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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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队长的大杀四方不同,雯帝表现让人大跌眼镜,别看这小子刚才上树奔逃的利落劲,那只是意志集中时的超长发挥,好比赌气出走的小孩,摔的那道门板,“啪”的家门一关,面对外面的世界,他就没有气力。
值得庆幸,汉特为他换上大一倍的衣物,成功将失足的他,挂在树梢,让呆在下方的魔兽们,抬头瞻仰,流得满地口水。
再说契夫高绝的专业!
他在惊鸿一瞥雯帝的速度之后,依靠多年来的经验,通过计算自己与雯帝出发的时间差,估算出两人理论上距离,其中甚至还有雯帝变向行进的概率和出没范围。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就在他自信满满追踪而去的时候,半点也没考虑雯帝中途停顿的可能。
可笑的误差就此产生,这不单单拉大两人相会的时间,也绝了众人的生机。
冒险小队在无尽林海中的第四夜晚,仅是“四”与“死”这个谐音,就预示着危机将临。
契夫将搜寻范围扩大一倍亦未发现雯帝踪影,无奈之下,也只有选择放弃。谁知在返回途中,在林中聚集魔兽深情的幽绿眼眸中,发现挂在枝头一脸郁闷的雯帝。
他只觉两颊绯红,似佛被雯帝狠狠煸了两个耳光。
没有丝毫耽搁,身形化成黑线,在树上几个起落,便抱着小雯帝远遁而去,留得满地野兽嗷嗷直叫。
被抱住的雯帝狠是一惊,以为夜间在树梢活动的魔兽将自己擒去,想到自己很快将被生吞活剥,悲从中来,唯有放声大哭一途。谁料此野兽甚是机灵,雯帝方一张嘴,便被它酷似人手的爪子捂住。
不做多想,雯帝就对送到嘴边的兽肉,双齿一合,再左右来回交错,“哼,你不是想吃小爷我的肉吗?那就让小爷我先喝你的血。”
口腔充满血的腥味,让雯帝感到一阵快意。
“嗷。”怀抱雯帝的野兽发出悲戚的惨叫,听音色雯帝觉得熟悉。
“我的小祖宗,你咬我做什么。”契夫如杀猪般哀嚎,“我堵你嘴只是想你不要发出声音,免得被发现了行踪。”
雯帝眨吧眨吧眼睛,表是明白。
“可现在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己经被发现了。”
听着身后的骚动声,契夫猛的提速,雯帝只觉得自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先前是缓缓上升至顶点,现在则是突地俯冲,四肢无意识的乱颤,疯狂的失重感。
很快二人回到篝火前,原地驻守的四人,已清理完周围野兽,打整好行装。
“快,快……”契夫远远的呼叫起来,只是高度运动下,令他很难调整呼吸。
“快你个头,老子都快等疯了,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找个小不点也要花这么长时间。”
“后,后……”见破口大骂的队长没有明白自己意思,契夫尝试着换个简单的表述。
“有什么事,你小子不能到了再说,那么远吆喝啥。这里见血了,得赶快转移。”
“后面跟来一大群野兽。”归队契夫终是成功说出这一事实。
“你大爷的做事这么不小心,快结阵。”队长口中的阵,并没有什么玄妙,依旧是两个持盾拿刀的盾卫者并排站着,队长居于两者保护之中,吟游诗人和盗贼压后。阵型刚站定,尾随而来的野兽映入眼帘,它们先是铺天盖地低阶魔法攻击,打得盾卫者两面巨盾乒乓作响,好在两人反应不赖,将盾尖插地,全身缩在盾后方才吃力顶住。
“狗日的,来得全是魔兽啊。”队长将眉头皱成线,数着火光所及处的闪烁的兽瞳,“这个数量就是呆着不动让老子砍,那也得砍到手抽筋。诗人还愣着做啥,快点把那幼兽的气味给老子弄掉。”
低阶魔兽,虽顶着魔兽之名,在冒险者眼中稍有威胁,它们放出的魔法攻击力低,次数有限,三两轮后,只能贴身肉搏。
长期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众人不惧这群魔兽近身,哪怕它们咆哮再是疯狂,也不能动摇众人坚如磐石的意志;它们尖牙修长,爪子锐利,也无法破开厚实巨盾;魔兽面容狰狞,口气腥臭,也无法改变被巨盾后频频递出尖刀大剑收割的命运。
两名盾卫者与阔剑队长组成一道不可摧毁的提防,将前仆后继的兽潮阻挡在外,哪怕偶有遗漏,也有居于后方的盗贼支援,尖细的袖箭,如若流光的匕首,细微而精准,招招毙命,例无虚发。
雯帝瞪大双眼,直视前方兽血飞溅,内心隐隐生出一种暴虐的快感,虽然理智告诫他这种状态是不对的,可现在他如若小孩子的状态,又怎能自我抑制。
“加油!”“杀啊”“队长好帅”“队长我爱你”
怎么说来着,哦,情到深处,难以自禁……
渐渐的,盾卫者面前堆积起厚厚尸体,魔兽们不时踩着同伴尸身,从上空扑击,众人只好边战边退。
好景不长,低阶魔兽己是能思考的生物,发现正面冲击只是送死,便分散开去,分头包超,这一手打乱冒险者的防线,令他们手忙脚乱起来。
唯今之计,盾卫者只好将雯帝和诗人罩于自己保护之下,留队长在外独抗来犯群兽,盗贼四周游走,依靠自己高敏,刺杀落单魔兽,缓解队伍压力。
有了保护的诗人,席地而坐,卸下一弦琴放于大腿,两手虚立上方。雯帝第一次见吟游戏人表演,他很是好奇,诗人这样手不触弦有何寓意?
深吸一口气,诗人神情庄重,悬空拨动的双手带出层层波动,雯帝捕捉到,这波动与魔兽们放出魔法攻击的波动相似,不禁想到,“诗人大叔靠双手施放魔法?”
事实与他想象并无太多出入,双手只是激发魔力的凭借,真正放出魔法的是琴音。
诗人左手虚按,右手凭空拔弦,腿上的弦琴随之颤动起来,琴音骤起,如金戈相交,战马长嘶,雯帝闻音,只觉身陷杀阵,后路己断,唯有向前才有生机,一股绝决的勇气和力量由心底升起。
奋战中的众人身上金光涌动,只觉疲劳一扫而空,力气激增数倍。
琴音变,如暗云遮日,幽魂低泣,雯帝又觉阴风四起,空气中荡开肉眼可见的黑色丝线,穿插交织,在魔兽身上缠缠叠叠,像是巨大的蛛网,将其禁锢原地。
雯帝看着龟速移动的魔兽,带着满脸震撼,张嘴古想对满头大汗的诗人说点什么,琴声三变。
圣堂欢唱声四起,空寂高远,从远远虚空投射出道道白光加在众人身上,肢体的酸胀统统消失,鲜血淋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干。”
队长大吼,身上腾起淡淡白光,这如同萤火虫的白色光点,飞快聚拢在巨剑上,双手握剑狠是一挥,巨剑就成为按下快门的闪光灯,激射出一道白光,让人不能直视。
闪光过后,稀里哗啦的断裂声响起,雯帝瞪大双眼,不感相信眼前出现的几十平方米空地,凡事高于队长腰部的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了,斩断的树干、杂草们缓缓渗着汁液,流淌在不住蠕动的魔兽碎块上,稀释粘稠血浆。
这是修罗地狱吗?
队长就如同恶魔般站立着,双瞳透出深冷而猖狂的杀意,沉重呼吸声在突然沉寂的战场森然回荡,他一呼一吸间,全身腱子肉有韵律的颤动着,似乎附着无形火焰在燃烧跳动。
雯帝今后的岁月中见识无数毁天灭地的强者,可他们却是无法抹去,此时队长伟岸身躯留在他脑中的印象,这一刻,雯帝幼小身躯激动的颤抖着,他觉得身上血液正在蒸发,真男儿应当如此,一剑灭敌,舍我其谁!
片刻冷场后,林子里又传来悉悉索索声,魔兽虽属兽类,但却有着高过平常野兽的智慧,连野兽都明白趋利避害,更何况它们,见到己方损失过半,不能撼动冒险小队分毫,只得夹尾撤退。
“呼”诗人瘫倒在地,随手抹了把脸上汗珠“总于挺过来了。”
酷酷的盾卫二人组,配合的点点头,雯帝注意到二人持着破损盾牌的手,不住颤抖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叫队长大叔多放几个大招,再来多二倍的魔兽也能解决。”雯帝用星星狂闪的眼神盯着队长,献媚地说道。
“啪”一道黑影出现在雯帝面前,迅猛地给了他记脑瓜崩,飘向远处。“那可是四阶剑士技能,斗气斩,只有三阶的队长在诗人祝福术加持下,拼尽全身斗气才勉强完成这一招。你小子当他是路边的大白菜啊。”
雯帝泪眼汪汪地看着行凶逃逸后还在滔滔不绝的契夫,可怜巴巴说道,“我又不知道,诅咒欺负小孩的坏蛋被魔兽吃掉。”
“呸呸,小子,你狗嘴里吞不出,啊……”
雯帝的嘴属乌鸦级。
尖锐的土刺,突兀地由树下射出,把还在调笑的契夫扎得透心凉。
“契夫……”众人一阵惊愕,皆是痛声悲呼起来。
突然脚下传来微微阵动,“快跳开”诗人拉着雯帝滚向一旁,堪堪避过弹出的土刺
“是土系的地刺,难道来了只中阶魔兽?”队长惊疑说道,似乎为了应证他的正确,一只身上覆盖土甲的盲眼魔兽缓缓迈出。
“是它!”雯帝忍住大叫起来。
“吼”魔兽听闻雯帝声音,竟是转头咆哮以对,其声包含深深恨意,让人肌肤发寒。
“怎么回事?”
“我以为它死了,在那样的攻击下,它应该死了,它应该死了。”雯帝语无伦次,本应该死在血狂超强一击下的魔兽再次出现,并夺走了契夫的生命。
“是我害死契夫大叔的。”小屁孩放声大哭。
“那是契夫自己掉意轻心,关你屁事。”队长被雯帝哭声吵得心烦,放声吼道。
“大叔们快跑吧,这只魔兽是冲着我来的。”心中有着万千悔恨的雯帝,让人责骂之后,反倒自我担当起来。
“干,真不知道你这小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屁大的本事没有,就喜欢大包大揽。”队长提剑迎上瞎眼魔兽,两个盾卫者紧随其后,唯有死战,方能搏得那一线生机。
毫无花哨的直刺,有若门板的巨剑携着风雷之声奔向魔兽脖间,两盾卫者一左一右,将身子掩在盾后,犹如两颗出镗炮弹狠狠撞向盲兽,隔断其闪避空间。三人合击声势迅猛,外加魔兽双目已盲,自是躲闪不及,生生硬受一击。“轰”强势的攻击竟引爆空气,激起层层飞灰。
见攻击得手,雯帝心头一宽,四周满地兽骸足以见证三人攻击力的强劲,纵然眼前魔兽是生命力顽强,也不可能碎成块后恢复过来!
可幸运之神真的会站在主角这边吗?
一个庞大的身形破开战场四起的烟尘,直奔雯帝而来,是那盲兽!
队长呢?
两盾卫者呢?
“唉。也许我真的应该听从队友们的话,将你留在原地。”
诗人无视身后越来越近的魔兽,低下身子轻拍着雯帝额头,“但,既然这是我的选择,反悔只是打自己耳光。更何况,你是个乖巧又懂得为人着想的孩子,我甚至想将你拐骗回家当儿子养。可惜,我的企图暴露了,老天爷现在要惩罚我啦。”
“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诗人,竟用自己的一弦琴拍飞袭来的魔兽,木质的琴身无法承受这匪夷所思的重击力,从中折成两截。
“很高兴能认识你,可爱的雯帝,现在郑重的介绍下我自己,米斯。催若一个魔武双XIU的废柴吟游诗人,一个有着漂亮老婆和女儿的幸福男人。”
诗人脸角又扬起温煦的笑容,如冬日里的阳光,没有丝豪耀眼和张狂,它就是那么暖暖柔和,能让你在它的照耀下,安然午睡。
他从断裂琴身中抽出两把匕首,扑向了正在挣扎站立的魔兽。
泪水模糊了雯帝的视线,他伸出小手,胡乱扑腾,想要抓住离去的身影,似乎成功扯住了裤角!在他脑海中突然浮现这样一个片段,同样高大的身影,同样是追着这身影奔跑。蹒跚学步的他很快失去平衡,跌倒在追寻身影脚下,只来得及捏住一段裤角。
上世的雯帝是怎么称呼那个身影的主人 ?'…'
他是叫他大叔吗?
回忆还在继续,裤角被扯动的男子,弯下腰来抱起他,轻声哄道:
“乖,我不走。”
现实与回忆重合,雯帝拼命拽动手中裤角。
他祈祷!
他奢望!
前面身影会为他而停。
抱起他来,哄道:
“乖,爸爸不走!”
“不”雯帝凄厉的大叫着。
无力的小手!
终是留不住指尖滑动的裤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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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用心的去描绘最后这段煽情戏,如果你说没感觉,那就当作不让人发笑的冷笑话吧!若是觉得恶心,我会有小小成就感的,至少让你找到想吐的理由,不是吗?
十六、再起波澜
死了,全都死了。
盾卫者破损巨盾,在盲兽践踏下如同纸糊,顷刻间化为锋利碎片镶入两酷哥体内。他们用自己生命换来队长全力一刺的机会,夹带着滔天怒意的巨剑,急奔若流星,在空气中擦出耀眼火花,精准命中魔兽脖间。
崩开防护土甲!
爆出魔兽股股鲜红!
只差一步,再进一步,就能生生切断这恶兽气管,绝了它的生机。
可惜,在队长漆黑视线中,再也找到前进的方向……
魔兽最为恐怖的地方,是在于近乎瞬发的魔法,突然窜起的土刺,将队长钉在了原地。
耗尽魔力的诗人明白,只有一阶的自己,是没有可能破开魔兽身上坚实防御,他可以做到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便是完成队长未完成之事,跃过队长尸体,在兽脖间创口补上一刀!
没有迂回,没有闪避,诗人就是脱轨的列车,带着勇往直前的悲壮,冲向爬起的魔兽,谁也不知道,这头魔兽回复力有多强,耽搁一秒,能为雯帝争取的生机便少了一秒。
雯帝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冒险小队的人能半路相逢的自己做到这一步。
上辈子耳濡目染尘世间太多人情冷温,体味过太多自私自利,他没有办法为眼前正发生的做出评判,他只觉得自己心被狠狠捅进把刀子,每人多为他做一点,就会绞痛多一分。
“不”
诗人的匕首携着他全身力气陷入魔兽流血创口,强大的冲击力将恶兽高高顶起,垂死的它亦将巨大的蹄子印在诗人胸膛。
那可是能够踏碎巨盾的蹄子啊!
雯旁高声呼叫,并不能挽救另一个生命的逝去,整个胸口凹陷的诗人,凝望着呆滞的雯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