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湮没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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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二上了二楼，因为带了面纱，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瞩目。点了几个菜，听着酒楼众人高谈阔论。一开始秦霜并没有在意这些人说话，只是嘴角噙笑地听着。忽然，秦霜脸色遽变。不仅是秦霜，整个酒楼都鸦雀无声，都盯住说话的那个普通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到引起众人注意，更加得意，呷了一口酒又道：“我真的见到上仙了。”
第十章 青云路通天龙门今始开
半响，有人粗声道：“你胡老四整天嘴里没句真话，这次又不知是从哪里寻了这个由头来唬人了。上仙哪里你是说见就见的？”
见周围众人都是不信的神色，那汉子有些恼怒，嚷道：“我就是见到了。昨日起火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听说火场里抬出一个尸体来，烧得都认不出本来面目了。好在平南王及时带兵赶到扑灭了火势，才没有殃及无辜。那上仙是跟王爷一起来的，站在我面前，我连气都喘不出来。问完我的话后，跟王爷说了些什么，然后驾着把飞剑，转眼就不见了，不是上仙是什么？可惜我也不知道院里怎么失火的，不然还怕没有赏赐吗？哎！”
秦霜心里一动，“平南王果然一直注意着那个小院，失火后这么快就带人赶到了。如此大的威压，还会御剑飞行，如果这胡老四没有说谎，难道居然是筑基期的修真者吗？好在我昨天没有出现，也没有修炼打坐，没被发现。但果然是这样的话，确实有些危险了。看来我不能再在平安郡久待。他们知道我当年的相貌，如果图影传形通缉我，倒是难以脱身了。”
想着也不敢多呆，转身回到客栈。
夜，更鼓已经敲过二更。
秦霜严严地合着一顶纱帽，悄悄从窗口跃下楼来。转身进了马棚，飘云却还立在那里，烦闷地喷着气。秦霜悄声道：“飘云，我们趁现在偷偷溜出城去。”说着往飘云四蹄裹好布匹，往城门疾奔。秦霜在客栈内已经打算好了，不回洞府躲避，就去天山。那里人迹罕至，也有不少天财地宝，既方便藏身，也可看看有没有机缘寻些灵药。
奔至南城门附近，往日夜间只有两个城卫站岗的城门却有十余人在守卫，还设了一个路桩。有一兵丁打着呵欠道：“也不知平南王抓个那等貌美的姑娘做什么？看那模样，怎么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倒累得我们深更半夜不得睡觉。”
话没说完，有人接口呵斥道：“王爷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口的？也不知是失窃了什么珍贵宝物，让王爷去向皇上求了城防调动的官令。我们只是做好本分，不要放跑了女贼就是。”
秦霜失笑：“我果然已经成了女贼了。”这些普通人秦霜倒也没放在心上。用神念四处打探了半日，没有发现有别人在旁。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行动有些多余，若是筑基期修真者隐藏在旁边，哪里是自己神念能查探到的。下得马来，解了飘云四蹄上的布匹，飘云会意地猛然增速，狂奔而去。快到路桩时前蹄一发力，凌空跃过。
城门一片大乱，不知道该不该去追赶那无人的马匹。秦霜微一扫视，提起身法就悄然越过了东边的城墙。一气飞奔了200多里，才停了下来。当年追杀爷爷的王府中人，虽然没有追上，但是应该也知道是往北边去了，秦霜料想那修真者也驻守在北门。放出飘云从南门走扰乱视线，自己却往东边来了。那修真者纵使是筑基期，估计也无法猜到秦霜到底从哪个方向离开。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见飘云飞奔而来。秦霜有些心疼，毕竟这次飘云跑得太远。伸掌抚mo飘云的头颈，却是一片干爽，没有一滴汗珠。秦霜暗暗称奇，跃上马去，一人一马在微亮的曙光中缓缓前行。
半月后，吴国康宁郡。
一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牵着一匹全身无一根杂毛的白马缓缓步入城中。女子面容平凡，一双眼波却流转顾盼，煞是迷人。正是买了张人皮面具带上的秦霜。一路走来，只要稍大点的城镇都贴有秦霜的通缉画像。虽然画师的笔力堪虞，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秦霜还是寻了个大点的坊市买了张人皮面具，免去整日带着面纱惹人疑窦的威胁。
这康宁郡虽然不比平安郡的繁华富贵景象，街上却是人潮涌动，人人面上皆有喜色。秦霜随手拉住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询问道：“老人家，请问是出什么大事了？怎么这康宁郡如此热闹？”
老人右手还牵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打量了秦霜两眼，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康宁郡人人皆知，我国的五个上仙门派均在我郡内。每三十年招录一次弟子，这几天正是报名的时候。不仅是其他几个郡，甚至连晋元两国都有人想要来碰个运气。不和你说了，姑娘自己城中心的广场去看看便知。我也要带我的小孙儿去测试了。”话音未落，人已是又奔了出去。别看他年纪大了，跑动起来却是灵活得很，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秦霜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修仙宗派公开收徒之事她可是从未听过，一心只想着在40岁前修到第十层再图加入宗门之事。听这老者的口气，康宁郡却是人人皆知。
“三十年一次？”秦霜苦恼地皱起眉，她已经十四岁了，若要等到三十年后，即使修到了第十层，恐怕也不会被录入门下了。看来天山之行还是要暂时搁置，去报名碰碰运气。
秦霜也不敢报太大希望，宗门都是优先招收家族子弟的，这样公开招徒只怕是以攻力深厚者为先，自己区区第四层功力恐怕是入不了法眼的。“去试试吧，果然不行的话再去游历，别国应该也有修仙宗门的。”
主意已定，正打算先安顿下来，四处询问了一遍，整个康宁郡客栈却是一间空房都没有了。只得无奈地花大价钱借居在一户趁这个良机高价出租房间的民家。
顺着房主指引的路，到了广场。满目都是人，正中搭着一个高台，十几个人在台上说话，挤在台下的怕有万余人。台边十米的范围内却是空无一人。台上的人却一直不说话，台下也是鸦雀无声，仿佛都是等着什么。
等了一个多时辰，秦霜感觉腿都有些发麻，不禁轻声嘀咕：“也不知在等什么？还不开始吗？”
仿佛听到秦霜说话似的，台上十余人中有一人仰头看了看天，站了出来：“正午时分到了，我们五大修仙宗门招录弟子正式开始。大家应该都知道，今天是我们广开山门招人的第八天，还有两天就要结束了。前七天我们共选择了六十二名弟子，今天还是老规矩，我们先选择灵根优异者或者基础功法已经练到第七层以上的道友，余者缴纳100两银子就可以让我们帮忙测试灵根，达到要求也会被收入门下。好了，首先请有真灵根的走上前来。”
秦霜四处张望了一下，居然没有一人上前去，想来前几天已经都报名了。呐呐地挤上前走到台下，心里暗道：“三灵根算是真灵根吧，但愿外公的测试不会出错。”台上人惊讶地对视一下，笑道：“道友上台来吧。”
秦霜运起轻身法术跳上台来，之前说话的少年又道：“基础功法修到第七层的道友上前来。”这次台下呼啦啦地出来了十几个人。
台上人并未招呼这些人上台，只是让他们站在台边的空处。之后有十人下了台分成五组支起了桌子，开始收费测试灵根了。
看着台下踊跃缴费测试的人群，秦霜咂舌：“这么多人交钱，也不知几人能有灵根。”正想着，先前发话的少年和台上剩余四人交换了一下颜色，轻声招呼道：“道友，你过来，我替你测试一下灵根。”
秦霜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忙走到少年跟前。少年面目如玉，唇色如涂了胭脂般红润，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看着她。秦霜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感觉到少年伸出手来覆在秦霜的天灵盖上，秦霜只感觉一股热流在自己周身一涌，就退去了。
“三灵根，水属性占八成，火、风属性各一成，是修习水属性功法较好的灵根了。骨龄14岁，基础功法已经修炼到第四层。”
灵根还有各占几成之说，秦霜是头一次听闻，也不好开口问，只是征询地看着少年。可惜少年没有解释的意思，唇角一勾，面上泛起一朵邪魅的笑容：“道友难道打算一直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相见也不通报姓名吗？”
秦霜恍然自己果然仍戴着人皮面具，没有多想，轻轻揭下面具：“我是秦霜。”
细微的抽气声响起，不仅台上的五人有些惊艳，连台下那十几个基础功法七层以上的人因为一直未能站到台上，心里恐怕有些怨气，不敢对这些宗门弟子发火，方才却一直明里暗里对秦霜有些不善，目光都由不善转为炙热。
少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台下的人，技巧性的一偏身，挡住了他们的目光。转过神来对着秦霜笑容满面到：“师妹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虽然修到第七层以上，但是灵根不佳，年纪也大了，基本都是40岁以上了，终生难有希望筑基。师妹是真灵根，以如此稚龄就修到了第四层，必定会是内门弟子，加上宗门的灵药，筑基是十拿九稳啊。”
“师妹？”秦霜感觉面上有些僵硬，心里暗道这人改口改得好快。
剩余四人终于开口了：“这小师妹不知会被哪位师傅收去又*了？目前这十余个真灵根的弟子只有一个女子，还是这般姿色，恐怕。。。。。”
几人暧mei一笑。
秦霜打了个寒噤，忙开口道：“不知下面还有些什么测试？”
少年回过头来：“只要是真灵根和修为七层以上者，没有别的测试了。”说完掏出一只玉牌，“两天后带着这只玉牌来这里集合，到时候会有师门长辈来挑选你们收为弟子，带回各自的宗门了。”
第十一章 大难不死时因祸得福处
秦霜伸手去接，少年却趁机捏了一下秦霜的玉手。秦霜咬牙取回了玉牌，心里火气却是腾腾地冒了出来。不过秦霜心里也知道，能被挑选来招收新弟子，应当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因此却不敢声张。心里默默诅咒了千万遍，嘴里却道：“那各位师兄，两天后见。”抬头望向少年，脸上似乎泛起一抹微红，眼波在少年面上一转，转身飘然下台离去。
台下上万人有几个能被收入宗门，已和秦霜没有关系了。秦霜也不理会他人的目光，径自从人群让出的路途中离开了。
回到租住的民房外，秦霜犹自气恼：“这个登徒子，明目张胆就占人便宜。若有一天我比他强了。。。。。。”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那少年是内门弟子，资质想必不差，兼之入门比她早，必定是筑基期了；她哪里就能断定一定能超过他？
“不过，修真能保持容颜不老，想必是真的了。”秦霜抚mo一下自己的脸颊，暗暗欣喜。秦霜毕竟是小女孩，爱惜容貌，知道可以青春不老，忍不住的雀跃。
目光一扫，看见了飘云，正想冲去和飘云分享自己的喜悦，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脑中轰然作响：“我怎么忘了飘云？飘云是凡马，我进了修仙宗门，必定不会让我带着它的。”这猛然醒悟的事实，直炸得秦霜面无血色。
怔了一会，秦霜走到飘云身前，顺了顺它的鬓毛：“飘云，我不会抛弃你的。”
秦霜已决定，若两天后问明了不能带飘云走，就不入宗门了。虽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自己一辈子都是潦倒的散修，终生无缘筑基。可是，要秦霜抛弃自爷爷死后就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飘云，秦霜还是不舍。少女幼小的心灵中，早就把飘云当做亲人般。
回到屋内，正打算打坐修炼，忽然记起储物袋中还有一只木盒，这些天日夜兼程，都忘记了这回事。当初使用法术全力攻击也不能劈开，不知道灵器是否可以？
一冒出这个念头，就难以遏制下去。秦霜取出木盒和飞霜剑打量了半日，终于决定试试。因为尚不能御使灵器，索性如拿菜刀一般握住剑柄，狠狠地对着木盒劈了下去。
说起这木盒的来历，就要提到那贾大户了。别看那贾大户的暴发户模样，祖上也曾有过修真者。由于资质所限，终生只达到练气期第四层，无缘拜入宗门。只是凭着修真者特有的神通，在人世间也可横行了。加上为人机警小心，倒也给他累积了不少财富，享尽了世俗间富贵。这木盒是早年其游历时机缘巧合下从一处绝谷获得的，以他的眼光也看出不是凡品，只是使尽了万般解数也无法破开。毕竟他虽然享尽人世富贵，灵器也不是他可以企及的。多年后他抱憾而终，死时留下这木盒叮嘱要做为传家之宝传承，盼望后世子孙若有修仙者能解开这个谜底。子孙虽不解其意，但出于对家中这唯一的“仙人”的向往，也都老老实实供奉在密室中。谁知道会便宜了第一次做飞贼的秦霜。
飞霜剑过处，先是直入而下，忽然“锵”的一声，仿佛撞上了什么。秦霜已经对飞霜剑滴血认主，剑身一受重创，就口中一甜，喷出一口血来。秦霜心中大惊，忙扯出飞霜剑一看。木盒倒是破开了，飞霜剑却断成两截。秦霜哭笑不得，自己拼死得来的平生第一件灵器居然如此可笑地毁在了这里。不过后悔已无用，还是看看有什么收获吧。
举目望向盒中，盒子果然是中空的，一粒米粒大小的坠子凭空悬在那里，四周灵气萦绕。坠子是深蓝色的，非金非铁。看来飞霜剑就是撞上了这坠子才断开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居然坚硬超过灵器。秦霜好奇的伸出手打算将坠子取出来，谁知手指刚一触到，坠子就突兀地消失了。
“咦，哪里去了？”
寻了半日不见，忆起有天地灵物主动认主的传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气沉丹田，用内视之法一望，果然在丹田中灵气最浓厚的地方，看见小坠正自在地游弋着。
秦霜微微一笑，试着将心神沉入，却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将自己推了出去。
“这小坠到底算不算被认主了？”秦霜有些苦恼。说是未被认主，它却已经大咧咧进驻了自己的丹田。说是认主了，自己现在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连看一下都不得，更别说什么心神联系了。
秦霜又试着运起法力看能否操纵小坠的运行线路，依旧是不得其门而入。试了十几次，终于颓然放弃了。秦霜本性豁达，终于也不再尝试，随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