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 - 幽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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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兰儿。你愿意吗?」 黑眸里的专注、炙热,深深撼动了她,而他的问话,更让她心头大乱。愕然、惊喜、胆怯,纷纷乱乱的情绪,让她喘息着,更让她眼眶发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的神魂,正用尽全力在呼喊着,那个答案明确得像是要刻印进她的魂魄了。 四周有半晌寂静。 金凛望着她,无声的等待着。只有他紧绷的身躯跟黑眸里的火焰,透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他生来就是个战士,最优秀的战士。即使面对无数敌军、最血腥的追杀、最绝望的困境,他也能保持冷静,从未有过丝毫的不安或恐惧。 然而,眼前这个小女人,却能让他忐忑不已。 她对他的力量,是那么的强大,强大到他几乎无法置信。他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疼他的胸膛。 在最漫长的短暂之后,幽兰终于开口。 「我愿意。」她哑声说道,眼里泪花闪烁。 瞬间,他像是赢得了整个世界。 金凛伸出手,用强健的双臂,将她深深的、紧紧的抱入怀中。而后,他慎重的、虔诚的、无比温柔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一个如同誓言的吻。 黑暗环伺,而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他们紧拥着对方,低语着、亲吻着、共同希冀着往后的美好。 就连金凛也没有察觉,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迸射出骇人的恨意,静静的凝望着他们。 夜,更深了。 ☆☆☆ 隔日,是关靖的生辰。 厨房里照着指示,没有大肆铺张,端进楼阁的,仍是清爽可口的清淡菜肴,跟往日相比,只是桌上多了双筷子、多个碗。 幽兰醒得较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她掀开垂帘,走下床来,却瞧见推开门、端着水盆预备伺候她梳洗的,并不是小珠,而是另一个丫鬟。 「小珠呢?」她问道。近十年来,都是小珠伺候她,今天这情形,可还是第一次。 丫鬟捧着水盆,恭敬的上前,替她拧好毛巾。「一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总管还说,等她回来时,要好好罚她呢!」 「等她回来,先带她来我这儿。」听见情同姊妹的丫鬟,待会儿就要挨骂了,幽兰赶忙「抢救」。 总管虽然赏罚分明,但看在她的面子上,就算要罚小珠,也应该不会罚得太重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梳洗,又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妥了衣裳。 而后,幽兰遣退丫鬟,从梳妆台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锦盒。她打开锦盒,拿出里头的物件,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搁回去。 正午时分,丫鬟们捧着午膳,进了花厅,在桌上摆置妥当,接着又轻巧的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关靖到了。 「哥!」幽兰唤着,盈盈起身。 关靖连忙阻止。 「坐下、坐下,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数?」他换了件长袍,却还是不染半点尘埃的白衫,看来跟昨日的装扮,并没有不同。 「今天是哥哥生辰,礼数当然不能少。」她笑着,还是福了一福。 「好,你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关靖撩袍坐下,温柔的望着她,表情似笑非笑。「礼数不能少,那礼物呢?你没忘了吧?」 「当然不敢忘。」 幽兰拿出锦盒,搁在桌上。 「祝贺哥哥生辰快乐,万事如意。」她说道。 关靖微微一笑,掀开锦盒。 锦盒里头,搁着一双鞋,制作得比一般的鞋更精巧。鞋底纳得厚实,一针一线缝得密密实实,牢靠极了,而鞋面上头,绣着黑底金线如意纹。 关靖拿出鞋子,表情未变,轻声问道:「你做的?」 「是。」 他笑得更温柔,手抚着鞋面的绣,不言不语。 「哥哥不喜欢吗?」她眨了眨眼。 「喜欢。当然喜欢。你亲手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关靖抬起头来,目光更柔。「肯定耗去你不少时日吧?J 「不会。」她浅笑。「这几个月里,断断续续的做着,老早就做好了呢!」 「是吗?」 关靖敛下眼,嘴角仍有笑意,指尖仍抚着鞋面的绣纹。金线如意绣,她为他缝制的,是金线如意绣…… 嘴角的笑意,又无声的加深了几分。 蓦地,关靖收起新鞋,拿着锦盒起身。「时候不早了,既然已经讨得了礼物,我也该走了。」 「这么快?」幽兰有些讶异。 关靖点头。 「我得赶回凤城。」他说得轻描淡写。「发生了一件事情,非得我亲自处理不可。」 她站起身来,却又被关靖制止。「别送了。你自个儿用膳,记着,千万得养好身子。」 交代完毕后,关靖起身,走出花厅,如一阵风般的离去,桌上的菜肴,他连动都没动一口。 爹爹与哥哥操劳国事,少有几刻清闲,这是幽兰早已习惯的事。只是,以往任何事情,他们都会搁下,把陪伴她当成是最重要的事,会为了一件事情,连午膳也不陪她共享,倒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猜,那件事情,肯定非比寻常。 只是,哥哥走得匆忙,倒也让她心头暗喜。 匆匆用过午膳后,她吩咐奴仆们,要小憩一会儿,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等到奴仆们退出去,又过了半晌之后,她才偷偷的溜了出去。 夏季的风,吹拂着她的衣衫;夏季的阳光,照着她嘴角的笑。 蒸腾的暑气、耀眼的日光,让她眼前有些发昏。但她仍奔跑着,像头急切的小鹿,穿过小径、跑过沙滩,往岩洞奔去。 难以置信,只是分离几个时辰,她就已经开始想念金凛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想拥抱他,更想告诉他,他送给她的那枚戒指,她寻了一条细细的金链,串起戒指,藏在衣衫下,那处最靠近心口的位置,一辈子都不取下来。 小小的脚印,踏上平滑的沙滩,往岩洞内走去。 「凛?」她轻唤着,有些儿喘。 岩洞深处,黑暗且阴凉。 「凛?」 声音在岩洞中回荡着,她摸索着前进,看见每一个阴影,都以为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最后,柔软的双手,终于碰触到岩洞深处的岩壁。满腔的希望,瞬间化为失望,搜寻岩洞深处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摆设,还是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她这才发觉,金凛并不在岩洞里。 转过身,她看着洞口,有些儿茫然。 人呢? 他人呢? 他去了哪里? 她茫然的,眼睁睁看着紫棠花被海风吹入岩洞,在洞中飞舞着,然后一朵一朵、一办一办的落下。 空荡荡的岩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他,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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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凤城 夜色,笼罩着这座城。 虽说处于战时,但南国的首都,仍嗅不出一丝烟硝味儿。百姓们汲汲营营,只为糊口;高宫们耽于逸乐,夜夜笙歌。 凤城之内,各行各业都繁荣鼎盛,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馑、奇珍异宝,都集聚在凤城。 这座城不论白昼或黑夜,都显得热闹非凡,处处人声鼎沸。 唯独城北,某座官宅,白昼清幽,入夜后更显寂静,奴仆们不论行事或是言语,都是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座官邸外有黑瓦红墙,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官邸占地极广,气势恢弘,厚且高的红墙,庞大且严实。 这座官宅,是除了皇宫之外,南国的权势顶峰。 长年把持朝廷的关家父子,正是这座宅邸的主人。每日,前厅总有高宫川流下息,等着要献策或是巴结,而宽阔的庭院后方,如人间仙境般的宅邸深处,却总是静谧无声。 关家的掌上明珠,就住在这儿。 她正病着。 关家小姐生来就病弱,几年之前那场病,更是来势汹汹,惊得关家父子忙将她从别院接回,请来御医救命。 宫里的御医,虽将她救了回来,她却从此缠绵病榻,别说是离开官邸、离开凤城,她甚圣连家门都踏不出去。 无数的名医,用了无数的上好药材,却治愈不了她的病,只能勉强保住她的一口气,甚至有个大夫还直言不讳,说她的命下长了。奴仆们照料着她,看着她愈来愈孱弱,个个都担忧不已。 入秋之后,幽兰病得更重了。 奴仆们愁眉不展,个个都心里有数,却谁都没有说出口。他们心里有数,美丽病弱的兰姑娘,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老爷与少爷心急如焚,奴仆们也担忧不已,日夜小心伺候着,有的甚至还暗地里,为美丽却多病的兰姑娘偷偷掉过泪。 这天夜里,丫鬟杏儿穿过庭院,踏进宅邸深处,一座雅致的院落。院落小而雅,花木扶疏,处处精雕细琢。 天边高悬着已缺的月,月色穿过团花门扉,满地的月光都显得瑰丽。 「兰姑娘。」杏儿轻唤着,定进屋里头,来到花厅。 屋里没点灯,只见花厅角落,有着一张铺了绫罗软褥的湘妃榻。墙上有着形如满月、比湘妃榻更宽的圆窗,窗上有卷起的竹帘,窗下有如意美人靠,而从窗里望去,可以窥见天边的月。 湘妃榻上,是一身绢衣的幽兰。 她苍白如纸,孱弱得仿佛就要消失,彷佛连月光都能穿透她白皙得接近透明的肌肤。缠身的病,让她虚弱,却让她更美,如同凋落前的花,有种不属于尘世的美。 「兰姑娘。」杏儿又唤了一声。「我替您把灯火点上。」 「嗯。」 杏儿忙了一会儿,把院落里的灯火全部都点亮,让内室灯火通明。灯火大亮后,她才瞧见桌上,半个时辰前摆放的清粥,都还搁在桌上,像是从未被动过似的。 「兰姑娘,我再去添碗热粥,您多喝几口吧!」她劝着。 幽兰摇头。 「我吃不下了。」 杏儿无可奈何,几度想劝,却又知道,劝也无用。这阵子以来,兰姑娘的胃口愈来愈差了,就连清淡的粥品,一日也喝不完一碗。 倒是那些苦口的汤药,兰姑娘从不反抗,不论有多苦、多难入口,她都会乖驯的喝尽。 曾经,有个丫鬟,顺着兰姑娘的意,让汤药剩了。当天夜里,少爷震怒不已,是那丫鬟机灵,立刻向兰姑娘求情,才捡回一条小命。从此之后,兰姑娘每日每餐,都按时进药,就算是苦得呕了出来,仆人再送上新熬的汤药,她仍会接过喝下,从未再中断过。 看着那孱弱的背影,杏儿又叹了一口气。 「兰姑娘,您要赏月的话,可得再添件衣裳。这会儿都过了中秋了,夜里转凉,风可冷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着白色的狐裘,仔细的替幽兰盖上。 「中秋……」幽兰喃喃自语着。「已经过中秋了?」 「都过了好几天了。」杏儿回答,细心将狐裘的细绳打了个结。「记得吗?那晚厨娘煮了桂花汤圆,兰姑娘您还喝了一口甜汤呢!」 她想起来了。 浓浓的桂花香、暖暖的甜汤。 「原来,那天是中秋。」她轻声说着,而后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 中秋过后,月儿渐缺,但看起来仍是那么耀眼、硕大。她半卧在湘妃榻上,看着天边的月,重复着她这段日子以来,最常做的一件事—— 等待。 自从那个夏季结束后,日子对她来说,已失去了意义。 那个夏季,小珠患了急病,被送回乡,而后病死。 那个夏季,她救了一个男人,甚至还爱上他,与他私定终身。 那个夏季,她爱的那个男人,在某一个午后失去踪影,再也不曾出现。 从那一天开始,幽兰就开始在等。她拖着病体,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病痛,强撑着一口气,就是在等着,与她私定终身的那个男人会再度出现,实现他的所有承诺。 那枚刻着鹰眼的戒指,还垂挂在她胸口,从来不曾离身。她留着这枚戒指,无数次的握着它、暖着它,告诉自己,戒指的王人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相信他的许诺,从未怀疑。 只是,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嫩如水葱的指,握紧胸前的戒指。 这阵子以来,她的身子愈来愈虚弱,爹爹与哥哥眼里的担心,以及奴仆们的忧虑,她全看在眼里。其实,她自己的身子,她最是明白,这孱弱的身子,或许已无法支撑,不容许她再等下去了—— 手脚灵活的杏儿,收妥了未曾动过的晚膳,又伺候着兰姑娘,喝了夜里的汤药,才开口说道:「兰姑娘,夜里风寒,您还是早点歇息吧,要是染了风寒,老爷跟少爷只怕也会担心得吃不下饭呢!」 「我知道了。」 幽兰答道,听见丫鬟的脚步声,走进卧室。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杏儿正熟练的为她铺妥床铺,准备伺候着她歇息。 一天又过去了。 她的等待,再度落空。 一声轻轻的叹息,融入夜色之中。幽兰撑着孱弱的身子,缓慢而勉强的,低头踏下湘妃榻,而后转过身—— 瞬间,灯火灭了。 院落中的每一盏灯火,在同一时间熄灭,室内陷入黑暗,只剩月光依然。 幽兰有些诧异,停下脚步,不再移动。虽然有月光,但是她适应灯火的双眼,一时还看不清四周。 「杏儿?」她唤着。「杏儿,你在哪里?」 寂静。 屋瑞安静无声,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杏儿?」她又唤了一声,因为这突然、且从未发生过的状况,而有些儿心慌。「杏儿,你还在屋里吗?」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丫鬟没有答话,屋里仍是静悄悄的。幽兰借着月光,摸索前进,走进了卧房。柔和的月光,照拂着她所熟悉的景物,桌椅、床榻、垂帘,垂帘的角落,躺着昏迷不醒的杏儿。 幽兰错愕极了,正要上前察看,眼角却又瞥见,熟悉的景物之中,有着某种陌生的东西—— 那是一双靴子。 一双沾满了泥的靴子。 男人的靴子。 月光之下,沾泥的脚印,看来格外清晰。 她惊疑不定,本能的抬起头,视线往上挪移。那人的身子,全都隐蔽在黑暗中,唯一露出的,只有那双靴子。但是,即使在黑暗之中,她仍旧看得见,那人黑亮异常的眼里,闪烁着骇人的恶意,以及嗜血的残暴。 那双眼睛,比刀剑更锐利、更冰冷。 幽兰悚然一惊,吓得几乎要软倒。 她本能的张嘴,想要呼救。倏地,男人如狩猎的野兽,无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