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眷恋-傲慢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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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每个人都必须要给你幸福,否则就是罪大恶极,是吗?我查出来了,你当年与腾开交往过,可是,他离开你了,所以,你不原谅腾开,只因为他当年离开你,没有给你理所当然的幸福,是不?」克莉丝一步步地进逼,教连若雪退无可退。
「啊……」连若雪试图发出声音反驳,可是,在她干涩的喉咙里找不到半个音节,她只能哑口无言,任由人责骂。
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不认为得到幸福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要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好难……好难的!
曾经,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却仍旧失去了那一份老天爷赐给她的小小幸福,有谁能够知道?有谁能够明了……那个她被迫失去的「幸福」,对她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她就算想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都不能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消逝而去,却又无能为力。
「还是,你只是为了留住开,所以假装哑巴?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哑了,你的失声只是为了刺激他内心的罪恶感,让他不对你父亲报仇,让他再次付出惨痛的代价,是不?!」
就是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引起腾开的怜惜,是她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教腾开娶她!克莉丝心里不断地转着这个想法。
不!绝对不是!
「连若雪,你好狠毒的心,你让腾开感到罪恶,你让这个应该大有作为的男人做出一个愚昧的决定,留在这个只会限制他发展的小地方,你浪费了一个人才,你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好狠毒!」
就在连若雪因内心的激动而喘息不止时,腾开冰冷的嗓音中途插了进来,「我想做的事,只由我自己决定,克莉丝,你要是敢再对她多说一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克莉丝没料到腾开也会在家,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她想做的事情。「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哑巴!只是一个哑巴!开,她不值得你如此为她牺牲,我们回去,回去美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好不好?」
「滚!」一个如冰刀般的字眼从他的齿缝中进出。
「我……我不会死心的!」大声说完,克莉丝带着随身的仆人,气匆匆地转身就走。
腾开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沉黑的眸光定定地锁在连若雪身上,「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发生相同的事情。」
连若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因为他所说的话好过多少,但他肯出面维护她,已经足够教人心里安慰了!
「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投给她过分冰冷的一瞥,教人打从骨子里感到寒冷,「你是吗?你真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以默不作声来惩罚我吗?你是在假装可怜,以骗取我的同情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赶快死心吧!我不会有任何感觉,更别提感到罪恶。」
她是吗?腾开以冷硬的眼神直视着她,此时,克莉丝方才尖锐的一番话在他的心里发酵,教他无法忽视。
他怎能……怎能这么说她?!
对于他几近残酷的指控,连若雪起初愣了一愣,怱地,她扬起了一抹美丽的微笑,面对他的指责默不作声。
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不说话,静静地微笑,就连眼底的悲伤,看起来都安静得教人心碎。
事到如今,她究竟还能再说什么呢?辩解与争论,向来就不是她的专长,她又何苦为难自己去做不擅长的事情呢?
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休学?」
腾开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名词,当它是用来形容连若雪这个天性温良恭顺,乖巧得像只绵羊般的女孩时,简直就像是试穿不合脚的鞋般,教人觉得格格不入。
这个男人对于他所提供的情报有疑问吗?拥有全世界最精密的情报网,风天齐觉得任何疑问句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侮辱,「对,她在大一上学期末提出休学申请,后来因为失声,从此就再也没有复学过。」
「为什么?」
腾开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一连串的事情,他靠回了沙发的椅背上,感觉自己的胃就像被人塞了一块石头,沉得险些教他快要无法呼吸。
风天齐耸了耸肩,端起酒杯暍了一口,心想自己真的应该告诉傅少麒,这俱乐部里最教人称许的不是他这个守门人,而是专门替俱乐部挑选酒类的人,那个人简直就是酒的天才。
「真正的原因还没查出来,在休学之后,她与所有原本熟识的朋友都断了联络,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休学,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你调查了一整个礼拜之后,所能给我的全部答案吗?」腾开的语气下善,似乎对于自己只得到些许回复感到不满。
风天齐一眼就看穿了委托人对他的不满,「当然不是,在这七天之中,我还调查了她全部的病历资料。」
「我知道,她不能说话,一定会去看医生,至少,我相信她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病。」
「不,从她休学之后,她最近的一份病历表是你替她检查的那一份,也就是说,她这四年之内,从来没有去看过医生。」
「我不相信。」腾开沉声一暍。
「没错,照她的状况看来,是绝对不可能没看过医生,至少应该要有心理医生的报告吧!不过,我在连家所开的医院之中,却找不到有关她这四年来任何病历,我想,这跟你那位岳父大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再去查,我一定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一件也不许漏。」腾开仰首将整杯酒都灌进喉咙里,丝毫没有心思去品尝其中的美味。
「开,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当事人呢?她可是你的妻子呀!」他做了一个非常合理的提议。
「少废话。」腾开轻哼了声,对于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只怕是能问到的话,早就问到了吧!风天齐在心里笑而不语,倒不介意好友的坏脸色,反正,要不是连若雪那位小女子口风忒紧,他只怕也做不到这桩生意吧!这阵子,俱乐部里只怕又有新鲜事可聊了!
在他离开的那一年,在她的生命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变故,教她必须休学?甚至于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之下,失去了声音?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只有她依旧是那个他爱的女孩!
只是,一连串的疑问,教他困惑纳闷极了!他想直接开口问她,可是,却苦于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腾开站在连家大门前,迟迟没有踏进屋里,他扫视了广大的庭院一眼,知道自己迟早会将雪儿带来这个她从小成长的地方,想到从今以后,他的生命里日夜都将有她的存在,这一点教他感到安心。
这时,连若雪匆忙地从屋里跑出来,一双美丽的眸子四处张望,他看见了她异乎寻常的慌张模样,心里似乎也被感染了那一股气息,跟着也有些急躁了起来,他箭步走到她的面前,「雪儿,你怎么了?」
「找弟弟!它不见了!」
连若雪以手语向腾开表达内心着急的原因,她眼神担忧地四处张望,遍寻不着的慌乱,教她心急如焚、泫然欲泣。
「看着我!」他陡然低暍的语气唤回了她的目光,可是,却又立刻挫败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唤回她分散的注意力,「看着我。」
他的语气低沉得近乎乞求,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她也没有。
「我要找弟弟,它不见了!我好担心……」
「只不过是一只狗,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放心吧!它自己会回来的。」他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我不能没有它!不能!」她心急如焚,想对他表达内心的焦急,却只怕他能感受到的程度不到万分之一。
没错,对于她过分的担心,他嗤之以鼻,「你在说什么傻话?它只不过是一只狗!」
他对狗儿轻蔑的态度教她生气,一时教她失去了平常的理智,「对你而言,弟弟只是一只狗,可对我而言不是!在我眼中,它代替我不幸失去的宝贝儿子,我把它当成了我的儿子!你听见了没?四年前,我失去了珍贵的孩子,现在,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尤其是弟弟!」
冲动地把话给说完之后,连若雪一双纤细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她对于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愕然,一抬眸,所看到的也是一双充满错愕的眼眸。
「你在说什么?雪儿,什么儿子?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不对?对不对?!」腾开不敢置信地吼道。
连若雪闭上双眼,噤若寒蝉地承受他几近失控的咆哮,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潸然滑落,细弱的双肩因哭泣而不断抖瑟。
「说!你休想再轻易将我蒙骗过去,什么儿子?你嫁过人?对,我们分开四年了,就算你曾经跟过别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不,你没有,对不对?据我所知,这四年来,你的生活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根本就不可能有其它的男人介入,那到底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你。」她抬起凄楚的泪颜,缓缓地对他吐露一个曾经教她刻骨铭心的事实,「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一个儿子……曾经。」
「你说『曾经』,就表示他现在不在了,是不是?」腾开倒抽了一口冷息,没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些颤抖。
「对,他不在了。」她必须很用力地咬住唇瓣,才能忍住险些夺喉而出的抽泣声。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必再提起,以为自己可以将这秘密藏在内心深处,渐渐地沉淀、渐渐地与自己的骨血融合为一,然后,渐渐遗忘它带给她心里的痛,只有如此,她才能好过一点……
腾开低咒了声,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内心的激动,「你留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记住,什么地方都不许去,在家里等我,我会把那只该死的……不,是把咱们的『儿子』找回来。」
「才不过短短几百公尺的小公园,这只笨狗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这证明你平常太宠它了。」
腾开把瑟缩在他臂弯之中,像只小可怜虫似的狗儿交到连若雪怀里,心里对于它愚蠢的行为让她如此担心这件事情感到相当不高兴,不过,这却带给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既然狗已经交回到你的手里,现在,你可以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了吗?」
连若雪将爱犬抱在怀里,就像它是一个她失而复得的宝贝,最后,她将它关到用细栏围住的角落去,才正式转身面对腾开。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事情,我要你一字不漏把当年的事情统统告诉我,不许再有任何隐瞒!」他正视着她,就像认识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将她瞧清楚
「我不想再提……真的不想。」她摇头,似乎在抗拒着某种东西向自己侵袭而来。
那是心痛……一阵又一阵她无法压抑的心痛感觉!
「我再说一次,把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地告诉我,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善待你的狗儿子。」他硬声恐吓。
这个男人永远知道往她最痛的地方踩去,连若雪紧抿着苍白的唇办,缓缓地深吸了口气,「这件事情,爹地严令所有医生护士都不许说,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很少人知道我曾经未婚怀孕,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她这么说是想让他好过一点吗?不!他的胸口涨满了下可控制的情绪,令他忍不住对她嘶声咆哮:「我真的应该?你说我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儿子是应该的?!不,我该死的应该要知道!老天爷,我曾经当过父亲,可是却一点都不知情?!而你却说我不知道是应该的?」
「孩子已经不在了。」他曾经当过父亲,而她何尝不是孩子的母亲呢?那个十八岁的小母亲还躲在她内心的深处,夜晚睡梦中偷偷哭泣着。
她咬唇的模样看起来好悲伤!然而,这却无法平息他所感受到的阵阵激动,他无法教自己这样就算了!
「这不是重点!无论咱们的儿子是否还活着,我这个当父亲的人都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
「知道了又如何?你恨我不是吗?」
「我……」他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该恨你,其实,真正的实情是你恨我,不是吗?你恨我父亲当年动用了医师协会的力量放逐了你,你恨我在当初没跟你一起走,真正的事实是……你恨我。」在比画最后三个字时,她的手指不断地颤抖,险些就无力控制。
「可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那是我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对我说?!连若雪,你怎么可以把我置之度外,一个字都不提呢?你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他的满怀怒气就像火山爆发般,恨不得毁了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东西,让它们变成一堆灰烬。
「你还记得自己在四年前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你说,你不会原谅我,说不想再见到我,你说凡是有关于我的一切,你什么都不要。」
老天,她感到好无力,比画的双手沉重得就像灌了铅浆似的,教她就快要无法自如地操控了。
没错!他记得当年自己在盛怒之下对她说过这些话,可是,今天从她的口中再度听到这些残忍的话语时,他只觉得心痛,为她而痛!
「我不愿提起这些事,是因为我不愿想起,我不要想起那个年仅十八岁,像个被人操弄摆布却什么都没为自己做的可笑傀儡,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能做,也无能为力。」
她以纤细的双手静静地对他诉说着过往,虽然她的唇间不曾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却清楚听见了破碎的声音,微弱地从她的心里传出。
腾开的内心为之大受震撼,他定定地迎视她一双含泪的美眸,心想如果当年他肯静下心来听她说话,或许,他早就听见了她向自己求救的声音,那么他绝对不会离开她,寸步不离……
「你真是一个失职的主治大夫,竟然到今天才来看自己的病人,难道不怕手术失败,把自己的金字招牌给砸了?」
一看见腾开,连元德就没有好脸色,他也不管自己是一个病人,只顾着跟眼前的男人斗气,心跳指数立刻飙到一百,在一旁的护士看得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