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挽留_明月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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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又将扑蝶会称为“壶蝶会”,规定凡想参加的人,必须自携一壶美酒,一碟好菜,且须有丽姝佳人同行,大家聚集在一起,举办自备酒菜大宴会,一边喝酒,一边吟诵诗词歌赋,同时还可以欣赏名花佳人。
最让尚阳佳丽激动的就是,究竟谁会邀请她参加“壶蝶会”呢。沉醉同样激动万分,这一次贵族青年男女的“壶蝶会”在安国君楚振的蝶园举行,如果他能邀请自己,岂非是半个女主人,寓意也很明显。
可惜等到花朝节的前一日,也不见有人来邀请,而楚振只发来拜贴,请沉醉和她的两个哥哥务必参加。未展开帖子之前,沉醉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把帖子给吹坏了,展开帖子之后,恨不得将帖子挫骨扬灰。
至于平日那些狐朋狗友,此时全没了踪迹,其一是对沉醉本人本身就没有非分之想,其二是有非份之想的也因沉醉被王上的指婚而作罢,名花既然有主,其余人自然不想再浪费精力。
最后沉醉不得不沦落得陪伴她的三哥百里承邦出席此次的“壶蝶会”。她三哥则一副委屈的样子,表示自己是放弃了对其他佳丽献殷勤的机会。沉醉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日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习惯的卸下金钗银饰,转而簪花。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素来低调的沉醉,此次也精心打扮了起来,非要让那些有眼无珠的男人后悔对自己的轻慢。
沉醉挑了一袭浅蓝色银丝穿纱绣花草襟的薄丝裙,青丝斜挽,只簪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粉白间层的木芙蓉花。如像往常般穿金戴银反而会觉得庸俗,但是今日只簪一朵花,有艳冠群芳之意,且粉白木芙蓉柔而添媚,娇而含羞,别有风情。银白色丝帛撒花束带紧系小蛮腰,琉璃佩饰直直的从腰间垂挂下来,紧压住翩翩飞散的细绉裙。挽上同色半臂,行来仿佛云中仙子,缥缈出尘。
百里承邦接过沉醉的手扶她上轿时,也面露惊艳之色,有吾妹丝毫不逊桂氏之语。再看到沉醉手腕上系着一朵幽香的白兰时,更加惊赞。以花代镯,别有趣致。
清晨出门,百里承邦先是陪他母亲君华公主和沉醉到花神庙祭拜,然后再到广场外的花市选花买草,及至午后,二人才相携去到蝶园。
蝶园
出乎沉醉意料的是,白衣翩翩楚振身边站着的并不是桂云致,而是他的妹妹,灵馨公主。这大大让沉醉的心情好了起来。
沉醉有些痴痴的看着楚振,算着自己有多少日子没见到他了,美男果然养眼,对于他不邀请自己的罪过,沉醉很容易就宽恕了他。
当桂云致陪着楚律到时,沉醉破天荒的主动上前寒暄,还对楚律展出由衷的甜蜜笑容,让他受宠若惊。沉醉心底想的却是,此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赶紧送入洞房就是最好的了。
众人各自寒暄后,既是晚间的正宴“斗花会”。至于扑蝶则早成了形式,不过由些婢女在花丛中以伞扑蝶,聊供人娱乐。
古诗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以花为食是自古流传的习俗,这“斗花会”斗的也并非鲜花,而是各种以花制成的佳肴,客人所备佳肴必须与花相关,习惯性的大家都是带以花为原料的菜肴。
灵馨公主带的乃是宫里所制“百花糕”,取它兼有众花之味。
余下各人也拿出“百花酿”,或带来“玫瑰茶”,“桂花鱼”之类佳肴。
轮到百里二人时,仆人捧上一碧绿荷叶形的袒盘。沉醉含笑指着道:“此菜名为荷花鱼翅,以鱼翅,鸡茸,鸡蛋,猪肉为料。”
林木灵惊呼了起来,“这盘没有以花为料,该罚,该罚。”
沉醉娇笑,“此话谬矣。我这碟菜,以蛋花铺就荷花瓣,再辅以荷叶盘,活脱脱一朵莲花,怎么不算。你们取花之味,我取花之形,异曲同工,为何该罚?”
一时众语纷纭,有支持林木灵的,也有支持沉醉的。沉醉但笑,效果达成就好。要引起众人的议论,除了真正那出绝品手艺外,还有就是以争论来炒作。事实证明,沉醉确实赢了桂云致所带来的“丹桂花糕”。
丹桂花糕乃是上古传下的秘方,早就失传,只怕桂云致也是在古书里偶然翻得的。“丹桂花采花,洒以甘草水,和米舂粉,作糕,清香满颊。”聊聊数语,但其中所费之工艺却是极难。单说在这仲春之际要寻新鲜丹桂,已是难,何况还要远走百里,取那清泉寺的甘泉,又是一难,至于其后的舂米,和粉,上蒸笼,无疑不要独特的技艺。此糕一处顿觉香味扑鼻,如何即化,甜而不腻,滑而不粘,实乃佳品。
在众人皆认为此菜为魁首时,却出了个这么颇受争议的“荷花鱼翅”,注意力全部被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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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珰其实想表达的是:沉醉的心机还是很深沉的。
第一卷 机关算尽 第十回 赢酒令云致封花神
有酒无令,实乃宴会的大忌,但是酒令太过无趣,也是令人无奈。花朝节行“飞花令”乃是习俗,但是却也无趣得紧,沉醉不停的打着呵欠。“飞花令”者,坐于花棚之下,有飞花堕酒中,浮一大白。此时百花盛开,微风过之,满座无遗者,俨然成了喝酒大会。
好在此时,楚律突然出声,“此令无趣得紧。不如换个玩法?”
众人附议,听完他的说法,沉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才对嘛,花朝节乃是女儿家的节日,女儿家自然是主角。
此令现由令主,也就是今日的主人楚振避开众人随意挑选一朵花,置于上层竹盒里,盖好,让众人凭嗅觉猜测里面是什么花,猜中者须赋诗一首,或吟联一对,成为下一人的令主。没猜中者,自罚一杯,令主被人猜中,也自罚一杯。
当花放到沉醉的鼻子下时,沉醉只能感叹,自己声色犬马多了,嗅觉早就不那么敏锐,闻不出来,胡乱猜了一个,结果不言而喻。要知道,沉醉是万分想要猜中楚振所选之花,表示“心有灵犀”。
可惜还是被桂云致夺了去。沉醉笑吟吟的看着桂云致,脸上的笑容于是甜蜜,心底的诅咒越是恶劣。
此花乃是迎春花。桂云致沉吟片刻,信手拈来“冲寒料峭纤枝弱,带雪芬芳嫩蕊黄”。众人齐呼彩。
而她所选之花,香味非常淡薄,众人闻之皆摇头,唯独到了楚律那里,他骚包的笑了笑,道:“此乃海棠。”开盒验之,果然如此。
楚律笑意融融的吟道:“春睡最宜烧烛照,晓妆犹待卷帘看。”期间更与桂云致眉目传情,好不快哉。
林木灵的哥哥林魁星拍桌子大笑道:“还是二殿下深谙品美人一道。”
众男都会心大笑,只有女子或者轻啐,或者娇羞低头。“春睡”“晓妆”无疑不是暗示男子与女子合欢后的情景。
接下来便是在今日众女中选出今日的花神,也是“壶蝶会”的高潮。在场的所有男子各手持一朵鲜花,送给心目中的“花神”,得花最多者为今日之花神,领牡丹灯,为众女之魁,是无尚的光荣。
今天在座的最引人注目的女子,也不过就是平日那些,灵馨公主,桂云致,林木兰。沉醉就不做她想了,虽然她在尽力改变以往的不良声誉,企图蒙蔽王上和容贵妃,但是熟悉她的狐朋狗党都知道她的德行,伶牙俐齿,睚眦必报,刻薄任性,总之绝对不是花神之选。
沉醉只关心楚振将花送给谁?不出所料的是桂云致,沉醉看着这个与楚振和楚律都打得火热的绝美女子,心底升起不安好意的笑容。
至于楚律,沉醉闲暇时勉强关心了一下,居然是送给灵馨公主,此举可谓讨好了诸多佳人,表示人人都有机会,果然不愧为情场浪子。
月升酒酣,众人分散,各佳丽提着手中的花神灯在蝶园里信步赏花,话说月下赏花花更媚。
楚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沉醉身边时,她早已见怪不怪了。“殿下是怎么拉拢那人的?”沉醉斜眯着眼睛,有些醉意的看着楚律,嘴角有酒后控制不住的媚笑。
那人,两人心知肚明,指的正是冯三。
楚律想了想,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奉告。
沉醉也不介意,秘密不能直接问出来,还可以间接推敲麻。
不过能不能顺利搭上冯三这座桥,确实需要楚律的帮助,所以沉醉对他和蔼了许多。
在她们这些豪门高阀的贵族青年男女热衷于这“壶蝶会”男女携游之时,其他的地方也正在上演自己的剧目。
好比花朝节这一日,对于众多的花商来说,正是一年花市开张的好日子。在尚阳花神庙前的广场上,花市红红火火的开张了,各色盆花,如春之海棠,迎春,碧桃,夏之荷,榴,夹竹桃,秋之菊,东之水仙,佛手,梅花等等,还有众多的南方花卉如山茶,杜鹃,天竹,虎刺,紫薇,珠兰等等,在这花市里应有尽有,国都一帮莳花高手,硬是有本事纳四季于一室。
最最让人期盼的便是清晨从宫里派出的“寻花使”。这一日宫里的娘娘总要命人到花市选上一盆最美的花卉带回宫里,俗语称“觅春”,而对于花市的人来说,这叫“点花魁。”宫里无后,容贵妃自然便是每年点花魁之人,最近三年派出的寻花使都是冯三,无怪乎他骑马走在花道中,深有一种傲视群英的感觉。
严瑞奉主子的命令,跟在景轩君府的管家游秀身后,来到冯三的面前。平日里冯三对着这些人都是摆足了高姿态,但是对这游秀,确实一副哥们相,两人勾肩搭背好不热闹。有了推荐人,贿赂很轻松的就送了出去,埋在两盆鲜花下的泥土里。整整五千两的银票,沉醉下足了本钱。
次日回到府中,严瑞前来禀报详情,沉醉看着那厚厚的账单,才知道楚律是怎么拉拢冯三的。
据严瑞说冯三此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收藏古剑,品尝美酒,鉴赏妇人,更是精到之极。
“鉴赏妇人?”对于冯三对吃食的高要求,沉醉并不意外,太监少了其他乐趣,多出些苛刻也是能够体谅的。
“郡主有所不知,这冯三乃是阉人,所以号称局外人,更能纯粹品评妇人的好坏。”
沉醉沉思片刻,觉得也有道理,他不能人道,只能看,只能干摸,所以品得比那些猴急的男人更为精细。
“听游秀说,当年二殿下正是从菜户入手,才打通了冯公公的路子。”
沉醉一愣,就知道楚律做不出什么好事来。居然穿针引线拉皮条,迫害广大的宫女。
“昨日你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属下与冯公公还有游秀先去了‘江南’用饭,然后,然后~~”
‘江南’是尚阳最著名的食坊,价格不菲,“然后呢?”沉醉见严瑞支支吾吾,厉声问道。
“然后,然后去了‘秋日楼’。”
沉醉脸色变了变,挥手让他出去。“秋日楼”正是尚阳最出色的小官倌,无怪乎严瑞如此支吾,怕污了自己耳朵。
沉醉觉得这冯三恁是变态,男女同吃。不过这对于那些什么刺激都玩多了的高门子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无须断袖,偶尔也喜欢去“秋日楼”寻点别样味道,自己的三哥好几次也为了谈生意去过那里,所以沉醉才对秋日楼有所了解。
第一卷 机关算尽 第十一回 醉花荫冯三知半仙
严瑞搭上冯三以后,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容贵妃的消息。例如,容贵妃来自素来崇拜巫术的巴国,喜欢求神拜佛,听信术士之言。
所以沉醉才在醉花荫安排了一场好戏。
这一日严瑞带上冯三到醉花荫吃酒,雅间外沸沸扬扬的声音吸引了冯三,待听到那些人谈论的内容后,就更加粘住了不肯走。
这些酒客自然都是沉醉安排的。
酒客甲:“你们知不知道顺城街西边棕南巷那个算命的‘大不同’?”酒客乙、丙、丁等等皆摇头。
“听说这人可神了,别号大不同,意思是他这个测字和别人大不同,因为灵光,所以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就都叫他大不同。前些年有个大官偶然到那里去看见了,就找他测字。那大人想试试他的本事,就在他桌上写着‘大不同’三个字的招牌上写了个人字。”
那酒客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唾沫横飞。
嗬!大不同一看;恭恭敬敬地站起来了:“哎呀;原来您是一位大人哪!”
那大人一听:“啊!你怎么知道的?”
大不同跟着就说:“啊;测出来的。”
“测出来的?”
“对;您是一位大人;真是居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噢;你怎么测出来的?”
“我请您写个字;您哪;把‘人’字儿在这个‘大’字儿旁边儿。大字儿旁边儿写个人字儿;哎;您是一位大——人!”
那大人见此人有点门道,便让一个侍从过来测个字;还直小声嘀:“也写人;写人。”那侍从又过去测字,依旧写了一个人字。
这个侍从哪;没敢在大人写字儿的牌子那儿写;他写在手心上了;也写了个“人”字儿。大不同一看:“您……可别不乐意听;您可比不了那位大人;您是一个手下人。”
那大人一听:嗬;真灵啊!
“您是一位手下人;是大人的手下人。”
“你怎么知道的?”
“测出来的。您看哪;我让您写个字;您写在手上了;您走路能手心朝上托着吗?不能;您得把手放下;这不是手下人吗?”
话说那大人给了钱回到府上,捉摸了一下,到监狱里头把判了死刑的犯人弄了一个出来,给他推头、洗澡;换身儿干净衣裳;穿得阔气点儿;侍从平日怎么护着他,就怎么保着那犯人;那犯人也去测字,也是“人”字儿。
走到大不同跟前,侍从冲犯人一使眼色;那意思让他写“人”字。他哪;没敢上前去写;就这么一说:“啊;我测个‘人’字儿。”
大不同一看就说了:“哎呀;这个……说出来;您可别恼啊;我看您哪;不象一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