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未央 十三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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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终于证实，我凝神看着馨儿，她很聪明，霎时明白了我看出其中端倪。这、这不行的！我心道，为了他们好，我绝对要杜绝这种事的发生。
“十三弟，听闻你竟违逆了皇阿玛的意思，不愿娶瓜尔佳氏作嫡福晋，这是为什么？”我收回眼神，状似无意的问。“嫡福晋的位置，我永远为我最爱的那个女人留着。”十三弟语气坚定，似乎像是一句承诺。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馨儿的手莫名的颤抖了起来。
从几时起，我动摇了，我原本坚绝反对他们这种荒谬的情感，可是，当我看见馨儿眼里的落寞与痛苦的时候，不由得同情他们了，想必他们也心不由己。我发现，馨儿可以激起我的怜惜之情，那时的我，把这种情感归咎为对她的怜悯，所以我尽我的力量保护着她。当她自己承受着病痛还要向我祈求让我照拂十三弟的时候，我的心被揪了一把，当然，并不是嫉妒，而是疼惜，她对他的爱，太苦了。
他们的情感原本就注定是要苦下去的，十三弟在她远嫁后痛不欲生，终日委靡。我苦口婆心的劝他，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负馨儿对我的重托，这大概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一年后，19岁的馨儿香消玉殒，十三弟彻底疯狂，而我，也是说不出的痛彻心扉。我在佛前为她祈祷，如果有来生就全了她的心愿吧，让她和他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她居然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身边，以新的身份。我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只想满足她的心愿，这样，他们就会幸福了吧，那也不枉他们苦恋多年了。即便让皇阿玛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认了，只要馨儿能不要再那么苦的爱。
我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他们也确实过了段幸福的日子，当我看见他们的小女儿时，那个柔弱的小娃娃就和馨儿一样让人不自禁的想要疼惜她、保护她。
可是，当我看见十三弟又娶新妇时馨儿的再次落寞，我揪心了，是不是当初我不帮她回到十三弟的身边就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伤了呢？那么我，是让她再陷入苦痛的罪恶之源了吧。
我再见她时，她却没有对十三的抱怨，反而是对十三弟身不由己的同情。傻女人！她能不能也同情同情她自己呢？
我不知怎的，心中的怜惜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泛滥，我在搂住她弱弱的身子时对自己说：倘若十三弟终无法让她不再受苦的话，那就让我的疼惜来保护她吧。纵使我知道，我只是她的“四哥”。
生变
好吵呀，沉睡之中的我却仍摆脱不了疲倦。
“混帐东西，今天十三福晋要是醒不过来，就等着万岁爷问你们的罪吧。”这不是安贵人吗？她说十三福晋？我？
“奴才们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万死？哼！主子们的性命何等的尊贵，你们死一万次也抵不上！今日要不是十三福晋救了本宫，只怕这会儿本宫早就一命呜呼了。太医，十三福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十三福晋动作太猛烈，加上一时受惊，有些动了胎气，胎儿是保住了，福晋也并无大碍，过一会儿自会醒来，只要调养调养即可。”
“哗啦啦”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皇上吉祥”的喊声立时响了起来。
皇上问了什么没听清，只听到太医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过了一会儿，听到安贵人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万岁爷，今日十三福晋救了臣妾的性命，臣妾感激不尽，大恩没齿难忘，皇上，十三福晋若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这辈子都没法安心了。”
我听来好笑，这个安贵人呀，倒是个宫里少有的直性子，才对我横眉冷对，只因我救了她，就立刻对我改观。
“你今儿也受了惊，就不必过虑了。太医也说了，并无大碍。”皇上淡淡的劝了一句，接着是德妃娘娘的声音，“妹妹，皇上说的是，你先回吧。”半晌，安贵人道：“是，臣妾告退。”
“德妃，十三媳妇儿醒了么？”
“还没，万岁爷龙体要紧，也无须担心了，这儿有臣妾呢。”
“十三福晋和胤祥倒是有几分相像呢，胤祥13岁那年为了……为了敦恪还只身一人杀了猛虎。他俩这点临危不惧还真像。”皇上说道，只是在为了谁的那个上面打了个顿。
“什么？十三阿哥当时是为了保护馨儿？不是给皇上护驾么？”德额娘疑惑的说，皇上未说话，德额娘叹道，“这么说，臣妾倒是想得了，十三阿哥只对两个人真是上了心，一个是馨儿，一个是他的嫡福晋。”
我闻言，心里一抽，德额娘你不知道，馨儿就是他的嫡福晋，他的嫡福晋就是馨儿啊。从前他的话又在我耳边掷地有声的响起：“我只为你拼命。”
这么一急，我整个儿清醒了，“德额娘”我轻声唤道。
“哎，好点儿了吧，刚才万岁爷还有安贵人都来看望你了，安贵人还很感激你呢。”德妃温和的笑着。
“我知道，刚才隐约听见了一些。德额娘，孩子……”
“孩子没事，你且放心吧。”我听到了确认，安下心来，手轻轻的罩上了肚子。
当肚里的宝宝已有8个月大的时候，我被提前送了回去，因为，和惠生病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了似的。德妃娘娘唤了我几声我才醒过神来，恨不得立刻回到惠儿的身边去。我的孩子，我的女儿，我怎能让她一个人受苦受难呢？
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一进门就听见东西“乒呤乓啷”落地而碎的声音，然后就听见胤祥震怒的训人，“一个个没有用的东西！小格格病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不得了，不得了，胤祥他一般不发火，对下人一般也算是和气，能发这么大的火想必是惠儿她……
惠儿，惠儿，等一下啊，额娘来了哦。“怎么了？怎么了？”我跑到正屋，一把拉住他。
数月未见，此时的他憔悴了好些，一见着我，登时愣住。“你倒是说话啊，你说呀，”我扯着他的膀子晃来晃去。
“回来啦？来，先坐下，喝点茶，你看看你，都瘦了不少。皇阿玛真是的，怎么把你叫回来了？”他牵过了我的手，让我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挣开他的手，站起来。“你不要扯别的，快告诉我惠儿怎么了？”
“你不要这么激动啊，我带你去看，就是了嘛。”他转脸去，沉下声音，“奶娘，把小格格抱来。”
“是。”我一看到惠儿烧得通红的小脸，几乎无法控制得手就抖了起来。她才一岁多呀，这么小的小孩子浑身都是烫的，小脸通红，我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胤祥，我的孩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恩？你回答我，回答我呀。我的惠儿，”我把脸埋在她的小身体上，她竟呢喃了一声“额娘”，我亲了亲她的小脸，我走的时候她还不会喊“额娘”的呢。
“惠儿不要紧，只是……只是有点发烧。”他上来要抱走孩子，我掉过身，不让他动。
我寸步不离的守着惠儿，给她喂药，冰敷额头，两天了，两天都没有退烧。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已经两天了。孩子病成了这副模样，我这当额娘的还怎么能吃得下东西，睡得着觉？
“书燕，再去打一盆冰水来。”惠儿受不了冰毛巾，我就用手扎在冰水里然后再敷上惠儿的额头。
“福晋，还是奴婢来吧。您当心冰着手。”书燕担心的看着我。
“不要，我自己来，你快去打水吧，快一点儿。”我不抬头。“哎？对了，爷呢？”
“爷，爷他，他去了侧福晋房里。”
“什么？！”我大叫，吓得惠儿哭出来，我一边拍哄她一边气得肺都要炸了，惠儿病成了这个样子，他倒是有心思啊。“哪个侧福晋？”我问。
“是纳喇侧福晋。”她小声说道。我起身而去，叮嘱书燕照顾和惠。
分歧
我走到纳喇氏的屋子前，住了脚步。似乎他们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因为我只听到胤祥说了一句：“既如此，你就歇着吧，你也是有身子的了。”
门“哗啦”一声大开，胤祥在看到我的时候瞬间错愕，身后纳喇讼真见了我向我请了安，然后替胤祥辩解说：“姐姐别误会，爷只是太担心小格格的病了。”
呵，他担心倒担心到你这儿来了，我漠然离开，突然觉得一切都好陌生好陌生，“馨儿，”他疲倦的喊我。
“恩？爷，有事儿吗？”
“我……”
“您是个好阿玛，也是个好丈夫，作为孩子的父亲，您不只有我的孩子，您还有别的孩子，您在担心惠儿的同时还要兼顾纳喇讼真肚里的那个。作为丈夫，您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丈夫，您还是别的人的依靠。这些，我都不怨您。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就像现在，您是我口中的‘爷’，却不是‘胤祥’了。以前我以为你的眼里会只有我，小时候确实如此，在养蜂夹道的时候也确实如此。可到了今天，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您愿意，以后我就做你贤惠的福晋吧，再不是胤祥的馨儿了。”
身份变了，环境变了，我们之间就也这么变了，他有他的立场，我也有我的苦衷。如果我一认识他的时候就已是现在这个情况，那我是可以接受的，可我们之间却有过那么美好的曾经。我无法忘，也正是那时的记忆让我不能去接受现在的变化。
他拉住我的衣袖，“有些事儿你不知道的好，即便如今你对我有所误解，我也认了。”我正要反驳，却听人来报，四福晋来了。
我微微整了一下衣服，出去迎客。
四福晋一见我，就关心的问我说：“和惠还好吧？我这儿都急坏了，我们爷也很是着急呢。”和惠不仅很得四阿哥的喜欢，连四福晋都很喜欢她，不知是因为她丈夫喜欢而喜欢，还是真的觉得投缘。
我把四福晋请进屋里，四福晋一看到病中的和惠，眼圈就红了。见这般状况，我也只是无声的拉过她的手。四福晋道：“我没福气生闺女，生的儿子又死了。我一见和惠就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叫弟妹看笑话了，说句不吉利的话，瞧着和惠的样儿，我就想起了晖儿生病那会儿。”
拭了拭泪，接着说道：“说句不吉利的话，瞧着和惠的样儿，我就忍不住想起了晖儿生病那会儿。前些天是晖儿的忌日，我……不过好在后来纽钴禄格格和耿格格都诞下了爷的孩子，我也没有遗憾了。”
我心里震憾，四福晋才真是贤惠呀，别的女人生了她丈夫的孩子，她还高兴。可是，只不知道在四爷的心里又有多少地方属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呢？一个弘晖没了，还会有更多的孩子降临人世。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我的和惠呢？她又占据着她阿玛多大的心呢？
若是有一天，我的和惠没了，胤祥他是不是也转脸就抱起了别的孩子呢？呸呸呸，乌鸦嘴，我的惠儿绝不会有事的，她是我的小宝贝儿，她怎能有事？
“四嫂，我跟您打个商量。”我尽量平复了语调。
“你说。”
“我能不能带着惠儿到你们府上住一阵子？”
“这，好是好，我和爷都喜欢惠儿这孩子，只是，十三弟能同意吗？”四福晋忧心的道。
“您就放心吧，他一定会答应的，我们府里那位侧福晋现在有身孕，省得到时候我们惠儿过了病气给她。”我极力控制，可还是压不住那股酸意。
四福晋笑了笑，说道：“这是什么话？那侧福晋还能大得过你去？不过你既是执意如此，那我就答应了你吧。”
“谢谢四嫂。”
我仓促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奶娘、书燕，抱着和惠，就上了去四阿哥府上的马车。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拉住我，分外气恼。
“我不做什么，爷，你不疼女儿，我疼，行不行？您关心那一位，是啊，她有了身孕，要好好歇着，那就让她安心歇着吧，我把我女儿带到安生地方去养着，省得过了病气给她。”我冷冷看着他。“哦，还有，皎儿也是您的孩子，如今我顾不过来了，您要是还有良心，就照看照看吧。”
我转身上车，却被他叫住：“你是说我没良心了？惠儿生病，我也是几天没合眼呀。你是在介意我跟纳喇讼真说的那句话？那是因为……”
“不必告诉我因为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转身进了马车，凝神看着和惠的小脸。
书燕凑近了问：“福晋，您若是为这个置气，这么走了，那不正好把爷给了侧福晋吗？”
我苦笑，现如今我居然需要把他看的死死的，居然也要去“争宠”！我说道：“书燕，你不明白，我累了，他的心若不在我身上了，我人在哪儿都一样。更何况，嗨，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是不明白的。”
“奴婢明白。奴婢打主子还在养蜂夹道的时候就陪着主子了，您和爷的感情奴婢是看在眼里的。再说，奴婢看，爷对您还是一往情深的呀，或者对侧福晋只是应付呢。”
“好啦，你也别替我不平了。我和他之间呀，变的太多，不变的太多，感情还在，可是我周旋其中觉得太累了，不想再这么累下去了，还是躲一躲吧，也让我的心清静清静。”我疲惫的闭上眼。我们之间的情况太特殊，究竟怎么回事儿，可能连我们自己都不会清楚。
到了四阿哥府，四阿哥不在，四福晋安排了房间，又派了专人照料惠儿，接着引我见了他们府上的女眷。侧福晋、庶福晋们给我行了礼，玉婷走到我身边时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也冲她笑了笑。
在四阿哥府上住了两日，惠儿的病时好时坏，一会儿发烧一会儿又降了下去，把我的心也弄得七上八下的了。
这一天，胤祥来了，越发的憔悴了。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跟我回家”，我摇头，叹气道，“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你还关心我的不是？那还闹什么？”听我这么说，他变的热切起来。
“你不懂么，我没有闹，我根本就不想跟你闹。我关心你，也不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变过。可是，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我们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