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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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
“嗯。
“那好好歇一会儿吧。我扶你躺下?”君兰舟要站起身。
阮筠婷忙抱着他的胳膊:“别,让我靠着你。”
肩头披着的袄子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在身后,身上只穿着白色的绫衣,也因为依靠着君兰舟的缘故。领口敞开一些,君兰舟低头的一瞬。恰好看见她如白玉般光滑的脖颈、锁骨以及蜜合色肚兜的领绳。
脸腾的一下红了。君兰舟心中暗暗叫苦。她大概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就连他手臂的触觉都比往常敏感了许多,好似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贴着他……
“婷儿,你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君兰舟红着脸站起身,帮她躺下。
阮筠婷也正好疲累,这会子已经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可她和兰舟好久不见,还有许多话要说。
阮筠婷躺在被窝里,拉着君兰舟的手强撑着眼皮看着他,最后还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她如此依赖的拉着他的手,君兰舟的心早已经软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当真是一辈子都看不够的。
端亲王与老太太说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老太太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见任何人,连韩斌家的都没有留下来在屋里伺候。到了用晚膳时,韩斌家的发现老太太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精神似乎也不济,很疲惫的样子,但毕竟是主子的事,她无法插嘴,只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次日清早,阮筠婷起身后觉得神清气爽,身上再没有那里还不舒坦,红豆和婵娟吩咐小丫头预备了热水,伺候阮筠婷擦身更衣,阮筠婷便去了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
到了松龄堂时,迎面正看到三太太眉头紧锁的走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金色锦缎底子,绣团红牡丹花纹的对襟褙子,配上她憔悴的面容,显得她脸色越加干黄了,就算头上戴着整套的鎏金嵌红宝石的头面,也并未给她增色多少。
“三太太。”阮筠婷停下脚步,端雅的行了一礼。
三太太仿佛这时候才看到她,纠结的皱紧了眉头,抿着嘴唇站在原地,眼神中有鄙夷和想要亲近又却步的情绪闪过。
阮筠婷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三太太平时对她都是很直白的厌恶,今日是怎么了?难道端亲王是她生父的事情,三太太已经知道了?
“婷儿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先行一步。”阮筠婷不理会三太太,礼数周全一番便继续向前走去。
站在门廊的大丫鬟画眉早已经看到她,此刻满脸堆笑的殷勤的为她掀起门帘。
三太太看着阮筠婷的背影,又是嫉妒又是惆怅。为了皇帝的赐婚。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徐凝霞什么都不知道,整日欢欢喜喜的就等着五月二十八那日出阁,就可以风风光光做上皇子妃。
她现在多希望自己失去记忆啊,这样就可以不用如此纠结痛苦,就可以如老太太那样放宽心,可是她做不到!韩俊可是徐凝霞的亲兄长啊!这样乱伦之事若做出来,这两个孩子不知情也就罢了,万一哪一日知情了该如何是好?
但圣旨已下,这件事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了。而且,这件事若是揭发开来。牵扯就太大了。她虽然不在乎大房和二房的死活,但她在乎三老爷和她自己以及三房的孩子们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到时候他们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阮筠婷这厢到了屋里,透过半敞开的雕花木窗向外看去,还能看得到呆站在院落中的三太太孤寂的身影,看来徐凝霞的婚事,已经要将她的心折磨烂了。
“老祖宗。”阮筠婷绕过紫檀木底座的水墨山川河流插屏到了里屋。端端正正的跪在韩斌家的铺好的锦绣荷花棉垫上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笑容满面,指使王元霜:“霜丫头,快把婷儿搀起来,如今她是郡主了,可不要动不动就再下跪。”
“哎呀,瞧老祖宗说的。婷姐儿是孝顺的姑娘,别说是君主,就算当了天王老子。也不会忘了老祖宗是他的祖母啊。”王元霜挽着阮筠婷的手臂,话像是在为阮筠婷说,可言语却是在点拨阮筠婷的。
阮筠婷顺着她的话道:“外奶奶,您对婷儿和岚哥儿有养育之恩,我们不会忘记。虽然现在有了父王。可您依旧是我们的外奶奶。”
阮筠岚也点头:“正是,我们与父王重逢。不但给自己正了名,也可以不让母亲继续背着未婚生子的罪名。”
老太太伸出两只手,阮筠婷和阮筠岚会意的上前主动握住。
“好孩子。”老太太感慨的道:“菱姐儿是福薄,看不到今日。不过你们都是争气的,你们母亲天上看着也会欣慰。昨儿个端王爷来与我说了,过段日子在光明正大的来访,所以这件事还只限于咱们几个人知道,不要外传,免得给他惹来麻烦。”
“是。我们知道。”阮筠婷点头。
老太太便抬起头来,严厉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太太、二太太和王元霜。
三人都回忆,站起身行礼道:“老祖宗放心,我们绝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
老太太吩咐韩斌家的上了饭,留阮筠婷和阮筠岚一同用了。谁知饭刚刚用了一半,外头便有小幺来传话:
“回老祖宗,西武国的君大人来了,说是要求见岚爷和阮姑娘。”
君兰舟与阮筠婷交情非浅,老太太和几位太太自然知道。可这一次,君兰舟却是连岚哥儿也一起找了,就说明其中一定有事。
老太太忙挥挥手:“去,快请君大人过来。”最后还补充一句:“要好生礼待。”
阮筠婷心下好笑,随着她与岚哥儿的身份明了,他们二人的地位也都水涨船高了,还有老太太一直言明不喜欢的君兰舟,如今也要“好生礼待”事情变化的可真是快啊。
不多时,就见穿了一身月白色绣云回纹大氅的绝色少年步伐潇洒若行云流水般的走了进来。见了老太太,端正行礼,头上的白银子素簪反射的光泽耀眼夺目:
“给徐老夫人问安了。”
“君大人快快请起,请坐。”老太太前倾着身子,伸手做请的手势,又扬声吩咐道:“画眉,上今年新来的仰天绿雪。”
“是。”
画眉应是下去,君兰舟忙笑着道:“老夫人不必麻烦了,其实今日在下是专程来请阮姑娘和岚爷出去的。”
“哦?出去,去哪儿?”
“在下好不容易得了一日假期,想请他们两位出去走走。”君兰舟含糊其辞,但晶亮的桃花眼看向老太太时很有深意。
老太太会意,知道君兰舟必然是端亲王派来的,她绝对没有阻拦的理由,便道:
“既如此。婷儿,岚哥儿,你们就去吧。”
阮筠婷和阮筠岚到正中间欢喜的行礼,便随着君兰舟一同离开了。
君兰舟今日没有骑马,到了府门外,阮筠婷就看到一辆宽敞的大马车。三人先后上车,阮筠婷笑道:“咱们要去哪儿?”
君兰舟压低了声音正色道:“义父在东郊有一处私人宅院,咱们现在就过去。”
马车赶的飞快,却也平稳,阮筠婷和阮筠岚都猜得到待会儿会见到谁。气氛便有些沉默。
对君召言,阮筠婷从最一开始重生之时的留恋,到后来的无感。再到现在的愤恨,似乎已经经历了很久的时间。恨君召言和三太太害死她,已经融入骨髓成为一种本能。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一座宽敞的院落前,阮筠婷搀着君兰舟的手跳下马车。抬起头来仔细打量。
从外头看来,这是一户殷实农家,竹子编成的栅栏和门扉,里头有正房六间,厢房四间,都是粉墙青瓦片。堤坝上养了鸡鸭,旁边有猪棚,后头院子里似乎还开垦了天地。中了绿油油的青菜,几棵参天的杨树在屋后头挺拔直立,树冠茂盛的倒垂柳柳条摇曳……
阮筠婷略微有些羡慕的叹息了一声,“若是能住在这里多好。”
“姐姐想什么呢?你哪里能过得惯这样的日子,咱们虽然不是金枝玉叶。可这么些年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你吃不了这种苦。”
阮筠婷摇摇头。“焉知农家没有乐趣,就是吃苦了?住在高门大户之中,烦难之事更多。”
“走吧。”君兰舟毫不避讳的拉着阮筠婷的手先进了院子。
阮筠岚跟在后头,看着姐姐与君兰舟的背影,只觉得般配的很。
君兰舟带着阮筠婷绕过前院,到了后院,穿过那片绿油油的菜地,径直来到了柴房。
才刚推开门,阮筠婷就闻到一股柴草发霉的味道。
雷景焕负手而立,满面怒容。
在他的对面,君召言被五花大绑在碗口粗细的木头柱子上,身上有交错纵横的鞭痕。
“父王。”
“嗯,你们来了。”雷景焕见了儿女,笑容温和了些。
君召言看着阮筠婷和阮筠岚,冷笑道:“想不到还真的让你们相认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阮筠婷看到君召言那张英俊的面庞,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前世自己临死之前,与君召言吃过的最后一顿饭。
当时君召言何等仗义温柔,还说了那样动人的话,前世嫁给君召言,她并无真爱,可临死之前,却因为他的话不得动容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的秘密渐渐揭开面纱,就好似缓缓的撤掉了遮羞布,将丑陋的一面都展露出来,打破了阮筠婷曾经对人性美好的认知,都换做了君兰舟曾经说过的那种鄙陋。
阮筠婷的怒气,当真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走到君召言身边,嘲讽的笑了:
“君大爷,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君召言冷笑:“早知如此,我就不下那种慢性的毒,直接毒死你了事。”
“是吗?”阮筠婷轻笑道:“君大爷好深的城府,连我父王都要被你欺骗了。你说,你每年都给我和岚哥服用解药才让我们二人苟活至今,那请你说说,我们身上究竟中了什么毒?”这种咋呼人的话,只有三岁小孩子才会信,想不到端亲王投鼠忌器,不得不信了。她重生到如今已经三年,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解药,身上也好的很,水秋心也曾给她诊过多次脉,前两天还诊过,以他的医术,她若真的中毒了他会不知道?
君召言闻言哈哈大笑:“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天下之大,万物相生相克,无比玄妙。你不会忘了,香姨娘每年都会给你和阮筠岚送香囊吧?可惜,徐凝慧那小丫头多事,将给阮筠岚的香囊换掉过两次,害的我多费了一些周折。你们更不会忘了,每年初三,君二太太都会回门吧?她带回去的糕点,你们也一定都在徐老夫人屋子里吃了;是不是?”
第419章原来不是骗人
阮筠婷闻言,面色一变。的确,自从她重生那日开始,每年她与阮筠岚生辰的那日,香姨娘都会送两个亲手绣的香囊给他们,徐凝慧也的确因为暗恋阮筠岚,曾经连续两次将香姨娘送给阮筠岚的那个香囊换成自己绣的。至于君家的糕点,她和岚哥儿每年都吃,因为徐采月说那是君老夫人特地吩咐带来的,如果不当面吃上一些,很是失礼。
难道香姨娘是君召言的人?不对啊,就算香姨娘是君召言的人,徐采月总该不会被收买了吧,还是说糕点是偷偷动的手脚。
“你是说,你将解药放在了香囊和糕点里?”阮筠婷问。
“是,你们中的是天下最霸道的一种毒药,解药分两种,吸入和食入的缺一不可。”
阮筠婷觉得君召言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她寄居这具身体多年,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中毒了。
阮筠岚也有同感,看着端亲王道:“我身上从来没不舒坦过,父王,他是吓唬咱们的。”
端亲王原本就没有调查出阮筠婷姐弟有中毒迹象,如今听了他们所说,更加确信了,望着君召言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死到临头你还在嘴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王爷。”两名侍卫上前行礼。
“给我……”
“等等。”端亲王的话未说完,便被君召言打断了,她虽然受了刑,虚弱的很,可语气很轻快,甚至有看好戏的欢乐情绪在其中,“难道你不在乎你的闺女和儿子能不能活命?我说的你也别不信,他们中的毒。名为‘掩月蚀日’,是毒仙十三娘子传下来的独门密药,毒发者身子极剧衰弱,会先失去视觉,再失去听觉,嗅觉,味觉,最后语言的能力,明明心中明了一切,却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听,最终衰竭而死,故而得名。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一个明白人来。”
说到此处,君召言嘲讽的看着端亲王,“我已经被你抓来,必有一死,你大可不信我的话。最多我一条命换你儿女两条命,值了。”
君兰舟在君家多年,知道君召言城府颇深,且人都是“贪生”的,君召言既然能做出这等事来,必留有后手。现在他如此有恃无恐,莫非……
“义父,还是叫师傅来吧。事关重大。必须要确保婷儿和岚哥儿无恙才是。”
端亲王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将怒气压下去,兰舟说的对,他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做赌注,“嗯”了一声。对君兰舟摆摆手。
君兰舟获准,立刻派人下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身着碧绿色绸料长衫的水秋心便先一步赶回来,才进柴房,劈头盖脸就问:“你说‘掩月蚀日’,可是那种由天下致毒的七种毒花配置成的毒药?”
“终于来了个行家。”君召言挑眉,得意的笑着。
阮筠婷闻言,便拉过水秋心,道:“水叔叔,什么七种毒花?”
水秋心道:“‘掩月蚀日’是我太师叔祖苏十三娘子的独门绝创,由七种毒花配制而成,下毒时七种毒花按着不同顺序排列,有五千多种解毒方法。”
“五千多钟?!”阮筠岚惊呼。
“也就是说,只有下毒者才能解毒了?”阮筠婷眯起眼,无端端想起七虫七花膏来,原来古代真的有这种毒?
“是,解药用错,中毒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