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爱的头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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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笑点头，绿灯亮起，他踩下油门继续驱车前行。
「耶——」欢呼一声，江若荠开心极了，很哥儿们地拍拍他肩膀，笑咪咪询问：「高教授，我这儿还有免费电影票，你下回什么时候有空？」
「……」一阵沉默，高伯轩有些心惊，心中开始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快了。
唉……才刚结束一场电影，马上就问他下次的时间，她……会不会太积极了？
傍晚，暮色低垂，当高伯轩开车送江若荠回到家时，又得到一袋她热情赠送的当季水果，百般婉拒推辞，却仍拗不过她的坚持，他只能不好意思地收下。
将人安全送回，礼貌告辞离去，很快的驱车返回老社区的三楼透天旧宅；当他提着一袋水果开门进屋，就见客厅沙发上瘫了团烂泥，而电视机还在播放搞笑节目，震天价响的喧哗声却怎么也吵不醒那团人形烂泥。
「怎么睡觉也不进房去？不怕着凉了吗？」嘴上叨念着，他关了电视，很快的进房取了条薄毯帮沙发上的人形烂泥盖好，温雅斯文的脸庞这才泛起只有家人才得以窥见、属于兄长的关怀暖笑。
确定烂泥不会着凉后，他这才又提起水果往后头走去，过了会儿，就听厨房传来锅铲炒菜声，随即引人口水直流的香气飘出，让昏迷中的人形烂泥不禁也被诱醒过来。
「大哥，你回来啦！」一路嗅闻着饭菜香来到厨房，高家老么——高季阳一手揉眼，一手伸进衣衫内抓痒，运动员般的壮硕体格虽然很养眼，可阳刚脸庞却满是懒散睡意。
「季阳，你醒啦！」回头微笑招呼，高伯轩催促，「快去洗把脸，梳洗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哦！」慵懒地抓了抓头，高季阳正准备转去浴室，突然想起之前接到的电话，当下连忙告知老大。「对了！二哥先前有打电话回来说摊子很忙，工读生忙不过来，所以今晚不回来吃了。」
「这怎么行？仲昀一忙起来，肯定又忘了用饭，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向来温文的脸庞难得皱起眉来，高伯轩看老三装出无辜样看着自己，当下不由得叨念起来。「当初我出国前，你们两个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如今却搞得一个胃溃疡，一个神经性胃炎，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
他会放弃美国大学的留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两个宝贝弟弟这些年饮食乱来，把身体搞得乱七八糟，所以才决定回台湾教书，好可以监督他们，至于另外一半的原因嘛……
想到这儿，高伯轩不自觉轻颤，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愿去思及那另外一半原因，因为只要稍一想起，都会让他有强烈的作呕感。
「大哥，够了！」忙不迭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高季阳冷汗直冒。「今天没回来吃饭的是二哥，你要念就去念他，千万别牵连无辜的人。」话落，有鬼追似的落荒而逃。
妈呀！吓死人了！他高季阳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爸、老妈都不怕——毕竟早已经上西方极乐世界了——就怕大哥施展碎碎念神功，那会让他每次都听得想自杀谢罪的。
见他眨眼间就闪出厨房，一下子就逃得不见人影，高伯轩真是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摇头，继续回去炒菜；然而不到半分钟，高季阳却又从厨房门口探进半个身子——
「大哥……」
「什么？」微笑回头。
「除了二哥的电话外，我还接到一通找你的电话，是从美国打来的。」轻快告知，不觉有何不对。
事实上，从大哥决定返台教书后的那段时间开始，他便接过好几通同样的电话，只是那时大哥人还在美国尚未返台，所以他都以「兄长还在美国，尚未回来」的标准答案来打发，想说若真是大哥在美国的友人，不会不知道大哥的联络方式，所以一直不以为意。
美国？
高伯轩怔了怔，神色有些恍惚，但随即收敛心神强笑道：「有留下姓名吗？」
「他说他叫艾伦·道森。」善尽转达责任。
然而，就像魔咒般，艾伦·道森这个名字一出口，高伯轩浑身一僵，随即不住颤抖，最后竟握不住手中锅铲，就听「乓啷」一声巨响，锅铲砸落在地，而他人也已往浴室冲了进去。
被这异变吓得楞了三秒，当高季阳清醒过来并追进浴室时，却见到他趴在马桶上不断的呕吐，像似要将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给全数吐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高季阳惊骇不已，登时急得吼声如雷。「我送你去医院！走！我们去医院……」
「不……不用了……」挥手阻止他欲抓自己的动作，高伯轩颤巍巍来到洗脸台前，扭开水龙头冲去口中秽物与满头满脸的冷汗，待稳住心神后，这才起身对一脸担心的么弟扯开一抹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
「真的没事！」打断他的可是，高伯轩强自镇定。「只是突然间反胃，可能先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没什么的……」顿了顿，故作若无其事又问：「对方在电话中有说什么吗？」
「没有！」察觉到兄长的异常，高季阳连忙摇头，谨慎道：「因为不知对方是谁，所以我只说你不在家，等你回来后，会再转告你。」怎么办？为何他觉得大哥脸色越来越苍白？
「嗯。」点头轻应，表示自己知道了，高伯轩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回到厨房整理刚刚摔落地上的锅铲和青菜，神色已然恢复平静，仿佛刚刚的异样根本不曾发生过。
「大哥，你不舒服就去休息，这儿我来吧！」尾随在后的高季阳连忙抢着收拾。
「……那就麻烦你了。」纵然勉强维持脸上的镇定，可干哑的嗓音隐隐还有些微颤，明白自己因心理而引发身体上的强烈不适，高伯轩不再逞强，踩着虚弱的脚步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同时，高季阳若有所思地凝睇兄长背影，心中疑惑如涟漪般逐渐扩大……
究竟那个叫艾伦·道森的是什么人？为何大哥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变了神色，甚至……似乎还隐带着强烈恐惧？
房内——
虚弱地坐在床沿边，高伯轩看着自己不断发颤的双手，缓缓握紧拳头又慢慢张开，重复了几次后，终于，最后一次他不再松开拳头，而是用力的一拳击向床垫，干涩中带着愤恨的嗓音不断低喃……
「……别再来了……我怕我会克制不住……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第三章
「啊啊啊——」连绵不绝的叫声再次从江若荠口中响起，只不过这回不是悲怨哀号，而是兴奋尖叫。「我出运了！我出运了……」
「阿荠，你又在ㄍㄞ什么了？」兴奋叫声中，可爱的江爸再次踹开门，直闯女儿房间。「你再这样ㄍㄞ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发生凶杀案了。」
「爸，我出运了！我出运了啊……」开心的抓着老爸，江若荠只想跳舞转圈圈来表达心中的雀跃心情。
顶着大大啤酒肚的胖胖身躯被转得晕头转向，江爸趁还没昏倒前忙不迭认输喊停。「够了！够了！若不怕老爸吐在你身上，你就继续转吧！」
「嘿嘿嘿……」她这才停止拉着老爸转圈圈，可依然抑不住满脸的欢喜粲笑。
总算脱离「魔爪」，江爸微喘着气，看她乐得几乎要飘上天的开心样，不由得好奇询问：「开心成这样，是中了乐透吗？先说好，老爸要求不多，分我个百来万花花就行了。」
「趴着趴着才不会中枪啦！你女儿若有那么好运，百来万算什么？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躺着张口就有饭吃，不用再卖水果了。」白眼笑骂，江若荠没好气道。
「么寿！你这个不肖女，竟然诅咒你老爸我当植物人。」瞠大虎目瞪人，江爸好气又好笑地开骂了。
要死了！这世间能躺着就有饭吃的，只有植物人了，她这个不肖女竟然这样诅咒他，不孝！真是太不孝了！
被骂得莫名其妙，江若荠楞了楞，随即很快地反应过来，当下不禁大笑着为自己喊冤。「吼！老爸，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知道她不是那种意思，江爸不禁咧嘴一笑，把话题绕了回去。「瞧你开心的，是出什么运了？」
「我终于过稿啦！耶耶耶——」被一提醒，江若荠这才又欣喜若狂的尖叫起来，想到连续几天熬夜画图，终于摆脱人妖男，画出一个完美的俊俏帅哥来，而且就在不久前收到出版社E来一封「OK，不用修图」的过稿MAIL，她就感动的想喷泪。
呜……这些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了！
对什么小说封面图，江爸是不太了啦，不过看她乐成这样，当爸的还是很替女儿感到高兴，于是犒赏来了——
「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完全不用顾虑价钱的顶级日本料理餐厅的『黑金刚卡』，拿去好好大吃一顿，当作这几天辛苦的犒赏吧！」就如上次的电影招待券一样，这回江爸又很神奇的摸出一张日本料理店的VIP贵宾卡，据发卡人——餐厅老板说，凭此卡消费，不管吃了多少钱，一率免钱，发卡量至今不超过五张。
至于这张神奇的贵宾卡为何取名为「黑金刚」，那是因为……老板外号就叫黑金刚。
「哇——」发出一声赞叹，江若荠接过神奇之卡，翻来覆去审视了好几遍，最后以着满是怀疑的大眼斜睨。「老爸，你不会唬我吧？这可是一家超高级的日本料理店耶！」她很怕进去吃完后，发现「黑金刚卡」根本不管用，最后可能要被扣在店里洗盘子。
「喂！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为受到质疑而不满抗议，江爸豪气地拍着胸脯挂保证。「放心！这张『黑金刚卡』绝对没问题，若你真被留下洗盘子，老爸就去找黑金刚算帐，要他给我一个交代。」哼！若敢让他在女儿面前漏气，他非把那颗金刚头扭下来不可。
呃……为何她觉得向来好好先生的老爸，在刚刚那一瞬间很有「漂丿七逃郎」的味道？尤其在说「算帐」两个字时，脸上根本就是写了个「杀」嘛！
有趣暗忖，她笑着将那张「黑金刚卡」塞进皮夹。「既然你都挂保证了，我就找人去大吃一顿，先走啦！」话落，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出门了。
嘿嘿嘿……找人吃喝玩乐去。
嗯……想想，她手上除了有保证吃到饱的「黑金刚卡」外，还有上次老爸给的电影招待券，现在才下午三点，看完电影出来恰巧是晚餐时间，刚好可以顺道去享用一顿免费日本料理大餐，这种人生真的太美好了。
满足傻笑着，想到看电影就该约「找碴伙伴」一块去，江若荠很快的从手机联络簿中找出自从前些天输入进去后就不曾拨过的一组号码，正准备按下播号键时，眼尾余光又让她给扫到刚从校园侧门慢慢走出来的人。
哈！她最近眼睛好像具有雷达功能，老是不小心就扫到斯文帅哥，真是太幸运了！
这下连电话费也省了，她迅速收起手机，如上回那般，再次边挥手边喊人的一路朝前方的男人奔去。「高教授……高教授……我又来找你啦……」
这声音……是她！
循声望去，果然瞧见她扬着灿烂笑颜飞快跑了过来，毕竟已见过几次面，又有一起看电影的愉快经验，甚至还结盟成「找碴伙伴」，虽然还不算太熟，但也不至于陌生，于是温雅男人泛开一抹在礼貌外还多了点属于朋友的亲切微笑。
「江……」本来想称呼江小姐，但脑中瞬间闪过她上回的要求，高伯轩下意识的改口，「若荠，有事吗？」
「嘿嘿，我想找你一起去看……」话到一半，江若荠笑嗓不知为何突然顿住，晶亮的大眼滴溜溜地在他脸上扫了好几圈，最后奇怪询问：「高教授，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瘦了一圈，而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还好吧？」怪了！这些天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心知自己这些天确实没什么胃口，却没料到她竟然如此细心的注意到他的状况，高伯轩虽有些诧异，但不可讳言的，这个关怀探问让他的胸口像似有道巨大的温暖潮流缓缓滑过，心中有着淡淡的感动。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没事的。」凝眸着俏丽小脸上的关怀之色，他温笑回应，神色显得极为柔和。
定定地看了温雅笑脸一眼，莫名就是知道他没说真话，但江若荠也识相的没继续追问，还笑咪咪地故意以手肘顶了顶他。「高教授，等会儿有没有空？」
见状，高伯轩笑了。「我又被赐予什么荣幸了吗？」瞧着她开朗笑颜，沉郁了好些天的心情宛若雨后的天空，灿烂金阳绽放，乌云渐渐消散。
俏皮地眨了眨眼，她嘿嘿笑道：「我刚得到一张『黑金刚卡』……」
「『黑金刚卡』？」不解。
「哎呀！就是顶级日本料理吃免惊的卡啦！」责怪他打断话，江若荠佯怒瞋瞪一眼，这才继续接下去说道：「若你有空的话，我是想说找你一块去电影院找碴，找完碴后，还可以吃一顿免费大餐，怎样？这样的好康，可是千载难逢的喔！」话完，还故意挤眉弄眼逗人。
「这个嘛……」高伯轩有些迟疑，只因自己若没回去，那两个弟弟晚餐肯定又会随便吃。
「吼！高教授，美少女邀约还拒绝的话，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再次以二十五岁「高龄」冒充美少女而毫不脸红，趁还没被拒绝前，江若荠早一步搞笑撂话。
果然，高伯轩被逗笑了，思及自己已经沉闷了好些天，如今有机会和朋友出去娱乐，改变一下心情也不错。
想到这儿，他终于点头，幽默笑道：「为了避免被天打雷劈，看来我是不答应不行了。」
「还真是委屈你了呢！」纵然心底很开心他答应了，江若荠还是忍不住斜眼笑睨，嘴上就是要酸一下。
莞尔轻笑，也不与她在口舌上争斗，高伯轩很快的打了通电话回家通知因为得了神经性胃炎，而索性请了长假在家休养的么弟，告知自己今天晚餐不回家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