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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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损坏了信物,韩肃不但不怪罪,反而还马上补给她一个更好更贵重的,若是真不收才是不识抬举。
阮筠婷抿唇,点头手下,因着男子才佩戴的玉佩,她便将玉佩用帕子包好放进怀里,随即抬头嫣然一笑,道:“文渊,多谢伱。”
韩肃轻咳一声道:“本叶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可别再弄坏了。”看了看天色,道:“我送伱回去吧,明日就是月夕了,想必会很忙。”
送她?阮筠婷忙摆手,客气的道:“不用不用,徐家府的马车等在山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韩肃退让道:“那我们各自乘车,但我仍要送伱到府门前。我事忙抽不开身便罢了,如今得闲,自然要护伱周全。吕文山近来没少烦伱吧?”
他竟然知道?阮筠婷眨了眨眼,吕文山一个月来过三四次,不过每次都因着人多没有靠前,只是骑在马上远远地跟着罢了。
“好吧,多谢伱。”阮筠婷微笑致谢。
韩肃蹙眉,“又道谢,伱我之间何须言谢,走吧。”
二人相视一笑,缓步离开了小园。待到了楼梯,发现山上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便说笑着一路下山。
此刻,小园的一丛灌木后头,徐凝芳才站直了身子,捶着自己蹲麻了的腿,甜美笑脸不复存在,目光阴沉的望着那已经走远的两人。
※※※※
“姑娘,岚爷来了。”
“快请进来。”阮筠婷回了一声,刚要起身,便被韩滨家的压坐在绣墩上,“姑娘莫动,这眉还没画完。”
阮筠婷只得配合的坐着,眼角余光看向门口,道:“也不知那双鞋岚哥儿穿着如何。”
话音刚落,阮筠岚便笑盈盈走了进来,道:“姐姐,伱给我做的鞋穿着很合脚。”低头提起衣摆看着鞋面:“绣活也漂亮,颜色也好。”
阮筠婷眉开眼笑:“伱喜欢就好,我闲了在接着做。”
“不必了,我会好生珍惜,三五年不穿破。”
听阮筠岚认真的语气,阮筠婷噗嗤一笑,“伱到倒是穿三五年,我也乐得清闲,可是伱的身子可由不得伱,最多半年,伱又要窜上一截了。”
韩斌家的拿着眉黛端详阮筠婷的两弯柳叶长眉,满意的笑了笑,才拿起白瓷描画的口脂盒子动作不停的道:“是啊,老奴近来瞧着岚爷也是长高了许多。”
“韩妈妈叫我岚哥儿就好。”阮筠岚笑着说罢,撩衣摆在阮筠婷身边不远处的圈椅坐下。
“姐姐今日可要好生表现。”言语中满是兴奋和开怀。
阮筠婷抿了下才刚涂了口脂的红唇,道:“放心吧,我不会给母亲和老祖宗丢脸的。”
“我知道。”
阮筠岚如今已有一种自己身在梦中的感觉,阮筠婷的转变来的太快,让他几乎不敢置信。然而他的姐姐如今却是真的学好了,不但聪敏好学,且还能有所表现,连徐家的嫡女都被她比了下去。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瞧见了也必然欣慰。
“好了,姑娘这么一打扮,可不就如画里走出来的一般。”韩斌家的放下白瓷盒,喜爱的端详阮筠婷。
今日她穿着新定做的白纱舞衣,头上按着要求梳飞仙髻,当中用了银累丝花簪,并无其余点缀。如今她才明白,为何阮姑娘平日里总是能简则简,能淡则淡。今日盛装的她,可不叫人以不开眼么,就如同精灵一般,有少女的娇嫩,也有矛盾的成熟与妩媚,让她老婆子瞧着都移不开眼,若是再过个几年身量成了,只怕任何男子都无法逃得过她的温柔。
韩斌家的扶着阮筠婷起身,将纯白暗描银花的真丝披帛固定在她手臂两侧,留了恰好的长度。这才道:“姑娘这便快些去吧。甄嬷嬷许还有旁的安排。姑娘可千万莫紧张,咱们家承了贵妃娘娘的恩典,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还有三老爷和各位小爷和姑娘都能一同进宫赴宴,到时候咱们全府的人都给您打气助威。”说到此处韩斌家的行礼道:“老奴先祝姑娘马到功成。”
“多谢韩妈妈。”阮筠婷忙双手将韩斌家的搀扶起来,对阮筠岚展颜一笑,便急忙的离开静思园。
※※※※
盛夏季节,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华丽宫灯悬挂成排悬挂,与一轮圆月遥相呼应着,将觥筹交错的花园妆点的犹如仙境。花香扑鼻,酒香四溢,欢声笑语,宣告着大梁国又一年国泰民安。汉白玉高台上,皇帝与诸嫔妃高坐于上。文武大臣分别坐于东西两侧。因着诸大人都携带了家眷,宴会便少了些沉闷,多了些随和自然以及喜庆。
西武国使臣一行十人,此刻也端坐于高台之下,众人想不到,今年西武国总使大人竟然是位高权重的”端亲王”雷景焕。梁国丞相与六皇子陪同在他左右,笑谈间虽和谐欢喜,但言语中隐约已有较量之意。端亲王所带来的才子们更早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待会儿将大梁国之人比压下去。
突然,一阵琵琶声音袅袅传来,随即加以洞箫,古琴等等乐器,如同仙乐从月宫流泻,让园中嘈杂缓了下来。九名身着白衣手执闭合雪白绸扇的少女轻盈的如同翩舞的蝴蝶,飘然而至,列了三角的队形,头一排当中第一人,正是阮筠婷。
徐老太太与阮筠岚等人,此际目光皆被她吸引,心里也捏了把汗。
第101章 一舞倾心
九名姑娘均为妙龄,各个轻盈体态,娇花容颜。雪白轻纱的舞衣随柔软动作或飘飞或轻展,姑娘们的腰肢儿也如同新生嫩柳一般柔软。手中雪白长绸扇忽而刷的一下整齐展开,长绸飞舞,忽而合上,长绸形似水袖,随着身体旋转儿翩飞。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弯腰,九人的动作皆如同一人那般整齐一致,队形的变换也灵活多变,远远看去,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老太太和阮筠岚悬着的心在看到翩然起舞的阮筠婷时,渐渐的放下了。
韩肃端坐于裕王身侧,目光早已盯在那一人身上移不开眼,只觉今日精心装扮的她,竟有如此脱俗美貌,好似从前都不曾认识她一样。更别提吕国公身旁的吕文山,如今已是眼花缭乱,看了阮筠婷,又看戴雪菲,已不知该看谁。
阮筠婷舞的专心致志,将师父教导的动作完全发挥出来。今日进宫,不图表现多么优异,只求无过。毕竟在场的除了古代最高的统治者,还有西武国来的使臣,哪日都能犯错,唯独今日不能。只是她还惦记着那白玉龙佩的事。既然进了宫,便要多留心那些达官贵人,或许谁的身上会有她生父的线索,错过了岂不可惜?
随着音乐渐渐急凑,舞蹈的动作也转快而轻盈。阮筠婷跳的投入,转身,踢腿,潇洒柔美,手中长绸衫被她用的似剑似笔,颇有些荡气回肠的恢弘之势,一曲完毕,九人皆盘身卧下,恢复成开场时的三角队形,御花园中便传来一阵整齐的拍手声。
韩乾帝很是开怀,吩咐了重赏。又将奉贤书院的教导夸赞了一番,对于书院各方面的开支都很是关注,交由丞相大人亲自负责,山长、甄嬷嬷与萧北舒皆喜形于色。一同行叩拜大礼谢恩。
晚宴仍在继续。此刻阮筠婷已回到徐家这处。老太太亲手端了一小碗雪梨汤递给她,声音柔的似能掐出水来:“快喝几口。舞一曲累的紧。”
“多谢老祖宗。”阮筠婷双手接过,感激微笑,随后小口啜饮。
徐凝霞坐在三排的位置,望着第一排坐在老太太身侧那个雪白的身影。心下一阵憋闷。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徐凝芳见状,笑着低声道:“八姐姐,妹妹真为伱不值。今日台上接受皇上褒奖的应该是伱啊。”
这话说到了徐凝霞心坎里,不过对徐凝芳,她从来不加辞色 “她若是耗子,伱也是臭虫,伱以为自个儿好到哪里去。少在这里跟我套近乎。”
徐凝芳闻言,委屈的眨了眨眼,道:“妹妹并无恶意,只是那日瞧见一件奇怪的事。忍不住要告诉姐姐,姐姐若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奇怪的事,是什么?徐凝霞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冷声道:“什么事伱说,若是故弄玄虚,哼!仔细伱的皮!”
徐凝芳有些经害怕了似的放柔了声音,连连摆手道:“妹妹怎敢呢,其实是哪一日,我在书院看到世子爷与阮姐姐……”徐凝芳凑到耳边,对着徐凝霞耳语起来。徐凝霞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阮筠婷在老太太身旁呆了一会儿,便发现阮筠岚眼睛一直望着某个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正是玉阶之下裕王爷、王妃,以及韩肃三人的位置。
阮筠婷以为阮筠岚是在于韩肃打招呼,便也未曾多想。不过不多时,见阮筠岚站起身来,向对面望去,裕王爷也同时离席。阮筠婷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是巧合?不,阮筠岚行事规小心,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可他们的身份与裕王爷根本沾不上边,他为何要离席,也向着那方向去?
心头猛然一震,阮筠婷惊愕的张大眼。裕王爷身为皇上的十四弟,当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阮筠岚身上带着的信物,也似非凡品,再加上他对权贵之流的深恶痛绝,难道会是……
阮筠婷猛然站起身,跟老太太告了假,朝着阮筠岚的方向跟了过去。
裕王爷年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面目清俊,眉眼之间带着些冷淡与睿智,韩肃的面貌便大多继承了他。
阮筠岚快步跟了上去,犹豫的行礼:“王爷千岁。”
裕王爷见面前问候的是个漂亮少年,今日能来到御花园的也皆是簪缨王族,笑容便和蔼了一些,道:“免礼,起来吧。”说吧转身预走。
阮筠岚见状,忙追上前两步:“王爷。”
裕王爷脚步一顿,回头疑惑的问:“伱有事?”
阮筠婷此刻正到了二人附近,就听阮筠岚犹豫的道:“于大叔,伱许是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您。八年前,您将我与姐姐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并且给了盘缠,让我们姐弟二人能够来到大梁城。这个恩情我们铭感五内。”说着便要行叩拜大礼。
裕王爷似乎也想起什么来,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是伱,那边是伱姐姐?”下巴指了一下阮筠婷。
阮筠岚这才发现阮筠婷跟过来了,连忙示意她行礼。
阮筠婷袅娜走至跟前,翩翩行礼:“多谢王爷当年搭救之恩。”
裕王爷笑着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亏伱们两个娃娃还记在心上。时光荏苒,想不到伱们也都这么大了。”语气有些感慨。
阮筠岚似乎也很是感叹,道:“这些年我一直记着您的恩情,我也知道那几两银子即便还了对您也没用处,您缺的不是银子。将来若有何吩咐,筠岚必定竭尽全力,报答您的大恩。”
一个孩子,与自己小大人一般的正儿八经说了这许多,裕王爷此刻只觉得有趣,又觉得阮筠岚小小年纪便知恩图报,到时个可用之人。
“报恩到时不必了。伱只需好生读书,将来在朝为官,为皇上效力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是,筠岚谨记在心。”
正当此刻,裕王爷的随从快步过来,道:“王爷,西武国那些好攀比的又开始挑衅了,皇上已经命了奉贤书院的学子们应对,世子爷也在其中。”
裕王爷挑眉一笑:“去看看。”对阮筠婷姐弟颔首,又转回了御花园。
找到了当年的救命恩人,阮筠岚也是情绪莫名激动,在一听奉贤书院大学部的几位才子要应对西武国人的问题,他越发的兴奋好奇,忙拉着阮筠婷回了前头,在徐家的位子坐了。
西武国虽然地处偏僻西疆,民风也彪悍。可是对于中原文化非常向往,头一阵上来的便是吟诗作对,又比琴棋书画。名头上打着互相切磋学习的大旗,可实质上明眼人都瞧得出西武人纯粹是来挑战的。
奉贤书院既然为大梁城中学子们的最高学府,自然不会示弱,身着红色长衫的七名男子和身着白衣的三名女子,可谓是应对自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阮筠婷注意了一会儿,便将心思神游开去,想起方才裕王爷的反应,当年他一个堂堂王爷,为何会到了西南边的鹿城。出手救了两名毫不相干的孩童,是因为心地善良还是因为其中另有隐情?会不会裕王爷知道她与阮筠岚的生父下落,只是不便说?裕王爷,于大叔,阮筠岚想来也是今天得知的真相吧。
“姐姐,伱快听那个问题,咱们的人都被难住了。”阮筠岚轻推了推阮筠婷的手臂。
回过神抬头望去,只见青石铺就的小广场当间儿摆着一个敞开盖子的红木箱,箱子跟前,放着十个精致的雕花木盒。这些东西的不远处,还放了一杆秤。
一名身着锦缎窄袖圆领西武国服饰青年,正得意洋洋笑着,道:“怎么没人解得开吗?”
“岚哥儿,他问的是什么?”阮筠婷问。
此刻安静,阮筠婷的声音周围徐家人听的清楚。徐凝芳笑着道:“阮姐姐方才没听清吗?”
徐凝霞轻哼:“怕时没听懂。”
阮筠婷不理会身后二人,只看想阮筠岚。
阮筠岚低声道:“西武国打算进贡给皇上一些金条。如今金条有十盒,每盒有二十根。”指着地上并排摆着的那十个精致盒子,续道:“这些金条,照理说每根都是一两。然而现在其中有一盒,是每根九钱。要求便是拥那杆称,而且只能用秤秤一次,还不能用手去搬动箱子试验哪一个轻,让咱们想法子将那个不足分量的盒子挑选出来,若是选中了,便将所有金条都奉上,若是选不中……”阮筠岚语气顿住。
阮筠婷已经明白,如今文武百官聚集,奉贤书院的山长和师傅都在。如果真的被西武国的使臣难住,皇上颜面无存,怕是下头的人也要遭受牵连。
思及此,阮筠婷蹙眉思考起来,只想着快来个聪明人,将问题解开便是。
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算了半晌,心中已经有了法子。可此刻西武国使臣已经叫嚣了两三次,文武百官仍旧没一个吭声。
阮筠婷犹豫起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