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的风并不大,广场周围束起了一把把火柱,围成一个巨大的方形,将里面照得明亮。李渊站在最高台,众大臣起身齐声拜见,声势浩大。李渊大笑着免礼,拂袖落座,命起大傩舞。
“咚咚”的鼓声想起,随着大傩起舞时的音乐伴奏,对面步步上来穿着奇装的人,转眼已将大广场排满。中央十人头戴面具如冠,身着兽皮,手执戈盾,口中发出“傩傩”之声。周围千人朱发画皮,手执数尺长麻鞭,甩动作响,时不时间断高呼各种专吃恶鬼、猛兽之神名。
“《春秋》有曰:鲁大雩,旱求雨之祭也。旱久不雨,祷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祸矣。此乃福舞!”李世民一边观赏傩舞一边说,此番话似是与秦王妃在说,却不与秦王妃相问,更似了自言自语说给谁听。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我一边听他的诉说,一边抬头观赏。此舞场面变化复杂,表演细致严谨,生活气息浓厚,舞姿优美动人,又忽而转为气势威武磅礴,情绪奔放开朗,节奏势烈明快,动作刚劲有力。此乃将文傩与武傩相结合,引得众人点头拍手称好。
这些傩舞者都是从宫外选进的,并且年年被选定,舞技个个不凡。傩舞旋转间,只一眨眼的功夫,我顿生疑惑,猛然大惊。
不对,在这太平安详之下,有哪里不对劲!
第031章 宴中宴(二)
我盯紧那个方向,只见最边上的一个傩舞者身子一转,没入黑暗中。那个地方,正好是火柱暗光之间,也正好没有人在座。
此时,众人正乐呵呵的欣赏舞蹈,似乎还无人注意到这个细节。我偷偷看了秦王妃和李世民,断想秦王妃在李世民身边一定安全,我便悄悄退了身步,转出广场。
跟着那个傩舞者的影子,居然来到的承乾殿。我更是心生疑惑,更是有丝丝不祥的预感。我跟着他进了承乾殿,他去的那个方向是李世民的寝殿,我趴在门后偷偷看,只见他俯着身子在案桌前面来回查看翻动,不知是要做什么。这时,终于见他动手,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李世民常常阅览的书中塞。
预感这样东西不简单,但以我一人之力,定无法阻止,此时却又是关键时刻,而远水解不了近火。我心生焦急,不慎碰了身后的花瓶,响出“当当”声来。原本蹑手蹑脚的人被这声音一惊,猛然回过头来发现了我,还未来得及惊叫,他已飞身抱住我将我捂口。
“是你?”他低言一声,我却听得奇怪,难道他认识我?在他晃神间,我张口咬上他的手掌,推开他往外跑。身后闪过一阵剑光,他回神追上,在剑飞划间突然抵上另一道剑光,我腰上一紧,被人抱在怀里。
淡淡的麝香传来,我便知道是谁。李世民抱着我与他对了几招,旋身将剑一挑,生生将剑从傩舞衣者手心刺进手臂。一切来的太快,傩舞衣者落了长剑抱着手臂在地上翻滚,满地鲜红的血将我双眼扎的晕眩。李世民上前要捉他,却见那傩舞衣者左手抓了剑,抹了自己的脖子,扑到在地上。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已经身亡。幸好李世民及时出现,否则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人将是我。“你怎么会在这?”我问他。李世民瞥了他一眼,扶着我说:“你为什么在这我便是为什么。”
我瞥了眼不去看地上的血,努力稳了脚步说:“傩舞旋身之时,飘起的外衣里所有人穿的都是异族花纹的衣服,却只有他是黑色,而也只有他悄悄出了傩舞的队伍。”
我想起这个人之前在案桌上的动作,与李世民相视一眼,正要上前,旁边欺近一个身影,我们警觉一闪,来人是李建成。李建成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人,张手往后面一招,立即出来几个士兵将傩舞衣者的尸体拖了起来。李世民跨步拦住他们,李建成眉头一挑:“人已死,二弟怕是追问不出什么来了。”
李世民笑了摇头:“既然此人出现在我承乾殿,也该由我处置。”李建成也同样笑说:“哦?既然如此,那便由二弟处置吧。”我在旁看着那几个士兵退下,问李建成:“太子,你知道会有人擅闯承乾殿?”李建成对我柔笑道:“我是观察到傩舞旋身之时此人的异样,也见了你离开,怕你危险便暗中带了几个士兵赶来。”说完,李建成自行走进李世民的寝殿。
我与李世民跟在他身后,李世民走到案桌前问我:“兮然,你是见他在这里动了手脚?”
我点点头,上前站在那个傩舞衣站立的地方,忽然发现案桌的几本书下压了一角金黄色的纸壳。这时,李世民和李建成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纸壳,李世民奇怪道:“今日才看过这些书,怎么就多了这么个莫名的东西。”说着,挑剑将纸壳上的书掀去,霎那间让我们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那案桌上的金黄色纸壳竟是一封上奏的奏折!
李建成肃了面色问向李世民:“二弟,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看着那封奏折紧蹙眉头,我赶紧说道:“太子,此事还要查清楚。那个假冒的傩舞者到底为何而来我们虽已不能知道,但也不能轻易枉了他人。”李建成望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凌厉:“这奏折出现的不明不白,本太子自会查清楚。”
这边还和李建成说着话,那边李世民已上前拿了那封奏折。李建成眼快,立马将它抢了过来:“奏折只父皇能批阅,二弟还是收了好奇心。”李建成低眼看了看那封奏折,向外面的士兵命令道:“悄悄将孟长德带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外面的士兵得令离开,李建成又回去查看那具傩舞者的尸体,看来是在找什么线索,可他怎么翻,那个人身上并无藏了任何东西。这时,士兵带着孟长德赶来,孟长德看到地上的人顿时大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向李建成和李世民磕头:“太子秦王饶命啊!”
李建成竖眉厉言道:“将一切说清楚!”
“这,这……”孟长德望了李世民一眼,继续磕着头喊饶命。李建成见他无意说出真相,挥挥手暂且将他拉到牢中关一阵子。
此时,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并未有所动容,他迈开脚步问向李建成:“大哥,这事以你看……?”李建成回头拍了他的肩膀道:“这件事疑点重重。二弟,我想,还是要与父皇禀明。”
“我明白。”李世民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舒气往外迈步:“走,大傩结束后我与你一道去!”
回到广场,大傩还在进行,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番太平安详。
李世民忽然凑过来悄悄在我耳边说:“待会儿带无垢先回承乾殿,不要与她说起这件事。”
我忙拉住他问:“可有应对的办法?”
李世民笑道:“清者自清,我无所畏惧!”
大傩持续的好久才结束,李世民低头与秦王妃说了几句便与李建成离开,我扶着秦王妃往承乾殿回,一路上她并未问起任何事情。回到承乾殿好一会儿,秦王妃还未有困睡之意,李世民也还没有回来,我蛮着焦急呆在秦王妃身边,生怕她忽然问起李世民的事来。
“若是累了,你先回去吧。”秦王妃忽然对我说。我怎么放心先回去,我摇摇头正要说话,秦王妃开口了,“这么晚还不回来,怕是今晚不会回承乾殿了。”
“秦王妃……”我心中朦胧,她这话是表示知道还是不知道。秦王妃拍拍我的手背:“你去吧。”我望着她的眼睛,立即清醒,用力点头。这时,外面有人传旨:“皇上口谕,宣宫女莫兮然。”
由此正好,我与秦王妃相视一望,我随着传旨太监离开。
没错,秦王妃是已经知道此事。要我离开,意思是要我去偷偷探查此事进程,而此时正好传来旨。我随着传旨太监来到两仪殿,李世民与李建成站在两边,正座上是李渊。我向李渊拜见,李渊看了我说:“原来是你。是你在承乾殿第一时间发现假扮傩舞之人 ?'…'”
“是。”我回答。
“说说当时的情况。”李渊靠着后椅抬着下巴看我。
“奴婢在观赏大傩舞时发现一样,并发现有人从舞队中离开,便偷偷跟踪,接着就来到了承乾殿。后来不小心被此人发现,幸好这时秦王殿下出现,制止了擅闯者。”我细细回答。
“哦?”李渊看向李世民,“是你杀了他?”
李世民说:“并没有。”
我见李渊怀疑到李世民,赶紧解释:“回皇上,是擅闯者自行了断的。”
李渊似未听到我说的话,看向李建成。李建成站出来恭敬向他一拜说道:“儿臣到的时候,擅闯者已经死了。”李渊揉了揉眉头,传了被李建成关的孟长德来。孟长德见了这阵势,哪里还站得稳脚,跪趴在地上直喊饶命。李渊问道:“何罪饶命?”
圣上面前不敢隐言,何况这孟长德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孟长德抬头抖着下巴说:“罪臣偶尔一次发现宫中灯烛用之不完却还进贡,私自向尚舍局压减御用灯烛,以其中谋取利益!”
“只此?”李建成问,“今夜在承乾殿你见着的那句擅闯者尸体有何关联?”孟长德眼中散着恐惧:“罪臣并不知他是谁!”我和李世民李建成都大吃一惊,李建成道:“少要做蒜!你见着他的时候,不是立马认罪了吗!”
孟长德闻言,面上更是白了一层:“不!当时我以为事情被发现,以为那尸体是你们惩罚的后果,一时之下才误做了判断,更何况,当时那具尸体的脸已被沾满血丝,怎么还认得出样貌!”
我们三人听了,不禁都被他的话吃了一惊。李渊在上摆摆手说:“既然你自行承认贪污之罪,先在牢中呆断时候吧。来人,拖下去!”
孟长德向李渊拜身,含着一脸悔恨拉下殿下。孟长德真的与此事一点关联都没有?他真的只是恰巧被问出了贪污之罪?那封被查的奏折对李世民的威胁很大,我站身向李渊躬身拜说:“奴婢有一事禀报。”
“准!”
李渊令下,我便开口:“奴婢当时见到擅闯者在秦王殿下案桌前动手脚,看到他从身上拿了一样东西往案桌上塞。”
李渊使了个眼色,李建成呈上那封奏折,他两指夹着它问:“你说的是它?”
当时,我并未看清塞的那东西是什么,只得说:“奴婢不敢断言,只给皇上提供一个可参考的线索。”
李渊打开那封奏折,随着他越粥越紧的眉头,大殿上的气氛异常紧张起来。突然,李渊一把甩下那封奏折,锋利的目光射向殿中的李世民。
第032章 宴中宴(三)
那封奏折里面的内容我们谁也没看过,谁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看到李渊这么看着李世民,我便知道那奏折里写的一定与李世民有关,也一定不是好事。而李世民对他的目光却安而不恐,他问:“父皇,可不能轻易信了一言之词。”
李渊冷笑道:“朕自然是不轻易相信。只不过这奏折恰好出现在你的殿中啊!”
李世民向他拜身道:“若是父皇相信儿臣,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时日,儿臣定将此事查清!”
李渊眯眼看着他,思索了一阵子道:“上元之时定要给我答复,但此间你不得踏出皇宫半步!若是最终查不到结果,那便别怪父皇彻底公开排查了。”
“儿臣遵旨!”李世民拜谢,李渊将那奏折一瞥,身旁的太监便捧了奏折交到李世民面前。李渊在上说:“太子留下,其他的先离开罢!”
我与李世民离开两仪殿,夜色依旧宁静,只是这愈晚的夜风冷得刺骨起来。我问李世民:“殿下心中可有头绪?”李世民的眸子从两仪殿出来后便便的深沉,他紧锁了眉头:“你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莫要多管闲事。”
“可……”“你回去吧!”
李世民背着手,迈步而去。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手上那封奏折在朦胧的道烛下闪闪发光,我暗暗发愁,那里面到底记了什么秘密,值得有人这么陷害,能将李世民彻底打下?
这时,两仪殿门前灯光摇闪,李建成从里面出来,见到我还在不由微微吃惊。他恐怕是以为我在等他,其实,不然。果然,李建成含笑走近,要送我回掖庭。我没有拒绝,与他一同缓缓走在道上。我想了一阵子终于问他:“太子是如何想此事的?”
李建成的脸色微微沉默,但很快柔笑对我说:“此事已经交给秦王自己解决,你我还是不要过问,免得乱了他的思绪。”他顿了顿,伸手拉住我的手,目光潺潺。我微微挣脱,他尴尬的拍了拍额头强颜笑说:“兮然,能不能给我一个位置?”
我说:“太子,奴婢一直给你位置。那个位置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主子,甚至是将来一统天下的君,奴婢不敢越线。”
李建成苦笑:“是不敢,还是不想。”他一把拉进我,眸子里闪着悲痛,“我不想猜你心中的人是谁,你也不要表现出那个人是谁,否则……否则我怕不能控制,不能释怀!”
我推开他摆出厉色道:“太子莫要继续这样,这样只会让奴婢卷到更深的后宫中,这我不是想要的!”
李建成舒了眉头长吁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他看着我,目光却是一片迷茫,“若真如此,我也便服了。”
看他这样,我心中延起丝丝愧疚:“我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你我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鸿沟里长满了美丽的花儿,洒满了灿烂的阳光,可我就是不能跨越,也似乎一直有人在耳边告诉我,对岸的世界,不该是我的。”
李建成背过我,面向一片空旷的广场:“你知道对岸的世界不该是你的,而我却不知我终究会不会到达对岸。或许还未到达,就已经溺死岸边,如现在般。”
一时的心软,终将铸成大错!
我的心随着他落寞的背影隐隐难过,李建成回过头,一面僵硬的微笑:“若依你的理由,我李建成只要你一人,不会让你深陷后宫争斗,你还是不会接受,对吗?”
“我……”面对这样的他,心中所想却是说不出口。在宫中,李建成对我是好的,而我……我咬了呀,淡淡摇头。李建成眼中顿时闪出一丝令人心寒的光芒,而我还是说:“我不知道。太子,你不该这么为我的,我……”
“你别管我该不该,你说你会不会?”李建成靠近一步,将我如圣物般不敢侵犯却又忍不住靠近,只隔了距离问我。
“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