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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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有的穿着护军的软甲,另一半则是穿着黑衣,皆蒙面。如今有护军行走于死尸中间,寻找有没有活口,还时不时的在黑衣人身上补上一刀,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血流成河……
阮筠婷身上衣服原本是湿的,再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越发觉得背脊发凉,一阵恶心,但仍旧强撑着往莫建弼的营帐走去。
到了门前,有两名御前侍卫将她拦住。
阮筠婷打着哆嗦,问:“莫大人呢?”
“皇上与莫大人又要事相谈。阮姑娘且回帐篷去歇着吧。”
原来皇上已经公开身份了。
里头传来皇帝低沉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遵旨。”
侍卫退到一旁,阮筠婷和萧北舒一前一后满身狼狈的进了帐子。
皇帝已经去了易容,面色阴沉的端坐在正中,莫建弼则是站在一旁随侍。
见阮筠婷和她身后的护军如此狼狈,皇帝挑眉问,“怎么回事??”
阮筠婷跪下行了大礼,道:“回皇上,臣女昨夜带着护卫高义去探望君兰舟时,撞见了一名护军鬼鬼祟祟的往树林里走去,我们就跟了上去……”
阮筠婷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把“高义”讲成了跟着自己去跟踪,偷听到他们要刺杀皇上的消息,结果不等回来报信就被发现,在林中被追杀,“高义”为了保护她。身上中箭,两人又一起掉入天然的地窖里,废了许多力气才上来。
有萧北舒肩膀和手上的伤口作证,两人又都是“落汤鸡”打扮。皇帝和莫建弼找不到破绽,均相信了。
“既如此,你们下去吧。”皇帝很是疲惫的摆摆手,揉着眉心道:“徐侍卫为了保护朕受了重伤。此刻正在帐子中医治,你去看看吧。”
阮筠婷心头一跳,应是行礼之后,急匆匆的离开皇帝的营帐,赶往徐承风的帐篷。
一路上,她故意不去看尸横遍野的“战场”,想来清晨一战极为惨烈。那位刺杀皇帝的“主子”,调派了二百余人前来,与护军中的三十人里应外合,皇帝随行只有不到五百人,又是面对敌人的突袭,皇帝还能毫发无伤,全靠身边的人忠心耿耿,以性命保护着。
不知道徐承风怎么样了。
阮筠婷忐忑的到了徐承风的帐篷,掀帘子进去,却见刘太医和穿了蓝色粗布棉袄的君兰舟正在床前为徐承风包扎伤口。
阮筠婷见君兰舟无恙。惊喜的道:“兰舟。你没事?”
君兰舟回过身,见阮筠婷和萧北舒一身狼狈。但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很是惊喜:“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说来话长。我表哥他怎么样了?”
“受了三处剑伤,其中一剑险些刺伤肺部。不过有惊无险,只是失血过多,这会子昏迷着。”
阮筠婷这才松了口气,到床榻边蹲下。看着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徐承风。
好在没事,她惧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虽然经历了一番风险,但也到底是有惊无险。
精神一放松,阮筠婷便觉得神智渐渐模糊,原本蹲在床榻前的身子缓缓软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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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一事大大的刺激了皇帝,他随行的队伍中一共五百人,竟然出了三十人的奸细,可见操控之人将这些人渗透的有多深,能力有多强,若不是身边有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他如今哪里有命在。
但最叫他恼火的,是刺客二百三十人没有一个活口。这些人各个都是拼命来的,以杀死他为目的。被俘的都服毒自尽,没有被俘的也是杀到了最后,拼的不剩一兵一卒。
皇帝没有查出对方是什么人,自己却经历了这样的危险,龙颜大怒,立即到最近的城镇,调兵遣将,换回了皇帝出巡的仪仗,打出了御驾西巡与西北六部共同研讨百姓生产发展的旗号。
徐承风因为护驾有功,被升为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可于禁宫之中佩刀行走。君兰舟的事,在刺杀大事面前就不够看了,也被放了出来。
只有阮筠婷,那么一闹之后,病情越发严重,寒热症痊愈了,风寒却拖了半个月才渐渐有了好转,将刘太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就长了一张苦瓜脸,因为医不好阮筠婷,脸色更加难啊看了。
这一日,队伍在冬季第一场雪中,来到了临近西武国的西北边关“庆郡”。
当地知府一早得知御驾亲临的消息,自然是净水泼街黄沙铺地,全城百姓夹道相迎山呼万岁。
阮筠婷舒服的躺在马车上,身上穿着簇新的水粉色素缎棉袄裙,盖着毯子,抱着热乎乎的汤婆子眯着眼睛假寐,徐承风则是盘膝坐在她身旁,身上只穿了件夹衫,掀起车帘看着窗外。
“这庆郡知府倒是劳师动众。”
阮筠婷笑道:“皇上驾临,他能不紧张么。表哥,你别吹了风,仔细伤势严重。”徐承风身上的伤还没痊愈,皇帝免了他当值,让他跟阮筠婷一同乘车养伤,吩咐君兰舟和刘太医仔细照顾他们二人。
徐承风捻起一粒葡萄干吃,砸砸嘴道:“我的伤早就快好了,不过是刘太医大惊小怪,不让我出去。”话音一顿,压低了声音说:“看来皇上对咱们徐家还是不错的,你看,他对咱们兄妹两个也算照顾了。”
阮筠婷心中并不这么认为,不过也上不想多言政事,便笑着点头道:“是啊,毕竟有皇贵妃和婉容华在。”
徐承风点头,道:“如今宫里有两位娘娘,且婉容华又是皇上自己开口要的,必定会宠爱,在这方面,咱们就胜过吕家,吕贵妃年老色衰,又怎么跟婉容华争宠?我看吕监军的那件事,慢慢就要过去了。”
听他这么说,阮筠婷翻了个身看向他:“你给老祖宗去信了?”
“是。”
“老祖宗怎么说?”
“我只说了个大概,并没将实际情况完整告知,不过听说我升了三品待到侍卫,奶奶很是开怀就是了。还让我仔细照顾你。”
阮筠婷笑了,道:“我给老祖宗去信,她也嘱咐我要与你相互照顾。”在家的时候,觉得徐家的环境压抑,步步为艰。如今出来经历了一番生死,阮筠婷反倒有些想念那个没什么温度的家了。
徐承风或许也和阮筠婷一样的心思,闻言一笑。关于他和母亲通信的事,并不在阮筠婷面前提起。毕竟,阮筠婷是没有爹娘的,他不能当面“显摆”让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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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徐府,松龄堂。
老太太穿了身福纹百寿的酱紫色对襟褙子,盘膝坐在刚刚烧了火的暖炕上,以白瓷调羹,慢慢的搅着描金小碗里的肉桂粥。
韩斌家的见老太太如此,笑着道:“老祖宗是又想阮姑娘呢吧?”
老太太回过神,吃了口粥,淡淡道:“是啊,一晃眼,婷儿和风哥儿都跟着去西边两个月了。起初我还想着跟钦差大人出去已经是咱们家姑娘和小爷争气了,谁知道,却是跟着皇上出去的。”
老太太的语气中便有了些骄傲,“前儿风哥儿又晋封了三品御前带刀侍卫,这可是皇帝对他的肯定和信任。”
“是啊,六爷是有出息的,像二老爷。”韩斌家的最了解老太太的想法,笑着附和。
老太太笑咪咪的吃完了粥,放下碗,道:“这粥还是婷儿给我弄的,可也奇了,今年的我腿疼病就比往年都强了许多。”
“那是阮姑娘有心。”韩斌家的笑着道:“说句逾距的话儿,这么些的姑娘里,就数阮姑娘最有心了,不过如今瞧着,四奶奶也是极识大体,懂事孝顺的。”
“是啊。”老太太想起罗诗敏,脸上有了笑容:“这孩子毕竟也在咱们府里住过一阵子,脾气秉性都了解,她跟了茗哥儿,两人相互扶持着是他们彼此的福分,物以类聚,婷儿懂事聪明,她能和诗敏走的近,却是她们两人性子相近意气相投。”
“正是呢。如今啊,老太太就等着四奶奶肚子里有好消息,再抱重孙就是了。”
韩斌家的一句话说到了老太太心窝里,“谨哥儿也早就缺个弟弟了。对了,芳儿在香园可有什么动静?”
韩斌家的笑道:“还能有什么动静?十二姑娘这回许是学乖了,每日乖乖的跟着香姨娘学女红刺绣,学调制香料。”
第280~281章合集 分别
“她倒是好性儿了?只不知是不是做戏,如今我都不知到底该不该信她,瞧她跟在我身边时候温柔乖巧,懂事又讨喜,谁知竟然会因为妒忌就做出那样污秽的事去陷害婷儿,还画什么春宫图!”
老太太越说,就越是生气,脸色也阴沉下来,此事她虽然重罚了翠姨娘,可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翠姨娘并非是主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徐凝芳找个摆脱干系的借口罢了。徐凝芳再不济,好歹也是徐家的血脉。只不过因着她的事闹的,素来孝顺温和的三老爷也沉默了许多,倒是和三太太关系缓和了,夫妻俩俨然有一个鼻孔出气的感觉。她这做母亲的难道是他的仇人不成?
韩斌家的日日跟在老太太身旁,对她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见她这个表情,温言劝说道:“老太太,您已然尽力,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少操心为妙,您自个儿的身子才最要紧啊。”
“是啊,我这身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老太太。”画眉此刻掀门帘进来,双手将一个浅褐色的包袱双手碰上,“才刚门房呈上来的,说是玉泉城那边加急送来的。”
“玉泉城?快拿来我看看。”老太太笑着吩咐。
韩斌家的接过包袱,在老太太身旁的小几上打开,里头放着的竟是一大包枸杞子,还有一封张字条,上头是阮筠婷娟秀的字迹:“老祖宗见信安,玉泉城的枸杞最好不过,家中虽然什么都不缺。可孙女见了如此新鲜的枸杞还是忍不住给您捎去一些,望老祖宗身体安康。”
短短的一句话,老太太却看了许久,眼神渐渐变的温柔深远。
韩斌家的笑道:“阮姑娘也真够实心眼儿的。昨儿二爷还说皇上与西北六部谈的妥当,见信日起圣驾已经启程回大梁城来,再有十天半个月的。阮姑娘自个儿都到家了,要给您捎来什么,到不若直接带回来的方便。”
“你不懂。这孩子有心啊。”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到底是女儿家,心思就是比男儿细,风哥儿来信虽然与婷儿一样勤,却没想着给我捎来什么。要的不是东西,而是那个心意。就算送来的慢了些。我也是开怀。”
韩斌家的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她跟在阮筠婷身边一段时间,阮筠婷一直待她不薄,后来她因为戴明的一句话,自请离开了阮筠婷,阮筠婷非但不恼。对她还仍旧如从前那般尊重厚待,韩斌家的心下感动,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阮筠婷的。她之所以这样对老太太说,就是想让老太太自己说出来,体会到阮筠婷的好。
正当主仆二人沉默时,外头罗诗敏身边的大丫头燕云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还没进屋就大声道:“老太太,大喜了!”
“什么事?”老太太站起身。
燕云扑通一下跪在外间,喜上眉梢的叩头道:“我们奶奶近两日深思倦怠。身子不适,才刚请了郎中来瞧,是有喜了!”
“什么?”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喜不自胜的道:“好,好啊!快,跟我去成名居看看诗敏那丫头去!”
“是。”韩斌家的给老太太披上棉斗篷。扶着她一面往外走,一面笑着道:“才刚还说谨哥儿缺了个堂弟,这部就来了,老太太真是心想事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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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斜倚着锦缎绣桃花的大引枕,看罢了信,笑吟吟的掀开马车的窗帘,对在外头骑马的徐承风道:“六表哥。”
徐承风身上是玄色正三品带刀侍卫的官服,外披着黑貂大氅,英姿勃勃的骑在马上,闻声一勒缰绳靠了过来。
“瞧你笑成这样,莫非奶奶在信里夸赞你了?”才刚收到梁城来的急信,徐承风便直接给了阮筠婷。
阮筠婷笑着摇头:“比老祖宗的夸奖还要让人欢喜。”
“哦?什么事?”徐承风挑眉。
阮筠婷笑了起来:“你听了可不要妒忌,四表哥在有九个月就要做爹了。你到现在连房媳妇儿都还没有呢。”
“什么?你是说……”
“四表嫂有喜了。”阮筠婷笑着回答,虽然罗诗敏这样年轻就怀有身孕,让阮筠婷这个地道的现代人心下很不舒坦,可毕竟这是古代女子都要走的路,罗诗敏要做母亲了,作为她的好朋友,她不可能不欢喜。
“奶奶这下可要欢喜了。”徐承风笑着道:“当初二嫂子生谨哥儿的时候我没在家里,这次说不定能赶得上四嫂子生产。”
“是啊。你好歹也是个做小叔的,不为你未来的侄儿预备点什么表示表示?”
“对对,我得好想想,好在距离梁城还有两日的路程,这段时间也够我想的了。”徐承风喃喃自语,一夹马腹,径自快速往前而去。
看着他英挺的背影,阮筠婷笑着放下车帘,转回身对抿着嘴唇看手中账本的君兰舟道:“兰舟,你说我送诗敏什么好?”
君兰舟放下“归云阁”的帐册,笑道:“你与罗姑娘是好友,不论送什么都是你的心意。”
阮筠婷抱起手炉,流转潋滟的翦水大眼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敷衍。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
君兰舟坦然一笑,道:“比起她有了身孕的消息,我更感兴趣归云阁的帐目。婷儿,你是如何想到这样列表记账的方式的?我记得以前看野史,曾记载过绣妍娘娘也用过一种列表的记账方法,可是早已经失传了。”阮筠婷记账,用的是一种不常见的表格,所有的帐目一目了然,很是精妙。
阮筠婷挑眉,她用的不过是在现代常用的记账方法,只不过没有写阿拉伯数字。还是沿用了这个朝代的汉字而已。那个历史上记载的绣妍娘娘,早已经被神化了,还说她能呼风唤雨,目视千里。她是一句都不信。
歪在迎枕上,阮筠婷笑道:“我不过是随便想出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