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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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什么事?”这段日子韩肃已经听到太多否定的消息,仿佛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失望也已经习惯了。
君召英垂首道:“皇上,虽然您的判断是正确的,没有找到尸骨,靖王夫妇必然还在人间。可梁国这么大。要想找到他们,还要做到不伤害他们,实在是太难了。靖王精通医术。保不齐会想出易容的办法来。臣虽然检查的仔细,但臣不可能所有地方都走遍。”
说到此处,君召英双膝跪地,叩头道:“皇上,臣知道您不想伤害靖王夫妇。那么何不放他们自由?不要在找他们了。靖王妃在都城这么多年,何曾过过心安的日子?她做任何事情都要被徐家掌控摆弄。被先皇赐给戴氏做小妾,被徐家当做棋子……她的所有为难和委屈,都在都城中啊。如今她有了真心所托的依靠,皇上何不放开手,成全了她。”
韩肃闭上眼,“你就是要与朕说这些?”
“臣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皇上吩咐臣做什么,臣还是会听命去做。这些只是臣的肺腑之言罢了。”
韩肃闭目沉思,良久方道:“朕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必须要见到她,说清楚。”
见到她,说清楚,而不是强占。
君召英抓住他话语中的意思,悬着的心放下了。这样在他找寻阮筠婷时,负罪感也会少一些。皇上到底还是顾及这么多年的情分,舍不得下手。
百草堂和绣妍教退出了南方赈灾的行动,所有的粮草就都有国库的赈灾款项支撑起来。
韩肃次日就大肆赞扬了绣妍教和百草堂的仁心义举,百草堂和绣妍教的仁名就又旺了一层。
谁知官方的粥棚才开了三日,京城中就快马加鞭的传来了四位辅政大臣联名上奏的折子。
韩肃看了折子之后,当场气的摔了茶盏。
“反了他们了!真是一群老顽固,老不死!”
“皇上息怒!”
春喜、景言和景升等周围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下叩头。
那折子上的内容,竟然是四位辅政大臣联名中断了赈灾款项的供应。皇上要赈灾,没了银子,哪里来的钱去买粮食?
以前韩肃就知道他们野心勃勃,想不到现在,他们竟然有造反之意!
第621章 焦头烂额
景升和景言等人自然不敢窥视奏折的内容。可看皇上如此震怒,竟然连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就知道事情或许已经不在皇上的掌控范围之内了。否则以韩肃素来沉稳的性情,如何会做出这等暴躁无章法的事,自己乱了不说,还要让身边的人跟着乱。
韩肃这会子只觉得头疼无比,山高皇帝远,他不在大梁城坐镇,朝政自然交给四位辅政大臣把持。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辅政大臣的职位,但先前累积的声望和人脉都在。他初登大宝,位置尚未曾坐稳,又有靖王府大火之事开罪了西武国,好容易才维持到将端亲王世子与清歌郡主的婚事办了,绣妍教和百草堂也退却了,事情渐渐有转机时,却叫那四个老东西给他摆了一道。韩肃如何不急,如何不怒?若可以,他恨不能立即将这四人关进振国司,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现在,他们四个和离掌握着半壁力量,他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眼下,要紧的是赈灾的粮草。
人不吃饭,一顿两顿尚可以忍耐,一日两日就受不住了。灾民本就处在恐慌之中,重灾区颗粒无收,全仰仗外界共计才能维持生命,才能想法子劳作生产。
韩肃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
提笔写了圣旨,严斥田玉庚等四位辅政大臣的行为,又传了口谕,命周边城镇速速调集粮草来。
可这个时候,重灾区有多少灾民等着吃饭?
紧急调集的粮草,支持的了一两日,却在无法多支撑。
皇上赈灾的粮食也是要靠买的,没有银子,怎么买?
才两日功夫,韩肃就急的鼻腔和口中都是水泡。
青州县府衙外。来询问粥棚何时开放的百姓越来越多。饥饿的人们又开始挖野菜,老百姓中,却有人怨恨韩肃。
皇帝不来赈灾,他们有绣妍教和百草堂的帮助,尚且有粥吃。皇上一来,百草堂和绣妍教的人走了,他们又要自己挖野菜。
野菜填不饱肚子,又支持不了几日,灾民们的心情越来越差,怨气也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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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舟。我们这样没关系吗?”阮筠婷怀里抱着小苁,马车太过颠簸,孩子睡的不踏实。
君兰舟以为她问的是没有易容上路的事。笑着道:“没关系,这会子皇上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有空闲去顾及咱们。”
阮筠婷抱孩子抱的胳膊酸了,就将小苁递给君兰舟抱,道:“我是说孩子,这样被我们带出来没关系吧?”
君兰舟恍然。随即笑道:“怕什么,没大碍的。我的儿子才没那么娇气,再说现在天气也暖和了。”
“可小苁毕竟是早产的。”
“不怕,师尊给你补身子的药可不是浪得虚名,你只管安心就是了。”
“那就好。”
阮筠婷将马车的蓝布窗帘撩起一个缝隙,往外头看了看。此刻他们所在的是一片野地。小路两侧杂草丛生,蜿蜒的路仿佛如何也走不完。
撂下窗帘,回头担忧的道:“我怕我找不到我娘的坟。”她本就是后来而入的灵魂。又没有继承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哪里记得清阮凌月的墓地在哪里?
君兰舟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拥着阮筠婷的肩,让她靠着自己,怜惜的道:“那也怪不得你。你那时才五岁,如何去记得?你能和岚哥儿大老远的平平安安的到了都城找到徐家。我都已经无数次感激上苍了。”
阮筠婷也有些感慨:“或许都是缘分吧。你知道当初在路上带我们入都城的好心大叔是谁吗?”
“谁?”君兰舟挑眉。
“是裕王爷,你父王。”
“是吗……”君兰舟怔然。
父王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还不曾熟悉,裕王爷就去了。虽然现在先皇已死,他也算报了仇,可是心理总仿佛缺失了某一个角落,如何都补不上。
是缺失了什么?
当初父王被害,他曾经与韩肃那样的齐心协力。虽然起初韩肃因为他生母的原因瞧不上他,可后来彼此了解了之后,他们的确相处的很好。
君兰舟渴望亲情,没有了父王,还有兄长,在当时的他心里,除了婷儿就是韩肃了。所以他担心韩肃的安危,在他陈兵南方时,他毅然的离开阮筠婷身边,去他身边做了军师。替他出谋划策,为他躲过一次次刺杀,甚至不惜用身体为他挡刀子。
身上的疤痕还在。每到潮湿下雨的天气,就有些刺痒的感觉。
可当时的人,已经完全变了。
为了抢走他的妻子,韩肃背信弃义,一意孤行……
君兰舟闭上眼,轻轻叹息了一声。
阮筠婷疑惑的仰头:“兰舟,怎么了?”
君兰舟摇摇头,亲阮筠婷的额头,又俯身亲亲襁褓中的儿子。
他怀中此刻拥着的,就是他的全部,他必须振作起来。
思及此,君兰舟又笑了,在阮筠婷耳边低声道:“你说,在马车里会是什么滋味?”
“什么?”阮筠婷一时间没有听懂,反映了片刻才知道他说的竟是那事。
她耳根子红透,白了他一眼:“你这登徒子,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我满脑子是你。”君兰舟凑到她耳边,含住她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钉,舌尖绕着珍珠打转,却也让阮筠婷从背脊升腾起一股子酥麻之感。
她如被针扎了那般避开。
临出门前,她小日子结束了,君兰舟就仿佛一头永远不知道餍足的狮子,竟然要了她一夜,到现在她还有些疼。而且如今是在马车上,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阮筠婷缩进了角落里,防备的瞪着君兰舟。
君兰舟无辜的抱着小苁,低头瞅瞅熟睡的儿子,随即闷笑起来。
“你还笑!”
“没办法,婷儿,你的样子太有趣。”君兰舟凑到她跟前,与她并肩坐着,低声在她耳边道:“是不是那尸骨销魂的滋味儿,你现在还忘不掉?”
“你!”
阮筠婷咬着唇瞪着君兰舟。如此俊美无俦在人前温文有礼的神医,竟然是个登徒子!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表里不一的?
可瞪了片刻,她又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君兰舟也不再逗她,将她拥进怀里:“乖,你睡一会儿,待会儿投宿我叫你。”
阮筠婷颔首,一想到这次给阮凌月上过坟,或许就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离开大梁国,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君兰舟好似了解她的惆怅,道:“你写给乔舒亚的信我还没有送出,只听着你的一句话。”
“事情解决之前,我也没有心情出去。”阮筠婷闭着眼睛,手伸进襁褓中,轻轻地握住小苁的手。小苁仿佛知道是阮筠婷在与他玩,小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食指,握的阮筠婷的心都要融化了。
君兰舟笑道:“罢了,你就放宽心,等去给娘上过坟,咱们就往青州县去。估摸着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嗯。”
阮筠婷应了一声,放心的靠在君兰舟胸膛,握着儿子柔软的小手,昨夜折腾的没怎么睡,到现在即便在颠簸的马车上,她也很快入睡了。
赶了几日,终于在六月初九约定之日来到了鹿城。
这是阮筠婷和阮筠岚成长到五岁的地方。
阮筠婷和君兰舟带着小苁去了鹿城的百草堂分号。大掌柜见了君兰舟,崇拜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少东家,屋子早就按着您的吩咐预备下了,我还安排了两个乖巧听话的丫头伺候少奶奶和小少爷。”
君兰舟笑道:“你做的很好。”回头拥着带着白沙帷帽的阮筠婷往后院走:“待会儿你先沐浴,松快松快,我叫人预备你爱吃的菜。”
“好。”
……
大掌柜望着少东家和妇人的背影,半晌羡慕的笑着摇头咂舌。少东家生成那个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起他。不过单听那黄莺出谷的一个“好”字,在看她苗条的身段和走路时袅娜的姿态,大掌柜就不免猜测起来,回头与下头的小徒弟,他也有的说了。
阮筠婷沐浴更衣,又给小苁洗了澡,和君兰舟吃过午膳后还小睡了片刻,到了下午,外头就有人来传话:“少东家,外头有位老爷带着公子来求见。说是要与您谈生意,事先约好了的。”
“请进来吧。”
君兰舟拉着阮筠婷的手道:“父王和岚哥儿来了。”
阮筠婷连连点头,欢喜的微笑着。他们已经有太多日没有见面了。
不多时,穿了茶金色员外服做商人打扮的端亲王就与同样做富家公子打扮的阮筠岚进了屋。
待打发了下人,阮筠婷欢喜的迎了上去:“父王,岚哥儿,你们好吗?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端亲王上下打量着阮筠婷,见她照比从前丰腴了,脸色也白里透红,透着一股子健康生机,心终于放下了,看来君兰舟没有亏待她。
“路上顺利的很。大梁皇帝这会子自顾不暇,没空再督促边境的事。而且四位辅政大臣又给徐兴邦去了信,大梁国与西武国的边境如今也不那么紧张了,我们稍微变装一下就混进来了。”
第622章 鼓掌之中
“那就好。”阮筠婷笑道:“我还担心你们路上遇到皇帝的人,怕有什么危险呢。”
“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兰舟将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端亲王赞赏的拍了拍君兰舟的肩膀,只有这样,他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苁蓉呢?”
“在里屋睡觉呢。”
说话间,端亲王和阮筠岚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里头走去,阮筠婷则和君兰舟跟在后面。
谁知进了内室,却见小苁已经醒了,正躺在襁褓里瞪着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四处看,见了端亲王和阮筠岚,先咧着小嘴笑了,随后伸出小手挥舞着,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什么。
端亲王心都快软化成一滩水,蹲在床边不敢伸手去抱,只伸出一个小手指头小心翼翼的去碰触小苁的小手,尾指却立刻被孩子柔嫩的小手握住摇晃。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岚哥儿和婷儿小时候,他无缘见到,没有经历他们成长的阶段,是他这一生的遗憾,如今看着襁褓中粉团似的外孙,端亲王心中百感交集。有自己老去的感慨,有作为外公的喜悦,更多的是遗憾。如果凌月还在,他们一家人不知会有多幸福。
阮筠岚就蹲在端亲王身侧,见外甥如此可爱,刚要侧过头去与父王说话,却看到端亲王强忍泪水的模样, 心下一窒,识趣的没有多言。
过了片刻,端亲王调整好情绪,起身道:“过些日子等这方事情了了,你们也要去一趟西武国,好歹渐渐你们皇伯伯。尤其是你,婷儿。”端亲王笑着点女儿的鼻尖:“你还没见过你皇伯伯呢吧。”
阮筠婷颔首,心里却对做皇帝的男人不以为然。韩肃从前也是好的。如今不也变成这样?西武皇帝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之可敬重,不可亲近。
次日,一行人便去给阮凌月扫墓。这是阮筠婷第一次看到端亲王如此肆无忌惮的哭出声。引得她和阮筠岚也都泪如雨下。
君兰舟一直在身侧拥紧她的肩膀,仿佛想起当初得知阮筠婷死讯时的悲怆。
与端亲王的相聚是短暂的,过了两日,阮筠婷和君兰舟就带了小苁,往南方青州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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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县的府衙,此时早已经被饥饿的灾民围的水泄不通。
景升上了府衙的屋顶,往四周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大街小巷被堵的死死的,竟有上万人不止。
他的腿都有些软了。
跟在皇上身边保护的只有五百近卫。调集当地的兵士。临时赶得到的顶多千人。且重灾区的兵士也都各个饿着肚子。如何去与饿急了的上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