却没有什么怨言，缓缓的退出了神殿，吟唱圣歌的牧师也随他们退了出去，一时间，空旷的大教堂和中央只留下教皇与九名新的神术者。
“月神信任她的子民，将力量赋予你们，你们应该如何用它？”她的语声仍是那么淡淡的、轻轻的，却传遍了整个神殿，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我们将用它捍卫狄安娜，捍卫紫兰花，除恶安良，您手指处，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九人齐声高呼，但那声音在这宽阔的教堂内却显得那样渺小，在那神坛上的水晶像面前，他们实在是太卑微了。
“很好。”教皇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眼中缓缓浮出了银光，一道道玄奥的魔文在空中成型，分分飞入了他们的脑海里，这便是修炼月神力的法诀了，只是没有被女神之眼选中的人，即使得到了它，也根本不能感应到一丝月的力量。
修炼月神术其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用精神力召唤月之力的一种方法，不过，需将精神力完全与月之力磨合，才能召唤来月华的力量，磨合的程度直接关系到神术者的实力，除此之外，就需依靠精神力了，精神力较强的法师，其施放出的神术必定强于骑士。
不过，法诀中有一套纯粹修炼精神力的咒诀，尘封看到他不禁大喜过忘，冥想说白了就是消耗精神力转化为魔力的过程，精神力自身在不断的消耗中也会越来越强，这和人越锻炼体力就越好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如此间接的修炼毕竟速度不快，又怎能和这里所记述的直接修神的方法相比，精神力与魔力是相辅相成的，精神力的提升必定带动魔力一同提升，这么看来，此次成为神术者不但能拥有使用同月华之力的权利，更是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魔法修为。
不过，这些都有一个前提，对狄安娜完全的忠诚与信仰，月之力是女神掌控的，人家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借给你用，这也是尘封最担心的，他对女神哪是信仰，几乎能算是亵渎了。
他缓缓张开了眼睛，让他惊讶的，自己黑暗属性的精神力竟能与月之神力完全结合起来，根本不需要磨合的过程，“嘿嘿，恐怕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教皇，就只有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神术者了吧！”
不过，虽是如此，他的精神强度是决然无法与他们相比的，他缓缓走到窗前，“下面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提升精神力了。”
他按照法诀中所述，嘴中缓缓吐出了一个个怪异的音节，每吐出一个字，他的头就是一震，随后是仿如针刺般的巨痛，念咒的时间越长，那如针扎一般的巨痛就越剧烈，又仿佛有无数巨锤一同敲击他的脑袋一般，想要提升精神力，也不是这么轻松就可以办到的。
越到后来，那一个个音节就越来越怪异，读一个字，有时甚至需要变化数十种音调，他终于明白，教廷为何不怕神术者们将这法诀外传了，除非有教皇那样直接将信息传入别人脑海的能力，否则，想教会一个特人，当真比登天还难。
终于，他读错了一个音节，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脑中那是五色的光芒乱闪，眼前是无数的星星乱飞，他两眼发直，只想彻底失去意识与思维，但头脑偏就那么清醒，比曾经任何一刻都要来的清醒，他只想，就此死去，那也好过如今的感觉。
嵶蕥与两名侍女立于门外，小黑鸟不安的飞在半空，听着那一声声回荡于整座别墅的怪叫。
“喂，公子他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一名侍女轻声对一旁的同伴道。
“恐怕不止如此，精神病人也只是砸砸东西，最多再大叫两声‘我不想活啦’，哪有公子这样的，看这样子，似乎是重度的精神失调，丧失了语言能力，人性消失，只留兽性了，等下我们可要准备好快跑，说不准他还会跑出来吃人呢！”
另一个侍女打了个寒颤，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象着尘封踹开房门，双目赤红的扑过来，将她们几个生吞活剥的样子：“你、你、你、怎么知道公子就一定是这种病？”
“我在小姐写的一本论天下精神问题我之拙见里看到过的，和公子的症状一摸一样。”
“你们两个，要再敢胡说，我让你们去喂实验期的石像鬼。”嵶蕥猛的转过头来，双目喷火，两名侍女急退几步。
“诶，你是从小姐写的书里看到的，说不定她能有办法。”
“嗯嗯！我马上去找她回来。”
“等等我，你一人说不清楚，我们一起去。”
嵶蕥望着两名侍女如避猛兽般冲下了楼，恨恨的跺了跺脚，又望了望那紧闭的房门，想到尘封发疯的样子，也不由的心狂跳了几下，望向空中飞舞的明霄：“喂，你从那边窗户飞进去看看。”
谁知那黑鸟竟通人性，一声怪叫，便飞的无影无踪了。
嵶蕥正欲破口大骂，那怪叫声竟停了，楼道里一时寂然无声，她不由滴下几滴冷汗，飞快的扫了扫那紧闭的房门，缓缓向楼下退去。
“吱嘎”一声，伴着嵶蕥一声尖叫，房门打开了，她不由的脚下一滑，直直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尘封快步赶上，她已摔的昏昏沉沉，头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嘴中说着“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厨房里有猪肉，牛肉，还有羊肉啊！”
尘封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嗯，她在说什么，不会是神经失调了吧！我的神术可治不了这种毛病啊！”
第56页 审判
正当此时，门忽然开了，梅克斯与两名吸血鬼长老带着欧罗走了进来，三人的面色都十分难看，见尘封在家中，三人同时唤道：“主人。”
尘封将嵶蕥扶到椅子上坐下：“怎么了，此刻你们不是应该在外执行任务么？”
梅克斯望了欧罗一眼，冷冷道：“今天我们正欲出城，恰碰国师的车队欲出城去，这家伙竟没命的冲了上去，幸好几个族人拉着，否则……他居然还打死了两名族人，我们将他带了回来，听主人吩咐。”
尘封面色微变，望向欧罗，他也正咬着牙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尘封的眼神如两道剑芒，带着凛冽之气，他却毫不避退，两人对视良久，尘封忽然冷〃哼〃一声，如一声惊雷在房中炸响，欧罗终抵受不住契约的力量，转过头去。
尘封冷笑一声，瞬间，一层寒冰便在他身上凝结，他却兴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他服食了蛟血后虽已经是天位的强者，但却仍摆脱不了契约对思想的束缚，只能任由尘封摆布。
寒冰带着他的血肉碎裂开来，那魁梧的身躯已变得血肉模糊。
尘封双手举起，轻念了一句对月神的颂词，一道月华便照在了他的身上，很快的就治愈了他的伤势，这么接连数次，他却仍未停歇，此人是从宗教裁判所中出来的，如此的折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只是给旁边的三个属下看看而已。
两位长老与梅克斯呆呆的望着他用刑，自从与他们订立契约以来，尘封就变成了一个宽容温和的上司，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发怒，而今天，他们却再次见到了他冷酷的手段。
终于，他停了下来，望向欧罗：“梅克斯，你带他进来。”说罢，走向一间空出的卧室，梅克斯早被他刚才的手段激起了几分惧意，当下更不敢迟疑，带起欧罗便跟他进入了那间卧室。
尘封忽然停下了脚步，对嵶蕥道：“拿些我要用的东西来，你知道是什么的。”
嵶蕥打了个寒颤，快步跑入了楼上的实验室。
这间客房已经空了好久了，床上、桌子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只黑色的小东西倒在床上，正啃咬着一根从厨房中刁来的香肠，见到有人进来，便紧张的抬起了头，见是尘封而不是那位可怕的，便欢鸣一声，落到了他的肩上。
尘封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在那张床上缓缓坐下，嵶蕥已端了一个托盘进来，盘上是各种各样不同形状的器皿，里面装着的，有各色粉末，冒泡的液体，甚至还有几只形状怪异、颜色鲜艳的昆虫。
嵶蕥望了望被梅克斯提在手中的欧罗，眼显同情之意。不过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她来到尘封身前，语音有些颤抖的道：
“这两瓶是冰火粉，这瓶是呕血水，还有这种粉末是迷魂粉，可以让人神智模糊，这两条小虫子能啃食人的内脏。”
说到这里，她的脸不由的白了白。
尘封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放到一旁的案上，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柔声道：“你出去吧！去找些伤药涂在头上。”
嵶蕥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缓缓平静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走出了房间，“为什么要害怕呢！无论他做出什么事，好的，坏的，我都会帮他。”
尘封遣退梅克斯，手中的沉绵发出一声翁鸣，无穷无尽的黑暗聚来，吞没了光明，阻绝了黑暗，整间房间瞬间就笼罩在了一片黑色的死寂中，唯有那双冷光闪烁的眸子，透射着暗与冰的气息，凝望着他：“你为何要袭击国师的车队。”
那声音如恶鬼的问话，在黑暗的空间内久久不绝，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耳膜，灵魂深处，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升起，让他必须回答，但他的意志却着实强横，竟强行意志住了契约的力量，紧闭双唇，不吐一字。
“哼！”尘封冷笑一声，沉绵神戒一声震荡，一股股精神念波如潮涌去，
“说，你为何要袭击国师的车队。”
“为何要袭击国师的？”
“为何要袭。”
“为何要？”
“为何？”
“为何？”
“为何？”
“说。”
这一声声问话，如一根根利针，刺入了他的脑中，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力量越发的强大，他全身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但仍紧闭着嘴，双目中已满是血丝。
尘封将移到神念送入了明霄的脑海中，小鸟张开嘴，吐出一团碧绿色的明火，飘浮到了欧罗的头顶，明火绿蒙蒙的光芒将他的身体照的微亮，却也只能带来那么一点光。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么？我是你的主人，你与我签订了来自灵界星空的契约，违背我的意愿，就是挑战契约，挑战契约，就是挑战主宰者订下的法则，你敢么？”
万道精神念波同时在他脑海中炸开
“你敢么？”
“敢么？”
“敢么？”
冥冥中，似有一个比宇宙更巨大，比星空更宽广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用一双如月如日的眸子注释着他，手高高举起，一道道雷电咆哮着，怒吼着，将他，这个渺小的如蝼蚁一般的人包裹在其中，怒呵着，
“你敢么？”
“敢么？”
“我不敢啊。”在那仿如发自永恒、来源宇宙的威压面前，他心中的一切防线刹那间就崩溃的一干二净，身体就如一只面对浩荡神宇的蚂蚁一般蜷缩了起来，颤抖着，哀鸣着，欲将心中的一切，将无数恳求宽恕，祈求救赎与包容的话语都如大江滚滚一般吐了出来。
尘封再次淡淡问道：“你为何要袭击国师的车队？”
他定了定神，仍不敢抬头，将头紧贴地面，仿佛那厚实的大地能给他一点安全感，尘封冷笑一声，大地瞬间剧烈的颤动起来，大地当然不会因为他的跺脚而颤抖，这，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