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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英雄志-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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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恶水的,无聊死啦!”

杨肃观向张之越看去,伸手一摊,不知如何是好,张之越恶起脸来,吼道:“都不许去!给我乖乖地守在这里!”艳婷低声应道:“是。”娟儿却做了一个鬼脸,自去树下歇著。

伍定远见二人去得远了,也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歇息,只见远处张之越兀自大呼小叫,要众人把推车担子摆好,不可胡乱放在地下云云,伍定远不由得为之失笑,过去他在西凉干捕头时,什么大案子没见过?只觉张之越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也是昨晚睡得晚了,伍定远呵欠连连,此时入冬不久,天气还未严寒,温暖的日头照来,他睡意更浓,闭上了眼,便自沈沈睡去。

忽听远处传来娟儿的声音,说道:“师姐你看!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花儿啊!还有果子呢!”

艳婷笑道:“是啊!这些看来像不是咱们中土的东西呢!居然这个时节还能开花!”跟著听得众车夫家丁都道:“竟有这种事,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识见识!”脚步声响,纷纷跑了过去。

张之越怒喝连连,叫道:“别胡乱走动!快快给我回来了!”一阵吼叫後,便也追了过去。

伍定远知道那师妹又在胡闹,双眼虽然闭著,仍是微笑不已。

过了片刻,却再也听不到声音,伍定远捕头出身,凡事谨慎,猛地一惊,心道:“怎么没半点声音了?可别是歹人埋伏,中了人家的暗算!”

伍定远深怕他们出事,连忙坐起,拿起“飞天银梭”,往声音来处走去,他小心翼翼,放低了身子,从树丛间穿了过去,便要察看众人情状。

走到近处,听得人语低低传来,他心惊胆颤,运气护身,弯下身子,缓缓地往前走去。

走进树林,凝目望去,却见好大一片花丛,虽在冬日,却还百花盛开,只见红的紫的,绿的黄的,灿烂锦绣,美不胜收,众家丁有的摘果而食,有的低头赏花,手上却都拿著一朵鲜花,不时嗅著。人人脸上陶醉,竟无一人大声说话叫嚷。

却见张之越铁青著一张脸,一脚踏在林子里,一脚踩在林子外,还不住回头望著满坡的行囊家当,就怕有人前来偷取,模样大煞风景。

伍定远走上前去,笑道:“原来你们都在这里玩耍,那高大人呢?”张之越道:“高大人在轿子里歇著,此时大概睡著了。等杨大人他们回来後,咱们可要赶紧上路啦!”

伍定远见他神色紧张,便打量附近地势,说道:“张大侠别再担忧了。前头是个山坡,贼子若要暗算我们,定要埋伏在那儿,我去守在上头,包你万无一失!”张之越嗯了一声,却是不置可否,只敷衍道:“如此多劳了。”

伍定远见张之越神色间满是烦忧,知道他不信自己所言,忍不住道:“张大侠啊!天大的案子我没见过?你别这般提心吊胆的,小心吓了自个儿!”张之越不知他是捕头出身,听了这话也不在意,只哦地一声,没有回话。

便在此时,娟儿做了一个花冠,奔向张之越,笑道:“师叔,这个花冠给你戴!”

张之越伸手接过,骂道:“小鬼头!你是出来玩的?还是来办事的啊!”说著将花冠扔在地下,便要一脚踩下。

娟儿低下头去,眼中噙泪,低声道:“人家只是想给你做个花冠……”说著啜泣不已。

张之越心中一软,咒骂一声,自行将那花冠拾起,娟儿破涕为笑,立时帮他戴上。只见张之越满脸尴尬,肥大的身形却戴了个少女也似的花冠,甚是可笑,伍定远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却听娟儿道:“伍大爷,我也帮你做一个!”

伍定远双手连摇,忙道:“不必了!”就怕自己也戴了顶花帽子,到时不免大大丢脸,他满面尴尬,急急便往林外走去。

出得树林,伍定远见众人犹在玩耍,那张之越则在看守行李,看他这幅模样,想来也不须自己的帮忙,倒也不必拿著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当下打了个哈欠,自去树下歇息。这回闭上了眼,很快便睡熟。

正睡间,梦到自己风风光光的回了西凉,与众多好友大吃大喝,正自风流快活的时候,忽听脚步声响,那知府陆清正冲了进来,喝道:“伍定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回来!”伍定远大吃一惊,登时惊醒过来,霎时全身满是冷汗。

伍定远摸了摸脸,心道:“我离开西凉也快一年了,不知道那些老属下可好?”想到他们昔日在马王庙前翻脸无情,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人说道:“他妈的,这几日生意不好,都是太湖双龙寨搞的鬼……”

伍定远心下犯疑,这声音听来颇为耳生,挑夫家丁中无人操得这等口音,他猛地一惊,当下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缓缓起身,偷眼朝远处望去,只见数十人正从山坡上走了下来,手上还拿著白晃晃的刀子,伍定远心中一惊,连忙往一旁草丛滚去,隐身在长草之中。

他才一藏好身形,便见几名喽罗簇拥著一名大王,大剌剌地走向高定坐的轿子。

伍定远心下大惊,想道:“张之越呢?怎么还不过来保护高大人?”他见情势不妙,连忙往树林奔去,要唤张之越出来。走不数步,却见一群喽罗成群结队地走来,手上却还拖著张之越、娟儿、艳婷等人,人人闭上了眼,似在熟睡。

伍定远心下一惊,暗道:“瞧他们这模样,准是中了迷魂香之类的毒药,可是此处地势空旷,这些贼子怎能一次迷倒如此多人?”

正自心下起疑,猛听远处那大王道:“那『百花仙子』说得果然没错,这些毒花只要闻上一闻,嗅个两口,任凭大罗金仙下凡转世,也要昏个一时半刻。咱们以後专靠这花丛发财了!哈哈!哈哈!”众喽罗也是哈哈大笑,颇见欢欣。

伍定远心下骇然,想道:“原来这些花里喂有迷药,可怜张之越千提防万提防,还是栽在这些古怪手段上!”又想道:“不知这『百花仙子』是何许人物,居然有这等怪异招式,以後遇到此人,定要小心提防。”

只见艳婷、娟儿等少女也给拖了出来,扔在轿子之旁,几名歹徒色眯眯地瞧著两人,却是不怀好意。伍定远心道:“且想个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决不能让这些花朵般的女孩儿落到歹人手里,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他向来干练,心念一转,立生一计,当下躲在草丛中,拿出火石火刀,跟著点著了一根木头,便往那树林里扔去。此时节气入冬,地下积满落叶枯枝,火星燃去,登时烧了起来。不多时,火势蔓延,浓烟飘起,已将毒花毒草烧著。

伍定远知道这些匪徒全靠这些毒花发财,必定来救,果然火势一旺,便听得众匪大惊小叫,全都冲进树林,竟无一人在树林外留守。

伍定远忙从草丛爬出,急急奔向众人,只见那高定已被打昏在地,其他人等则被牢牢绑住,他拍了拍张之越的脸,却见他兀自沈睡不醒,

正慌忙间,又听匪徒叫道:“定是有人纵火!咱们快回去瞧瞧!”

伍定远见情况危急,匪徒足足有数十人之多,所谓好汉难敌人多,只有躲上一阵。心道:“这两名少女年方稚弱,万不可落入匪人手中,先救她们再说。”赶忙一手一个,将两人抱起,跟著运起轻功,便往坡上奔去。

伍定远身形才动,便听後头有人大声叫嚷:“大家注意啦!这坡上有人!”

伍定远只听背後风声劲急,袖箭、铁菩提、青莲子等暗器不停打来,他提起真气,夹著两人奋力一纵,已然跳上坡顶,霎时背後杀声大起,十来名喽罗正往坡上爬来,伍定远举起“飞天银梭”,呼地往下打去,猛地正中一人的脑门,那人大叫一声,骨溜溜地滚下坡去,眼见不活了。

其余几人纷纷大叫:“小贼放暗器!大家小心!”

群匪训练有素,登从背後取出盾牌,护住头脸,仍是不绝往坡上爬来,伍定远接连使出“飞天银梭”的绝技,都给他们用盾牌挡开了。他见一旁大石无数,倒是天上掉下来的厉害兵器,当即举起一块茶几大小的大石,奋起臂力,用力砸下。

那大石轰地一声,滚了下去,压倒无数灌木小树,对著群匪冲去,众人大叫一声:“妈呀!”纷纷逃散,但几人来不及奔逃,立时给压死撞飞,死得惨不堪言。余下几名匪徒心惊胆颤,不敢逞强,急忙退了回去。

那大王骂道:“死小子!这般奸滑!”他拿出一柄大刀,亲自往坡上攀来,伍定远举起大石,接连往那大王丢去,那大王轻身功夫不弱,左右闪避,跳高伏低,都给他躲开了。

眼看那大王便要上来,伍定远连忙取出火刀火石,连烧了十来只火把,待那大王走近,猛地全扔了出去,那大王吓了一跳,左支右拙,胡须给烧掉了一片,便在此时,伍定远抛出“飞天银梭”,射中了那大王的肩头,可惜慌乱间仓促出手,准头略差,否则立时便要了他的性命。

那大王中了暗器,也是往下一滚,摔的鼻青脸肿,他挣扎爬起,站在底下狂骂:“狗杂种!有种的便下来与你爷爷斗上一斗!操你祖宗!快快给我滚下来了!”

伍定远见他们一时攻不上来,自己也无法下去,寻思道:“眼下是个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贼子手上握有咱们的人,一会儿要胁起来,怎生是好?”

正发愁间,只听一名少女道:“这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却是艳婷幽幽转醒。

伍定远喜道:“你可醒了!”

艳婷揉了揉眼,见自己倒在一处山坡上,不由得一奇,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定远正要说明,忽见那大王指挥几路喽罗,分从左右两边绕来,料想伍定远只有一人,必然只能顾到一方,到时攀上坡来,便能仗著人多势众,一举将他制住。

伍定远急道:“现下没时间多说了!咱们杀敌要紧!”说著举起一块大石,对著众匪丢下,大石急速滚动,猛烈撞去,一名匪徒正爬间,猛地首当其冲,当场毕命。

另一边的喽罗却爬行甚快,眼看便要到坡顶,伍定远大急,叫道:“快!举起石头往下丢!”艳婷连忙走向一块大石,运劲搬起,但她功力浅薄,膂力又弱,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只见喽罗已然上坡,举刀狞笑而来,伍定远大叫道:“你把手松开!”

艳婷吓了一跳,双手一放,那大石便落了下来,伍定远一个箭步上前,举脚狠命踢去,那大石登时飞起,直撞向第一名上坡的喽罗,那人见到大石撞来,吓得脸无人色,急忙往坡下一跳,连滚带爬的逃开,那大石却往下乱滚,底下无数喽罗正往上爬,忽见又是一块大石滚来,惊叫道:“妈呀!”又压死了几人。

伍定远惊魂不定,望著艳婷,忽听底下传来张之越的斥骂:“他妈的狗贼!下毒害人,不是好汉!”看来这张之越终於醒来了。艳婷听了师叔的声音,极感关心,连忙走到坡旁往下探看,却见自己的师叔已给人牢牢绑住,犹如粽子般地坐在地下,兀自在那儿破口大骂。

艳婷见师叔被俘,慌道:“伍大爷,你可想个办法,救救我师叔!”

伍定远正要说话,忽然一只长箭射了上来,猛朝艳婷飞去,艳婷“啊”地一声惊叫,往伍定远怀里一钻,紧紧地抱住了他。

伍定远轻抚她的背脊,温言道:“不过是一支箭!没事的。”伍定远见她花容失色,不禁摇了摇头,想来九华山这几名女弟子都没什么江湖阅历,临到打斗时,竟都吓得手软脚软,不知青衣秀士派她们下山做什么。

正想间,艳婷想起自己正与男子紧紧相贴,一时心下大羞,忙从伍定远怀中挣扎出来,只见她娇美的脸蛋上透著红晕,煞是动人。

伍定远道:“姑娘别怕,贼子一时攻不上来的。”

艳婷嗯地一声,眼看远方,深吸了一口气,调宁气息。过了一会儿,她转头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大夥儿一下子全给迷倒了?”语气已然大为宁定,恢复了江湖儿女应有的架势。

伍定远心下暗赞:“便要这般神气,才是大师姐的架子。”口中便道:“方才那些花朵蕴有迷药,你们一时不防,闻了之後,便此昏厥。”

艳婷大为讶异,骇然道:“原来如此。这些贼子手段百出,还真是防不胜防!”

伍定远叹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歹人下手的招式总是推陈出新,真要提防他们,只怕大为不易。”艳婷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摇醒了师妹,那娟儿一场好睡,满眼惺忪地道:“怎么啦!天亮了吗?”

艳婷苦笑道:“出事情了,师叔他们都给抓起来了,只有我们逃得性命。”

那娟儿大为吃惊,连忙走到山坡之旁,探头望去,眼见师叔被俘,急道:“下头好多贼子,师叔又被他们抓了,可要怎么办呢?”说著流下眼泪,却是又急又怕。

艳婷安慰她道:“娟儿乖乖别怕,有师姐在这里保护你。”

娟儿哭道:“有你在又有什么用?你又打不过他们!”

艳婷神色尴尬,转头往伍定远看去,道:“你别要担心,就算师姐不成,还有伍大爷在这儿呢,他武功高强,见闻广博,定会替我们想办法。”娟儿却不理会,只是啼哭不止。

伍定远见她二人稚弱,心下大怜,暗道:“无论如何,我总得保护这两位小姑娘,至少让她们平安离开此处。唉!这当口杨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他见山下喽罗聚集商议,显然又有新的花头,更感烦心。

过不多时,果见群匪抓起一名家丁,喝道:“男女小贼听了!老子先操你奶奶雄!你们若不丢下兵刃投降,老子立刻宰了这小子!”

那家丁吓得面无人色,求饶道:“诸位好汉,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你们千万别杀我!”

那大王哈哈大笑,朗声道:“上面的朋友,你们听好了,只要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下来,我便把他宰了!”伍定远与艳婷互相一望,都不知如何是好,倘若现在下去,那是自投罗网,但要眼睁睁地看著家丁被杀,却又於心何忍?

伍定远面色铁青,只听那大王口中报数:“一、二……”眼看那家丁就要死於非命,艳婷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伍定远的臂膀,她不敢再看,猛一转头,把脸埋在伍定远的怀里,不住发抖,娟儿哭道:“怎么救他们一救?”

伍定远叹了一声,转过头去。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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