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时空三千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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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天明的时分,牛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何?”
牛顿说道。
“对这个新世界看法怎样?”
“不怎麽样,”雷葛新没好气地说道。
“是一个疯子世界。”
“这样的说法,也许没有冤枉他们。我查过这个世界的资料,这个世界和我们的时光分叉点大概是在公元廿世纪末,距离那个时代大约又过了二百年多年之久。”
“怎麽可能?”
雷葛新问道。
“这样来说,他们的时代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了,但是从市容和他们使用的武器来说,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跟得上我们科技的迹象。”
“没有错,这的确是个落後的世界。而且,我遍查了这个世界,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基本上,这是一个没有国家的世界。”
“没有国家?”
雷葛新好奇地问道。
“应该说,他们没有我们所熟知的那种国家结构。我推测这是廿世纪末资本主义社会变形导致的後果。在我们的世界中,也曾经一度发生过资本家实力凌驾政治家的现象,我们渡过了那一关,但是这个”豪门“世界却没有渡过。政治人物更替太过频繁,没有时间扎下足够根基,让资本家取代了统治角色。所以,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没有国家,只有一个一个的企业帝国。”
“那落後的主因在哪里呢?”
“其实,古廿世纪的社会论者就曾经预言过这样的世界,只是在我们的历史上没发展成罢了。
资本主义极度发展的结果,导致出色人才都将精神花在看似复杂,却无甚建设性的商业行为上。忽略了基本的人文、科技素养。而且,在这种以资本、金钱为主的世界里,主宰权非常不稳,因此花在巩固势力的精力极大,也阻碍了文明的进步。“
略事沈吟,牛顿又说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你就会知道。”
天际已经微露鱼肚白,雷葛新依着牛顿的指引,走到苏氏大楼的一楼大厅。
门口的警卫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连句话也懒得和他说。
“看来,你扮的这个人在这个地方不是很吃得开。”
牛顿促狭地说道。
走出大门,在地面上看仍然金碧辉煌的大街此刻在晨曦下显得有些冷清。
街上的商店排满了耀眼的商品,闪着俗艳的光芒。
“好像过的日子还不错,”雷葛新由衷地说道。
“这只是表象,等到了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你的看法就会不同。”
绕过两条大街,在一个小巷子的前方,牛顿要雷葛新走进去,穿过墙边的一座竹篱笆。
在微曦的晨光下,看见的却是和大街上截然不同的景像。
残破的街道,裂损的人行道上长出一丛丛的长草,有些地方横陈着一辆布满面斑的汽车残骸。
放眼所及之处堆满了圾垃。
雷葛新的眼光随着脚步前进,有栋残败小屋前坐着一名乞丐,看似熟睡,可是近看却发现他的七孔有巨大的红蚁爬进爬出,竟然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牛顿!”
雷葛新惊叫。
“这个人……是个死人!”
“这就是我要让你看的东西。”
牛顿静静地说道。
“只有一墙之隔,这条街上却像是个地狱。”
雷葛新站在苍茫的废墟街道上,萌生一股绝望之感。
这个地方有点像是古籍所载廿世纪美利坚的贫民区,却多了分死亡的气息。
“怎麽会有这样的地方?”
雷葛新喃喃自语。
“这就是这个世代的资本结构形成的另一个恶果。掌权的大家族除了和其它家族互相倾轧之外,也占尽了所有资源,贫富差距变得越来越悬殊。像这种街道都是经过战祸、死亡的不祥地点,苏家的人将其废置,再重新起建新的大型街道。隔一条街买份报纸的钱,在这儿却可以让人生活上半个月,基本上,不只是这个城市如此,在这个世代中,每一个地方都是同样情形。”
牛顿幽幽地说道。
“但是,这种贫富生活并不是绝对的。像现在掌权的苏家,他们的先祖就来自……这样的贫民区,推翻了原先的统治者。而这个世代就在这种永远动汤的状况下一直持续着。”
“所以,这其实就像是公元前古中国的战国时代,是吗?”
雷葛新随口问道。
牛顿悄无声息。
“牛顿,”雷葛新再一次问道。
“对不对?”
“嘘!噤声!”
牛顿低声道。
“不太对劲。”
街道的另一端出现了几名男子,此刻正阴沈地向雷葛新的方向走近。
几名男子的年纪都在二三十岁上下,身上的衣物并不光鲜,却从衣缝中露出强健的肌肉。
为首那人的个头极高,脸上有愤愤不平之色。
“走过去,没事的。”
牛顿说道。
雷葛新昂然迎着来人走过去,那几名年轻男子只是兀自站在人行道上冷眼盯视,也没来为难他。
雷葛新好奇地打量这几个男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满的复杂神情。
“林远天,进了苏家,就忘了旧兄弟了是吗?”
当前那名高壮男子嘎声说道。
雷葛新诧异地看了看这一群人,知道这一定是附体这个远天的旧友,只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在正式入籍苏家之前,远天居然是个出身贫民区的白丁。
在人群的身後,缓步走出一个清瘦的女孩,抬起眼来,以漠然的凄苦眼神看着雷葛新。
雷葛新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缓缓越过带头的男子,越过他的同伴,最後也越过那个女孩。
突然间,一声暴喝在身後响起。
“林远天,你真行!”
另一名长发的矮小蚌子怒气冲冲地跑过来。
“不认我们也就算了,难道连蝶儿你也认不得?”
他一反手,揪住雷葛新的衣袖。
“你飞上了枝头,看不起我们兄弟也就罢了,但是你不能对蝶儿这样!”
雷葛新顺手一让,躲过矮个子的手势,矮个子一个收势不住,跌倒在地。
其馀人见两人动起手来,纷纷发出怒吼声,同雷葛新的身边围拢。
有几个人顺手抄起街上的废铁管,有一个胖子甚至掏出一把短刀。
“砰”的一声枪响,让混乱场面陡地凝冻片刻,本来打算向雷葛新兴师问罪的男子们转头朝枪响的来处观望。
枪声来处站着两名面色木然的黑衣中年男人,其中一人手上的高爆枪还冒着青烟。
两名男人的身後是一部大型的嫩黄色礼车,车窗缓缓摇下,坐在车里的居然是前一天和雷葛新玩过赌命牌局的阎静敏。
一众的贫民区男子楞在当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名带头的高壮男子一咬牙,仍然持着铁管向雷葛新处逼近,手臂回处就要往雷葛新头上砸落。
“哥!不要!”
清瘦的女孩小蝶尖声大叫。
“砰”的一声高爆枪响再度响彻众人的耳际。
阎静敏身旁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气定神闲地再开了一枪,将高壮男人手上的铁管击成两段。
高壮男人持着半根断棒,圆睁双眼。
豪华礼车的车门此刻缓缓打开,阎静敏从车内走了出来。
今天她是一身的猎装打扮,英气中仍然是冷冷的高傲神情。
“这一枪,是看在苏远天先生的面子上,如果你再不知好歹……”
她清澈的大眼陡地露出杀气。
“我瞄你的鼻子,就绝不会打中你的眼睛。”
一众的贫民区男子在早晨的天空下仓皇撤退,脚步杂沓,一下子全数绕过街角不见踪影。
只有那女孩小蝶仍静静地盯着雷葛新,她的哥哥拉着她的手臂,也缓步离去。
走没几步,女孩一松手,又跑回来雷葛新的面前。
这时,阎静敏也已经走到他们身前不远处。
女孩凄然地看看雷葛新,又看看一身兽皮猎装,皮带环上几颗晶亮珍珠的阎静敏。
“远天,我知道再怎麽样,我也终究只是梁上的一只小燕子,比不上别人的光采。但是,”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
“我只要你知道,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
说完这番话,女孩便掩面转身,也在街角失去了踪影。
而牛顿的声音又悄悄出现。
“这是古世代常见的男女交往模式,在我们廿四世纪已经极少见到。”
他说道。
“还有你身边这个女人,有机会也和她尝试这类型的男女交互动作,我好做观察。”
“察你个头!”
雷葛新忍不住脱口骂道。
一出口才想起身边还有个阎静敏,此刻她正圆睁着大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自言自语的表情。
雷葛新也不去理她,一转身便往回头路走。
阎静敏追上他。
“喂!”
她叫道。
“喂!”
雷葛新站定,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想和你聊聊,到我车上去,有空吗?”
阎静敏以挑战性的眼神问道。
“或者是说,有这个胆子吗?”
牛顿这时又突然插进口来。
“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有趣的资讯。”
“我会去,但是休想我会帮你找男女关系的资讯!”
雷葛新低声道,看见阎静敏又盯着他看,连忙点点头。
“好啊!”
阎静敏的神情极度惊讶。
“上我的车,你真的肯?”
“可以。”
最後,雷葛新这样简洁地说道。
上了阎静敏的车後,她一直毫不掩饰地凝视着雷葛新。
而雷葛新也不以为忤,只是好奇地打量车内摆设,有时凝神细看窗外的街景。
阎静敏的嫩黄色礼车驶出贫民区,再度回到繁华的大街,开往城西的阎家势力范围,最後,在一栋大楼的顶楼停机坪上了一具垂直起落飞行器。
雷葛新毫不犹豫便跳了上去,坐在阎静敏的身旁。
在巨大的猎猎风声夹杂引擎声中,飞行器起飞,雷葛新想起在古装电影中,廿世纪人常用的直升机大概就是这类型的工具。
苏氏城逐渐在脚下变得渺小,原来,在城邦的外围是大片的荒原和沼泽,一条
绵延深远的山脉横陈在地平线的西端。
牛顿此时则在雷葛新的耳旁分析眼前所见的一切。
“在这样的权力结构下,城市外围的开发变得几近不可能,因为城市的统治者不会容许子民脱离可以监控的范围。”
牛顿说道。
“但是,虽然处於不同的时空,基本上,这个世代的生活模式和我们的遮蔽幕却很类似,都无法尽情享受整个地球的自然资源。我们的灾祸来自……超人战争,他们的却来自……本身的生存结构出了问题。”
雷葛新忘情地看着辽阔的荒原,野生的动物在平野上奔驰。
“不过,和我们的世界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动物却快乐得多,人们花了太多精神在自相残杀上,反而造就了野生动物的天堂乐园。”
牛顿有点啼笑皆非地说道。
从飞行器中的玻璃窗望下去,一群野马在平野上奔驰。
雷葛新一转头,打算换个角度来看那群野马,却看见阎静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柔和。
“你到底是什麽人?”
阎静敏的声音夹杂在引擎声中透现出柔和的气氛。
“我收集了所有有关於你的资料,但是,上面却没有一样符合我自己亲眼看到的。”
“我是林远天。”
雷葛新顺畅地撒谎说道。
“正确来说,你现在应该叫做苏远天。你是大企业集团苏氏子弟和欢场女子所生的私生子,是苏远竹、苏远兰的异母兄弟。从小在废都长大,没有受过一般教育,但是因为打起架来十分凶狠,在废都街上倒也小有名声。”
“你知道得倒比我详细。”
雷葛新由衷地说道。
“但是,我却完全看不透你这个人。”
阎静敏说道。
“赌命那天,我算准你只是虚张声势,想不到却栽在你的手中。後来,你有开枪杀我的机会,却放过了杀掉你亲兄弟的仇人。难道,你真的知道我那柄枪里其实没有子弹的吗?”
“不知道,”雷葛新坦然说道。
“是後来才知道的。”
阎静敏仔细看着他的神情,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了解你,苏远天,”阎静敏悄然地微笑。
“就连现在你说的话,我也分不出真假。见过你之後,我一直在想,‘这个人是真正的光明磊落呢,还是可怕的演员?’,你说,你是哪一种人?”
雷葛新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从我开始插手阎家的事务以来,见过许许多多的狡诈人物,但是,会让我连续打乱布局,不知所措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她悠然地说道。
“赌局完後那把枪是一次,而你会答应上我的车则是另一次。知道吗?在废都那儿,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只是你这个人太让我好奇了,而且,你对那个女孩的深情也很感动人,所以找才决定和你好好谈谈。”
本来雷葛新是无言以对的,但是牛顿却在一旁嘟嘟嚷嚷地出意见。
“问她为什麽,为什麽她会觉得你不理那女孩是件令人感动的事?”
於是,雷葛新有点无奈地间了静敏这一个问题。
“为什麽,你会觉得我和那女孩的事很感动人?”
“因为我从资料上知道,那女孩是你在废都从小到大的恋人,你会对她假装视而不见,当然不是因为看不起她,而是不愿将她带入豪门的争战漩涡…………啊!那是什麽?”
雷葛新顺着阎静敏惊讶的目光往窗外一看,看见在地平线彼端森林中冒出浓浓的黑烟。
阎静敏将脸凑近雷葛新,两人的面颊相距极近,连她身上的鸢草花香都可以闻到。
“虽然说我是真的看见森林大火了,可是,即便是最没江湖经验的小混也知道这种打断交谈的惊讶举动暗藏着无限杀机,”她轻轻地以舌头舐舐红唇,看着窗外的野火。
“可是,为什麽你又这样随随便便就转过头去呢?难道不怕我改变主意,杀了你吗?”
“为什麽你总是要讲那些杀来杀去的事呢?”
雷葛新皱眉道。
“难道世上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事了吗?”
阎静敏不再理他,只是迳自注意着冒出浓烟的地点。
她向驾驶员交待了几句,向起火点更飞近了些。
那是一埸中型的森林火灾,在山腰急速地延烧。
从阎静敏关心的程度看来,这片森林应该是阎氏的产业。
她拿出飞行器内的通话器,按开了挈钮,略事犹疑,又将它关掉,几经考虑,又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