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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无双花 十三党-第22部分

小说: 无双花 十三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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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妩以袖端轻拭镜面,爱不释手,口中喃喃道:“八爷上月差人送来的那面檀木为框的手镜,自是清雅别致,今日所赠,又是精巧华贵之感。”
  八阿哥见状,面色温润间生出几分怜爱之意,问道:“你这喜好也甚是别出心裁,女子喜观镜自是有理,但以镜为集物者,你是头一人。”
  苏小妩略一怔,思量自己喜集铜镜之由,自是缘于四年前那一个离奇的黄昏,那一面似是碎裂,却又消失无迹的古镜令她身陷异地,从此仅能千方百计觅得各式铜镜,以待某一次机缘重现,能将她带回最初的由处。仅是光景渐逝,她已然置身异世数载,除却对眼前人将来命途的几分知晓,已与今时之人看似无异。如今又得以与曾几番绮想的男子泛舟湖上,他温情眷顾,无微不至,白袖掩烈日,赠镜以寄忧。八阿哥近在咫尺,和煦无尘的笑意与她羞涩敛起的眉前相抵,她的神采间带上他呼吸的暖意,唇上被轻轻印下一个缠绵的夏日。
  她希望时光就此于这畅春园中骤止,她想自己或许愿意为他放弃归途,永不前行。
  返至德妃所居苑中已是昏时。
  苏小妩方才入扉,便见得缘衣匆匆迎上前来,手里捧了茶盘,面上虽故作正色,几分难匿的俏皮笑意却欲盖弥彰。
  “似笑非笑的,做什么?”苏小妩笑嗔道。
  缘衣索性将笑容洋洋洒洒地流露开来,却压低了声调道:“姑姑,十四爷来了!”
  苏小妩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将方才八阿哥赠的铜镜在手里攥了攥紧,略作沉思,又将那镜子放入襟内掩好,清了清嗓子向缘衣道;“还不快将茶呈进去,在这里耽搁什么?”
  缘衣将茶器往苏小妩眼前一递,娇声道:“姑姑前几日所授的那冻乌梅茶的制法,缘衣还未能记下,要是一个闪失,备不出主子想要的那味口又得受责了。”
  “知了。”苏小妩叹了口气,道:“去将昨日主子阅过的集子归置好,这茶我来备便是了。”
  缘衣连连应声,满面悦色地往后厢去了。
  苏小妩呈了茶至堂前,便闻得德妃阵阵朗笑,想来次此十四阿哥由于受命在身,加之府中似有琐务,故未随驾至畅春园避暑,德妃多时不曾得见,必是心中多念,眼下十四阿哥视孝为首任,事务方才理毕,便径直行入宫中向康熙,德妃请安,德妃心中自然欢喜。
  苏小妩奉茶入室内,未敢抬头看向十四阿哥,仅是行礼道:“奴婢给主子,十四爷请安。”
  母子二人闲谈蓦止,目光皆向苏小妩投去,令她略有窘意。
  “行了。”片刻后,德妃道;“怕是缘衣这丫头又耽搁了事儿,推你出来援她?”
  苏小妩巧笑道;“缘衣自忧愚着,尚制不出主子所好的茶饮,便让奴婢再教她一回,往后若仍有闪失,主子再责她也不迟。”
  语间,苏小妩将茶盏呈至二人几前,十四阿哥未动声色,甚至未曾侧目望她一眼,她心中略感安生,却又添了几分莫名的失落。待奉茶完毕,母子二人言谈即始,苏小妩只得礼过后默默退出厢中。
  ……
  距晚膳尚有些时辰,苏小妩独席于偏厢院中,倚树沉思……偶闻轻叹。
  想来她与八阿哥往来已愈月半,其间十四阿哥因要事缠身,不曾多见。当初与十四阿哥那几近暧昧的距离似是亦真亦幻,令她心中渐生犹疑。胸中每每惶恐内疚,不知当如何再面十四阿哥,今日却见他态度疏离,又不似烦恼忧心所果,她心中略一沉,慌乱渐生。
  苏小妩沉叹一声,垂首瞥见袖间露出的一抹凝碧,略捋起袖口,便见得十四阿哥所赠的翡翠镯子跃然目前,她兀自拨弄着那镯子,忆起三两年前那歌舞屏的除夕夜,十四阿哥的臂弯隔绝了墙外盛大的喧嚷,那时她的面红心驿,不能自已,分明是发自真心。
  心绪纠结间,忽闻身后脚步声渐近,回身望去,见小喜子于屝前驻足。
  “多日未见姑娘了。”小喜子作揖道。
  苏小妩浅笑以礼,道:“公公可是有话要通传?”
  小喜子一笑,道:“十四爷说了,明儿要同八爷,九爷,十爷于湖前回廊中议事,这奉茶的活儿便交由姑娘来做。”
  苏小妩面露惊疑,方想以服侍德妃为辞推脱,小喜子却似是洞其所想般抢先道:“德主子那边儿,爷自是为姑娘打点好了,姑娘只管放心,今儿只顾好生思量如何备置解暑清饮便好。”
  苏小妩只得从容莞尔,领命恭送。
  翌日再临荷塘,却已非昨日漾舟闲情。
  苏小妩奉了茶,便退身静立于十四阿哥身后,悄然抬目望向席于主位的八阿哥,见他依旧笑颜贤然,却无暇向己处再做回眸。十四阿哥倒是兴致甚高,自苏小妩备差之时便闻其朗声与八阿哥会话攀谈,引得同席的九阿哥,十阿哥纷纷向其看去。
  “近来这天儿可是越来越难挨了。”十阿哥伸手略松了送领处,拾起几上的瓷盅,初饮后略惊,索性将倾底而尽,而后抹了抹唇畔,看向苏小妩,问道:“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
  “回十爷的话。”苏小妩答道:“这是奴婢以黑,赤,绿三豆所制的汤水,熬成后待其凉却,再以碎冰镇之,便成了了清凉爽口,消暑解热的饮物。”
  十阿哥打量苏小妩一番,蹙起眉来,又似是忆出曾于宫外得见,便又点了点头,看向十四阿哥,道:“老十四,你倒很是懂得养生之道。”
  十四阿哥道;“十哥见笑了。”
  十阿哥哼笑几声,又命苏小妩将消暑饮物蓄满,执起小匙细品起来。
  “八哥。”许久未语的九阿哥此下开口,言方至,又忽然止住,向苏小妩处看了一眼,再回望向八阿哥。
  八阿哥明其意,晗首道:“但说无妨。”
  苏小妩心中一暖,但又难不顾及九阿哥戒心,仍是退身至了半丈之后。
  “马齐一责虽是得以减缓,但亦不可掉以轻心。”九阿哥道。
  十四阿哥点头称是,道:“皇阿玛先是盛怒重责,现下又将马齐交由八哥拘禁,其意可堪斟酌。”
  八阿哥允首以示许肯,道;“实可见马大人尚未失圣上所信,吾等不得肆意袒之,以招私庇之嫌,将党羽之说愈描愈黑;亦不可所有轻怠,负其一番推举。”
  马齐者,当朝议政大臣,官居大学士,因于废太子后与国舅佟国维,王鸿绪等人力荐八阿哥为雏,康熙见八阿哥势已至此,大怒,令康亲王椿泰将马齐收押提审,斩刑予定,康熙却驳奏免其一死,更将其交由八阿哥执拘禁之罚,其中意味模棱难明,看似尤信马齐举荐一事非出于私心,良臣不可削,又似是倚此警戒八阿哥,令其执办马齐以示验炼。
  苏小妩沉着眉,面上不敢作任何异动,心中却对八阿哥一番担忧,不由念及他往后大势渐失,一蹶难振,当是由此已始。
  她胸中一阵空洞疼痛,又闻八阿哥道:“眼下马齐一事倒也暂且搁置,仅是前些日子以私缉贡物为由监押那姚姓吏者,可处置妥当了?”
  十四阿哥道:“虽是已将其收监,断其与党羽之流互通消息,但如是耽搁着,亦不是个法子。”
  “可不是?”十阿哥道:“老四能安插这一个眼线在咱们身边儿,定是常遣人往来集其情报,这一押,难保风声不走露出去。”
  八阿哥面色稍沉,道:“若是眼下吾等对马齐一案尚难轻举妄动之势为人获悉,老四定会有所举动,当是吾等之忧。”
  “这姓姚的不可不除。”九阿哥目中凛光渐显。
  苏小妩心间仓惶难抚,虽是深知八阿哥一党素来与四阿哥为敌,但如眼下般生生闻得几人谋划如何铲除四阿哥党中之人,脊后仍旧寒意顿起。
  数日后,四阿哥携其嫡妻那拉氏入园向德妃请安,钮祜禄氏随行,苏小妩得以与秦柔重聚,心中正值思量,当否要将八阿哥一党之谋向其告之,却见秦柔面色憔悴,目中似含隐忧。急急询之,闻其语间深指自责之意,神情竟显惊惶,待其将满腔纠结之思一一道来,苏小妩面中骤然失色,举眸惊诧慌恐。
  恩不当忘,情何以堪。
  本应置身事外,静观风云,怎奈何胸臆渐觉,身难从己。
  有一瞬,她们似乎皆得预悟,自己或许将于这结局已然明晓的轨迹中,追随着谁人,不将怨尤地泥足深陷。

  贰拾伍·惶然

  内城南隅的月溪楼,看似寻常酒伺,却倚得地处官道之势,来往商徒,旅者纷纷下塌,加之店内珍馐驰名,馆外恰逢街市贩所,上至城内权贵,下至寻常市井,皆登门寻食觅饮,馆中日日宾若云来,门庭若市。秦柔独自立于数丈开外行,远远望住前方酒馆扁额之上所书“月溪楼”三字,面上掠过几许犹豫。片刻后,眉蹙起,将手伸至襟前,又蓦地止了动作,忧心忡忡地向四下环视一阵,见身侧虽是人潮难滞,却亦皆是各自忙活着营生,未有人留意到她,她便略安下心来,自怀间取出一封书信,在手里攥了攥紧,提步向月溪楼行去。
  她此番出府,名堂上是为钮祜禄氏取订制的衫褂,实是支开了驾车的小厮,携钮祜禄氏的亲笔回函交予柔甄兄长手中。忆起那日她将掩匿多日的家信交予钮祜禄氏,心中惶恐忐忑,难辨胸中之畏源自孰意,却果不其然见得钮祜禄氏先是大惊失色,双唇微颤不止,目中却浮滢渐起,百转千回终淤结成霭。她欲略加慰劝,但欲言又止,见钮祜禄氏满溢感激地执了她两掌连连颔首,她竟是觉出几分自耻之感,满腔己意未明的迷惘未待倾诉,却见钮祜禄氏已然提笔回书,并再三叮嘱她定要交予其兄手中,莫教府里人截了去。
  至月溪楼前,秦柔滞下步子向堂内寻去,见馆中宾客满座,嘻喧扰嚷,便立于外堂,凭了曾偶闻钮祜禄氏所述之韵细细探觅外貌神似柔甄家兄的男子,她猜想那男子当是已将至而立之年,面容清俊,一身书卷之致,语谦和,态恭逊,着实一副文人墨客的雅相,又无好高务远,圣贤自居之焰。
  斟酌之际,忽闻一人行近,秦柔回身看去,见了一名书童模样的少年满面笑意地作了个揖,道:“可是柔甄姑娘?”
  秦柔方要称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答道;“柔甄姐姐今儿有务在身,离不了府,便让我带她来了。”
  “我家公子原是寻思着能与胞妹一叙,人既是未能前来,便只得作罢。”少年上下打量秦柔一番,又道:“柔甄姑娘可有书信相托?”
  秦柔颔了颔首,将回函取出交至书童手中,道:“这便是了,姐姐说了是给西北父母的信函,托家兄代转。”
  “多谢姑娘。”书童又是一笑,扬手便作送客状。
  秦柔点头礼过,便转身向市集行去,待行了些许步子,回首再向月溪楼望去,见那书童四下探了探,将书信掩了掩好,出了外堂,向官道另一侧疾促行去,顷刻便为人流所掩。秦柔暗叹柔甄之兄行事谨慎,许是担忧信件未能交予钮祜禄氏手中,若辗转入了四阿哥的眼,恐怕便是一场大波,故不亲身前来,仅是遣了身边的书童来应话,如是一来,即是来人非钮祜禄氏所差,亦不会露了身份。秦柔思索下来,庆幸自己未以柔甄之名行事。
  返至府中,秦柔径直行向钮祜禄氏栖室,方才轻扣了扣前扉,便闻得钮祜禄氏允声示她入内,她遂行入房中,反身将门掩实。
  “如何?信可送到了?”钮祜禄氏一幅忧心难安只色,两手攥了一方帕子来回揉挲。
  “兄长行事严慎,许是顾及京中耳目混杂,未曾露面,仅是差人身边的小厮将信取走了。”秦柔答道。
  钮祜禄氏目中虑色稍显,又难抵愈加澎湃的心驿,喃喃地道:“我阅其来函时,他已抵京数日,若是再晚些,怕是要与之错身。”
  “是奴婢之过。”秦柔连忙道:“奴婢疏忽大意,未能及时将信交予格格,要格格与家兄苦侯多日,实在不该。”
  “我知你的心思。”钮祜禄氏面色淡定下来,展眉望向秦柔,道:“你将信一直私匿着,不是疏忽,是犹疑。你是忧我心意又起,这收了多载的文房用物便是前功尽弃。”
  秦柔低头未语。
  钮祜禄氏自嘲地笑道:“你一番心思望我割舍前尘,却又仍是将他的亲笔来函交予了我,许是我与他真真缘分未尽罢。”
  秦柔心中惊惧迷茫交缠,仅是游离般地道:“格格……”
  钮祜禄氏道:“你莫须担忧,我回函亦仅是盼着与他再作一叙,我既是这府里的人,与他即是重逢,又能如何?”
  “恕奴婢斗胆一询。”秦柔道:“格格既是做此思量,又为何回函答应初八与家兄一聚?”
  钮祜禄氏闻之,双肩略一颤抖,低声道:“明日爷将奉皇命南下办务,此一行便是半月未能归府,我向福晋请了意,三日后往檀化寺为爷祈福,我欲乘此契机与你兄长一叙,亦是当面同他话别。”
  秦柔不再作声。她知她自欺欺人。
  当年踏雪并行,携手临书,欢啼笑音仍在耳,宿命之隔得再聚,襄王梦,神女心,岂可忘,岂可忘。
  夏尽逢秋叶始落,庭阁落寞意萧索,
  犹念那年繁花赋,觅得旧人何再错。
  次日。
  四阿哥名曰奉旨南下办差,却未见车马待候,公文携备,差役相从,吏者相辅之势,四阿哥一身寻常衣衫自偏门出,随其后者仅近身小厮一人,福安躬身随后,一面闻得四阿哥交代打点一面连连点头得命。
  秦柔自偏苑回廊下行过,见得四阿哥素简出行,心有疑惑,停下步子来看了看,转身向同行的翠燕问道;“往日爷若是出行执务,福晋必要亲身相送,今儿怎没了动静?”
  翠燕将一指立于唇前,示意秦柔放低声响,耸了耸肩,答道:“这回说是皇上钦命的差使,可爷哪回奉旨南下是打自个儿府里走的?”
  秦柔想着此言在理,常日四阿哥皆是晨时入宫道安,后由宫中管事太监亲送,携侍从副官数人自武门出宫。此番于低调从简,甚是惹疑。
  翠燕凑近秦柔耳畔,又道;“我看这可是什么不得引人注目的密差!”
  “瞎议论什么!”一声低喝自后传来,翠燕一惊,轻呼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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