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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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特神色一正,说道:“我们屠了他们几百号人,就不担心放虎归山吗?要知道一个武斗士藏在暗处使坏,可是很麻烦的事。”
二少长袖一挥,不以为意的说:“跳梁小丑而己,希望她能带来些麻烦。”
“我另层意思是说,他们佣兵团己经完蛋了,没什么可以利用之处,而且……”汉特有些迟疑,犹豫片刻才开口说:“在那种情况下,孙少爷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不,他不会死,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做主,在我没有让他死之前,死神亲临都不行。”
汉特被二少体内喷涌的青风远远推开,他无语的看着陷入疯狂的主子,不由想起接到飞鹰传书的那天……
他们追赶雯帝,在半途碰到被催眠的半鼠人奥姆,问出几人动向后,便远远吊在搜寻队的身后,并与之保持通信。
“正在移动,努力跟近”的讯息,半个多月未曾变更,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突然收到“中暗箭,落鱼腹,不知所踪,初查为地狱蝶佣兵团所为。”时,顿时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妥善说词,转达这一噩耗!
突然他手中一空,纸条己被二少夺去。
“少爷!”法特口中苦涩,“节哀”二字卡在头,如鱼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雯帝这世的生父,珐特·绋龙,撕碎纸条,嘶声揭底。
汉特看着眼前痛苦的男子,心头既是可怜,亦是可恨。怜他命中孤寡,妻儿先后离他而去;恨他过去不知惜福,居然偏执的认为亲生骨肉是杀妻的凶手,多年不管不闻,待到一切成空,这才怨天尤人。
风,青风的,有着斩断一切的凌利,树木被切条,切均,化尘;石块被斩开,切块,绞碎。它汇成一条蛟蛇,带着灰黑的粉尘,把癫狂的珐特·绋龙包裹。像一个破碎的灰黑茧,不断有青色光茫溢出。连天像都受了影响,云在茧的上空积聚,由白转乌,电光齐动。只听一声龙吟,青色光柱破茧而出,直插云宵,扩散的冲击波,把云层与地面同时撕裂,周围空气似乎拥有了意识,向着烟雾遮掩的身影表示臣伏。
这是气场!
是战士进入武斗士阶级的标志!
珐特居然瞬间完成了蜕变,并拥有如此霸气凌绝的意。
意是一个武者信念的精髓,是他习武,持兵最根本的理由,更超越自己的原动力!可为什么绋龙家的二少,出现的却是霸意?他是自小受到欺凌,不敢反抗的懦弱男子;是为情所困,只知痴缠与买醉的窝囊废。他曾被三岁小儿扔到墙角尽情奚落!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成为万中无人一的武斗士,不可理喻的散发着霸意?
“雯帝不会死的,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他的生死。”
汉特恍然,此等自欺式的催眠,何尝不是偏执而无理的霸道啊!
霸道地抹去自己所有犹豫,所有担心,所有恐慌,需要何等的决心与毅力!
汉特知道,二少的颓废外表下,有着怎样顽固的心智。那是听到下人讥讽他为废物时,手指刺进掌心的沉默不语。更是以养尊处优之身,接受死士自杀式训练,十年如一日的不怨不弃。
同样,霸道地自认为掌控他人生死,又是何等的癫狂!
也只有汉特知道,每当他操练雯帝时,古树村某角落必有一双远远凝视的眼睛,那份关切堆积十载,喷薄欲发,却突然间失去了倾注的对象。只能百般滞留,扭曲成为妄念。
看着破尘而出,双眼青亮的冰冷男子,汉特全身发冷。
武斗士,以“斗”之为眼,意为以一已之力,斗破凡人躯壳。
不能成圣,便化作那魔!
这就是老爷百般算计的觉醒吗?
汉特看到二少背后的青色虚影,一对张开的龙翼是那般锋利,能够割裂注视的目光。
拥有武斗士的气场与魔导士的元素形体,组成的怪物。
……
“汉特,你在想啥,我们得赶路了。”
“二少爷,接着要去哪?”
“去海上,找到那条恶兽,救出雯帝!”
“……”
“己经过了十天,雯帝只怕早就尸骨无存。“汉特心头想到,这话却怎么也不敢开口。同样,他更不希望找到尸骨,至少这样,还能存个想念:
如果雯帝还活着,正在做着什么呢?
一一二、海港
雯帝现在的心情自然是喜出望外!
有关生计的困扰被亚莉轻飘飘的化解了。
她小鼻子一翘,很是得意的说:“这里是艾特威尔,空气中充满了艺术与浪漫的城市,是人间天堂,怎会让你挨饿呢,跟姐走。”
这一走,如饭后散步似的悠闲。性子活泼的亚莉如同街头跳蹿的鸟儿,嘴里唧唧喳喳地说着,不知是她思维太过跳脱,或者是小孩天性使然,表述的信息,零散而杂乱。雯帝费了些心思才初步整理得出:笙歌区在城市功能上划分算是中低档住宅片区,在这里“艺术”气息不浓,无法赚到钱币。
艺术与钱币赤果果的划上等号!
在雯帝心中,真正的艺术大多孤绝高雅,深奥难懂;真正的艺术家是生前贫困潦倒之辈;而能用“艺术”赚钱的,有着另一个名词:娱乐。看到亚莉信心十足的样子,倒让他提起了兴趣,小丫头有着怎样的出色才艺,供以愚乐大众呢?
这远古石莲的叶片真够大!
雯帝虽说不出它的具体长宽和占地面积,但直行半个时辰下来,这才用脚丈量出叶的半径,来到叶心,一个“V”型海港的顶端。
街边以白色贝壳为底色,其它杂色贝壳为字体,拼凑而成的工艺品路牌标示,此处名为:鱼人旋律广场。雯帝一眼扫过,便明白这名字所指了,在向四周放射着巨大脉络的莲叶正中心,立着缠尾在礁石上手握竖琴的鱼人雕像。
此处的鱼人可不是拜瑞那种黄蜡丁(鱼)加人类四肢的丑样,而是地球传说中的美人鱼。
白玉般晶莹的材质,作为美人鱼赤果上半身的肤色正是绝配,加上海面投射的波光,美人鱼好似刚刚登岸,水珠沿着肌肤下滑的鲜活模样;更绝的是:海风穿过闸门,发出有如琴声的清脆旋律,十分应景。
此等奇异,关键点在于海港的构造!
首先高厚呈梯形的城墙,主要功能隔绝海浪。再是远古石莲的叶片形态,如圆饼,却从叶心向外有个“V”型缺口。高墙顺着叶沿而建,将叶上的住房保护的严严实实,这码头自是“V”型缺口中的城墙上开出的一道道大门!这门分两层,外层是厚实胶石制成的水闸,高耸在城墙顶端,放下时能完全阻断海水。内层则由一条条彼此咬合的横柱组成,可以根据海面调节高低,放便停泊船只,装卸货物。
这些一道道门,如同笛上的音孔,海风灌入,受到越来越窄的空间影响,打旋加速,冲入门中发出的声响也越是多变。
雯帝坐在美人鱼雕像下的浪花状长椅上,感叹到:“耳边乐声、风声、涛身交杂,真向一首海洋的颂歌,那起伏的海浪,哪怕闭上眼,都能看到它的涌动。正应了一个词,神曲天成啊!”
“哈哈,小朋友你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可是一直想这样找这样一个词来描述这海港的旋律呢”
说话的是位路过的船夫,海风在他黝黑的脸上刻下道道划横,加上结实的身板,突然开口,让坐着闲聊的两位小朋友吓了一跳。
亚莉嘟着小嘴,毫不客气的说:“叔叔你看上去就是个莽夫,还在琢磨这些学者该想的事,真不害臊。”
“不是学者就不能赞美生养我的故土了吗?”
渔夫一急,捞起了长袖。雯帝生怕亚利又惹出什么事端,赶忙支开话题。
“能,而且必须得赞美,哪有人不热爱自己故乡的!只是这里明明是人族的城市,为何要叫鱼人旋律?”
渔夫厥着屁股坐到长椅上,讲起一段奇事。
原来这个鱼人塑像并非人工雕琢,而是天生之物。
几百年前,海上冒险盛行,艾特威尔还有另一个称号,那就是海上冒险者之家,每天进出这里的冒险船数以百计。用渔夫话说形容,那时各色船帆取代天空云朵,遮蔽海平面。而其中有一艘全由魔兽材料打造的船,它名字在久远的传说中误传出许多版本,渔夫辨不清真假,索性略过。这艘船在一次大雾中迷失了方向,来到一片满是碓石暗流的海域,正在这危机关头,船长突然听到竖琴声,便遵循这声音指引,驶出了危机区并发现美人鱼雕像露在海面上。船长便将它带了回来,并赠送给艾特威尔,希望它能指引每一艘迷途的船只找到归来的航线。
“很美好的故事呢!”雯帝说道。
“不,这是真的。”渔夫脸色一正,神色庄严:“我们每个笙歌曲的在海上混生活的人都有在大雾里听到过指引归途的曲子。”
雯帝不由转头望向身后的雕像,美人鱼的五官并没有雕刻得太过精细,只是线条柔和,给人很安静的感觉,要说有什么地方和这传说相近,只有那微微上昂的目光,似在盼着远航之人的归来,仅此而己,无太多特别。
“好啦,好啦,这种老套故事,也只有你这种小孩子才会听呢。”又开始装大姐的亚莉,拽着雯帝向码头走去,“我们还要赶船去莲花中心城呢。”
“我也正好要去那呢,收你们两个十铜币怎样?要知道这可比渡船便宜一半哦。”渔夫笑呵呵问道。
雯帝可不清楚船价,盯着亚莉。小女孩倒是干脆,直接扔出钱袋。雯帝大汗,因为他发现,貌似亚莉从来就没有讲过价……
莲生数叶,有的接踵察肩连成一片,有的则是圆叶孤傲,独浮水面。笙歌区正是建在独叶之上,出入全凭海骑、船只。雯帝两人乘坐送鱼的单帆小船,浓厚鱼腥味将他们赶到船头。这下可好,眼前的绝美海景,暴露无遗。
渔夫用浆在岸边一撑,小船便驶出门沿阴影。雯帝眼前一亮,就见两墙间向外渐渐开阔的海面扑面而来。艳阳高悬,大小各异的海鸟,切割出条条光柱,把变形的影子留在高墙;船来帆往掀起道道水浪,倒影尽数击碎,轻洒粼粼波光;细瞧水面,目光下渗五六米便是深邃的黑,有色彩斑斓的游鱼上浮下潜,成群结队。顽皮亚莉,脚钩着船舷意欲俯身掏之,骇得雯帝赶忙将她按住。两人便在船头打闹起来,弄得船身剧烈晃动。鱼夫也不加阻止,乐呵呵地哼着小曲,摇着小浆。
这一出海巷,下午偏西的阳光,便迎了上来,雯帝感觉到身上的温暖,抬起头,就见黄绿错杂的远山如趴在海面汲水的大象,那长鼻外拐,便成了这半圆的眠月湾,远古石莲间的海面波纹细碎,隐隐倒映着远山象头,很是梦幻。
亚莉抓着雯帝此刻愣神,猛得将他扑倒,压在身下,发出胜利的笑声,混然没有注意到雯帝的表情的异样……
【几天没动笔,写起来竟有些吃力了!向大家道歉了,断更了两三天。来走走不是个勤奋和专业的写手,写二、三千字不多,只是很多时候受情绪阻碍着,很多时候在质疑着自己,在偷懒、放弃和坚持之间徘徊】
一一三、船到桥头自然直
被女孩骑了?!
雯帝摇头甩开脑袋里许多太过成人化的想法。
“无量天尊啊,要纯洁才行,要纯洁,我只是个小小少年!噫~~,不对,我是个成人啊”雯帝后知后觉得想起,他是个装在少年躯壳中的成年人!曾经一直在自我强调,自己是个成人的习惯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现在竟然承认自己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了!并且肆无忌惮地与异性打闹;在雪地中与他人互掷雪球;扮着可爱寻求大人的帮助……
过去做过的,看来带着稚气的事,瞬间涌上脑海,令他不由的愣住了。自从走出无尽林海,生活就就得匆忙起来,不断被卷入各种事件中,被逼玩着命的找刺激,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回味,思考……然后,猛然惊觉自己改变了许多,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曾经的他,又该是何种模样?
已经记不起名字,甚至连回忆中,镜子里自己的脸都模糊不清了。
重生带来的简陋养身功法,没有复杂的行脉冲穴,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连具体功用都没有,却能演变出诸多能力——强化肉体、增加力量、提高五感、发动魔法武器等等。它真的如记忆中的简陋吗?
虽然一直以转世来说服自己,身体中的存在两个灵魂,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哪怕,那个拥有正常身体形象的金发蓝眼灵魂已经破碎掉了。是他穿越不知久远的空间侵占了这具身体?还是自己接受了来自地球亡灵的全盘记忆?
疑问一个套着一个,无法解开。
明明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诞和不要思议,奇幻的难以相信它的真实。他却将经历的点点滴滴记得深切,如刀刻一般,并且开始认同现在身份和年龄。
是什么关键点,让他心甘情愿的变得这般孩子气?
雯帝一时琢磨不透!
亚莉看到身下的人儿不在反抗,说道:“居然装尸体了,真无趣。”说罢便跑去船尾要求学习划桨。
雯帝如醍醐灌顶,“行尸走肉”一词似乎阐释了某种真谛,让他繁杂的思绪,剪断,理顺。
是的,不管脑子中的记忆是他的还是来自别人的,那种钟点式,机械式的麻木生活,都不是他所想要重复的,那种生不起,读不起,住不起,病不起,死不起的日子,更不是他想经历的!既然命远给了他经历完全未知的人生,那又何必拘泥在如此多的迷团中呢!
他爬起来,手成喇叭状大吼:“船到桥头自然直,哈哈!”
“喔哈!”船边突然爆起水柱一根,一条三米长的白鲨跃了出来,拉着僵绳的剑士伏在鱼背发出一声欢呼,在迅速的深吸气,随着白鲨钻入海底。
“喔哈!”亚莉学着尖叫,摇动船桨,却让小船在海面打起圈来。
不断有白鲨载着它们的主人跃出,海面就像往沸腾油锅中倒入冷水,疯狂起来。渔夫也“喔哈!”的叫着,拉下风帆,小船加速。
……
“好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这小渔船可没资格去中心城的,出了码头右转,就到画苑浮桥,过了桥了就到啦。”
“哼,都送不到,还要收我们钱,大坏蛋……”在船上玩得好好的亚莉,上了岸又开始骂骂咧咧,雯帝赶忙捂着她嘴,扔下一条谢谢,将她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