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玛法大陆纪事-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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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整个人就在这种假想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冲向那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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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句话
更新时间：2009…7…15 17：46：17 字数：3348
我想我肯定出现了幻觉，又或者眼睛出了问题，明明速度越来越快，明明已经越来越接近那白色光点，为什么它始终都不还原为当初的那层光幕呢？身体里的能量在飞奔中已经快耗光了，可是想要追上去的执念从未有一刻松动，哪怕要死在这疯狂的奔跑中，也一定要在倒下之前穿过那绿色的光幕，只为了再见那些人一面。
那白色光点越来越大，却依然只是一团毫无意义的白光，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又向前追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任何感知，豁出性命的追逐却毫无结果，委屈得直想哭。猛地失去平衡向前跌倒，双手撑在地下大口喘着气，泪水和汗水全化为晶莹剔透银白色光芒坠往下方的无尽黑暗中，全身都在颤抖着，因为累因为不服因为伤心……
哪怕让我再看她们一眼就死，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为什么……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放在了我脸上，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在梦里梦到过千百次在回忆里重复过千百个千百次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羞，这么大了还哭。”
再抬起头时，管它什么无尽黑暗、生命轮回，我的眼中只有半蹲在我身前微笑着的瑞兰德。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又拿袖子猛擦了两下眼泪，我左手按住了她放在我脸上的手，哑着嗓子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果真是差一点点呢，如果不是你这么坚持的话，就真的不会再见到我了。不过即使那样，我也会去找你，我还可以看到你。”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不真实，而且说的内容也有些玄虚，让我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梦境，于是猛地拉她站起来并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吓我啊。”
“以前老是说我是小孩，看吧，现在谁才是小孩。”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不恨你了。”
“嗯，我知道。”
“我还想告诉你，我还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爱你。”
“嗯，我知道。”
“我还很想问，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就离开我。”
“因为我爱你啊。”
我不再说话，鼻子里嗅着瑞兰德头发中传来的香气，身体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心神沉醉在每一次呼吸中。
突然间觉得脚下一空，我和瑞兰德两个都朝下坠去，没来得及开口，我就被另一个景象惊呆了，瑞兰德正全身化为一个个白色光点消失着。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她，胳膊却像挥在了空气里一样穿过了她的身体。
看到我那悲伤的表情，瑞兰德笑了起来，轻声道：“只要你愿意，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听完这句话我立刻高兴起来，觉得暂时的离别也是可以接受的，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每天见面是怎么回事。
眼睛被一股外力强行闭了起来，在仿佛无止境的下坠中，我又听到了瑞兰德那像是来自梦中的声音：“从雷云废墟回来之后我身体里渐渐觉醒了另一个意识，玛法神族的道路之神。当时幼稚地以为她会渐渐取代我的意识完全将我的身体控制住并对你不利，而且告诉你了你也不会有办法，所以只好以那种方式离开你了。因此带给你的痛苦大概并不比带给自己的痛苦少，真对不起。后来知道，我的意识和道路之神的意识本就不分彼此，而你则算是我根据古老的预言从遥远的异世界召唤来的，心里对你很愧疚，就更不敢向你解释了。可是只要原来的意识不消失，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在那些无助的让人痛苦的思念中，两个意识渐渐融合，我有了些变化，可我还是我，我依然爱你。现在，一切即将结束，而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以前所经历的种种苦难都是值得的，不是吗？一千多年前道路之神因为同情斯塔特的遭遇而过于频繁地在这一世界与异世界间往来，导致被封堵的暗界通往此界的隧道松动，继而异界神带领燃烧军团荼毒玛法大陆，将他们永远地赶出去就是道路之神留给我的最终任务了。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最后一次……”
越到最后她的声音越轻，最后几不可闻，当我凝起耳力去听她说的最后几个字时，身体各部分的感知突然变得十分清晰，胸腔火辣辣地疼，背部、后脑似乎正紧贴着一些冰凉的东西，右手被一双格外温暖的手握着，耳朵里是低低的抽泣声和还有更远处的魔法爆炸声……
“啊！”惊叫一声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已经身在布莱克黑暗神殿前的广场！莉娜在我坐起来一秒钟之后尖叫一声后扑到我身上，搂着我又是哭又是笑。
感受着身边的一切，半晌后我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伸出双手抱紧了莉娜。
不远处的巨人正在一个魔法囚笼中用力挣着，他的面前只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的瑞兰德。瑞兰德的双手向前平伸，正是她手中射出的那些魔法能量琐住了巨人。有时候困住一个人远比击倒一个人困难，如果瑞兰德肯下死手的话，囚笼中的巨人大概早就倒下了，然而此刻那巨人还能把右手伸出囚笼的网眼，朝着黑暗神殿的方向汲取能量。
我还记得刚来到这广场上的时候立刻在黑暗神殿里感觉到了网吧的气息，现在已经完全想明白，那怎么可能是网吧，那只不过是和网吧一个性质的东西罢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黑暗之泉！既然我可以用水晶剑把网吧传送走，那也一定可以把黑暗之泉传送走，这个燃烧军团众英雄们的力量源泉一旦消失，玛法大陆上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快结束了吧？就算不为了这些，我也要帮瑞兰德。
轻轻拍了拍莉娜，我在她耳边道：“别哭了，这不是又回来了吗。瑞兰德一个人恐怕顶不住，我去帮她一下。”
“我也去。”
“那好吧，跟我来。”
接下来我拉着莉娜就跑向了黑暗神殿，穿过那黑洞洞的殿门，继续向里跑，终于，在神殿的尽头处找到了黑暗之泉。黑色的魔法光雾已经将黑暗之泉层层包裹起来，即便第三朦胧态的感知也不能将其穿透。管它是什么样子，只要将它传送走就好了。
“噌”地一声，水晶剑被我插进了地面，感知绕过了黑暗之泉还有包裹着它的光雾，将四周的边边角角每座雕塑每一根石柱映在脑子里，然后所有的意识向着水晶剑里的那个魔法阵狂涌而入。
就在这时，黑暗之泉外围的黑色光雾突然消失，在那后面出现的不仅仅是造型诡异的祭坛和坛顶的黑暗之泉，还有从泉眼顶端直着喷过来的黑色火焰和一个全身粉红色的人影。这一切都是莉娜后来告诉我的，我的所有意识早已钻进了水晶剑。那些火焰并不燃烧皮肤而是直接没进我的身体，眼睛、鼻子、嘴、耳朵都已经向外溢血我却根本不知道，莉娜想要拉我刚跑到我身边就被那粉红色的人影施法定住，除了思维之外什么都不能动。那就是痛苦之源吧，游戏里号称天灾第一控场的家伙。有黑暗之泉的攻击，再有他的定身技，的确没人能接近黑暗之泉。
眼看我就要在无意识中死在那些黑色火焰的攻击之下，渺远悠扬的哼唱声渐渐响起，一个透明的魔法光罩将我和莉娜罩住，光罩每承受一次攻击，莉娜就能从那里面看到一片丛林……
我简直无法想象莉娜是怎么把我拖出来的，时空裂缝不仅把黑暗之泉，连整座黑暗神殿都吸了进去，在如此强大的吸力下一个人跑出来都够难得了，她还要拖着昏迷不醒的我。
幽幽醒转时巨人尚留在时空裂缝之外的已经只剩一只胳膊，还是被瑞兰德的魔法能量束缚着的。瑞兰德就停在那裂缝前沿，任其中的引力将周围的一切都扯成了线依然一动不动，也依然背对着我。就在我莫明其妙地认为她将一直背对着我再也不见我时巨人已经完全被裂缝吞没，然后，她的整个人蓦然化为一颗颗耀眼的星星拖着长长的绿色尾巴飞向四面八方。
我很快就知道那些小星星并非乱飞，因为至少有四十颗小星星在飞了两秒钟后就找到了它们的目标：躺在地上的那些冰冷尸体。这些小星星无差别地落在每一个已死的英雄身上，神王、幽鬼、泰兰德、末日使者、普瑞斯特、裂魂人……
当我从他们身上感知到了渐渐增强的生命力，我终于意识到瑞兰德这是在做什么，我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跌撞撞向瑞兰德跑去。
太迟了……
剩下的小星星像是游龙一样散乱地冲上了黄昏的天空，一个个消失在人们视野中，最后，整个天幕猛地亮起一层绿光，然后一切回归自然。尽管我自己就站在广场上，偷偷摸摸打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不必打听就能知道的是，瑞兰德在此时此刻向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临别赠言，除了不会说话的小孩，就连聋子都在脑子里听到了那句话。据说这句话使无数老人当场就泪流满面；据说玛法大陆其后的上千年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也是因为这句话；据说在这句话后各国的犯罪率都急剧下降国家空前好管理起来；据说很多高官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在不久后辞职，之后定期去教堂忏悔；据说更多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当场晕倒，因为他们从很久以前就相信但是终于第一次听到了神的声音……
“我爱你，孩子。”
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当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话后我还听到了一句全世界只有我自己听得到的一句话。
“我来了。”
然后，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撞进了我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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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更新时间：2009…7…15 17：47：42 字数：1311
一个月后，我和莉娜来到了沃斯坦。我和瑞兰德爸爸妈妈如此亲近还一直叫他们叔叔阿姨，强悍的莉娜直接就以爸爸、妈妈称呼他们，而且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完全像个女儿。由于个性的原因，当瑞兰德爸爸妈妈从失去女儿的伤痛中恢复过来，莉娜带给那个小院的欢笑竟然比以前还要多。
两个月后，隆奇帝国传来达鲁姐夫让位于他最小的侄女的消息，然后他孤身骑飞马出现在魔泉龙回之怒那栋旧楼门外，请求苏菲姐的原谅。苏菲姐狠下心肠把他拦在外面，可是耐不住小希勒那些乱七八糟却十分天真善良的提问，只好像是接待一个陌生的流浪汉一样把他让进楼里。又过了半年，苏菲姐终于原谅了他。
一年后我和莉娜、瑞兰德爸爸妈妈重回魔泉。在二位老人家和莉娜的老师的证婚下我和莉娜结了婚。婚礼完成的瞬间我和莉娜抱在一起简直幸福得要死。熟人中唯一没来参加我们婚礼的是戴芬妮，为了不破坏气氛大家都刻意避免提起她，当然这“大家”不包括露茜，她简直就是专门来刺激我的。
在随后的数年中戴芬妮一直在外游历，每年回魔泉一次，每一次回来都避不见我，可是魔泉就那么大点，而我们平常活动的范围就更小了，怎么可能见不到？偶尔遇到时，两个人都很正式地打招呼，可是转身离开时，她的眼神变化真的让人很心疼。隔了好几年不回魔泉，再出现时戴芬妮身边多了一个穿冰蓝铠甲的剑士，她的蓝龙……尽管有些嫉妒有些不甘有些失落，戴芬妮还是慢慢地不再以那种眼光看我了，再后来，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为她的幸福感到高兴。
死过一次的布拉德总算是看开了，不久后他就主动照顾起一个带了俩孩子的半人马寡妇来，没别的原因，那两个孩子也是姐弟俩，而且和他自己的孩子长得很像。实际上我一直认为像半人马这个种族，除了形体上的差别外，相貌上根本没区别，当然这话是不敢当布拉德的面说的。后来他们就不声不响地搬一起住了。
很多年里我一直不去接人不去送人不去看风景，没想到还是出了漏子。我刚从外面回到魔泉，我7岁的宝贝女儿飞奔而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绣着玫瑰花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已经齐肩，跑起来简直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抱起她后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两下，我赞道：“乖女儿，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红玫瑰。”
戴芬妮从我家院子里走了出来，瞪了我一眼，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这裙子是我……”
莉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戴芬妮的话：“啊！回来了，好巧，戴芬妮也是今天刚回来。”
晚上哄我那宝贝闺女睡觉时我悄悄问她：“你的裙子是戴芬妮阿姨送的？”
“嗯。”
如果那裙子是莉娜做的，我当时的夸赞显然很恰当，可是，戴芬妮一向喜欢蓝色，她送的裙子不是蓝底就是蓝花吧……
莉娜为什么急着打断戴芬妮的话，难道她早就发现了……
突然间很想哭，我以为我一直瞒着莉娜，没想到她也在瞒着我。我的眼睛，早在当时拼命追逐那白色光点时就瞎了啊，我以为可以凭借着朦胧态的感知瞒过所有人的……
寂静的夜晚，莉娜已经在我身边睡熟了，想要出去一个人走一走，却发现右手被她的左手轻轻握着，不想打扰她，只好安心躺下睡觉。
当所有的意识和感知都归于沉寂，我看到自己出现在无尽虚空中，就像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我和瑞兰德并肩坐着，她曲起双腿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轻抵在膝上，轻声问我：“后悔吗？”
“和你一样，永远也不。”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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