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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美人在侧-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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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陷入寂静,少顷一声叹息:“那是她自己的。”

我紧紧一握,缓缓拿起腰间的玉佩,将上头的红绳绕在指上,向着阳光透看玉面。那里面除了三道裂痕和花式,什么都没有。我苦苦自嘲,我竟有这么一个时刻幻想自己身上这块就是李世民所说的那块。我与他并非前朝就识,他所定情之人也自然不是我。流云百福,我以为是我与他之间的缘分,不想这是他与另一个女子的故事。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终究是我太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这些我不是早已想明白了吗,为什么心底还是那样苦涩。

第157章 玉中痕(二)

风过漫花花雨落。绿水蓝天,碧柳吹花蔻。渐见晚霞残日瘦,何处彻夜倾醉酒?

细雨秋千双燕过。一曲笙箫,世世撩心痛。红乱青山桃已没,谁怜泪雨湿薄袖?

我折回德庆宫,心中压抑,苦笑自己不该这样。

这件事沉在我心底两日,我让青儿从藏书阁拿几本书来读,好让自己不再想起不再难受。然而第三日,青儿从外面回来,告诉我说:“藏书阁这几日被封了。听说是皇上下的旨,为了寻一副画像,所以除了找画的宫人,其他人都不得靠近,并且要求收回宫中所有出借的书籍和画卷。”

我心中一惊,合上手中的书,掌心暗暗收紧:“那便都还回去罢!”

说完,我起身转回内殿。青儿见我伤怀,虽不明白也不忍再问,抱了书籍往藏书阁去。我坐在榻上脑中一片空白,刚平了玉佩之痕,又来了画卷之痛,我移步到案桌前,打开下面的柜子。自采荨将画卷送到我德庆宫来后,我便一直将此藏在柜中,未曾打开。我拿着还未打开的画卷,心中隐隐作痛,闭上眼,又将画卷塞回柜中,重重合上。

次日,李世民果是来了德庆宫,这是我早有预料的。然而此时,我并不想见到他,所以他才坐定,我就忍不住问:“皇上可是为画卷一事而来?”

李世民微微一惊,很快反过笑意:“不错,听采充容说在你这见过一次,所以朕……”

“你拿回去吧。”我转身将早上备好在案桌上的画卷递给他,始终没有抬头看他此时的神情,胸口压着一股痛意,不由深深换了一口气。

李世民握着那副画卷没有打开,有些迟疑地问我:“这画像……是怎么在你手上的?”

我知晓采荨送画之后根本没有告诉李世民,所以李世民才还会在藏书阁寻画画像,然而他并不知道是采荨将画像交给我的,可这现在对我不是最重要的。我淡淡一笑,胸中是撕心裂肺的疼:“画中之人与臣妾有几分相像,殿上的人不懂事,取了来于我看,后来忘了还回去,还害得皇上如今这般心急,是臣妾管教宫人不严的大过。”

李世民面上尴尬,只说无妨,将画卷随意放在桌上,转身在殿中徊步。来到窗前的安桌旁,他的目光顿留在上面,那里摊着我那块裂缝的玉佩,虽有裂痕,却仍散着柔和的清光。李世民持起它,出神说:“当初朕找了最好的修玉人才将这块玉佩重新合好。如今快二十年了,不想这玉佩还如那时般完整,看来你护得很好。”

我淡淡开口:“护得好又怎样,碎玉终究是碎玉。”

李世民转而望我,轻笑道:“莫不是欢喜上了采充容那块?朕听说前阵子立政宫分赏一事,那美玉皇后本就是要给你的,你又何必推辞。”

我讽笑,望向从窗外伸进来的宫粉梅花:“臣妾出生本就不是什么贵人,谈不上欢不欢喜这样的珍物。”

李世民步到我面前,扶住我的肩要我看他:“这倒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忽然冷若冰霜起来,还说这几番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语,凄凉间止不住扫了他放在桌上的画卷一眼。李世民身子一顿,握着我肩膀的手顿顿紧了紧。我苦苦含笑,深深望着他:“臣妾知道皇上心中始终藏有一人,一直都知道。她叫绮烟,画上之人是她,独有的流云百福也是送给她的。”回想当初往事,我深深一叹息,“我说的对吗?”

李世民眸中一颤,继而垂下,沉默少顷,然后含糊开口:“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我……”

“外人眼里都以为我和你伉俪情深,也独独只有你和我自己知道究竟怎样。”不知如何解释?呵!我打断他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听他下面说什么,不想听他还能解释什么。他急着寻回这幅画,那画中之人对他而言定是由心重要的。而我,始终摸不透我在他心中究竟存在几分,或者……是否存在。

李世民站在那,久久不说话。我面向他站直身子,冷冷看着,也是那样久。他眼中的感情渐彻渐凉,然后拂袖离去。我并不转身送他的背影,而耳边却一直残留他走远的脚步,我含泪颤笑,独自坐在殿中。

月半圆,花半开。阴晴圆缺,喜怒哀乐;花开越深,凋零越快。我最怕的就是月下花,凄凉孤独,虚幻地让人看不清究竟是真是假。待到清晨的时候,就只剩一鼓合拢的苞儿,把夜晚倾倒的悲伤都收回心脏,然后在风中静静摇动,明明是伤痕累累,却还让人以为安然无恙。而我,也大抵如此。

采荨这次,就是想让我和李世民因这幅画像闹起矛盾。她成功了,谁让我太过在乎呢。然而,这幅画是李世民的秘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如果她是拿这幅画向李世民得知那个女子,那么李世民早该拿回画像,免得节外生枝。这也是他近日要收回画像的原因吧,可惜他与我还是到了如此这般。

显然,采荨是有另外办法得知这个女子的。这个女子的影子伴随了我将近二十年,李世民也从来不曾将她忘怀,她就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皇宫之中,除了李世民,该也只有采荨知道,我心有结团,恨不得立马解开!想了一夜,我终于决定让青儿潜往听竹阁,替我探探蛛丝马迹。因为这个女子,采荨究竟还藏了什么秘密。

可是,青儿才刚去了头一天,听竹阁的人就气势汹汹压着她往我德庆宫来了。我看着殿上聚集的整整两排听竹阁宫人,将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采荨身上,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被绑着双手的青儿被两人丢在地上,那宫女冲我叫道:“宫女青儿,偷了皇后娘娘赐给采充容的玉佩!”

果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宫女和采荨皆是一个样,傲慢无理,竟不把我放在眼里,在我德庆宫里大喊大叫。我冷冷扫了宫女一眼,她见我目中寒意,稍稍敬了敬,却仍傲着一股气。而比起那宫女的怒乱,青儿显得十分镇定,她肯定道:“娘娘,奴婢没有偷拿采充容的玉佩!”

看着她的眼睛,我已暗暗明白,转神肃颜道:“采充容,你无凭无据,岂能在我德庆宫里胡闹。”

采荨威风盛大,怒呵:“怎么无凭无据,贱婢青儿就是在我殿上被抓的。”

我讽而一笑:“试问,除了你殿上的人,还有谁能证明?你殿上的人自然都是听你的,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采荨收紧目光,散出层层杀气:“德妃娘娘意思是说臣妾诬赖她了?”

这是我的德庆宫,我更是比她位高权重,她居然敢这般放肆,定是对此有十足把握,我最担心的也便是她所设下的证理是什么。我面不动容,高眉轻挑,缓缓说:“本宫只据理陈说,采充容若没有其他证据如何能说服本宫,如果能说服宫中众人!若按你这样的方法办事,那么本宫殿上正巧也少了一样东西,采充容站在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逃不了干系?”

采荨怒视着我,咬牙道:“德妃,你这是强词夺理,那可是皇后赠的玉佩,岂能怠慢!”

“本宫丢的,是皇上赐的!”说起玉佩,脑海中便猛然浮起李世民昨日来取画的场景,我丢的是他的爱,即使那只是虚情,可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看清楚!我忍不住怒道:“还记得当初采充容将藏书阁中画像送来之时说了什么,然后又做了什么吗,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了!”

采荨目光忽然一闪,竟是柔弱下来,楚楚可怜:“我……我什么也没做!”

第158章 玉中痕(三)

“就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做!”我冷呵,逼近她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一句一句,“你应该知道那幅画对皇上而言有多重要,却还大胆送到我德庆宫来,说什么会禀报皇上一声,可最后呢。呵,你就是等着皇上寻画,然后又告诉他在本宫这见过那幅画,让他来德庆宫寻,本宫可不信你是胆小不敢告诉!”

采荨眉间哀怜,苦苦道:“臣妾……臣妾绝无此意。臣妾的确是胆小之人,所以对这次玉佩失踪之事也绝不敢怠慢。”

我抓住她摇摆的手,低声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注意吗,本宫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怒斥:“德妃,你这是在说什么!”

我回头,只见长孙皇后站在殿门外,长孙皇后怒目瞪我,两步踏进殿子,站在我与采荨之间,唤人将欲哭的采荨扶至一旁,然后回头定定向着我。原来采荨压下的筹码是皇后,这个拼命想让后宫和谐欢乐的女人,她最看不得有谁仗着自我优势欺压位低宫嫔之行,而我方才之举,在外人看来,就是她最厌恶的。采荨赢得了这一步,找一个比谁都位高权重的人来给自己撑腰,下一步自是走得再有理不过了。

长孙皇后移步到上座拂袖站在那,居高临下地望着殿中的我,冷冷的语气翻滚着几分怒意:“采充容不过是来寻玉佩的,德妃何以生如此大气,不会让她如愿以偿什么?”

我压下方才的锐气,看着她坚定道:“臣妾不曾见过采充容的玉佩。”

采荨的贴身宫女又忽然在旁叫道:“是德妃娘娘身边宫女青儿偷拿的玉佩!”

青儿因长孙皇后忽然驾到有些无措,宫女这一言令她顿时惊起,立即向长孙皇后说道:“奴婢没有拿采充容的玉佩,奴婢是冤枉的!”

而那宫女又叫道:“那你潜入采充容的宫殿是要做什么!”

青儿一愣,目光不知所措淡下。我狠狠瞧了采荨,她哀怜中透出一丝得意,宫女的这些问话该就是她教的,她不自己问,还是对此事心存顾虑,留了后路。她真是个不顾情义不惜忠诚的人,我真不明白,这样的她,李世民如何能宠了这么多年。

青儿不安咬着唇,久久不答,额间冒出一层细汗。那宫女又逼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所为,还是有人指使?”

我心有不忍,站出一步:“是本宫让她去的……”

还没说完,腿就被人抱住。我低头,青儿跪在地上抱着我隐泪摇头:“不!娘娘不要为青儿说话了!是青儿自己去的听竹阁,是青儿自己所为,没有人知道!”

长孙皇后似并不全信,拧了拧眉:“哦,是你自己?”

青儿重重点头:“是,德妃娘娘根本不知道,所以采充容来那会儿才一直为奴婢说话。”

长孙皇后再问:“那你去听竹阁做什么?玉佩失踪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青儿点头,微颤的手指牢牢握在拳中,定定道:“是,是奴婢所为!那日,皇后娘娘赠采充容那枚美玉,奴婢心中甚是欢喜,所以私生恶绪。”

长孙皇后问:“玉佩呢?”

青儿垂下眼眸,轻声无措:“奴婢……奴婢……”

采荨站出身,手指揪着帕子对长孙皇后无辜禀道:“臣妾在听竹阁的时候问了好多遍,这宫女就是不肯说,这才压倒德庆宫希望德妃娘娘能开导开导她。”

长孙皇后闷嗯,闭了闭眼,眸中满是凌厉。她扫了一眼地上的青儿,沉声道:“关到大牢去!”

闻此,青儿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呼出。她伏在地上向我磕了三记响头,再抬头时额间已红了一团。她含泪抱歉:“娘娘,你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对不住你。怕从今起,奴婢都不能再服侍你,娘娘日后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得令的侍卫已在身旁,他们一人撩起青儿一臂,压下大殿。青儿未曾挣扎,从她方才的眼神里我竟看到了一丝释然,我心中暗叹,真是个傻丫头!

长孙皇后踩下殿台,招了一副受尽委屈的采荨来身旁,冷冷瞥了我一眼,道:“方才德妃对采充容说的话,本宫听的一清二楚。本宫一直认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实在不欢喜你那幅咄咄逼人的模样。至于宫女青儿偷窃玉佩之事疑点多多,本宫定会查出玉佩下落。为避嫌,你莫要插手此事,否则本宫也绝不轻饶!”

长孙皇后的这番话说的十分严肃认真,我慎重应下,抬头望见采荨在嘴角勾勒一丝蔑笑,然后眉角一扬搀着长孙皇后离殿而去。我站在殿中,一时间脑中空白,殿上与青儿关系甚好的宫女纷纷上来跪在地上哭求:“娘娘,奴婢们都觉得青儿不会做那样的事,请娘娘救救她!”

我又何尝不那么认为,只是我当时悟明,玉佩之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执意要在那时扳回冤情,只会让我和青儿都陷入冤难。争中,向来只有相对的两方最清楚对方的心思性子,若我也入狱,就算李世民有意为我开脱,怕也找不到极好极快的办法。这是我和采荨之间的斗争,无关他人,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坐以待毙,就是自取灭亡。要还青儿清白,第一步还得让她坚持下去,切不能因为任何招屈。我马上疏通牢役,要他们对我此次探牢保密,并观察外面可疑来人,及时通告。我顺利找到青儿所在的牢房,此时她已经换上囚衣,身上还没有牢打的痕迹,我暗自松下一口气,轻轻咳了咳。

青儿正对着墙角坐,蓦地回头,眼眶夺出两行清泪,带着链响声扑到牢门上。为防万一,我没有让牢役开门,我隔着牢门木条握住她的手,眼角一股酸楚,我疼惜道:“青儿,你受苦了。”

青儿含泪却笑,轻声说:“娘娘,采充容一向视你为眼中钉,这次奴婢若不担下来,她还是会指向你的,所以奴婢愿意!”

我呼吸微颤,感激笑了,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愧疚:“不是的,这次她要对付的不是我!傻青儿,你想的都是为我,可这次她要对付的人是你啊!”

青儿惊大了眼睛,不明白地摇头:“为……为什么?奴婢无权无势,威胁不了她,又为何?”

我涩涩呵着,心中更是难受:“你是我至信的人,每一件事都是你替我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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