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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2000.12限b.忧郁回旋曲 夏子冷,易凯琳-第6部分

小说: 2000.12限b.忧郁回旋曲 夏子冷,易凯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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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没有人注意到,一向总是一副死人样的夏子冷,竟然也会有沉思的神情。

  当然,夏仲文也没有注意到,但是,夏仲文并不是不关心唯一仅剩的侄儿,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虽然他晚上总是会尽量赶回来陪夏子冷吃晚饭,可除了用餐时刻外,他在家里的时间还是大部分都耗在书房里处理公事。

  以他人的眼光看起来,夏仲文的牺牲实在够大了。

  为了专心照顾幼小的侄儿,他始终未娶;为了根本不属於他的产业,他付出所有的精力;为了大哥的妻儿,他浪费了十多年追不回的光阴。

  但是他无怨无悔,因为他对夏子冷有一份深深的歉疚,如果不是他的自私,夏子冷不会承受到那么大的打击,遭受如此深刻的伤害。

  从十一年前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没有看到夏子冷幸福,他绝不会放下肩上的重担!

  这是他欠夏子冷的债!

  夏仲文偷觑著夏子冷对自己发下又一次的誓言!

  夏子冷默地吞咽下饭菜,机械式地再扒进另一口饭进口。

  虽然他不想知道,但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叔叔又在看著他偷偷叹息了,因为对叔叔来讲,他一直是个太过沉重的负担,所以他真的想不通,叔叔为什么要坚持他还没死,又为什么还坚持留他这个死人在身边做什么呢?

  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啊!

  他是个魔鬼,是他害死了爸爸、哥哥和姊姊,所以妈妈也要他死。

  一个死人究竟能干什么呢?

  即使凯琳一直告诉他,他还没死,他不是魔鬼,但是……

  他明明是魔鬼,他明明已经被妈妈杀死了啊!

  他真的好困惑!

  「小冷,决定考哪一所大学了吗?」夏仲文突然问。

  「G大。」

  「哦!那……小心身体,不要用功过度了。」夏仲文关心地提醒。

  「是。」

  就是这样,无论他再怎么关心夏子冷,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多只能到这种地步,再多就没了。夏仲文又叹息著想道。

  「小冷,联考结束後有打算到哪里去轻松一下吗?」

  「没有。」人要是死了,应该就能真正轻松下来了吧?

  「小聪在德国,你要不要去找他?」

  「不想。」找堂哥做什么呢?他不会想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的。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陪你到美国走走。」

  「不用了。」

  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解脱呢?

  联考一旦进入最後倒数阶段,那种紧张气氛啊!简直是让人食不下咽,睡觉作噩梦,走路脚打结,整天叽哩咕噜自言自语地活像刚从疗养院溜出来晒太阳找乐子的同伴。

  但是,凡事皆有例外,在这会儿,那个例外正是地上那对贱狗!

  一个是魂飞九天、心游宇宙,犹尚悠哉悠哉双眼飘四方,发飞掠八面;同唱我悠然、我快意、我自在、任逍遥的机器人。

  一个则是背个片语唱首歌,解道数学习题跳支舞,诵篇课文就叫嚣著要打电动看录影带的恰查某。

  两个人两种狂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那群把自己的人生押注在这场联考上的人。

  自古以来,暴君总是会引起公愤的,所以群起激愤之下,那对狼狈为奸的贱狗就被绑赴刑场,众人吆喝一声,双双被扔出校门外了。恰查某抚著摔成两瓣的屁股,姿势可笑地跳起来,当场就在校门口破口大骂起来。

  「@#$%☆%#★%&。。。。。。。。。。。。」

  然後是——

  「天理何在啊!怎么可以不让人家参加辅导嘛!人家也要考大学啦!」

  机器人则默默捡起两个书包,而後继续瞪眼发呆神游於校门外两排鲜艳的凤凰木中,对於那个「人家」的「悲嘶」恍若未闻。

  好半晌後,恰查某才死心地拿回自己的书包,转身与机器人相偕离去。

  「走,我们去租录影带回家看!」

  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吗?

  几个钟头後,电视里开始高唱片尾曲,凯琳懒懒地靠在夏子冷的肩头摊在沙发上,神情似乎有些无奈。

  「怎么办?我不是不紧张啊!可是我越紧张就越看不下书嘛!」

  夏子冷当然不会有什么适当的回答,於是凯琳不甘心地捶捶他。

  「喂!教一下嘛,我都没看见你念书过,为什么你就能那么厉害,考那么高分的?」

  这种事用屁股想也知道,天资的问题嘛!

  突然,凯琳坐正身子,狐疑的两只眼在他身上飞来飞去。

  「喂!你不是另外有参加补习班吧?」

  「没有。」

  「补习老师?」

  「没有。」

  「在家里预习?」

  「没有。」

  「半夜爬起来K书?」

  「没有。」

  「搞屁啊!你到底有没有念过书呀?」

  「没有。」

  凯琳双眼倏地喷出火来。

  「喂!有没有搞错啊?你都没念书会考出那种成绩来?」

  「没有。」

  凯琳一听,不觉怒眼瞪著他那张好看的死人脸。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因为你很聪明,所以不必念书就可以考出那种成绩来,而我很笨,所以就算我念个半死,也还是差你一大截吧?」

  再笨的人也不会去回答这种问题。

  所以,夏子冷只是直眼盯在电视上默不作声。

  她凯琳的双眉蓦地挑高,可当她正想吼出来时,突然又泄气地垮了下去。她颓然垂著脑袋好片刻後,才慢慢地半抬起脑袋偏著头瞅著夏子冷。

  「喂!子冷,你……喜欢我吗?」

  夏子冷好半天都没动静,然後逐渐的,他的眼底、脸上又出现了困惑之色——死人可以喜欢女孩子吗?

  凯琳见状,不由得叹口气、耸耸肩,再搓搓鼻子,然後又看回他。

  「好吧!那你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和我交往?」

  又是好半天後,夏子冷却依旧没有任何回答,只是让脸上的困惑之色更浓而已——是啊!当时他为什么那么急於……想让她只属於他?

  凯琳推推他。

  「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呀?」

  「为什么。」

  为什么?

  天哪!跟他说话真的非常、非常累耶!

  算了!

  「我跟你说啊!」凯琳把他的手抓来合在自己双手里。「无论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才答应和我交往的,我都是好喜欢好喜欢你的,真的喔!所以呢!你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因为啊!就算你真的是个死人,或者真是个魔鬼,我的好喜欢已经都收不回来了,明白吗?」

  他越加困惑了——她为什么能那么喜欢他呢?

  凯琳又叹气。

  「我真的搞不懂耶!你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已已经死了呢?死人有像你这样活蹦乱跳的吗?」

  困惑之色不再。「我妈妈杀死我了。」

  「可是你确实没死啊!」凯琳努力想说服他,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你那时候只是受伤而已,伤口好了就没事了嘛!」

  困惑之色又出现。「我妈妈……希望我死。」

  「拜托,她疯了嘛!」凯琳叫道:「疯子说的话、做的事都没有道理的,都是不正常的,你不能相信她啦!」

  「她是……我妈妈。」

  老天,这个家伙身体没有死,可脑筋却死透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长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好看的长相,偏偏他某些方面的思想却好似还停顿在八岁上头,似乎当他被亲生母亲伤害之时,他的部分精神状态就被卡在那里前进不了了。

  你如何和一个根深柢固认定某件错误想法的八岁孩子讲道理呢?

  根本没道理可讲嘛!

  所以说来说去,她还是只能去他家客串一下福尔摩斯,效法一下科学家的精神追根究柢,把当时的事件彻底地挖出来摊在阳光下探讨一番,这样才能找出真正的症结来解决。

  至於现在,还是先解决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卡要紧!真庆幸他的智力并没有因那次事件而有所损伤,否则她就不能……

  「走啦、走啦!赶快来帮我复习,我要是考不上啊……哼哼,你就死定了我跟你讲!」

  机器人上工啦!

  辛苦了三年居然就只为了两天的「烘烤」,感觉上实在有点不值得。

  当然,也不是说最好多烤上几天才会比较脆、比较香,又不是有被虐狂,还要生煎火炒,再加上调味料闷熏一下才爽!

  只是,总是会怀疑这样就真的能测试出一个人的真正实力了吗?听说很多天才看起来就是一副白疑样哩!

  算了,无论是天才也好、白疑也好、辛苦也罢、轻松也罢,反正总算是熬过去了,现在就等放榜了……

  呿!谁要等啊!

  就算从现在开始天天上教堂,日日去烧香,会上的就是会上,上不了的就是上不了,结果早就摆在那儿了。都已经熬三年了,如果还要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就太过悲惨、愚蠢了吧?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所以——

  「子冷,你跟你叔叔说了没有?」

  「没有。」

  吓!真乾脆!

  不过,那也没办法,除非他叔叔问他,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去跟他叔叔说什么的,而他叔叔当然不可能知道关於她的事,那又怎么可能向他问起她呢?

  但是——

  「这样不行啊!我想跟你叔叔谈谈,可是如果你叔叔不知道我要去的话,他就不会特地留在家了吧?」

  「他明天会留在家里。」夏子冷平板地说。

  凯琳挑了挑眉。「为什么?」

  「明天是我的生日。」

  哦!对喔!她差点忘了,明天是夏子冷满二十岁的大生日耶!

  凯琳斜著眼上下打量他。

  「喂!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呢?」

  「没有。」

  没有吗?

  这样就麻烦罗!她最讨厌去伤这种脑筋了,喜欢什么就自己说,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去买来送,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可是这个机器人居然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就想把她打发掉了,偏偏她又知道就算她一掌把他劈成两半,或者乾脆把他螺丝、弹簧、铁片统统解体开来,她也是得不到任何进一步的答案的,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结果,还是只能自己去头疼了!

  所以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人家都说她吃定他了,可是在类似这种时候,她却完全拿他没办法,这又该怎么说呢?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她就藉机乾脆不送了。是对方自己不说的嘛!不说就是不要,干她屁事!

  可是,她当然不能这样对他,因为……因为她就是想送他嘛!

  想藉著礼物传达她的心意,想让他知道对她来讲,他是特别的,所以就算想破脑袋,她还是得想出一份礼物来送他不可!

  现在,到底是谁吃定谁了?一下车,凯琳就呆立在夏家宅屋前头愕然良久,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某一幅庄园美画中似的。

  她是不是在哪里拐错弯,不小心闯进哪边的电影拍摄现场来了?那……演员呢?导演呢?摄影机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了,可只一会儿,她又立刻自己否决了适才的想法。

  也不对,是老王开车接她来的啊!老王总不会认错自己老板的家吧?

  又过了片刻,她才用手肘撞撞身边的夏子冷。

  「那个……子冷,这就是……你家?」

  「是。」

  凯琳又呆了半晌。

  「子冷,这个……你家真的很……很……很……那个耶!」

  哪个?

  「有没有什么导演曾经来跟你们借场景拍电影过呢?」凯琳好奇地问。

  「不借!」

  不借?

  什么意思?是有人曾经来借过,可是他们不借?还是没有人来借过,可就算有人来借也是不借的?

  凯琳皱眉,继而甩甩脑袋。

  算了,她实在懒得跟他猜谜语了!

  「我们进去吧!」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夏子冷直接把凯琳带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可说是他个人的房间,却比一般人家的住家还要大,浴室、更衣室、视听区、休憩区、阅读区,还有一个十多坪的白木圆形大阳台,从那头走到这头都够听首曲子了。

  呜哇——这就是所谓有钱人的享受吗?

  这边摸摸、那边瞧瞧,搞了好半天,凯琳才吁了口气道:「受不了,台湾的贫富差距还是太大了!」

  夏子冷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落地窗边看著她。

  凯琳缓缓走过去站定在他前面,先朝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

  「你这么富有,大概什么都不缺了,难怪你说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所以呢!我就……」说著,她从纸袋里拿出一条项练,细细的金练子坠著一个小红符包。「去庙里帮你求了个平安符……」她拉开练子往他的头上套下去。「希望你从今以後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夏子冷本能地垂首看著垂在胸口上的红符,凯琳却立刻顶起他的下巴,「还有这个……」然後抬高双手绕在他颈後。「这可都是金钱买不到的喔!」话落,她用力扳下他的头,凑上自己的脑袋献上第二样热情的礼物。

  是谁说的,男人基本上是欲望的结合体,所以经不得任何挑逗,就好像含羞草一样,只要稍稍碰触一下,它便会迅速合拢,那是它的生物机能,完全没有经过任何脑细胞的思考动作,仅仅是一种本能而已。

  当然,这样讲是太夸张了点儿,再怎么样,人类也是经过千万年逐渐进化而来的高级生物,绝不会像真正的动物野兽那般无法自制。至少,就算本性多风流,性欲再高涨,他们还是会有选择性的,绝不会做那种「只要是女人就可以」的糗事。

  那种话随便说说可以,真要做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啊!跟女人比起来,男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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