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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部分

英雄志-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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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儿孙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来排解,连房总管也凑起了热闹。

正吵间,众人行到几座孤坟前,眼看那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老婆婆便又笑道:「这两座墓葬得是阿光的父祖辈,他爷爷叫做杨契,是族里的六叔,他爹叫杨辛,和我那口子是平辈,咱们都叫他四哥。」她拉拉杂杂说了一串,拉过了孙子,便道:「阿中,烧纸钱。」

众太监唉声叹气,想今夜本是元宵,谁知却成了清明大祭祖,四处拜死人,一会儿东厂老前辈、一会儿杨家老祖宗,当真晦气之至。众人胡乱烧了些纸钱,唐王爷便俯身下来,细看墓碑,只见上头刻着寥寥数语:「君讳契……关西杨氏子,永乐年生,武英元年殁……享寿五十又七……」

眼看碑文潦车不堪,唐王爷不觉愕然:「这墓碑是谁立的?怎就如此草草了事?」那老者冷冷笑道:「还会有谁?不是阿光那不肖子孙,谁会省这个钱?」

墓碑刻字,至多不过三五两,看这阿光真是能省则省了。那老婆婆笑道:「好啊,最好阿光立个天塔高的大墓碑,搁在村子口给大家瞧,也好教你们多学几个『丁』字。」听得此言,全场姓杨的都脸红了,想来目不识丁之故。

所谓墓志铭,铭者似诗,志文似文,一刻死者的爵里姓氏,一为记人之正文,分三言、四言、七言,有一句一韵、两句一韵之分,极为讲究,看这杨家村本是穷乡僻壤,若真要立个天大的石碑在此,反而显得突兀。

唐王爷情知如此,便也不多言,转朝另一处墓碑瞧去,读道:「君讳辛,关西杨氏子,隆庆年生,武英元年卒,享寿二十三。」读到此处,不觉微微一凛:「武英元年卒?怎么父子俩都是同一年死的?」

众人满心讶异,全数朝那老者望去,只见他叹了口气,道:「走水了。」众人愕然道:「火灾?这火这么厉害?」那老者叹道:「这就是命啰。咱们六老爷这支原本挺兴旺的,在村里开了间大染坊,攒了不少钱。结果一年家中大火,不只把六老爷烧死了,还把庄院烧成了白地。」

唐王爷深深吸了口气,叉道:「那阿光呢?他是怎么逃过劫数的?」那老者叹道:「那几天他和他娘回娘家去了,便留了性命下来。不过他娘的命也短,几个月不到,便淹死在河里,唉……说来这家人真是多灾多难,活像给谁诅咒似的。」

听得「诅咒」二字,唐王爷自是心下一凛,今晚穷心竭力,众人由宫廷入密道、再由密道至小镜湖,慢慢找到了刘敬政变之地,之后抽丝剥茧,又来到了杨家村。这一切苦心意旨,便是要寻出「隆庆皇帝」挖掘密道的用意。此时乍然听得「诅咒」二字,众人心里都有不祥之感。

想起那个皇家诅咒,房总管心里有点害怕,便试探道:「老大爷,这……这杨契一家人,不会是住在小镜湖畔吧?」此问一出,那老头儿不觉讶道:「是啊,那谷仓以前就是他们老家,您是怎么晓得的?」房总管一问就中,不觉苦笑两声,便与唐王爷对望一眼,两人都见到彼此眼中的不安。

当年隆庆皇帝深掘密道,工事庞大,却无人明白为什么,只是更让人惊奇不解的,这密道居然一路通往乡野百姓的祖宅?当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房总管心里犯了怕,附耳道:「王爷,先别问下去了,这事有鬼。」房总管怕,唐王爷当然也怕,他心下又是惶恐,又是骇然,便只在坟边踱步沈思,直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明白。

走着走,忽见墓旁有个小土堆,荒烟蔓草,无碑无记,唐王爷微微一愣,当即停下脚来,道:「老丈,这是什么?」那老者神色犹疑,迟迟不答,一旁老婆婆便说了:「这儿葬着六爷爷的闺女。阿光喊她姑姑。」唐王爷讶道:「闺女?怎会和爹爹葬在一起?」那老婆婆面露怜悯之色,道:「这闺女没有出嫁,那年六爷家里失火,便把她一块儿烧死了。」

众人哦了一声,颇表惋惜,却听房总管道:「等等,杨家女人不都该葬在山麓右边么?怎会埋在这里?」这话一语中的,自让众人留上了神,只见老婆婆摇头叹息,不愿言语,那老者则是干笑道:「老实跟你们说。咱六爷爷的闺女没出嫁,可也没守贞,你们……咳……懂意思吧?」众人啊了一声,方知此女有辱门风,若非是大户人家的姬妾,便是未婚生子、无名无份、也难怪她要永远陪在父亲身边了,若非爹爹庇荫,谁想收留她?

一片片叹息中,那老婆婆好似有话要说,那老头却又拼命使着眼色,房总管极为把细,一见他们眉来眼去,便已瞧出异状,忙道:「怎么?还有事?」那老婆婆满面犹豫,过得半晌,低声便道:「过午夜啦,我先回去了。」

众人上过了坟,也把阿光的三代查得清楚了,看他的祖父名叫「杨契」,父亲叫做「杨辛」,另还有个做侍人妾的姑姑,全死于一场大火之中。可说来说去,到底阿光是不是杨远,却无人知晓,纵以唐王爷的敏锐、房总管的机警,却还是不见端倪。

今夜的云朵很怪,一会儿遮荫元宵明月,一会儿飘飘分散,乍然望去,好似是一张巨大鬼脸,只在监看人间动向。房总管仰望天顶,心里自是隐隐发毛,忙道:「王爷,我看该查的都查了,咱们可以走了么?」

唐王爷沈吟良久,慢慢把眼光转向了山顶,瞧到了杨家祖庙。他心中隐约有个感觉,当年刘敬之所以找出密道,当与杨远有些干系,而这位「中极殿大学士」身密诡秘,必与那位「阿光」有些牵连。蛛丝马迹,环环相扣,若想破解全数谜团,必得再查访下去。

唐王爷打定了主意,便向那老头作揖,道:「老丈,我想再去你们杨家的家庙看看,劳烦您带路。」那老汉还未喊累,众太监已是叫苦连天:「大王啊!您连人家的祖宗三代都查了,您还要抄他的族谱么?」众太监忙碌一晚,自是归心似箭,唐王爷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最后一处地方,咱们看过就走。」

夜深人静,那老婆婆累了,便已领了孙儿回家,此时只剩那老丈一人领路。一行人步上山冈,借着银白月光去望,只见冈顶立着一座古庙,前对镜湖,后倚山冈,虽说年久失修,却还是能瞧出当年的风水格局极为不俗,足见杨家祖上必曾出过几个豪杰。

房总管嘻嘻一笑,随口道:「老丈,瞧这祖庙气势不凡,敢情你是『杨家将』的子孙啊?」

古来杨姓第一英雄,便是力抗大辽、保疆卫士的「杨家将」,看杨家村俊男美女,样貌堂堂,说不定真是杨业、杨延昭一脉子孙,那老者哈哈笑道:「那可不敢当。不过咱们是『四知堂』之后,这天底下只消姓这个杨宇,都和咱们有些血缘干系。」房总管哦了一声,道:「四知堂?那是啥啊?」唐王爷学问渊博,当下附耳过去,轻声道:「那是他们的堂号。」

杨氏子孙开枝散叶,单是知名堂号便有两个,一称「关西堂」,一是「四知堂」,自「永嘉之祸」、「安史之乱」后,族人南迁东移,渐渐遍及各地,除此之外,尚有不少赐姓改姓,如南北朝的「尉迟氏」改姓杨,「莫胡卢」亦于孝文皇帝时改姓「杨」,甚且诸葛亮平边时亦赐蛮族姓为「杨」,可无论这族人血脉如何纷杂,嫡系却只有一支,这支便是春秋「羊舌大夫」的后裔,史称「杨氏正宗」。便是这支「四知堂」的祖先。

众人不解杨氏由来,自也不好乱说笑话,眼看那老丈打开了侧门,便一个个跟随进去。

众人来到了前院,定睛一看,心下不觉又是一凛,只见这祖庙建筑居然颇为宏伟,分作了内外两进,第一进是祭天之地,庭高院深,正中放了只巨大香炉,极见气派。第二进则是杨氏祭祖之地,远远望去,已能见到「四知堂」三字巨轴,笔墨雄飞,气势极其慑人。

唐王爷晓得这是人家的宗庙,不容外人随意打扰,便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总管,咱俩一起进去。」房总管是天生的奴才,一见自己受宠,不觉就哼了一声,便命众太监留在院外,自与王爷行向内厅。

来到了厅堂,面前大批牌位环绕,当是杨门的列祖列宗了,堂上放置一只蒲团,自是供子孙叩首之用。唐王爷道:「老丈,这阿光常来庙里祭祖么?」那老汉一边打火燃香,一边道:「是啊,每年考试前后,他都会来此上香祈福,盼望祖宗庇佑。」

天下读书人一生最大的荣宠,便是科考高中之日,打开家庙,祭天祭祖,也好光耀门楣。只是天下千万读书人,状元却只有一个,长年科考落第如「阿光」,却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唐王爷仰起头来,只见数以百计的灵位环绕自己,他微微沈吟,便又蹲到了蒲团之旁,房总管讶道:「王爷,有什么异状么?」唐王爷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想体会阿光当年的心情。」房总管干笑道:「那还要体会么?那小子落榜之后,定常在这儿跪他个三天三夜。」

可怜的阿光,一次又一次应考,偏又一次次地落榜,最后沦为骗徒小偷。当他走投无路之时,他在想些什么?他会否在祖庙里上吊悬梁?

隐隐约约间,众人身上发冷,好似见到「阿光」跪地叩首,正自掩面恸哭。

四下一片幽静,厅内不过三个活人,却有数百面死人灵牌,气氛有些阴寒,房总管不免有些害怕,唐王爷却也无甚(炫)畏(书)惧(网),毕竟他是本朝太祖子孙,三界中有其护佑,自也不怕什么鬼怪。房总管又冷又累,实在很想走了,他抬起头来,见到「四知堂」三字,忙道:「老丈,这堂号是谁写的,有何由来,您赶紧说说吧。」

风吹雪寒,天边阴云来得好快,慢慢飘到了山顶,遮蔽了月光。那老汉也觉得冷了,他拉了拉衣襟,颤声道:「这……这堂号是咱家太公写的。意思是警惕后人用的。」房总管皱眉道:「太公?那又是谁?」那老者道:「咱家太公名叫杨震,他是唐朝大官,在荆州做过刺史。」房总管颔首道:「原来如此,那这『四知』又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呵了呵手上暖气,道:「故事是这样的,咱家太公在荆州当官时,有一年朝廷大官找他做坏事,便在半夜里遣来一个使者,才把坏事说了,咱太公一听有违良心,便开口严拒,那使者急忙劝啦:『杨公,现下夜半无人,神不知、鬼不觉,您还顾忌什么?』咱太公听他这么一说,顺口便道:『谁说此事无人知晓?照我看来,此事至少『四知』。』」

唐王爷听到了要紧处,心下不由一凛,哪知那老丈却没了声息,他眉头微蹙,猛地回首过去,只见那老者张大了嘴,房总管也是骇然吐舌,两人四眼全在瞧着自己背后,宛如见鬼一般。唐王爷愣住了,看自己背后就只「四知堂」三个字,怎能让这两人瞠目结舌?莫非是杨家老祖宗显灵不成?他眉头紧皱,道:「老丈,究竟哪『四知』?你说话啊?」

「天知……」忽在此时,耳边真传来一个阴侧侧的嗓音,又吐出了两个字:「地知……」

天知地知?唐王爷儍了,他慢慢低下眼珠,只见心口处多了柄阴寒利刃,耳中又听道:「你……知……」无声无息间,那柄刀已然刺破了衣衫,抵在左胸两根肋骨之间,将死之际,唐王爷把心一横,凄厉惨叫……

「我知!」猝然之际,不顾一切,已然伸手入怀,反手掏出了枪柄。

「王爷!快逃啊!」房总管总算醒了过来,他纵声惨叫,一时右掌成抓,飞扑来救,却听砰地一声暴响,唐王不顾一切开枪,心口却也给重重插了一刀。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就是「杨家四知」,可才弄懂了意思,唐王却已送命了。霎时吓得那老者吓得放声大哭,嚷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众随扈听得哭喊,赶忙抢入厅中,阴侧侧的笑声中,只见面前倒挂了一个黑衣人,他体型瘦小,头戴面罩,悬吊半空,看那手上匕首却还淌着红血,一滴滴垂到了地下。

「杀死他!」房总管凄厉尖叫,喝地一声,南洋力士挥舞金锥,天竺修士抢前救人,「东洋第一武士」更已拔刀出鞘,全数朝那人围杀。

一片阴森之中,黑衣人的身子静静飘起,避开了大批兵器,旋即朝大梁倒吊而上,宛如鬼魅一般,众随扈大感骇然,房总管却已惊怒交迸:「怕什么!这人身上绑着绳索!」说话间,眼前黑影闪过,那刺客竟已从气窗窜了出去。

刺客来去自如,房总管自知追赶不上,忙趴到王爷身边,哭道:「王爷,你别死啊!」唐王爷心口中刀,受的是致命伤,随时都能断气。众太监手忙脚乱,正要替他包扎止血,却听咳地一声,唐王爷自行拉开了外衣,露出了内衫的金丝线。

「好家伙……」唐王爷将短枪抛在地下,喘道:「险些要了本王的命……」

「金缕衣!」众太监欢起呼喊:「王爷的命保住了!」

天下第一防身利器,便是举世无双的「百寿甲」,再次则是造价昂贵的「金缕衣」,看唐王爷毕竟机警过人,那百寿甲虽已送了出去,他却还记得穿上这件「金缕衣」,总算在危急时留下了性命。房总管松了口气,凝目来看伤处,却见宝衣的金线早已寸断,皮肉处更已见血,足见刺客下手之重,若非适才唐王爷开枪自保,逼得刺客缩身回臂,恐怕早已当场毙命了。

房总管回思刺客形貌,想起该人身形矮小异常,手上又拿着一柄奇形匕首,不觉想起了一人,大惊道:「快走!快走!方纔那人是『招度罗』,他还有同伴接应!」

众太监茫然道:「招度罗?他是谁啊?」房总管也不知该如何解说,只得急急抱起唐王爷,狂奔而出,众太监心下茫然,虽不知总管在怕些什么,便也随之奔入了院里,众人到了大门前,正要开门而出,忽听砰地巨响,那大门竟给人捶了一拳,带得门闩隐隐震荡。

砰……砰……大门震动不休,门外似有野牛猛兽埋伏,众人相顾骇然,那老汉不觉揉了揉眼,喃喃地道:「是谁在敲门啊?」夜半人静,祖庙外便是坟地,此时若有人前来敲门,那也是鬼不是人。房总管满心害怕,大声喊道:「什么人?」

话声甫毕,门外震动止息,竟尔悄然无声,唐王爷深深吸了口气,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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