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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纯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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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业不禁一呆,正想细看,却突见谢襄怔怔看着,又落下泪来,连忙惊问:“怎么了?”

谢襄哽咽的说着:“想到这是师兄拼了性命得的,我就心里不好受。”

虽王存业故意不谈,但想想也知道,三百人只回三人,必是经过了生死搏杀。

王存业只得转移话题:“师妹,这些日子要花多少钱?”

谢襄虽知是师兄转移话题,还是擦了擦眼泪,应着回答:“道观整修,加上工钱,总计一百十一两银子。”

“这就绰绰有余了,师妹,我对这田有银子有些想法。”王存业说着。

“师兄您说。”谢襄不禁笑着。

“这批田宅银子一来,事情都解决了,首先就是招募道童,这陆伯已经在进行,不多说,还有必须招几个丫鬟伺候着。”王存业见她要说话,摆了摆手:“师妹你放心,以后银子有的是,不必在这方面省着。”

“还有就是陆伯的事,陆伯跟了我们多年,以前情况不好自不好说,现在却要弥补赏赐,我觉得应该赏五十两银子,又在良田里割二十亩,桑田割十亩,凑起来三十亩给他,还要娶个娘子,传承后代——他现在还不老。”

谢襄脸色一红,却也大大方方的沉思片刻,说着:“师兄,你说的很对,陆伯跟了我们十几年了,受了不少苦,现在也要衣锦还乡了。”

她又思量一阵,说着:“师兄你也要回乡一次,见见你的父母。”

王存业笑了笑,说着:“当然,我拿一百两银子回去,多了并不好,会惹上不少麻烦,还有就是良田三十亩,桑田十五亩,还是这话,这现在是适宜,太多了不行,余下的良田二十亩,桑田五亩,先置个别院,请些佃户耕作,到时候也可以过去住住,那里离城近。”

“至于别的,都算是观田内,怎么样安排,就由陆伯来管着,你现在养养身子,不要多操劳了。”

谢襄听了,心中欢喜,漾溢出一片喜气,笑着抿嘴不语。

说了些话,王存业出去,来到道观偏殿前,这时就见得了陆伯已经回来了,此时指挥着人把新运来的一些柴火送到厨间。

陆伯转身,看见王存业,怔了怔,又抬起手来揉眼睛。

王存业见他这样,上前去按住陆伯粗糙的手掌,说着:“我真的回来了,陆伯,别揉眼睛,别把尘土揉到里面。”

陆伯停下,老泪纵横:“观主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我和小姐担惊受怕,生怕出个意外,那样我们怎么办呢?”

说完后,意犹未尽,继续说着:“其实昨天夜里,消息就传了下来,以前我们的老佣户,都知道了消息,正在陆续过来问着,是不是可以回来,等一些时间不是问题,他们愿意等!”

说完不由一阵唏嘘。

本来大衍观渐渐衰败,不想还有再次兴旺的时候。

当然,道产是免税,大衍观一向是五五分成,这别看收一半,实际上已经是最轻的田租,还能免得征役,都是求之不得。

王存业见他这样说,说着:“这不是都回来了?而且魏侯已经赏下,二百亩道田,你去挑选下佃户,当然,最好是有小子或者女儿,在我们观里当道童和丫鬟,这样就更密切了,师妹和你都需要有人照顾……陆伯,你以后不用这样辛苦了,以后专门找个厨师就是,你就在道观里当个管家,养养身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陆伯听见这样句句体贴入微,说到心上,不禁泪水夺眶而出,只是含糊着应了一声,王存业见他这样,不由叹息一声,说着:“具体的银子和田宅,你到里面和师妹商量一下。”

说着,王存业走出去,都快黄昏了,还有三三两两前来上香的香客,真当兴旺了。

王存业扫了一眼,看出有大半是衣着普通的香客,还有几个衣着光鲜,看样子是山下的大户,显是消息传递的很快,这些人听闻大衍观观主前去忻水河扫荡妖魔,得胜归来,魏侯也赐下赏赐,故上来上香,求个平安。

这个世界神通灵验显于世,自妖灵层出不穷,能剪除妖魔的道士,就可坐镇一方,保得乡土平安。

上代大衍观观主谢诚在世时可以,上香之人络绎不绝,只是谢成年老归天后,香火就淡了下来。

这次剪除妖魔,又有魏侯赏赐,民众自一传十,十传百,纷纷上香求个平安,其中有权贵有贫贱,这很容易理解。

王存业看了上去,正殿里的神像已经换了一个女神,只见丝丝香火愿力洪流,比前一阵多了一倍有余下,正投入神像中,而白素素闭目冥思,一个神秘金色符号,将香火愿力点点消化,一些日子不见,她身上红光渐渐凝聚,显是很快就要重登神位了。

当然有一半投入到了龟壳中,却如溪流入海,半点变化也没有,这完全可以理解,这是地球主世界的轮回盘所化,原本支配冥土亿万鬼神,现在这点力量当然是大海中的一点滴,看不出变化。

在灵觉中招呼了一下,王存业没有出去,就在一处房中等待着。

第三十五章 桑笠

远远见得,功德箱中不时有人送钱,站在了道观高处向下看去,田亩连绵,一户户人家炊烟袅袅,这就是人间了。

就想着,一片红光闪过,隐隐就显出了白素素,向着王存业微行一礼:“主上,先谢过主上,现在不日就要重登神位了。”

王存业摆了下手说着:“先别谢我,神道之事,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要重登神位,却是掌何职司?”

白素素听了,叹的说着:“神道,利用香火愿力修行,先是以阴气修行,渐渐积蓄,有些资粮,才能有灵验。”

“万劫阴灵难入圣,大凡修到最后,虽阴元蓄满,但必杂质斑多,想阴足阳生却是很难,唯有靠一纸敕令。”

“这敕令首先是承认受封者在天庭中的神品,最重要的是还是里面有一颗真种,真种依敕令级别而不同,以此将阴元转化,成就神力。”

“先前我曾有缘获得一份敕令,虽是细职小吏,却也可趁阶而上,不想因‘镇河庙’三字犯了河伯忌讳,受到打压,渐渐破落。”

对主上,白素素自是一一说明,王存业若有所思站着,心中渐渐明了,这种神,本质还是官,只是受的不是凡间皇帝,却是天帝。

王存业就问着:“必须受到敕令?”

“敕令也分几种,最上是青敕,其次是金敕,最后是赤敕,实际上赤敕有不少流落到大能手中,主上受的更章吏,严格上说也是赤敕,止于八品,因此政出多门,最是杂乱。”白素素抿嘴一笑,说着:“我这种赤敕细职小吏,甚至无需获得允许,只要奏章一纸,以作存档罢了。”

王存业微微皱眉,说着:“也就是说,你现在重登神位,还是那条青竹河?”

说的就是婉转流过一乡的小河,它名字叫青竹河,给村子带来了饮用和灌溉,算是“沂水河”一个小小分支。

“是,因此使水伯不喜。”白素素说到这个,脸色带了丝惊恐忧惧。

王存业皱着眉,却也无法,现在自己还不足以取来新的神职,凝看着下面,这时入冬了,一股寂寥肃杀,想了想,突一晒,咬着牙徐徐说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什么呢?你就重登这个青竹河神位!”

县城

话说上次去得张家的公差姓桑,叫桑笠,现在是班头,报了信,得了五两银子,却并不满足,心中暗想着:“鲁捕长深获县令信任,而沈捕长虽不得上官照应,手下也有一帮兄弟帮衬着,也要去周全周全。”

“嘿,上次张公子暗里给着沈捕长一百两银子,知道的人都死光了,现在就落在我手中,狠下心来消费就是了。”

当下就上了街,又有着二个公差跟着,一路上行人退避,片刻后到了货铺,桑笠就自进去。

货铺的伙计见了公差,脸都绿了,又不能说,只得强笑着将桑笠带入里面。

桑笠心情有事,看见这伙计一张绿了的脸色,顿时窝火:“你这小子就是这样给脸色?”

说罢一脚踹出,伙计被这一脚踹的咕噜一下滚到货铺外面,不过没有大事,片刻又爬了起来。

两个公差见了,轰然大笑,指指点点。

货铺内,桑笠坐着,老板上前亲手切了一壶茶,赔笑着:“这位公爷,你要些什么?小店立刻去办。”

“给套四色礼品就是了。”桑笠说着:“五两左右就可,办个二套!”

又说着:“我这里有足银票五十两,十两给你,余下兑换出纹银四十两,封成两封银子给我。”

老板见了银票,顿时眉开眼笑,慌忙接过,嘴上说着:“是,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办着。”

桑笠喝了一口茶,想到了:“慢着,四色礼品别给我含糊了,还有,不要用五彩金丝礼盒,要用素白的礼盒一一打包。”

店主一怔,这只有死人才送这个,当下应着。

半个时辰后,老板已用白素盒字封了二封银子,两封雪白的细丝银子,每个五两,又让伙计挑着四色礼品跟着,直直而去。

先去的是鲁捕长的家,鲁捕长的事情有半个月了,葬礼已经下了,这时门庭冷清,听到有人拜访,夫人和长子迎接。

桑笠先去灵牌磕了头,说着:“嫂子辛苦了,我在府城办着差事,这时才回来,真是愧对大人。”

又说着:“实不相瞒,大人在世,曾垫了我二十两银子,现在特地还来。”

说着,就将一封银子送上来。

要是在以前,这封银子不过是不大不小的礼,但是现在门庭冷落,原本有着外汇收入,一下子就没有了,顿时就经济有些寒迫,现在这摆明了寻着理由送礼,鲁夫人心中大是安慰,心想:“丈夫在公门几十年,总还有些人记得。”

当下收了,说着:“你这样当差,已经不多了,自古山水尚有相逢之日,岂可人不留个相与?我代亡夫多谢了。”

说着行礼,这桑笠也还了礼,这些说罢,寡妇人家不好多呆,站起身来谢了辞别,出了门去。

一路又去了沈捕长家,到了门口,只看了一眼,就说着:“沈捕长果是清正。”

只见住所就在东门大街上,三间房,有个小院子,还算干净,此时正巧尸体已经送回来了,一群人穿着素衣给灵堂磕头,而沈正直的妻子带着二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孩,哭着就还礼。

沈贺氏容颜憔悴,眼睛都哭肿了,见了这个,桑笠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是公门中人,哪能不兔死狐悲?

这里大部分都是公差,见桑笠过来也不足为奇,给了白袖戴了,桑笠就上前默默的磕头,没再说话,到了隔壁,一脚踏了进去,见到了一个公差正在伏案记录着,这公差却是认识,一个很有力的竞争对手——刘度。

刘度正伏案写着,凑上去一看,都是二三两,当上捕长,心黑些一年可弄二三百两银子,班头可弄几十两银子,一般公差就是沾些油水,胃肠滋润些,吃吃喝喝不用愁,但是要说真的能弄到多少银子也难说,所以就上了二三两。

写完了一帖,刘度见得桑笠,并不吃惊,起身说着:“你来了!”

桑笠坐在刘度对面,淡淡说着:“总要来,给我记下吧——二十两!”

刘度才要下笔,听了这数字,目光一跳,盯着刘度。

桑笠却是不理会,只是说着:“捕长有些和我不对路,这大家都知道!但是我对捕长实是佩服的,捕长十几年来,风里雪里,破了多少案子?”

“每件案子要是搜刮,要弄到多少银子?可捕长就是不动心,说着本来家属就含冤申雪,怎么好再伸手敲着骨髓?”桑笠说到这里,透了一口气,态度很是诚恳:“我桑笠办不到这样清直,但不妨碍我打心里佩服,现在捕长去了,家里困难,就不许我出点钱周济?”

刘度听到这里,一个汉子,硬是一时都没有说得出话,眼睛都红了。

桑笠见着他一时无话,把银子一推,就站起身来,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刘度喊着:“慢着!”

桑笠一怔,在门口站定,回望过来,就见得刘度语气干涩的说着:“桑班头,你想当捕长吧?”

听了这话,桑笠不由身子一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着刘度冷冷的说着:“我在公门十几年,也看清了,哪有没有私心的人,我们有一班兄弟,捕长不好说,要上面指定,副捕长还能推举……我有一件事,只要你给我办到,我们兄弟全听你的话,怎么样?”

桑笠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你想说的是王存业?”

说罢看了刘度一眼,见他才点头,就坚决的说着:“抱歉,这件事我真办不了,鲁捕长和沈捕长是何等人物?张公子又何许人,都栽在他的手下,我这次拜访,是存有一些私心,但还不至于这样疯魔……”

刘度没想到桑笠这样的态度,一时间呆了:“……你不想当捕长?”

“我当然想当,但有几个章程一点也不能含糊!”桑笠冷冰冰说着:“第一就是上去不能是被下属要挟,这样当上的捕长又有啥意思?傀儡嘛?有照一日你们想起我是你们推上去的,还能听我号令?”

“第二点就是王存业已经是从九品,你我见了还要称呼一声大人,魏侯、县令、县丞都没有下着命令,你们迷了心窍想继续对着干,这是疯魔了,已经坏了公门规矩!”

说到这里,桑笠格格一笑,指了指银子:“你把它登记了……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也别把我小看了,这二十两银子由不得你收不收,这是我给捕长和捕长家里老小用的,是穿的衣口中食,你凭什么去推辞?”

“就凭着上面抚恤三十两银子?”这句话桑笠到了嘴,又吞了下去了,微微一摆手,就出了门。

出了去,两个公差跟着,默默无语,一人突然之间说着:“桑头!”

“恩?”桑笠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沈捕长让人佩服,跟着却很受苦,我们自问没有这份硬骨头,鲁捕长的事我们听过了,有点心寒。”

“桑头,你既能上进,又能照顾人情,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两个公差交换了眼色,说着。

桑笠一怔,突然之间仰天大笑。

第三十六章 重登神位

凌晨,夜幕渐渐消去,灰暗天穹上隐隐见着光。

这时,陆伯就起身了,屋里光线很暗,看见外面还是沉沉夜色,隐隐可见月亮挂在天上,却再无睡意。

点了下屋子里的油灯,灯焰幽幽发着光,陆伯眯着眼,把枕头下一个小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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