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儿嬉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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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儿……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你自己说呀……好痛!为什么身为女人就有那么多麻烦事?不管,我要跟你换啦!」杨叛儿乾脆拿起他递来的热巾子擦眼泪,却是将一张小脸擦得分不清是泪是水,狼狈得很。
「女人的麻烦事……原来妳只是逢临葵水,我还以为妳患了天大的绝症!杜香凝,妳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冷敌天恼怒地发出咆哮之声,却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事!
「我小题大做?」杨叛儿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给气死,她不服气地回吼道:「要跟着我一辈子的女人病,难道就不是绝症?痛痛痛……我快要被痛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从她嘴里喊出的一串痛字,字字嵌进了心口,冷敌天却硬是冷着脸,闷哼道:「知道了又如何?那是妳们女人家的事情,关我们男人什么事?以后别再拿这种小毛病来吵嘴,无聊!」
无聊?他竟敢说她无聊引杨叛儿提起一口气,正要开口大骂之时,肚子里狠狠地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直冒,咬牙切齿,不禁泪眼汪汪,委屈道:「你走开啦!我不要见到你这个笨男人,一点儿都不体谅我,就只会骂人,嫌我无聊就不要理我嘛!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痛死算了!」
「好!就如妳所愿,我走!」冷敌天猛然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三番两次赶他出去,活似他是个瘟神!
杨叛儿扁着小嘴瞪着他冷然离去的背影,微愣了半晌。他……他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难道他就不能哄哄她吗?
该死的男人!去他的冷敌天!她又不是真心要他离开,而他竟然就这样绝然离去!她只是要他哄两句,难道这会要他的命吗?
讨厌……恨死他了啦!
※ ※ ※
痛痛痛……我快要被痛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怒不可遏地冲出梧竹幽居,冷敌天绷着一张臭脸,心里却莫名地悬绕着杜香凝哭疼的话语,她的小脸苍白,泪珠涟涟。
葵水来时,真的会那么痛吗?冷敌天想着,不禁忧心了起来。听红情说今儿个她可能都不能下炕了,似乎真的挺严重的。
原本,只要他一到见山楼,心情就会平静下来,然而,他独坐在书案前片刻,心里不禁又惦起杜香凝的身影,想起那日她放浪地在这里与他欢爱,她那迥异于寻常女子的思维与行动,无一不牵动他的心。
再想起她方才虚弱的小脸,喊疼的模样,冷敌天发现自己的心冷静不下来,一颗心随着她的笑与泪怦然而动。
「来人!」
随着他一声召唤,立刻就有人赶忙奔上爬山廊,恭敬地守在门旁道:「侯爷,请问有何吩咐?」
「你快去请大夫过来,记住不要请太医,也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明白吗?」冷敌天小心嘱咐,心里晓得要是让爹和娘知道他请大夫,绝对又是一场关爱与呵护的大麻烦,到时候东苍园绝对又是补汤补药满天飞。
「是,小的明白。」府里谁不知道王妃的爱子心切,他心里自然也有分寸,不想替主子惹出麻烦。
冷敌天从来不知道度日如年的滋味,如今他总算嚐到了,心里悬念着杜香凝,想她是否还疼着,能否熬得过去?他几乎冲动地想回梧竹幽居去探视她,却又拉不下脸,心想那绝不是男人该有的心软行为。
半个时辰之后,家丁带回了一位医术闻名京城的大夫,赶忙的将他带到见山楼去向主子交差。
冷敌天一见到大夫,就急匆匆地将家丁遣退,沉声道:「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退下吧!」
「是。」家丁虽觉得纳闷,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揖身退出门去,顺手将门带上了。
「冷侯爷,不知请老夫来此地,是要为何人诊病?」宋大夫见冷敌天身强体健,行动轻灵俐落,绝非病弱之人,是以有此一问。
「是我妻子她……」冷敌天顿时后悔自己的冲动。这样的问题教他一个大男人如何问出口?此时,他的心里别扭极了。
「原来是夫人呀!不见夫人在此,敢问她是哪儿不舒服了,让老夫诊断夫人的脉象之后,便能知晓了。」宋大夫的笑容和蔼,恬敬地看着冷敌天左右为难的神情,顿觉有异。「还是侯爷不愿老夫替夫人诊脉?这一点请侯爷宽心,只要一条红线,老夫还是能隔空诊出夫人的病脉,绝对不会冒犯到夫人的玉体。」他身为名医,多次出诊富贵人家的千金,这一点规矩他自然明白。
「不!我只是想问大夫一个问题……」冷敌天迟疑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口,「今儿个我夫人见红,我瞧她疼得很,想问大夫可有法子——」
「侯爷,宫里魏公公求见,带来了一道急令,请侯爷快些接旨。」
该死!冷敌天暗咒道。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教他难以启齿的问题,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打扰。
「走开!你没看到我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要他去厅里等着,我办完事情就会见他!」冷敌天几乎气得想要杀掉他那个爱乱传旨的皇堂兄,总是喜欢挑在敏感的节骨眼儿出现。
天杀的!自从杜香凝出现在他面前之后,所有的事情彷佛就乱成一团,让他想理也理不清!
宋大夫被冷敌天狂怒的神情吓了一跳,心想他肯定很喜爱他的夫人吧!新婚燕尔,乍遇到女人的事情就乱了手脚。
冷敌天不知道宋大夫心里的想法,只觉得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知道杜香凝的肚子还疼吗?他眼前一直浮现她喊疼的泪颜。
只是他不知道,她的那些楚楚泪水,全部都是被他气出来的。
※ ※ ※
见山楼外。
「又是重要的事?」魏端手领圣意,一脸愕然地瞪着通报的冷府家丁,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是呀!侯爷就是这么吩咐的,请魏公公耐心候着吧!」家丁似乎也很纳闷不解,不过还是领着魏端到藕香榭里等待冷敌天。
魏端心里不禁好奇,皱着眉心苦笑道:「怎么最近东苍园里的重要事情那么多,而且每一件都还比咱们皇主子的旨意重要呀!」
这下晚了时辰……教他回宫里如何向皇上交代?这可真是教他好生为难了!
※ ※ ※
盼着,等着;等着,盼着。
该死的冷敌天!难道他就真的抛下她不管了吗?好歹也回来看她一下嘛!只要一下下就好了,那又不会要他的命!
杨叛儿自怜地躺在炕上,小脸贴在冷敌天的枕上,呼吸着属于他的男性香麝气息,心窝儿里闷闷痛痛的,想着他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以前不好,他们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是对冤家,只要一碰面,就永远有吵不完的嘴。
不!他现在还会常常用身体「虐待」她,虽然她挺享受他的凌虐方武,但还是会觉得怪怪的,总感觉他们好像在做坏事。
不过,那真是一件很教人快乐的坏事!杨叛儿不能否认,只能昧着良心与冷敌天继续纠缠不清,纠得她一颗心都乱了。
「少夫人,药趁热喝了,身子会好过一些!」红情端上一碗热汤,出声打断了杨叛儿的沉思。
「哪来的药?」杨叛儿倦懒地扬起长睫,斜觑了她一眼。
「是侯爷请大夫拆的药方,听说管用得很。」红情的笑容诡谲,彷佛这碗药的来源很有趣。
杨叛儿一听是冷敌天,终于抬起小脸,疑问道:「他请了大夫来,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咱们府里谁也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咱们侯爷可是红着脸问大夫这种女人家的事情呢!少夫人,妳可真是得了侯爷的宠爱呀!」
「胡说!」杨叛儿娇嗔了声,起身接过红情手上的汤药,手里、心底皆是暖呼呼的,她烫手地轻抚了下冰凉的耳垂,小嘴儿勾起淡淡的笑容。
她也曾经是男人,明白男人总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尊严,很多事情会不好意思去做,如今要冷敌天这样一个大男人拉下脸去替她问这种羞人的问题,可真是难为他了!
或许,冷敌天也不是个很该死的男人嘛!杨叛儿快乐地心想。苦苦的药汁滑入了她的喉咙,竟奇异地泛开了一丝甜极的味儿……
※ ※ ※
嫁进冷王府,竟然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月,杨叛儿用她的真诚性情收服了一堆下人的心,虽然还是讨不了冷王妃的好感,但她仍旧很快乐,因为梧竹幽居离南轩很远,她与冷王妃很少有碰面的机会。
一个多月了,她的爹、娘过得还好吧?西虎园的一切事务没教他们太过烦心吧!这些日子以来,杨叛儿总是不自觉地想到父母亲,然而,母亲在她出嫁之前,已经将话挑得很明白了,西虎园不欢迎她回去。
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她就是杨叛儿呢?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证明她的真实身分?杜香凝不过是这身躯壳的名字呀!
小牙说杜香凝的寿命该终,已经往生投胎去了,他说她这辈子从没做过恶事,心地又善良,只不过在路边见到他,就把他带在身边,以免他挨饿受冻,所以他会破例替她找一个好人家投胎。
小牙,他究竟是谁?一个神秘兮兮的小孩,却偏偏古灵精怪到了极点,神出鬼没,常常好几天不见踪影,一下子又蹦了出来。
就如此刻。
「喂,杨叛儿,妳在想什么?可不可以让我也知道?」小牙笑嘻嘻地跳到杨叛儿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快乐地舔咬着。
微风徐徐,玉柳拂面,杨叛儿走在六曲桥上,神情有些落寞,见到小牙出现,忍不住送给他一个白眼,闷声道:「怎么?舍得出现了?」
小牙对她的嘲讽不引以为意,只是顽皮的将一颗小石子踢到水里,乱了两人在小湖上倒立的身影,皱起了一池涟漪。「我没必要出现呀!妳与冷敌天卿卿我我,浓情蜜意,鹣鲽情深,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够了!谁要跟他只羡鸳鸯?我巴不得……巴不得他……」杨叛儿突然找不出歹毒的话语咒骂冷敌天,心窝儿里泛起一丝不舍。
「认了吧!几千几百年来,我可是从来没有一次红娘做不成的,不!我是男人,是红公才对!」小牙认真地替自己想名字,却不知这名字光听起来就教人觉得可笑。
「男人?」杨叛儿又横了他一眼,最近她很讨厌听到这两个字,一听到就满肚子火。「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清秀,乾脆你也变成女娃儿好了,正好跟我做个伴,如何?」
「我才不干!」小牙一听见她的提议,连忙摇头。变成小女娃的话,回去之后就不能跟「他」黏来黏去的,他才不要呢!
「好,就这么办吧!我以后就每天三炷香,求神拜佛,请袍把你变成一个女娃儿,否则放眼只有我一个怪胎,想来真是教人觉得寂寞呀!」杨叛儿见他慌张的模样,更是存心逗玩。
「不要、不要!我不要变成女娃儿啦!」小牙苦着白净漂亮的脸蛋,迭声地说了几句不要之后,连糖葫芦都掉在地上了,他仍旧不自知,瘦小的身子一溜烟又不见了。
杨叛儿好笑地俯身拾起沾了灰尘的糖葫芦,望着小牙快速消失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报了仇,不再那么在意他将自己变成女人的事实。
至少,女人可以很光明正大地流眼泪,宣告脆弱,然后让男人觉得她们很可怜,如此一来,她们就可以予取予求,就如同冷敌天常常就要被她弄疯了一样,对她没辄!
呵,冷敌天……
穿过了几株小红枫,杨叛儿逛进了秋香亭,远远地就见到几名洒扫的老家丁,他们状似谈天说地,却是面带愁容。
杨叛儿认识这几位老家丁,他们几人从冷老王爷在世时就已经进了东苍园,有时候他们会随着老主人到西虎园去,两位老人弈棋之时,他们就会跟在一旁伺候薰香茶水,张罗细点,很是贴心。
「唉,叛儿少爷要是还活着,岂会容那些人上门寻衅?想当初东苍、西虎两园何等风光,虽然西虎园不过是商贾之家,但可是一点儿也不输给咱们王府,每年光是开仓赈济怕不就花了几千两白银,这样一个积善之家,怎 会乱成那副德行呀!」
「是呀!可叛儿少爷这一死,杨家就绝了嗣,想乘乱分一杯羹怕还不只眼前那些人呢!」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杨叛儿闻言心惊,匆忙地奔上前去,揪住其中一人的衣袖,着急地问道:「告诉我,西虎园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爹娘……不,是杨氏夫妇还好吗?身子还健朗吗?」
「少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之后,才有一个老人站出来说话,他叹息道:「不瞒少夫人,西虎园家大业大,自从叛儿少爷去世之后,就有不少远亲近戚上门来攀交情,杨老爷是个忠厚的大善人,从来不拒绝有人来认亲,其中有几个人坏心极了,看准了杨老爷没有经商的天分,一手将西虎园的生意揽在手上,你争我夺之下,西虎园几十年的经营,只怕几个月内就会被瓜分光了。」
听完老人的叙述,杨叛儿顿时红了眼圈儿,咬着唇就要哭出来。没有人比她明了爹的文人作风,他总是不计较,对数字也没有天分,就连帐簿里的帐目被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