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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渊海腾澜-第124部分

小说: 渊海腾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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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张凤翼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道:“放你回去?你后面那么多弟兄正被敌军追赶,你回去后心里就不愧疚吗?”

多特知道再别想走了,跳脚气急败坏地道:“张凤翼,我这条命早晚要送在你手里了。”

张凤翼从背上摘下长弓,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上弓弦,举弓瞄向腾赫烈人,口里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是带着号角的吗?吹冲锋号吧!”

多特一愣,“冲锋号?就咱俩?”

张凤翼转头一笑道:“斐迪南的重骑兵队已经集结好了,一招呼就到。”

多特一怔过后马上举起牛角号,“嘟嘟”地吹了起来。

这时河滩上腾赫烈骑兵已经赶上了向城门奔跑的汉拓威士兵,十多个士兵被砍倒在河滩上,杀入人群的腾赫烈骑兵简直就像虎入羊群,到处都是手无寸铁的汉拓威士兵,弯刀随手一撩就能带出一蓬血迹。

领先的几名腾赫烈骑兵正砍杀得痛快,忽听远处弓弦骤响,四个冲在最前面的腾赫烈骑兵捂着脖子惨叫着摔下马去。后面的腾赫烈骑兵正杀得兴起,对几个同伴倒下根本不以为意,继续纵马挥刀砍杀逃跑的汉拓威战兵。

张凤翼手指关节屈起,每个指缝间都夹着一枝羽箭,一次手夹四枝羽箭。弓弦铮铮,弓脊快速地拉圆又回复。羽箭一枝接一枝跟头接尾连成线地射入敌群,一只四十枝装的箭壶被迅速射空。一轮连珠箭如急雨打过,再看身前百步之内起码有三十多匹战马被放空了,满地都是捂着伤口哀嚎惨呼的腾赫烈伤兵,惊得后面的腾赫烈骑兵慌不迭的退后。

张凤翼随手扔掉空箭壶,把手一招,多特赶紧从马背又摘下一个箭壶恭敬地递给张凤翼。张凤翼接过箭壶挎在腿侧,清亮的凤目挑起看着多特抿嘴傲然一笑。

多特举手投降道:“行了!不用开口,我明白了,我错了!不服高人有罪!”

张凤翼点头一笑道:“明白就好,只要我的箭壶里还有长箭,你就绝对死不了。”

话音刚落,腾赫烈骑兵又转头杀了回来。这回最前面是几十名骑射手,稍一接近,纷纷在马上张弓搭箭,只听“嗤嗤”的破空声响起,飞蝗般的羽箭奔着他俩袭来。张凤翼反应极快,拽着多特滚倒在一边,那匹可怜的战马顿时被扎成刺猬,哀鸣一声轰然倒下。

多特看了看吐着血沫不停抽掊的战马,转头看着张凤翼道:“老大,这就是你说的‘绝对死不了’?”

“叫什么,凡事都有例外。”张凤翼嘿然一笑,爬起身子,举弓就开始还射。

这时,多特只听后方城墙上突然发出一阵欢呼,接着滚滚的马蹄声响起,扭头一看,城门口正在不停地涌出黑色的骑兵,斐迪南率领着重甲骑兵终于到了。那些骑兵连人带马都裹在黑色的铁甲之中,一手持盾,一手持着探出马身一人长的铁矛。宛如一股无坚不摧的铁流,眨眼间跃过己方奔逃的士兵,轰然撞向前冲的腾赫烈骑兵,一个照面即将头前的几十名腾赫烈骑射手刺于马下,后面的腾赫烈骑兵呼喊着举刀跃马冲上前迎战,两方在河滩上“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了。

逃跑的几百名士兵终于跑回了城门,这时土城城墙上人头攒动,站满了弯弓搭箭的弓弩手。看到自己人大部分平安地进了城门,齐声发出一阵欢呼。

张凤翼与多特随着最后一批士兵退进了城门,这时万夫长迪恩、冈瑟、庞克、勃雷都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张凤翼冲着城墙上的迪恩喊道:“大人,把斐迪南叫回来吧!敌军势大,不可硬拼!”迪恩点点头道:“你去把这里的情况向师团长报告一下,让他放心,这里已经上来三个千人队了,腾赫烈人占不了什么便宜。”

接着城墙上响起撤退的号角声,这时河滩上的敌军骑兵越来越多,后面扎不罕河的河面上满眼都是密密麻麻正在渡河的骑兵。斐迪南率领着重甲骑兵在敌群中左冲右杀,敌骑却越杀越多,已经渐渐陷入苦战。斐迪南听到撤退的号角,知道不能恋战,招呼一声,聚集部队,边打边向城门撤退。

口中呵呵怪叫的腾赫烈骑兵一看汉拓威骑兵想撤,蜂群一般大批围上紧咬不放。

斐迪南想快速撤离也不可能,只有几百骑缩成一团,缓缓向城门靠拢,外围双方矛来刀往地混战,锵锵的兵铁交击之声响成一片。

片刻,斐迪南他们终于艰难地撤到了最外围的壕沟处,这时城墙上传来一阵哨声,前排的弓弩手纷纷弯弓瞄准,庞克把手一挥粗声喊道:“首列弩,射!”一阵“嗤嗤”声不绝于耳,弩箭如飞蝗般在空中掠过。箭雨打过,围攻斐迪南他们的敌骑人群嗡的发出一阵惊喊,几十名骑兵惨呼着倒于马下。

紧接着二列弩!三列弩!一波波箭雨向敌骑袭去,靠近外壕的敌骑再不敢纠缠,纷纷引马退出弩箭射程。重甲骑兵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斐迪南不敢错过机会,带队飞马撤入了城门。当最后一名骑兵策马驰入城门时,城内的守兵赶紧闭起大门,将壕沟上的吊桥高高吊起,城内与城外彻底隔绝开来。

腾赫烈军人群中几个头领模样的人策马在外壕边来回跑动,口中叫喊着什么,骚乱的敌群迅速恢复了秩序。一股股骑兵在弓弩的射程外列队集结。一队约千人的骑射手在外层壕沟前立住战马,列成一排,张弓向城墙上发射羽箭。

头轮羽箭划着环度,灰濛濛从天而降,这边城墙上的官兵纷纷躲入跺口后面,刀牌兵们斜举着盾牌防护着头顶。箭镞落下,打在牛皮蒙制的木盾,发出一片“咄咄”的脆响,间或有少数中箭的官兵惨呼着被长箭钉在地上。

箭雨才落下来,城墙上庞克的粗嗓子立刻冒了出来,“首列弩,射!”

天空一暗,一轮弩箭马上对城外的敌军射手还以颜色,外壕边上紧密列队的弓骑手像一排被急雨打过的草茎,一下子凋零残缺了许多。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庞克的口令接连不停地喊起来,“二列弩,射!”

伤亡没有给腾赫烈这边造成任何混乱,倒下的骑射手被后面的同伴迅速拖走,空出的位置马上有人填补进来,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对射。

这时师团长斡烈带着阿瑟与张凤翼,索普领着亲卫队举着盾牌护卫着诸人登上城墙。迪恩急急迎上来道:“大哥,这里危险,你别上来。”

斡烈冷静地摆摆手道:“不妨,我要看看敌势到底有多大。”说着大步走到城墙边,手抚着跺口向外张望。

阿瑟与张凤翼也随着斡烈来到跺口处,索普和百十名亲兵小心地举着木盾张在诸人的头顶上。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城墙下弩箭射程之外,黑压压地人头攒动,一片片全是列队集结的腾赫烈骑兵。远处扎不罕河的河面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骑兵在继续涉水渡河。斡烈刻板的脸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却倒抽一口凉气,着实没想到敌势会如此庞大。

默默地看了半天,众人都没有说话,张凤翼暗叹一声低声道:“大人,城外的敌军起码不少于三万,后面上岸的敌军正在向两侧移动,看来是想把咱们的土城包围起来。”

迪恩自嘲地笑道:“真猜不出这股敌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我上城到现在,大批敌军就不断在渡河,到现在也没有停止,也不知还有多少没有到达。”

张凤翼看了看斡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我估计眼前的敌军才是腾赫烈军真正的主力,阔连海子北部之敌军只是敌军布设的疑兵,目的只在于调动我军分散力量。可以肯定,参军司策划的分进合击之计已经全部落空。腾赫烈军主力会在这里迂回到我军三路大军的侧后一一予以击破,现在我军留在这里已毫无意义,绝不会再有什么腾赫烈溃兵需要咱们阻击了。”

阿瑟绷着脸沉声道:“大哥,城下的几万敌军全是骑兵,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在敌群中找到畜群与辎重车,看来眼前的仅仅是前锋部队,还有更庞大的主力跟在后面。”

张凤翼点点头对斡烈道:“阿瑟大人推断的不错。大人,这是腾赫烈人准备与我军展开主力会战的大部队,实力绝不是咱们师团这几千人能阻挡得了的。大人,现在是最后的脱身机会,再晚片刻让敌军把土城围死,咱们全师团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斡烈默然良久开口道:“咱们撤出此地,就是违反军令,临阵脱逃。参军司命令咱们扼守在这里,阻止敌军从此地经过。咱们师团人数虽少,起码也能对敌军起到迟滞作用,为后方主力转换布署赢得时间。”

听了这话,张凤翼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他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劝道:“大人,请您想想,敢和我军三十万主力叫板的敌军,兵力少于十五万有胜算吗?我们只有七千人和这座临时筑就的土城,能迟滞这样的敌军多久呢?”

斡烈看了张凤翼一眼,把嘴一抿不动声色地道:“你的意思是放弃身为军人的责任调头逃跑吗?”

张凤翼没理会斡烈话中的贬意,耐心解释道:“大人,这不是逃跑与坚守的问题,而是我们师团能起到多大作用的问题。如果真的能迟滞敌军的进攻,那属下等即使战死也没有怨言。可其实把全师团都赔上,也不一定能阻止敌军一天的时间,咱们坚守在这里又有何意义呢?”

“连一天也阻止不了?在你眼中咱们师团的官兵就是这么不堪一击?”斡烈撇嘴冷笑着道。

这时勃雷和冈瑟等人都知道斡烈生气了,担忧地看着张凤翼。

迪恩尴尬地干咳一声,正准备开口打圆场,张凤翼毫不示弱地道:“大人,您忘记袤远十七守备师团驻守的萨瓦要塞是如何被攻破的吗?腾赫烈主力可是拥有大批攻城器与投石车的,那些重攻城器械一运到,咱们这座土城能撑多久?”

“别说了!不要在这里扰乱军心!”斡烈把手一挥喊道:“凤翼,我从来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参军司派我们驻守这里,我们就服从上级军令,战至一兵一卒也不后退,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张凤翼不理斡烈的阻止,马上反驳道:“浑水滩这样的要地,只派我们不到万人驻守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们能不能守住浑水滩参军司根本不关心,高层大佬们不过把我们当作投石问路的石子,扔出去就不再管了。”

“闭嘴!不要再为逃跑找理由!”斡烈激烈地高扬着拳头喊道:“身为军人就要有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敌军要想过浑水滩,就只有从我们的尸体上迈过。我已决定,十一师团在此阻滞敌军,即使全体战死也在所不惜。”说罢转头看向城外,再也不看他一眼。

张凤翼开口还要再说,勃雷赶紧一把扯住他推到一边劝道:“凤翼,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再惹师团长生气了!”

冈瑟也道:“凤翼,你顶嘴也顶够了,下去歇会儿吧!”

张凤翼张开两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没好气地道:“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就阻止我。”

说罢远远地冲斡烈喊道:“大人,一会儿敌军就把咱们围死了,如果想派人向东路军报信的话得抓紧时间。”

斡烈转过头叹口气道:“好吧,你带一个百人队突围向西蒙军团长汇报这里的情况吧,让他火速派兵支援咱们。”

张凤翼把头一扭,轻哼一声道:“大人,你派别人去吧,我还要留在城里死守呢!”斡烈被这个软钉子顶得一噎,狠狠瞪了他一眼,最终安排了斐迪南的手下出城求援去了。

第十集 第六章

扎不罕河上游距离浑水滩一百多帕拉桑的荒原上,元首勒卡雷的金顶帐车正在漫长的行军队列中缓缓前进,与身边交错的一队队骑队、一辆辆辎重大车相比,这座高耸入云的金顶帐车简直就像一座移动的宫殿,十多个仆兵骑着马分布左右驱赶着一百二十八匹健马构成的浩浩荡荡的拉车的马群。

帐车外围有一圈环形的木栏杆,树立着象征盟主地位的黑色牦尾与各部落的旗标,栏杆内持矛挎刀的甲士傲然矗立,帐车前后左右密布着一列列骑队拱卫着帐车随侍前进。

妮可骑在那匹神俊非凡的“掠风之翼”上,身上雕镂精美的银甲放射出华贵的光泽,腰间“施基利斯的残月”上的钻石璀璨耀眼,一身打扮闪亮夺目,拉风得让人不敢逼视。

妮可对自己的状态也是十分得意,坐在马上顾盼自雄,小下巴挑得高高的,一副眼无余物的样子。

“图帕克,怎么样?我这身打扮还算过得去吧!”妮可眯着眼睛故意问道。

图帕克赶紧拍掌赞叹道:“公主殿下,何止是过得去呀!您的威仪使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失色了,老实说我都不敢看您了,一看就有想下跪的冲动。”

妮可心情大悦,笑吟吟地故作谦逊道:“呵呵,哪有那么过份!看你样子长得粗,没想到还蛮会说话的嘛!”

这时帐车上帐帘撩起,一个传令官躬身小心翼翼地退出营帐,快步沿着楼梯走下帐车,亲兵递过马缰,打马远去了。

妮可看着那传令官的背影道:“这一定是浑水滩的战报,不知乌烈尔大首领在浑水滩打得如何了?”

正说着,两个侍从躬身将帐帘掀起,勒卡雷披着那袭貂色的大氅,探身走出大帐,身后跟着优希顿长老。两个人手扶栏杆,俯望着周围匆忙而有序的行军队伍。

“父王、优希顿长老!”妮可娇憨地叫了一声,翻身下马,沿着楼梯几步登上帐车,跑到两人身边。

“妮可,外面风大,你别骑马了,和父王一起在大帐里待着吧!”勒卡雷脸上露出笑意,慈爱地望着她道。

妮可一手按着腰间宝刀,一手插腰,把头一撇道:“哼!我才不待在帐车里呢,闷也闷死了!还是骑马威风。对了,父王,前方的战事怎么样了?刚才传令官来都说了些什么。”

勒卡雷意气风发地道:“乌烈尔的部队已经把浑水滩的汉拓威人重重围困,正在展开强攻呢!他们现在缺乏攻城器械,我已下令攻城军把沉重和移动缓慢的撞车、楼车、重投石车拖后,集中挽马调给轻投石车,组织成快速部队加速前进,增援乌烈尔的攻势。估计等咱们到达浑水滩的时候,应该已经攻克汉拓威人的土城了。”

妮可听罢满脸失望,咬着下唇叹道:“啊?那我岂不是又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了?”勒卡雷严肃脸破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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