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使魔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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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带着惨叫向地面落下。正在看书的塔巴萨不大情愿地挥起魔杖,给才人施加了「levitation」。
才人轻轻地飘落到地面,正遇上了刚才掉下来的基修,一脸怒气地走在草原的路上。
基修站住了,以一贯装模做样的派头对才人开口了。
「你也掉下来了啊」
才人用疲惫的声音回答着。
「被扔下来了」
「那么,她们不来接一下么」
才人看看天上,在青空中,风龙很快就飞远了。
「……看样子是的」
「原来如此,那么走罢。呵,得走上半天呐」
基修以不怎么介意的样子,开始走了起来。才人不知怎么,感到这家伙或许挺了不起的。
「对了,你,那个,什么来着。有点事想问问,请回答我吧」
基修一边摆弄着蔷薇的仿制花一边对才人说道。
「你呢」
「公主殿下,那个,对我的事有没有说过些什么?可靠啦,做的怎样啦,有没有什么恩赏的消息,还有,托你带来密会约定的信是什么的事……」
才人感到基修有点挺可怜的。安莉艾塔连基修的“基”字也没有当作话题。
「走吧」
才人像没听到似的,开始大步向前走。基修匆忙从后面追上来。
「那个,没有说到什么吗?」
「呐,好啦,走吧。对健康也有好处」
「那个,你啊,公主殿下,对我的事……」
在暖烘烘的太阳照射下,二人向着魔法学院走去。
曾经被誉为名城的纽卡斯特尔城,呈现出一片废墟。是活下来只会感到绝望,鞭打死者的惨状。城墙由于重度的炮击和魔法攻击,成了瓦砾的小山,遍布着惨不忍睹的烧焦的尸体。
攻城所用的时间虽不多,反乱军……不,现在阿比昂已经没有了国王,反乱军『Recon?Quista』业已成为阿比昂的新政府……其损害大大超出想象。对阵三百的王军,损害为两千。加上受伤的人共四千。从死伤者的数目来看,真不知算是哪一方赢了。
地处浮游大陆的岬角尖端的城池,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由于蜂拥而至的Recon?Quista的先阵数次魔法与大炮的齐射,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损害。
但是,终归还是寡不敌众,一旦被侵入到城墙内侧的坚城就十分脆弱了。王军大多是魔法使,并没有多少兵力。王军的魔法使们被成群的阿比昂的无名的Recon?Quista的士兵们一人又一人地讨取而溃散了。
虽然给予敌方的损害很大……作为其代价,王军全灭了。这是真正的全灭。直到最后一名士兵,王军全部阵亡。
即是说,阿比昂的革命战争的最终决战纽卡斯特尔攻城战,是与百倍以上的敌军相对,给予了己方十倍以上损害的一战……成为了传说。
战事结束两天后,在暴烈的太阳照射下,一位身材高大的贵族混迹于尸体和瓦砾中,检视着战迹。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还有在阿比昂很罕见的特雷丝特因的魔法卫士队的制服。
他的旁边,是戴着风帽遮住头的女性魔法使。
那是土块之芙凯。她是从拉罗舍尔乘船来到阿比昂
的。昨晚,在阿比昂的首都ロンディニウム的酒馆会合了瓦尔德,来到这纽卡斯特尔的战场迹的。
周围,Recon?Quista的士兵们正在奋力寻找财宝。在被认为是宝物库的附近,发出了找到金币的一团欢呼。
背着长枪的佣兵成群结队,在原是华丽中庭的瓦砾小山上翻动尸体,夺取装饰品和武器,发现了魔杖就大声嚷嚷着。
芙凯在一旁很不痛快地看着,砸砸嘴。
觉察到芙凯的表情,瓦尔德露出淡淡的笑来。
「怎么了,土块哟。你也同那些伙伴一样搜罗宝石么。从贵族那里夺取财宝,不是你的工作么」
「我可不想和那些家伙一样啊。从尸体上搜刮宝石,没这种兴趣」
「盗贼,有着盗贼的美学罢」
瓦尔德笑着。
「现成饭没意思呐。我喜欢盗取重要的宝石,看到那些贵族慌慌张张的样子哦。这些家伙……」
芙凯斜眼扫了一眼王军的魔法使的尸体。
「未免也很仓皇呐」
「阿比昂的王党派是你的仇人罢。以王家的名义,不是辱没了你的家名么?」
瓦尔德若无其事地说道,芙凯打了个哆嗦,以抑制住感情的声音点点头。
「是啊。是那么回事」
说着,向瓦尔德那边看去。双臂中左臂被切断了,空荡荡的制服袖子随着风飘荡着。
「看来你也经历过了相当的苦战呐」
瓦尔德以不变的口气回答道。
「威尔士和一只手臂的话,可以说是挺便宜的了罢」
「了不起的家伙呐,那个纲达鲁乌,砍下了你这个风之SQUARE的手臂呐」
「以为是平民,大意了啊」
「所以说啊。那家伙连我的巨像兵也都干掉了。不过呐,不在这城里了吧,没什么活的留下来呢」
芙凯说着,瓦尔德露出冷笑。
「即便是纲达鲁乌,也是人么。没听到攻城的部队报告说有这样的人物在奋战。那家伙同我战斗,耗尽了力气。恐怕,只是个一般的平民了罢。讨取纲达鲁乌的士兵,也没感觉到这就是传说中的使魔罢」
芙凯心不在焉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叫做才人什么的,样子奇异的少年浮现在头脑中。没那么简单就死了罢?
「那么,那封信在哪里?」
「这附近」
瓦尔德用魔杖指向地面。那里直到两天前还是礼拜堂。是瓦尔德和路易丝举行婚礼的地方,也是威尔士丧命的地方。
但是,到现在还是座瓦砾的小山。
「哼,拉?瓦里艾尔那个小丫头……在你的原婚约者的口袋里,放着那封信吧?」
「是那样」
「见死不救?不爱了?」
「爱与不爱什么的,那种感情都忘了」
瓦尔德以抑扬不变的声音这样说道。
咏唱起咒文,挥动魔杖。出现了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周围的瓦砾都飞散开了。
渐渐地,可以看得到礼拜堂的床了。
被始祖BRIMIR的像和椅子夹在中间的,是威尔士的遗体。托被夹起来的福,遗体没什么损害。
「啊啦啦,这不是令人怀念的威尔士殿下么」
芙凯发出惊讶的声音。曾经是阿比昂的贵族的芙凯,还记得威尔士的面容。
瓦尔德看也不看被自己所杀的威尔士的遗体,到处寻找着路易丝和才人的尸体。
但是……哪里也没有见到尸体。
「那些家伙真的是死在这里了?」
瓦尔德嘀咕着应该如此,继续向附近仔细深入探察着。
「哼……啊啦,这不是乔治?德?拉图尔的『始祖BRIMIR之光临』么」
芙凯把床上的绘画拿到手里。
「看来是复制的呐。是呵,这等乡下城里的礼拜堂……咦?」
在放着绘画的床上,见到赫然开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洞,芙凯连忙招呼瓦尔德。
「喂瓦尔德,这个洞是什么呐?」
瓦尔德眉头紧锁,蹲下向芙凯所指的洞里仔细看着。这是基修的使魔巨大鼹鼠所挖出来的洞,瓦尔德并不知道这些。瓦尔德的脸感到洞穴深处吹来阵阵冷风。
「莫非是挖了这个洞,拉?瓦里艾尔那小丫头和纲达鲁乌跑掉了?」
芙凯说道,事实正是如此。瓦尔德的脸愤怒地扭曲着。
「进去追罢?」
「没用了。里面有风的话,应该是打通了的」
瓦尔德忿忿地说道。看见这副样子,芙凯莞尔一笑。
「你也会有这种表情呐。原以为你是个GARGOYLE似的没感情的家伙……怎么样,还是喜怒形于色了?」
听到这话,瓦尔德站了起来。
是从远处对二人说的话。
快活而清澈的声音。
「子爵!瓦尔德君!那封信找到了么?安莉艾塔给威尔士的,那个,什么来着,情书……阻止格马尼亚和特雷丝特因的婚姻的救世主找到了么?」
瓦尔德摇摇头,回应着那个人。
近前来的男子,年约三十过半,戴着圆形的球帽,身着绿色的长袍和披风。一看就是个圣职者的打扮。但动作轻巧,像军人一般。高高的鹰勾鼻子上,是充满了理智的碧眼。在帽子的边沿,露出卷曲的
金发。
「阁下,信好像是混入了这个洞。这是我的失误,实在是万分抱歉。请您予以惩罚」
瓦尔德跪在地上,垂下头。
被称作阁下的男子,露出令人感觉深沉的笑容,走到瓦尔德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
「说什么呀!子爵!你做得很出色喔!一人讨取了敌方的勇将呐!哦,在那里睡着的,不是亲爱的威尔士皇太子么?够夸耀的了!你打倒的呐!虽说他一直讨厌我……在这里见到真不可思议,令人感到奇特的友情喔。啊,是这样的。如果死了,谁都是朋友么」
瓦尔德感觉到这段独白最后所蕴涵的讽刺,脸稍稍抽动了一下。接着又马上恢复正常,再度向自己的上司谢罪。
「可是,取得阁下所希望的安莉艾塔的信的任务失败了。我实在对不住阁下的期待。」
「不要在意。阻止同盟,确定干掉了威尔士才是大事。理想,是一步步踏实前进而达成的」
随后绿袍的男子又转向芙凯。
「子爵,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性罢。余尚未脱离神职,不大方便对女性说话呢」
芙凯注视着男子。看到瓦尔德低声下气的样子,感觉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没什么感觉。而有一种奇异的氛围,从长袍的缝隙间飘逸出不祥的气息来。
瓦尔德站起身,向男子介绍芙凯。
「她就是曾令特雷丝特因的贵族们倍感震撼的土块之芙凯,阁下」
「喔喔!早有耳闻呐!可以见到实在是荣幸,苏戈特小姐」
被叫出曾经舍弃的贵族的名字的芙凯微笑着。
「是瓦尔德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吧?」
「诚然,我了解阿比昂所有的贵族。系图,纹章,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在教区主教时代记住的。哦哦,忘了打招呼了」
男子睁圆了眼睛,手放在胸前。
「现任『Recon?Quista』总司令官的奥利弗?克伦威尔。原先的确不过是一介主教。不过籍由贵族议会的投票,就任了总司令官,不得不权尽绵薄之力了。作为服务于始祖BRIMIR的神职人员,本不该使用『余』这样的措辞,这绵薄之力的行使,信任和
权威还很必要么」
「阁下已不仅仅是总司令官了。现在是阿比昂的……」
「是皇帝,子爵」
克伦威尔笑了。但是,眼里的神情没变。
「的确阻止特雷丝特因和格马尼亚的同盟,乃余之所愿之事。但是,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你可知晓么?子爵」
「阁下之深谋远虑,我为凡人实是难以探察」
克伦威尔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接着,举起双手,以夸张的姿态开始了演说。
「是结束!铁的结束!哈鲁克吉尼亚将由我等被挑选的贵族结束,从那些不祥的妖精那里夺回圣地!这是始祖BRIMIR所赐予我们的使命!对于结束,信任是第一的。所以余信任子爵,信任你。不会为些小的失败而责备你们的」
瓦尔德深深地低下头。
「为了这伟大的使命,始祖BRIMIR授予了余以力量」
芙凯的眉毛微微抖着。力量?究竟说的是什么力量呐?
「阁下,始祖所赋予阁下的力量是如何的呐?若是可以的话,希望能赐教一二」
陶醉于自己的演说中的克伦威尔继续以同样的口气说着。
「魔法的四大系统都知道罢?苏戈特小姐」
芙凯点点头。那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火,风,水,土这四个。
「在那四大系统之上,魔法还有一个系统存在。是始祖BRIMIR所使用的,零番目的系统。是真实,根源,万物之祖的系统」
「零番目的系统……虚无?」
芙凯脸色发青了。现今已失传的系统,连是什么样的魔法都消逝在传说中了。这个人了解零番目的系统么?
「余由始祖授予了那种力量。正因为如此,贵族议会的诸君决议余为哈鲁克吉尼亚的皇帝」
克伦威尔指着威尔士的尸体。
「瓦尔德君,余非常想要威尔士皇太子也成为余之友人呐。他确实曾是余之最大的敌人,正因为如此死了以后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有什么意见么?」
瓦尔德摇着头。
「对阁下的决定决无异议」
克伦威尔嘻嘻地笑了。
「那么,苏戈特小姐,您也请见见虚无的系统」
芙凯屏住呼吸注视着克伦威尔的举动。
克伦威尔从腰间拔出魔杖。
低沉的,小声的咏唱从克伦威尔的口中传出。那是芙凯从未听到过的语言。
咏唱完成了,克伦威尔优雅地对威尔士的尸体挥动魔杖。
于是……不知该怎样形容,身躯冰冷的威尔士的眼睛,喀哒一下睁开了。芙凯全身僵住了。
威尔士慢慢爬起身,没有血色的脸上眼看着又恢复了生前的面容。简直就像枯萎了的花吸了水一样,威尔士的身体充满了生气。
「早安,皇太子」
克伦威尔小声说道。
复活了的威尔士,对克伦威尔报以微笑。
「好久不见了啊,大主教」
「失礼了,现在是皇帝了。亲爱的皇太子」
「是这样,那真是失礼了,阁下」
威尔士屈膝,行以臣下之礼。
「想要你加入余之亲卫队中,威尔士君」
「非常乐意」
「那样的话,就介绍给朋友们罢」
克伦威尔迈出了步子。身后,威尔士仍以生前不变的姿态走着。
芙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克伦威尔像想起来了似的站住了,转过来说道。
「瓦尔德君,尽管放心。缔结了同盟也没关系。总之特雷丝特因是孤立的,余之计划没有变化」
瓦尔德点点头。
「外交有两种,杖和面包。总之先给特雷丝特因和格马尼亚以热乎乎的面包好了」
「遵命」
「特雷丝特因无论如何必须并入余之版图。那个王室有『始祖之祈祷书』沉睡着。待前往圣地之际,是一定要带上的。」
克伦威尔说着,满足地点着头离开了。
当克伦威尔和威尔士走出视野后,芙凯才勉强张开了
口。
「那个,是虚无……?让死者复活。这不可能」
瓦尔德小声嘟囔着。
「虚无是操纵生命的系统……如阁下所说,大致是那样了。我原也不相信,亲眼目睹了,也不得不信了」
芙凯用颤抖的声音对瓦尔德问道。
「莫非,你也像刚才那样,由虚无的魔法而活动起来的?」
瓦尔德笑了。
「我么?我不是哦。不管幸与不幸,这条命是活着的呐」
随后,瓦尔德望向天空。
「不过……一般的生命都是由光临圣地的始祖所赋予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可以用虚无的魔法所驱动呐?」
芙凯面色一惊,按着胸口确认心跳。忽然特别想要活着的实感。
「不要那副脸色。这不过是我的想像。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