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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238 对对糊-第41部分

小说: 238 对对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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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他是了解她的,也了解自己。一段感情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缝,不是有灵犀能抵过去。且正因这灵犀,他们几乎都在猜测对方的态度。
  他和她都怕再下去,或许会相看两相厌,让洒脱少年人的日子蒙尘,过上狰狞而沮丧的人生,怕总有一天让对方嫌弃,抑或恨对方如同死敌,成为遗憾的怨偶。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退。
  但,退一步,真的不是海阔天空。
  最初的那段日子,公司要派员去香港总部深造,他表现好,能力强,当仁不让被选了去。这是一个机会,逃离过往,或许能够重生。
  他错了,香港这座城市比上海更小,人口密度大,交往空间小,狭窄的房子,高强度的工作。人来人往,太匆匆,与他无关,他还是会想念她。
  想她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起过欲望。成年男人一想起情感过往,就会在身体上真实反应出来。
  他换了一份强度更大的工作,还是没有办法填满这样的空虚。
  同事给他介绍女朋友,吃过一两次饭,兴味了了,他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她们统统不像她,不如她固执,不如她主动,不如她黏人,不如她聪明,不如她和他有默契……这些人,都不是她。
  一年两年,这样乏味地过去了。
  回来以后,看到如今的她。她看他的眼神又愧又憾,想接近他又要远远躲着他。
  她会一个人独居,关自己禁闭似的。
  原来这些年不单单是他没有走出来。
  何之轩不想如当初那样后退。她不敢进一步,他就等着。反正他们已经互相等了这么久。
  方竹的身体在他的掌心柔软。回忆渐渐清晰,何之轩记得她的身体。
  其实那天清晨的深吻和抚摸,已经把他不断平复的欲望再度唤醒。他会忽然沮丧,他所有的错乱和不理智都因她而起,便硬生生把感情压下去。
  她当时的表情是迷惘的,后来还赌气了。她怕输的性格依旧没变。
  这种性格像荆棘,刺痛的是两个人。
  何之轩就是有点恨她这样,一忽儿远一忽儿近。
  他的手劲慢慢重了,探到她的身下。柔弱的中心,在他的手指上渐渐湿润。他的粗糙划痛了她,方竹吃痛,可不想躲了,轻轻抬起了腿,勾住他的腰。
  这一个动作,让所有的情绪崩堤,如水闸泄洪,谁都逃不掉。
  他们重重倒在沙发上,何之轩摩挲着她,推高她的睡衣,拉下她的内裤。他带着被酒精催化的急切,吻热而且疼,细细咬着她的颈,吸吮她的乳房,手从抚摸转为揉捏,要深深贴近那思念已久的体温。
  他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子,皮带紧紧扣着,几下都解不开。方竹伸手过去帮忙,被他推开。这时候他还记得她手上有伤。
  很快,两个人身上所有的阻碍都被褪下,这样赤裸相对,终于又能坦陈。
  他叫她:“方竹。”
  她迷迷糊糊应着,他的吻又辗转回到她的胸口,深深的吻,细细的啃噬。他问:“方竹,你的心还在吗?”
  他的吻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一紧一松,让她全身的毛孔都要打开,浑身战栗,不能自己。
  她嗫嚅,她喘息,她说:“何之轩……你醉了。”
  何之轩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哂笑,又像无奈:“是你先开始的,这时候还有借口,不觉得特没意思吗?”
  他不让她说话了,封住她的口,她多说一句,也许一切又要退回去,他不打算再退。他腾出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在混乱下再伤了自己,身下深深一沉,就进去了。可还不够,何之轩又拉过被褥垫在她的身下,稍稍抽了出来,再自高而下,又重新深入。
  这一下的冲击让方竹真的再也无法说话。而后的撞击一下重过一下,力道这么猛,让她无法招架。她扭动腰肢,想要逃,可是逃不了。
  他在她的体内,灼热坚挺的侵入,不容她有片刻的迟疑。
  方竹有点疼,但激情在疼痛中被点燃。
  是的,是她先开始的,她怎么能逃?
  他们的身体都有对方的记忆,熟悉的律动和亲吻,一旦再度纠缠,就不愿意再分开。
  他的一只手一直牢牢握住她的左胸,想要重新握牢她的心。
  方竹唯有打开自己的身体,承受他施予的一切。

  原来你还在这里

  方竹在清晨醒来,翻一个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周身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她身上的睡衣换过了,内裤似乎也换过了。手上的纱布也是重新包扎好的。
  原来她一头睡死过去,什么都被人安排好。
  外头有“踏踏”的脚步声,慢悠悠的,不像是何之轩。她叫一声,阿姨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问:“何太太你是喝粥还是吃面?”
  方竹坐起来,发现连拖鞋都好好地安放在床边。
  她胡乱说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是吃面还是喝粥。她走出去,客厅外的阳台上晾着大大的被套和沙发套子,遮去大半的阳光。阴凉的一角,还有她的内裤和睡衣,以及他的内裤。
  阿姨纳罕:“一大早过来看见何先生洗东西,今朝阳光不好呀,洗什么沙发套子?”
  方竹的脸“兀”地一红,想,幸亏她没提别的。她含含糊糊地刷了牙,洗好脸,坐在台子边喝粥时,重逢后头一回给何之轩打了电话。
  响了两下,他接起来,知道是她,就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的,带着东北味儿的“儿”字音,绕到她的心里,甩都甩不掉。
  方竹说:“睡不着。”
  何之轩提醒她:“今天去医院要记得拿药膏,别忘了。
  她是真忘了今天还要去医院。
  她叫他:“何之轩。”
  昨晚她叫了无数声“何之轩”,像要把这几年没有叫的都叫了。她呻吟,大汗淋漓,与他水乳交融。
  她不太记得到底做了多少次,只是记得他将头埋在她的胸膛,紧紧扣住她,不让她稍稍远离。她挣扎起来,坐在他的身上,身体里最软弱的那一点被他一击即中,整个人几乎痉挛。
  他绵密地吻她,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可她并不讨厌,努力回应他的吻。直到最后,她在他的耳边呐呐吐了一句无声的:“对不起。”
  他正抵在她的深处,息息相连的那一处灼烫地似能烧炙到心头。她与他一起轻轻颤动,她吻住他的唇。再后来,她就意识模糊了。
  他应当是没有全醉的,给她洗了澡,还洗了被套沙发套和衣服。一到早晨,一切恢复如初。
  何之轩说:“嗯,换了药膏顺便问一下医生,右手无名指是不是可以戴戒指。”
  她右手的伤口一直划到无名指下头,之前都不好牵动手指头,可她顾不上这些,她说:“何之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
  何之轩打断她:“方竹,我们试试看。”
  他说:“方竹,我们试试看。”
  方竹忽然泪盈于睫。
  阿姨走过来要收拾她的碗筷,她慌忙收拾好情绪,与他道个别挂上电话。
  阿姨问她:“几点去医院?”
  方竹说:“半个钟头之后吧!”又补充,“我自己去好了。”
  阿姨看她有独自走走的意思,识趣,就没有要求陪她去。
  方竹吃好早饭,带上皮夹子和手机出了门,先去医院换药,期间派出所打来一个电话,说最近有一些线索要她这两天抽空过去核实一下。
  医生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症结也找到了,以后总归是好的。”
  方竹问:“无名指好戴戒指吗?”
  医生说:“还是会有点痛的,如果你觉得能忍一下,问题就不大,对神经没有影响。”
  真是愈合的好快。
  方竹出了医院,又去另一间医院。她突然就很想去那里看看也许醒着的父亲。
  父亲果真醒着,房间里有人气,人还不少。方竹站在门外,要深呼吸三次,准备敲门,可她听见父亲说话。他说:“这个局你倒设的巧,年轻人心思慎密,比得我们老朽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答:“是您谦让了,这盘棋乱了点儿,我下得太冲动,让您费神不少。还是别下了,您先休息。”
  方竹缓缓放下了手,她静定地站在门外,开始发呆。
  “你还缺着几步。”
  “嗯,有些东西没买到,不过应该快了。”
  “小张,给孙副台长那里挂一个电话。”
  “不用了,我们的项目还算顺利。”
  “小子,年少江湖飘,老江湖帮一把是一把,你推了一次又一次,兀地不尽人情。别学丫头片子惹我生气,她躲我躲得像避猫鼠,你们眼里都没有爹娘。”
  “有些事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不能靠长辈。”
  “算了,多说生气。下棋,看我解一解你这个乱局。”
  然后又有小张的声音:“还要打电话给孙副台长吗?”
  “让年轻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去。”
  大家都笑了,还有阿姨的声音:“这大好的礼拜天,就缺一个小竹。”
  方墨箫在问:“她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
  “哼!不撞南墙不回头。等你们养了儿女,就真正晓得好歹了。”
  这大好的礼拜天,天气并不十分好。
  方竹又默默从医院里走出来,她腿脚酸软,就地坐在路边车站的侯车长椅上。她的对面有个活泼泼的小女孩,一个人对着人行道上的方砖跳房子,一下两下,离自己的父母越来越远。
  女孩爸爸在叫:“跟你说了不能在这种地方乱动,再跳要跳马路上了,跌了你就知道痛了。”
  小女孩年纪幼小,正是任性时候,转头嚷:“你们不陪我玩,我摔跤不要你们管。”
  刚刚说好,她一脚落空,从人行道摔到马路上去。方竹一惊,要去扶她。她的爸爸说:“看到没有?跌痛了活该。”
  口里这样说着,早已把女孩抱在了怀里,女孩使劲甩着双脚,不肯领情,一个劲儿说:“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车来了,父亲夹着女儿上了车。方竹目送他们,嘴角一牵,是一朵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方知爱情非自控

  方竹没有直接回何之轩的家里,而是先回了趟自己的亭子间。
  十分意外的是,亭子间里整洁一如当初,窗帘拉了起来,光线是昏暗的,可是能看清连胡乱堆放的报纸都收拾了个整齐,书整整齐齐排在书架上,一切物品都就绪。
  桌台椅子上没有积灰,床铺上罩好床罩。
  何之轩连这里都没有忘记。他是何等的慎密,她自愧不如。
  她想,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论出比赛胜负来,她才是真正输的那一个。
  方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外头的阴云渐渐散了些,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对面的小男孩正趴在窗台上学习包书皮,他的妈妈手把手教他,一边说:“就要上学的人了,要自觉,不能混日子。”
  是的,不能混日子了。
  方竹重新关好窗,拉上窗帘。
  杨筱光发来消息问她:“大好礼拜天,你没有被领导霸占吧?有没有空和老友喝茶去?”
  又是一个说“大好礼拜天”的,方竹愉快地回复一个“OK”。
  杨筱光约的地方是在她家附近的“午后红茶”,方竹过去也不远,两个人半个钟点以后就碰着了头。
  方竹比杨筱光晚到,她已经喝掉了一杯西冷茶,正趴在桌上看暇眼,走神走的厉害。方竹直走到她的面前,她才猛地惊醒。
  “难道你失恋了?”
  杨筱光翕翕眼睫毛,很意外地没什么精神。不怪方竹看她的样子是失恋。可她不是,最近蜜运的很。
  在蜜运之中,还优柔寡断,显得自己很琼瑶,那就做作了。
  杨筱光想,自己就是做作的。交出初吻的那一晚,情思激荡,什么也不顾。正太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后来再回想,仿如做梦。
  她竟然记得不算太清楚。回到家里安静下来,她头一个想的问题是“为什么”,第二个问题是“怎么办”。
  爱情不应该是相见,然后相知,最后相恋,结局跨入婚姻的坟墓。这条单线条怎么会让她的思想发生翻天覆地的挣扎。
  是她怯懦了,回到家以后,杨爸听到她暗戳戳的动静,来问她:“刚才出去干什么了?”
  她一下惊慌,拉了窗帘,趴到床上,说:“倒垃圾。我睡觉了。”
  这个谎撒的实在没水准,垃圾还好好在垃圾桶里。
  杨爸开始狐疑,她拉了被子盖脸上。杨爸说:“大晚上的瞎折腾,要是有对象了,赶紧带回来看看。”这话是带着玩笑口吻的,他老人家狐疑得很乐观。
  乐观得杨筱光瞬间就悲观,想,如果把潘以伦带回来,爸妈会是什么反应?
  她问方竹:“要父母同意你谈一个让他们不爽的男朋友,除了离家出走还有什么办法?”
  方竹坐在她对面,研判地审视她。她说:“我只试过这种办法,结局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不要学习我。”
  杨筱光唉声叹气。
  她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愿意让一个男人吻你,是不是代表你爱他?”
  方竹说:“人都是有洁癖的,在自愿的前提下,没有人愿意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的第三个问题是:“一个男孩暗恋了你很多年,你会怎么样?”
  方竹惊讶,不过还是回答了:“如果你也爱他,那就嫁给他。”她忍不住了,问,“阿光,你什么意思?”
  杨筱光像有好大忧愁,她说:“我最近看到一句句子,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我不知道爱情是这么复杂的东西。”
  方竹斟字酌句地问:“阿光,你是不是恋爱了?”又补问,“不是莫北?”
  杨筱光托着下巴:“大概也许。总之,亲了抱了,我也不讨厌。可是——”
  这就是她的怯懦,她一怯懦,这几天都不敢发消息给潘以伦。
  她记得曾经对方竹说出的择偶标准,虽然是开玩笑的,可简简单单那一句——“只要让我膝盖发软就可以了”,这么浪漫又不实际,真到她面前,她就不那么自在了。
  潘以伦何时走入她的世界?她是分不清的。当他表白时,她的心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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