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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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襄听了,说着:“那你要去哪国?”
“新罗靠近着大陆,虽偏远,却还有着陆上通道,所以有着道门足迹,显不出成绩来。”
“万象太远,我就去扶桑罢,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并且也有着船去。”
谢襄听了无语,过了片刻说着:“那要去多久?”
“去只要半月,不过要完成任务,怕是要些年!”情况不好的话,死在里面也难说,据记载,那些地区有自己的神灵,虽向天庭行庭参礼,但实际上是独立藩国,能卖几分面子难说。
就算给天庭面子,自己却是道士,未必能沾上多少光,只是这些却没有说出来。
王存业顿了顿,又说着:“扶桑我也没去过,不清楚具体内容,只听说与神州大为不同。”
谢襄默默听着,并没有说话。
“我三日后就要出行,你有着坤元落地丹,又有着白素素庇护,必不会有什么事,并且能修炼到人仙三转,只是千万不要先去考核,等我回来再想着办法。”王存业又叮嘱的说着。
听了这话,谢襄怔怔站着,突流下泪来。
这短短一年,多少离别!
第一百四十章 会见
县府
范世荣坐在竹椅上晒着太阳,尹尚在对面喝着茶。
此时太阳近午,却是刚好,扫除了早晨寒气,正适晒晒,范世荣头颅后仰,非常享受,良久起身说着。
“王存业谋划得成,你怎么看?”范世荣缓缓说着。
尹尚略一躬身,说着:“恭喜县君,恭喜县君。”
范世荣先不言声,看着几重小楼在阳光中,淡淡说着:“何喜之有?”
尹尚注视范世荣,再去了云崖山一次,就又有了大变化,赤气凝聚,黄气隐见,白蛇盘旋,隐隐见得顶上二点肉包,却是将长未长之际。
这已有化蛟之意,当然话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样,白娘娘位登屏山湾河神,掌七十里水域,却也是一方正神,有她相助,至少在神道上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图谋未来。”
“县君,王存业据说要派去异地,可见他的确对您的大业没有妨碍,现在谋划得成,关系就要拉近,让根基更是牢固!”尹尚在椅上一欠身,说着。
范世荣闻言点点头,却是又躺了下来:“你言有理,给我拟出个具体来。”
尹尚微微沉吟,过了片刻说着:“大衍观有田九顷,王家有田三顷,据说有人想依附田地,却被拒绝了,我觉得可能是王存业觉得田产甚厚,已经觉得适宜,所以拒绝了,现在就是在送礼,也是锦上添花,显不出多少诚意。”
范世荣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你继续说。”
尹尚闻言顿了顿,又继续说着:“王存业有八品道官,却只是自己,他有着父母家人,还是黎民,县君可以任命王存业的父亲里正,总管一村,虽官不大,但也是给了他父亲一层护身符,脱民而入籍,这份礼说不上薄,又正是他们所缺,送人所缺,这样才妙。”
范世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想法不错,就按这个来办,你下去拟着文书,自有人来拿。”
尹尚闻言,先是躬身,转身退了下去。
“范三甲,你且出来。”见尹尚远走,范世荣才出言说着。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幽暗身影从墙角走了出来,小跑到范世荣跟前,跪了下来:“公子有何吩咐!”
这范三甲是范府中培养的家兵,出府前一并带了过来,这些家兵都是家生子,自小培养,忠心绝无问题。
“你过会,且去尹尚领了文书,快马加鞭,去县城郊外王存业父亲王远山里,宣明他任里长,并且在县里存档。”范世荣出言说着,所谓里正,就是一里之长,实际上就是村长的代名词。
“是!”范三甲闻言,应了声退了下去。
一间书房内,尹尚在一张盖上官印的宣纸上奋笔疾书着,稍过片刻已写完,等着墨迹稍干,上下打量一遍,顿觉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青年进来,躬身:“公子让我来拿官状!”
“与你。”尹尚将官状一卷,递给了这黑衣青年,他在府中有些时日,是以认得这县令跟前的家兵。
接过官状,范三甲出了县衙,牵了马匹,一骑出了城门,郊外遍地都是矮黄的枯草,不时有着野兔奔跑,马匹踏踏而过。
半个时辰,马匹在王远山院落前停了下来,范三甲打量着这个院落,只见着前面横穿一条小溪,活水绕着而去。
里面有着三重十几间厢房正屋,气派真是不一样,心中暗叹:父凭子贵。
门敞开着,里面有人,范三甲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老大人可在?县尊差我来宣令!”范三甲行了进去,呼喊着,进了门。
听得有官差,王存业父亲王远山连忙自屋子里面赶了出来,到范三甲面前做礼:“官差大人前来何事?”
范三甲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将官状取了出来,就地宣读:“山崖县县令委状,王远山乡里甚有德望,命任里长!”
里长有官府任命,不过基本上是乡绅担任,没有升斗小民的事,王远山现在算得上是一方地主,这官状合理合理。
只是王远山清贫日子才过了多少时日,去年儿子当了道官,短短一年,就有着个豪宅,有许多人来奉承,田产转眼之间就有了三百亩,还有三十亩桑田,就有着佃户来投身为仆。
几个月,家中长工和丫鬟都有了,这日子和做梦一样,今日居有县里老爷过来任自己当了里长。
里长别看官小,不入流,但也是村里上千人之主,不由怔着了。
范三甲见王远山发怔,出言说着:“老大人,你现在就是里长,算不得官身,却也是名列吏籍,这是官府公文,你且收好。这官状县里有存档,丢了可申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说着就将官状递了过去,王远山这时才醒悟过来,狠了狠心,连忙回去取了一锭五两的细银,递给说着:“费心了,这五两银子请拿去喝茶!”
范三甲也不推辞,作揖谢了,退了出去。
范三甲走了良久,王远山才回过神来,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啃土的命,却不想还有当里长的一日,当下回声喊着:“有喜事,今天弄点好吃的贺一下。”
云崖山·山脚
十一月初八,冬天了,午后阳光照着,洒落在山道上,一辆马车在不甚平坦的山道上缓缓行着。
山道幽静,王存业深深呼吸,感觉惬意,看了看同车的谢襄,不由一笑。
其实路途并不遥远,不过飞过去却不好,走过去有失体统,马车过去最是适当了,就此一路下去,穿过布满枯草的路径,过了一个半时辰,一片桑田就在眼前,不远处就是一个院子。
看上去大片大片田地,有三百亩以上,陇亩间有细细地田埂隔开,分布着二十户人家,都是租种王氏田地的佃户,这种情况让人觉得非常满意。
车夫就憨笑说着:“观主你瞧,这一大片田地咱们西楼就占了一大半。嗬嗬。看上去真带劲,看上去真舒服!”
车夫也是佃户中选出来,王存业一笑:“是啊,很不错,快到了吧!”
随着一阵摇晃,马车停下来,马匹原地踏步,不住打着响鼻,车夫掀开门帘,恭谨说着:“观主,到了!”
王存业把谢襄接下来,吩咐:“你就在院中把马喂食了。”
说着下了车,虽是冬天,万物肃杀,有着难以言明的萧条和肃杀,但院落墙角之处,还有绿色藓苔顽强的生长,不肯死去。
王存业和谢襄进去,又有着马匹嘶鸣,自是惊动里面的人,一个丫鬟自院中走了出来。
“少爷?是你?快进来!”这丫鬟见是王存业进来,顿时惊喜,又望了望谢襄,她自小乡间长大,去的最远就是县城,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少女,正发呆之间,却见得谢襄对她一笑,不由满脸通红,飞快退下:“我去通知老大人老夫人!”
王存业点点头,有些奇怪,却不以为意,带着谢襄向里面而去。
进了里面,见得王远山脸上带着掩饰不去的喜色,手中捏着一张纸看个不停。
王存业见了,顿时来了兴致:“父亲,今日何事这样高兴?”
王远山听言一惊,转过身来,见是自己儿子,顿时说着:“业儿,你回来了,正巧有着喜事,官府下了官状,让我做里长呢!”
王远山说着就要拉王存业坐下,只是却见得一个少女,空谷幽兰一样,顿时张大嘴巴,望着王存业:“这是?”
就在这时,谢襄走了上来,对着王远山盈盈一拜:“谢襄见过伯父!”
王远山震惊着,只是哦哦应着:“原来是大衍观的谢小姐,来我这里却是怠慢了,快快坐。”
王远山神色有几分激动,不住招呼着,大衍观谢成有一孙女,以前也是见过,只是那时甚小,哪有现在这份丽光,让人不敢逼视。
这时却又有着王存业母亲神色激动赶了过来。
“业儿回来了?”见着一个丫鬟在外,她就不由问着。
“还带着谢襄小姐。”
“哦。”王存业母亲点点头,进了去,就见得王存业和一个少女坐在椅上,正说着话,而自己丈夫有点手足无措的说话。
“谢小姐也来了,怎么担得起。”王母过去,神色激动,拉住谢襄的手,就说着:“上次见你,你还小,不想就长大了!”
说着,连连感叹,用余光打量着,本来听传言,说这谢小姐多病,所以才便宜了儿子,原本只得认了。
但自儿子发达后,她就有了心思,自己儿子是道官了,娶个病恹恹的媳妇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看上去,谢襄明眸皓齿,青绸衣裙,半羞半喜,衬着洁白无暇的脸,眉目如画,略带红晕,却真的和仙子一样,当下就非常满意。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这次来,却是要出门出差,因此带着谢襄过来拜见一下!”王存业说着。
谢襄听了这话,脸上就带着几丝红晕。
王母一怔,就明白这话,连忙追问:“要出去很久?”
“二三年是等闲!”王存业无奈的说着:“所以今天就带着谢襄拜见一下,我们道人不讲俗礼。”
王母明白过来,这实际上是订婚了,民间订下婚约,都是请朋唤友,只怕场子不够热闹。
只是他们都是道人,修玄功,转生死,如若有造化,数百年寿数都是等闲,凡尘中的人,如何能与他们相比。
道人不需要订婚,因为没有这必要,但还有个拜见的过程。
王母明白了,说着:“我们这就设个家宴……可惜了。”
最后,她还是觉得遗憾,这样说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挂剑游学
西直乡
直往东三里,又向南就有着一处三进院子,门前一棵槐树,树下一个石凳,院子有着墙围着,王存业正要敲门,门一响,一个中年妇人探身出来,见是陌生人,不由一怔。
“我是杨玄的朋友。”王存业说着。
这妇人却也大方,让着进去:“请进!”
王存业向前几步,就见得了轮椅,杨玄静静的坐着,风吹动,他手中画卷显得有些旧,显是长期翻阅导致。
王存业怔怔看着,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良久上前看见一个碗,还剩半碗面条,里面一看,就是一皱。
里面建的不错,内廊铺着青砖,何至于面食这样寒酸?
又踏了几步,就心里清楚了,叹着:“想不到冷清至此!”
中年妇人听了,不由咽声说着:“才回来时有些人看,过得半月就门庭稀落,这还罢了,乡里族里的族老都将原本荫庇的田地收回去,却连半点租子都不给,平时家里没有多存着银子,一下子就难周转了。”
王存业就知道杨玄原本是道官,自然和自己一样,受到追捧,但一旦杨玄瘫痪了,撤了道官,一哄而散已经是良心,怕是反过来欺压。
再多的抚恤,能济得几时,能抵得世态炎凉?就这一点,王存业就不想使谢襄落到这个地步。
当下就取出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着:“杨玄是英雄,我是很敬重,叔母你就收下,别推辞了,我这次要出差,几年才回来,怕是不能经常来看望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西直乡有着神祠,您在神祠当个掌香,一月给您五两银子,如何?”
掌香就是卖香,别小看这点,话说不少官绅之家,一旦破落,女眷去当洗衣女工糊口的都不少,历史上有名的曹雪芹的老婆就是靠当洗衣女工糊口。
中年妇人听了,不由说着:“难得还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了一会,千恩万谢。
王存业就多说了几句,退了出去,出去后才微微一叹。
到了相对偏远一点,就使了个障眼法,纵身一跃,上了天空前行,就到了忻水的一处内陆港口——张口镇。
忻水河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绵延三百里,通向长江,又通向出海口。
张口镇不断朝大船上搬运货物,脚步艰难挪动着。
下过暴雨,厚木通道上潮湿,王存业若有所思,这万里之远的扶桑,却是何种风情?
见四下无人,单手取出昆仑道宫真人符咒,在手掌中轻轻一捏,随之一道流光直射王存业眉心。
王存业眼神淡淡,不躲不闪。
入得了眉心,信息化作一片万里地图,自这地图上看去,两条大江大河,横穿万里朝东海而去。
东海漫漫,点点岛屿珍珠一样,星罗棋布在广袤东海中,由此而去,陆地渐渐开阔,显出一片,这就是扶桑。
和地球上有些不同,有着连绵岛屿作为中转,怕是海航容易了不少。
王存业将这些一一信息留存,又一转,将神光化成乌有,虽昆仑道宫不可能动手脚,但小心总无错。
做完这些,踏入了码头跟前。
一个码头管事见得王存业身着有品级的道袍,在这里伫立良久,本就留意,现在见了这情况,连忙上去低眉顺眼:“大人有事?可需要小人去做?”
这话说的恭顺,王存业微笑了一下,虚抬了一下手,说:“最近可有前往扶桑的货船?我要搭乘,你帮我物色一下。”
说着,自袖口中取出一块碎银,抛于这人:“你去打点,船资另付。”
这块碎银不大不小,却也抵得上半月薪水,当下应了,退了下去,过了一刻时间,这人就跑着回来,低声说着:“大人,最近确有一位去扶桑,有一艘船在这里起航,你可以乘坐。”
“嗯,带我去看看。”王存业当下命这人带路。
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