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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192 陌上花开缓缓归-第18部分

小说: 192 陌上花开缓缓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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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娜,别说了。”
  
  薇娜用力撑着板凳的边沿,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心脏好像已经麻木到忘记疼了。若爽把手抚在薇娜的手上,没有说话。突然想起以前从书上看过的双生花,若爽不知道现在的她们算不算,相似的痛苦让彼此的呼吸都变得那样密不可分。
  “有你在,总好过我一个人。”薇娜抬头看着若爽,“虽然就算我一个人,也会一直呆在这。”
  “我还是一样。”若爽木然地点了一下头。
  
  祁太太疲惫地从里面出来,小声地说道:“刚刚真是抱歉,他,他自从那事之后就这样了,现在已经睡了。我,我去叫吃的。”说完,快速地离去。若爽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好,起身想要前去问问。
  
  薇娜压住她的手:“别去。有几个母亲受得了儿子在十八九岁的年纪失去走路的资格?就是史铁生的母亲也不行。”
  若爽会意地没有动。她看得见祁太太眼底无尽的悲哀和痛苦,如果当初没有她的阻止,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可是,真中了书中所说:万丈红尘,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卞式的人把若爽的一切都安顿得妥帖,父母将若爽的一切东西都收拾停当,把熟悉的军绿色皮箱托给了若爽,医院随处都可以当成住房,不必工作,不必担心其他,唯一的事情就是照顾病人。若爽可以看见薇娜的尽心,虽然祁伟宁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一直都在自暴自弃。但是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小心地照顾着他。若爽很奇怪,好久没有见到她哭了,以前看薇娜因为感情的事流泪都由习惯到麻木了,而如今,她好像坚强了不少,成熟了不少。
  
  两个多月了,莫可勋一点反应都没有。在这个陌生的医院,面对陌生的坏境,她的自由仅限制在医院范围之内,切断了一切熟悉的痕迹。对于若爽来说,无路可退。八月,天气热的复杂,空气中,有令人烦闷的感觉,翻着书本,头疼着医院的事情,晕晕的,晕眩的,若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走进电梯,迷迷糊糊点了最高层的按钮。
  
  当她踏上空旷的楼顶时,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以为看见了之恒,他微笑着,当她脚下一使劲,不巧被台阶一绊,再次地抬头,不见了,之恒的笑容消融了,空气里流动着桂花甜蜜的香气。那味道穿过鼻腔,滑落嘴里,却是无比的咸涩,若爽愣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脸,才发现眼泪真的已经流了下来。居然又流泪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薇娜一样多愁善感了?若爽用力擦去泪痕,在边缘慢慢坐下去。侧过头,似乎看见之恒在一旁落寞地抬起头看着天空,若爽轻轻滑动手指向着他的撑在边缘的手靠过去,然而就在要靠过去的时候,之恒的样子又模糊了。
  
  原来已经爱到骨子里了,原来心里一直都是他,可是却再也不能见他了,再也不能当面对他说我爱你了,再也不能吻他了,不能了,不能了……
  
  心就像被玻璃碴慢慢地穿透,疼得人叫不出,哭不出,说不出,只觉得灵魂被一点一点地抽空了。看着阳光透过黄桷树深绿的叶子留下一地光斑,肌肤刺刺的疼痛,真实得不像自己的感觉。看着楼下茂盛的桂花树,香气弥漫,一个疯狂的想法钻进脑子里:如果手一用劲,会怎么样?会不会直接就飞下去?会不会被桂花树接着而不死还是完全地从空洞而麻木的状况下彻底解脱?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就痒痒的,手臂痉挛一般的直。只要用一点点的劲,只要稍微一用力,只要身体微微前倾一点……若爽的脑海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蛊惑的声音?难道自己真的想要下去了。
  
  “你疯了?快回来!”
  
  若爽挣扎的心理状态被一只手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往后的力量打断了。她疼得龇牙咧嘴的,好容易,那只手放开了,若爽才回头看过去。她惊讶地看见了祁太太的脸。依稀记得,半年前,她们还是仇人一样地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生活好像就是一个喜欢玩耍的小孩,不停地对每一个人的人生开着善意或者恶意的玩笑。祁太太看着若爽,沉默了一下,她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烟,不声不响地把烟点燃,抽了几口,把自己的脸隐没在一片烟幕之中。若爽把手揣进口袋里,等着她发话。
  
  祁太太咳了几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以后别这么干了。”若爽愣了一下,懵懂地看着祁太太。祁太太走到边缘,一脚踏在台面上,继续吸着烟。比起半年前珠圆玉润的她,此刻苍老了憔悴了,脸像一朵被榨干了水分的花朵,皱纹多了许多,深了许多。
  “我每次走到这里都想从这里跳下去,真的。”声音厚重的悲凉,让若爽也觉得心里难受。
  
  “是我,亲手葬送了我儿子的幸福,是我亲手把我儿子推上这个地步,你说,我是不是该死?”祁太太干笑了几声,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碎了。转头向着外面:“可是,我不能丢下我的儿子,我不能。就算我每天都忍受着精神上的折磨我还是要活下去,就算我儿子恨我我还是得活下去。因为,他需要我,尽管他现在不知道。他会有一天知道,他需要我,他需要他这个妈活着来照顾他。”
  
  若爽看见她肩胛骨动了动,知道她在哭。
  
  “孩子,这个世界上也有人需要你,需要你活着,哪怕你活着只是让他们看一眼,他们也会觉得高兴,而死亡,就是完全的失去,永远的失去。懂吗?有多少人想要拥有生命却被天灾人祸的不可抗力带走了。所以不管日子多么艰难,你都得努力活着,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人。活着,才有希望。”
  
  若爽呆呆地看着这个曾经厌恶无比的女人,她的话说得若爽一愣一愣的。
  “我,我知道了,谢谢阿姨。”若爽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别扭得厉害。
  
  “你去吧,我呆会儿。”祁太太继续点烟了一支烟,火光或明或灭,夹杂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若爽看着楼层不断下降,慢慢回过神来,细细品味刚刚祁太太的话。想必这几个月她也备受折磨了,唉,造化弄人。刚刚下楼就看见薇娜和一个比她个头高一点的男人拉扯在一起。
  
  “你回家不?”男人火大地说,手拽着薇娜的手臂。
  “爸,你别拉我。我不会回去的。”薇娜甩了甩手臂,甩不掉。
  “你个丫头!你大了,长本事了。你敢不回去?”薇娜的爸爸面目变得可憎起来。
  “叔,有话好好说。你干什么动手啊?”若爽急忙前去解围。薇娜用劲,扯掉了爸爸的手。
  薇娜退到若爽的背后。
  
  “你回不回去?”薇娜爸爸厉声问道。
  “爸!我都成年了,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就让我自己做主吧。”薇娜认真地说。
  “你还成年,成年人做得出你这么幼稚的行为吗?”
  
  说话的当儿,若爽看见祁太太默默地站在拐角处,眼光中满是苦涩和歉意还有不安。
  “你回去!”
  “爸,我不会回去的。我决定要呆在伟宁的身边,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你!你刚刚说什么?”薇娜爸爸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薇娜,“你还要不要脸啊!人家是你什么人啊?你迫不及待地去倒贴,你疯了!跟着那个瘸子!你想钱想疯了了?我们家还不缺这点钱,还能让你嫁个正常人。”
  
  “爸!”薇娜气冲冲地正准备反驳,病房里一阵玻璃破碎声。
  “伟宁!”薇娜浑身一激灵,急忙打开门。血,手腕处的血,不断地渗出,坐在轮椅上的祁伟宁还拿着玻璃企图在手臂上划出更多的伤口。
  
  “你疯了!宁儿?”祁太太冲进来,薇娜和她一起拿走了他手里的玻璃。
  “你们让我死!让我死听见没有!”祁伟宁的脸扭曲得厉害,满是痛苦:“我这个瘸子留在世上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
  
  “宁儿,不会的。宁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是妈妈的心头肉,你别乱想,你别……”祁太太慌张地解释着。
  薇娜看着祁伟宁,若爽注意到她手里的玻璃片,突然碎了,她不知道那时候薇娜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薇娜的爸爸慌张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由于言语伤害而引发的自杀事件,他有些不安地耷拉着脑袋。
  
  “爸,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照顾他。”薇娜一字一顿地说。
  祁太太看着他们,眼里的光冷冷的,像极了冰箭:“算了,你回去吧。你在这儿,他都这样了,你再在下去还会怎么样?”
  话语里,责怪之意明显。
  “走了,丫头。人家都叫你走了,你讨骂不成?你骨头贱吗?”薇娜爸爸拉拉薇娜。
  薇娜用力甩开他的手
  
  薇娜爸爸没反应过来,惊骇地看着薇娜。
  薇娜的脸上是冷笑,冷冷的笑容带着决绝的语气:“爸,我就是骨头贱,我就是要留在这儿,我不会离开的。您,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我求您不要管我了!”突然间,薇娜就跪下去了,若爽惊讶地张大了嘴,祁太太也被怔住了,手里,上纱布的动作静止了,祁伟宁也呆了。
  
  “爸,求您了,您别管我了。我未来的路,您让我自己走吧。”薇娜哀求道。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以后哦不要来找我!我没你这么贱的倒贴别人来不及的女儿!”薇娜爸爸气得眉毛都倒竖起来,狠狠地跺了几脚,出门时候,带门的声音震天响。屋里的三个人都呆呆的,唯有薇娜,低着头,对祁太太说:“阿姨,我来吧。”接过纱布,慢慢给手腕处缠上。祁太太终于先若爽反应过来,推推若爽,两人退出门去。但是祁太太还是不太放心地把门隙开了一条缝,她和若爽就扒门缝瞧着屋里的动静。
  
  薇娜起身收拾玻璃碴子,把地面打扫干净。看见祁伟宁的腿上也有血迹,把毛巾打湿了,蹲下给他擦了擦。
  “为什么要留下?”祁伟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为我这么一个废人,和家里断绝关系值得吗?”
  薇娜没有说话,把毛巾洗干净了,拧干,挂好。
  “你说话啊!”祁伟宁着急地加大了音量。
  “你想要理由是吗?”薇娜蹲下,看着他,他的眸里有着自己也有着伤痛和自卑。祁伟宁点了点头。
  薇娜没有说话,轻轻用手扶住了他的双肩,慢慢把脸凑上去。祁伟宁一阵慌乱,可是他根本动不了。
  
  她就这么吻了上去,慢慢地吻上了他的唇,祁伟宁慌乱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慢慢闭上眼。她吻得那么虔诚,门缝中的两人看见这一幕早已泪流满面了。祁伟宁闭着的眼睫毛也上下翕动着,隐忍不住的泪水刷刷地滚落出来。
  




我决定了

  祁太太慢慢用手把门合上,用手揩去眼中的泪水。若爽也退后几步,靠上背后的墙壁。你好勇敢!薇娜,你真的太勇敢了!
  
  正在愣神的当儿。“丫头!丫头快来啊!”若爽迷茫地抬头,看见了可勋的母亲惊喜得要疯了似的。
  “阿姨?怎么了?怎么了?”若爽快步跑过去。
  可勋的母亲手止不住的颤抖,指着可勋,断断续续说道:“他,他的手指,在动,在动啊!丫头,他在动!他还能动!你快去看啊!“
  
  若爽被推搡进了可勋的病房,她咽了口气,坐在可勋身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可勋的手,那微微的一动,若爽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手指很顽强地,像心跳一般细微地一颤一颤,直到颤动到若爽完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可勋!你快点醒过来吧,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说,是不是!你快点醒过来吧。”若爽激动地大声说道。那个词怎么说的?喜极而泣?对,就是这样。泪珠滴落在可勋的手背上,慢慢滑下去,手指依旧很努力颤动着。穿白大褂的医生进去了,若爽退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可勋的眼角似乎有东西缓缓流淌下来。
  
  若爽坐在可勋母亲的身边,任着她欣喜地拍着她的手不停地说:“老天开眼了,开眼了!可勋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丫头,谢谢你,谢谢你。”可勋父亲看了若爽一眼,眼光捉摸不透。若爽低头,她守到头了吗?她需要这样被隔离多久?是否真的是欠你一条命,便要还你一辈子?
  
  那一晚,若爽第一次梦见了之恒,在层层的迷雾里,夜色深沉,他落寞地坐在街角,脚边啤酒瓶子和烟蒂许许多多。“你不是不抽烟喝酒吗?你怎么了?”若爽大声问道。之恒没有反应,木头人地把头靠在旁边的路灯上,路灯晕黄的灯光,若爽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就是这里吗?这里拥抱的?”若爽看见他傻傻地伸出手抱住路灯柱,听见他醉意的呢喃:“你不讲信用,你说过要一直在我身边的?你现在在哪里?”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连带着酒瓶翻倒的声音。
  
  若爽捂住嘴,死死地捂住,她多想说,之恒,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啊,就在你身边啊!你听不见吗?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吗?但是她发不出声音了,她无力地蹲在之恒的面前,她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怕梦醒。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谁左右着我们走到这一步?若爽无力地看着之恒,惨淡地笑:“之恒,我们走到这一步,连一个恨的人都没有。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那么我宁愿那一次,我没有勇敢,没有在灯下抱紧你,那样你就不会这样,不会了,不会了。”
  
  天亮了,醒来了,脖子疼得厉害,枕头湿了大半,眼睛肿的厉害。若爽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把窗帘打开,若爽看见了刺眼的光芒,深深呼了一口气。可勋靠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看着若爽,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若爽身子颤了颤:“可勋,你你,你好啦!”可勋转动了一下眼珠,微笑。若爽看着可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有人能够这么平静地面对残疾的事实?怎么可勋还能微笑得出来?在邱若爽的心中,所有的人对待这个态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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