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字煎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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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其实我很想学武的,可惜幼年被仇家点断了经脉,不能修炼上乘的内功心法。与其学二三流的武功,还不如不学。我发奋学医的动力,原本是为了找到能医治自己的办法,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义兄被人害死,若我会武功,哪怕只是二三流,或许就能时刻陪在他身边帮助他,至少也不用像这样千方百计求着别人为我调查真相。”
云梦泽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会触到了萧寻内心的伤痛,只好宽解道:“会武功的人不过能呈匹夫之勇,聪明人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达到目的。你不能练武,就省下很多时间读书,做大学问家也很不错的。若你去参加科举,一定能金榜高中,封侯拜相。”
萧寻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义兄也总是这样说。可我脱不开这个江湖,义兄的事我不能不管。我立下的誓言一定会遵守,也许你可以帮我更多的,帮我查出真相,帮我报仇雪恨。另外还有点私心,当你的仆人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云梦泽从来没想过这些,她不敢奢求太多,她怕希望的越多失望就越大,她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两人一路行到荆南,都平安无事。云梦泽来自未来,南宋的江湖中人根本就不认识她,驾着马车招摇过市也没人注意,而萧寻躲在马车内,以女装掩人耳目,“夫妻”和睦,自然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若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他们截在了荆南的渡头,或许他们真的能顺利到达潭州。
大雨势猛,江上波涛汹涌,有经验的艄公船夫都不敢渡江,一些年轻大胆肯冒雨渡江的又要价太高。大多数客人就决定在渡头的酒馆里歇一歇,等雨停或雨小的时候再渡江也不迟。
萧寻他们来到酒馆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那辆并不坚固的马车早已被雨水淋透。没有被人追赶,无需冒雨奔波,于是二人决定在酒馆休息。
酒馆后院本来是有几间客房的,为没赶上渡船的客人临时过夜准备,而今都住满了人。无奈之下,云梦泽只好与萧寻在酒馆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坐定,要了些酒菜吃喝等雨停。
大堂里几乎是满座,过往渡头的本来就什么人都有,如今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吃喝吵闹声不断。
萧寻怕自己的容貌惹麻烦一直没有摘下面纱,吃饭时只是将面纱轻轻掀开一角,极其斯文。邻桌却有一个莽汉,似是喝醉了酒,看了萧寻那娇弱的模样,不禁想入非非,色迷迷地走过来,调戏道:“小娘子长得好俊,干什么用面纱遮着脸?不如摘下来让爷们儿好好看看。”边说边伸手欲撕去萧寻脸上的面纱。
云梦泽看不过去了,霍的一下站起来,抓住那莽汉的手臂,劝阻道:“内子不惯见外人,请您放尊重一些。”
那莽汉是火爆脾气,又借着酒劲耍蛮,吼道:“看一眼都不行?大爷就是想看!”他看云梦泽身材单薄,以为只是寻常书生,他一挥手就能打发,自然不怕。他将手臂猛地抽回,再次伸出去揭面纱。他是练过几年工夫的,尤其擅长擒拿,心想这次一定就能成功。
谁知这次他的手腕又被云梦泽抓住。他一较劲再次挣脱,双手一起出招,速度也是发挥到极限。但是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云梦泽总能看清,先他一步截住去势,屡试不爽。莽汉的同伴中有明眼人,看事情不对头立刻上前将他拽开,劝他道:“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咱们还有正事,别招惹他们。”
等那莽汉走开,萧寻悄声对云梦泽道:“刚才谢谢你为我解围。没想到你心肠这么好,刚才明明能制住他手腕却又放开,由着他胡闹,也算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又掩藏了你的实力。”
只有云梦泽自己明白,那莽汉手上的劲道古怪,她开始确实是没抓住,只是因为能看清莽汉的动作自己有行动敏捷才能预先拦截。不过她说了萧寻也不会信,萧寻早已先入为主认定云梦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夫君!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啊!”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激动地呼喊着,向着云梦泽他们这张桌子跌跌撞撞地扑过来。那女子原先与几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人坐在门边,不知为何突然有如此奇怪的举动?她喊的夫君到底是谁?
“夫君!”那女子奔到云梦泽面前,刻意地捋了捋头发,又用衣袖抹去脸上泥污,泪眼汪汪道:“你不声不响地离开家,一走就是小半年,音信皆无,我好担心啊,还好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了你。”
萧寻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出现有点突然,但也不敢肯定真伪,毕竟他不了解云梦泽。云梦泽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年纪,早有妻室也未可知。
云梦泽敢肯定那女子不认识她,倘若认识也不会称她为“夫君”,自己明明是女子断然不会有妻子的。她并没有想到那女子有什么别的目的,她以为只是那女子思夫心切认错了人,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在下并不认识姑娘。”
那女子一听泪水便止不住地流淌满面,哽咽道:“夫君,我知道你嫌弃我,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才离我而去。我本来不想再烦你的,可是……可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不能让咱们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爹爹啊。求求你,就算可怜我也好,不要再抛下我了。”
“你怀孕了?”云梦泽惊疑道,向着萧寻使了使眼色,“你帮她看看,她若是真的身怀六甲,咱们也不能不管她。”她身为女子,自然同情别的女子,怎能眼见一个孕妇为了寻找某个负心汉孤身流浪街头。
萧寻轻声细语道:“这位姑娘,我懂得医术,可否帮你把把脉?”
那女子好像才刚注意到云梦泽身边这位蒙面佳人,怯生生地伸出手臂,凄凉一笑道:“有劳这位姑娘了。你便是我夫君喜欢的女子吗?看来是才貌双全,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萧寻不是女子,自然懒得去争辩这些琐事。他为她细细把过脉,再观那女子腹部微微隆起,心下了然,柔声对云梦泽道:“官人,这位姑娘确实身怀有孕,胎儿至少有五个月大了。她真的不是你的妻子?”
萧寻这声“官人”,叫得可谓动情之极,还没等云梦泽回答,那女子就抢先道:“夫君,你应该了解我的,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我不会介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可是,我确实不可能是你的夫君,我根本就是……”云梦泽心想迫不得已她只能道出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她不能让那孕妇继续误会下去。
萧寻却道:“官人,不管是否误会,那姑娘甚是可怜,咱们不如先收留她。”
云梦泽没想到萧寻如此善良,明明他自己就陷在麻烦之中,还热心帮助别人。
其实萧寻并非出于纯粹救死扶伤的目的。他刚才把脉已经知晓那女子不仅身怀有孕,而且还内力深厚,属阴柔一脉,却无邪佞之气,应该修炼的是正统内功。或许这个女子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落难至此,一时间走投无路不顾名节出此下策,如果帮了她,将来说不定对自己也有好处。当然他也想到,那女子或许是故意纠缠,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孕妇千方百计使手段接近他们,如果他们此刻不上套,或许转眼又有更阴险的招数等着他们。不如先留那女子在身边,危急时刻也算是个人质,有云梦泽在,应该不难控制局势。再有一种可能,没准那女子与云梦泽真的是旧识,否则云梦泽既然自称失忆,却那样肯定说不认识那女子,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云梦泽没有萧寻想得那样复杂,她当然不会介意多认识朋友,更何况那女子确实需要帮助。既然萧寻没有异议,主动收留,她不会反对。
那女子见云梦泽不再推托,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萧寻心道,这女子果然聪明,倘若真的是故意纠缠,这一手就相当高明。她在恰当的时候晕倒,别人也无法继续问她什么,她也不会因为说错什么而引起怀疑。
云梦泽立刻起身将那女子扶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她这才仔细端详那女子的样貌。那女子虽然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但是刚才哭过,泪水冲开了脸上的泥污,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肤,再配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樱红的嘴唇,应该是个美女。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女子不惜怀着身孕四处奔波?真的是为了寻找她的丈夫吗?
“她的身体还好吧?”云梦泽关心地问道。
萧寻点点头:“她身体强健,大约是连日奔波没有注意饮食和休息,刚才情绪太激动才会暂时昏迷,不用担心。”他说完又盯着云梦泽颇有深意地低声道,“关于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吧?”
萧寻一语双关,云梦泽立刻会意。她自然不会随便泄漏萧寻的真实身份,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并不认识那女子,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萧寻明白云梦泽这句话中的深意,好似不经意地安慰道:“关于你的过去,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你是否与这女子相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遵守咱们当初的约定。”他这个约定,当然指的是让云梦泽护送他去潭州的事情,不过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八成会理解为情侣之间什么海誓山盟。所以他不会介意那女子是否醒着,附近有多少人在听他们的私语。
云梦泽听到这句并不开心,原来在萧寻眼中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笔买卖而已。到了潭州,萧寻有他自己的事情办,她如果帮不了他,他们之间恐怕再无交集。云梦泽不禁有些伤感,她不该动情,应该趁早收敛心神,如果自己只想平淡的生活,最好找个普通男子去爱吧。但是她不知道,女子一旦动了情,很难收放自如的,更何况朝夕相处,面对萧寻这样特别有魅力的男子。
大着肚子的女子千里寻夫终被收留,在小酒馆里引起一阵骚动和议论,但是很快就平息了。就像狂风暴雨到头来还是会停的。天一放晴,被困的商旅就纷纷上路了。
萧寻他们也不愿耽搁,虽然天色已晚,但他们只是渡江并无大碍,就收拾了一下准备上路。那女子还昏迷着,云梦泽不忍将她叫醒,就小心翼翼把她抱入马车。赶着马车上了渡船,不一会儿,船就到了对岸。上岸又行了一阵,天就黑了。云梦泽担心那孕妇的身体经不起连夜车马颠簸,决定就近找一家客栈休息。
萧寻又买了几套女子衣物。他们三人要了楼上一间有两张床的套房,云梦泽将那女子安置在里间的床上休息。
萧寻猜那女子早应醒过来了,于是故意道:“官人,不如我为那女子更衣,擦洗身体,她一身尘土污垢,总是不好吧。”
云梦泽知道萧寻虽着女装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与那女子非亲非故,帮她更衣恐有不妥。倘若那女子他日追究起来,萧寻岂不是又要多个红颜知己?于是她沉声道:“既然那女子认我为夫君,还是我帮她更衣吧。”
萧寻此时已经取下脸上面纱,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官人,莫非你真的看上了她?”
云梦泽避开萧寻炫目的笑容:“这个,将来我自有办法向她解释。”说完她走到床前,伸手欲解那女子衣衫。
那女子却在此时幽幽转醒:“夫君,夫君,你不要离开我。”话虽如此,手却护住胸口,有意无意地不让云梦泽碰到。
萧寻在旁已经看出端倪,将新衣递过来:“这位姑娘,楼下便是浴房,不如我陪你去沐浴更衣?”
那女子从床上缓缓坐起,不敢望向萧寻清澈洞明的双眼,低眉顺目柔声道:“谢谢姐姐了。我身上太脏,不好烦劳别人,又怕夫君见笑,我想我自己可以洗好。”说完接过衣物,款款步下楼去。
那女子走后,萧寻对云梦泽道:“我现在相信你并不认识那女子。却不知她是什么人,为何粘上咱们。不过你早有怀疑了吧?刚才你欲解她衣服的样子装得还真像。”
云梦泽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现在已经明白萧寻刚才是故意刺激那女子露出马脚,毕竟古代女子没有开放到任由陌生男子脱衣服的地步,那女子掩饰得再巧妙,终于还是被萧寻看穿。她思索了片刻道:“我想那女子必有什么难处,而且她看到你除了惊艳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对你并不感兴趣。”
“或许如此。但也不能排除她早就识破我的身份,故作镇定,留在咱们身边。”萧寻冷静提醒道,“那女子心机非比寻常,而且武功不弱,咱们都要小心防范了。”
“既然你也怀疑她的目的,为何还要收留她呢?”云梦泽奇怪道。
萧寻却反问:“你不是也不认识她吗?为何不反对呢?我想你大约早已胸有成竹了吧。有你在,我怕什么?”
云梦泽苦笑。这个萧寻好像把她的智慧和武功估计得太高了。不过既然麻烦已经找上来,后悔药是没有的,只能随机应变了。
再说那女子沐浴更衣返回之时,面貌焕然一新,容颜娇美,肤如凝脂,若非身怀有孕,腰肢定然不盈一握,不能说倾国倾城,也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她神色如常,没有不安与畏惧,泰然自若,似乎并不担心被戳穿。
若依着云梦泽,便不会在今晚就追问那女子真实身份,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萧寻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当面提出质疑。
“这位姑娘,请问闺名家世,如何识得官人。你既然自称是他妻子,可知他名讳乡籍?”萧寻这一问,满心把握,那女子定然答不对,必会惊慌失措,自暴身份。
那女子却是自信满满,对答如流:“奴娘家姓梁,闺名雪飞,世居淮上,父淡泊名利迁乡野隐居,前年病逝。奴与母相依为命,日虽清贫却也安乐。年初救起一外乡少年,似是路遇歹人,重伤垂危。奴延医诊治,细心照料,那少年日渐康复。许是前世孽缘,或者日久生情,奴虽不知那少年底细,仍是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