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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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吕文山越发忐忑了,连君兰舟推开他的仇都忘了记。恭恭敬敬的行礼应是。
阮筠婷屈膝给裕王爷行礼,又对君兰舟颔首,便要离开。
君兰舟担忧的追了一步,很想留她上药,再仔细嘱咐她回了徐家应当如何办。奈何裕王爷戳在这儿!他若与她太接近,真怕裕王爷又犯起疯病来背地里整她。
“阮姑娘别忘了本王方才的话。”裕王爷对着阮筠婷的背影道:“那《女论语》姑娘还是多抄个百十来便,兴许才能起作用呢。”
阮筠婷脚步一窒,苦笑,这讽刺和挖苦,真是刺人心啊,并不回头,继续往巷子外走去。
君兰舟对裕王爷此举已经厌烦至极,回了门里,咣当一声关了门,冷冷道:“茅檐草舍的,供不起几位大佛,我师傅不在家中,各位请回吧!”
“兰舟!”才刚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下了逐客令?裕王爷语气焦急。
吕文山却了然了,原来裕王爷也是来求医问药的。
他们两人叩门,君兰舟就是打定主意不开门……
阮筠婷这厢上了马车,才脱力的瘫坐下来,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心跳还如擂鼓一般。今后她身边说什么也要带着人,不能再如此大意了。今日若不是君兰舟来的及时,恐怕这会儿她已经到了奈何桥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阮筠婷用微凉的手背贴着脸颊,今日之事,要与老太太说吗?吕文山那巴掌用力不小,怕是就算她想隐瞒也瞒不住的。只别让人像裕王爷那样,觉得她又勾搭了吕文山才好。
第202章 变故
阮筠婷的事根本来不及自己去回老太太,三太太便已经最快的去回了话了。如今二奶奶称病不当家,老太太又说自个儿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将管家的大权都放给了一心孝顺的三太太。
阮筠婷前脚刚回了静思园更衣,三太太那边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了老太太的松龄堂。
“……阮姑娘脸颊上巴掌印还在呢,不知又在外头惹了什么是非叫人给打了,可别是因为争风吃醋的烂事,她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啊,传到戴家那边去可怎么好,阮姑娘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书院里的教导都白费了,姑娘家家的不知检点行为,又与人动起手来。”三太太脸上挂着担忧,可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她三房的人安生的很。二房和长房她不敢动,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只能捡选最弱的烧。阮筠婷那个样儿的,不烧她烧谁?
老太太侍弄着盆栽,眉眼不抬的道:“婷儿守礼数的很,咱们家的姑娘谁犯错也轮不到她去。许是在外头受了欺负呢。”欺负二字咬的略重,明显暗指上一次三太太在君家对阮筠婷的虐待,剪掉一片黄叶,“你好歹也是婷儿的三舅母,如今又开始当家了,可不要厚此薄彼。”
三太太在老太太身后撇了撇嘴,上次的事都过去了,怎么老太太还记着呢?不过如今老太太放权给她,她多少还是感激也开怀的,不屑在这点事伤论是非,口中恭敬的应道:“媳妇儿知道了。”
不多时。画眉进屋来报:“老太太,阮姑娘来了。”
“是吗。”老太太放下花剪,似早料到阮筠婷会来,道:“去吩咐小厨房。将煨着的多米粥端上来,还有晚膳时候留的菜。”
“是。”
三太太扶着老太太到了里屋,在罗汉床上坐下。心里头酸溜溜的。徐凝霞散学就来给老太太请安,也没见她吩咐人给预备吃的,老东西还是偏心的,厚此薄彼。
不多时,阮筠婷穿着一身居家常穿的青色素缎对襟圆领的褙子,笑吟吟进了门,“婷儿给老祖宗、三太太请安。”
刚直起身。三太太便夸张的道:“哎呀,婷儿的脸是怎么了?”关切的拉着阮筠婷的手,仔细看她脸上的巴掌印,瞧伤的严重程度,阮筠婷定是让人一巴掌扇晕了去。三太太心里暗暗叫好。
阮筠婷在刚进大门时。就看到三太太身边的小丫头在假山后探头探脑,知道这会子八成状已经告到老太太这儿来了。也不隐瞒,当下将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不过是去水叔叔那里一趟,不想遇见这件事,多亏当时王爷在场,吕文山才没敢造次。”
阮筠婷的话说完,老太太已经面沉似水。如何也想不到吕文山竟会在这样的敏感时期来招惹阮筠婷。
现在宫里吕贵妃和仁贤皇贵妃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徐二老爷和吕家监军在战场上也是在争高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一件小事都很有可能引发大的变故。而不再掌控中的变故。是如履薄冰的当家人不允许发生的。
难道吕国公不曾教导吕文山要仔细些?
一回想当日吕国公带着人来徐家“抄家”的架势,老太太冷笑,就吕国公那样的,养出的儿子鲁莽无知也是意料之中。
“这事还有谁瞧见了?”老太太捻着翡翠的佛珠,眯着眼道。
阮筠婷摇头:“当时只有我、裕王爷,君兰舟。还有吕文山和他的随从在场。”说到这里,阮筠婷委屈的哽咽,眼泪也落了下来:“老祖宗,这是天降横祸到我头上,好生走个路,偏生遇见了那个人。吕文山对我怀恨在心,平日里我已经是尽量深居简出减少遇到他的机会,也不让自己有机会惹到他,可他今日差点捂死了我……”
阮筠婷仍旧心有余悸,可这余悸还不到要让她痛哭流涕的程度。但是她哭的越发可怜,明显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她要的就是让老太太心疼,不追究她的责任,别像裕王爷那般开口闭口的《女论语》。
老太太拉过阮筠婷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道:“今儿个是委屈了你,晚膳都预备得了,你就在外奶奶这儿用晚饭吧。”
“是。多谢老祖宗。”
画眉指挥着两个粗使小丫头搬上食几,阮筠婷就大方的坐下用起饭来。心里其实还是在等老太太的决定的。
可是等了半晌,老太太要么与她讨论花草,要么与她闲聊书院,再或者问她晚饭是否可口,对吕文山的唐突只字不提。
阮筠婷口中虽然配合老太太的话题,心里却不能不感到失落。原来为了家族利益,随意被牺牲掉或许在老太太眼中都是一种荣耀吧,自己的外孙女险些被登徒子轻薄了去,在整体利益面前,老太太竟然一句安慰和解释都没有。
一边吃着东西,阮筠婷一面分析。其实老太太闭口不提的道理不难理解,如今徐家和吕家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宫里两位娘娘和战场上的二老爷与吕监军,这两对明面上斗争激烈的人,很有可能随似乎打破僵局。
皇帝是玩弄权术的高手,他擅长也期望的,便是朝堂中各派大臣互相制衡。如今徐家和吕家相互制衡,朝堂稳定,若是吕文山的那件事被抖了出来,吕家定然是要受罚的,那么徐吕梁家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天平另一端的吕家受罚士气低落,会下沉,徐家这边又握有兵权战功赫赫,就会翘起。枪打出头鸟,一边独大,接下来的便是要被打压。两家互相牵制制衡,皇帝放心,他们才能安全。
要知道,卧榻跟前岂容他人安睡?皇帝是不会允许天底下出现功高震主的人的。况且这人又是皇帝一直忌惮的。二老爷手中的军权,在大战之后皇帝能放心吗?
徐老太太深知这一点,必然会领会精神,不会让变故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所以阮筠婷的这件事,在家族利益的红潮下,被淹没了。
用罢了晚饭,时辰已经不早,阮筠婷和三太太一同行礼退下了。
离开松龄堂,阮筠婷一直往北边走就是她的静思园了。而三太太则是要往东。
平日里三太太都是乘轿子或是小油车代步的,今日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叫住了阮筠婷。
“婷儿,作为你的舅母,也作为现在咱们徐家的主母,我不得不告诫你几句。”三太太颇有威仪,趾高气昂。
阮筠婷心里其实烦躁的很,可三太太如今在风头正盛,与她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能耐着性子笑道:“太太有什么吩咐便是。”
还算识相。三太太鼻子哼出一声,道:“你如今也是订过亲的人了。无论如何自恃美貌,也不该再与男子有过多来往。若是戴家的人知道了,届时毁了你的婚事和前程是小,伤了咱们徐家的体面是大。若真有这一日,可别怪我这个做当家主母的不给你留情面,直接将你撵出去了事。”
还动撵走她的心思呢?阮筠婷苦笑道:“三太太说的是,婷儿铭记在心。”上一次吕国公来“炒家”,老太太后来进宫面圣时,三太太就已经撵过她和岚哥儿一次。只不过当时迫于情势,因着外有吕家为敌,且他们姐弟无人可以依靠,才忍耐了下来。阮筠婷现在所想的,和当初却是不同。
她巴望三太太能出言撵他们走,怕三太太也不敢呢。有戴家的关系横在那,连吕家都忌惮,更何况是他们。三太太若要撵她走,老太太第一个就要罚三太太不顾忌全局,难道吕家来要人,三太太还能再变出一个阮筠婷来?现在他无论说什么,也都是过嘴瘾罢了。
阮筠婷的脸回去用煮熟的鸡蛋揉了揉便已经消肿了。红豆和婵娟见阮筠婷面色不快,也没敢多嘴。只余吕文山回府有没有与吕国公说起此事,阮筠婷自然不得而知。
次日清早,阮筠婷用罢了早饭去老太太处请安,才刚要离开松龄堂的时候,外头突然有小厮撒腿奔了进来,大声道:“老太太,老太太,边关捷报!二老爷打了胜仗了!”
“什么?!”老太太激动的站起身,二太太和三太太一左一右扶着她到了门口,大太太掀起门帘问:“你说怎么回事?”
那小厮跪在地当间儿,激动的道:“边关大捷,二老爷大败难处余孽,退敌千里,收复城池两座,难处余孽短期内不敢再来骚扰了。”
“太好了!”几位妇人面露喜色。
阮筠婷也应景的笑着,可她的笑容与老太太的笑容一样,都不达眼底。因为他们同时响起了那个花猫的故事。
“不过……”小厮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可是二老爷受了伤?”老太太很是担忧。
小厮摇头:“二老爷没有受伤,出事的是吕监军。边关那边来的消息虽然是捷报,可吕监军却在军中离奇暴毙了。”
“什么!”老太太闻言,面色凝沉。
第203章 无解的题
P在前面的s:跟大家请个假,三儿得了胃炎,这两天犯病,吃什么都不消化,晚上吃的东西到现在还像石头似的堵着,很难受,所以想早点睡下。今晚就暂且更这一章。所差的明天会双倍字数补上的。还请大家见谅。另外,很负责的说这章的情节粉重要重要要~~~~
老太太两次失态,前一次因为开怀,后一次则因为惊愕。二老爷虽然行事鲁莽,又有些容易自大,可毕竟领军多年,做事也有些分寸的。再如何愤怒也不会鲁莽到伤害吕家监军的地步,那么吕监军是因何而死的?被冠上“离奇暴毙”的名头,他的死便引人琢磨了。他们会猜测,皇上和吕家也会多想,万一他们觉得是徐兴邦动的手呢?如何想情况都对徐家极为不利!
“你下去吧。”老太太随意挥了挥手,打发人下去了。眉头紧皱着,脸上的皱纹堆积出惆怅,让三个儿媳妇都噤声不语,气氛立即变的冷凝。
阮筠婷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大战告捷之际,与军功赫赫的徐兴邦曾有过间隙的吕监军离奇暴毙。这事搁在谁眼中都会觉得与徐兴邦脱不了干系,再加上徐家与吕家向来处于分庭抗礼的状态,她若是吕家人,也会觉得此事是徐二老爷为之,若皇上也这样认为,那可如何是好。
阮筠婷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若徐家有个什么,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到了书院,她也是愁眉不展的。
待到了下午的音律课,阮筠婷本想见了萧北舒与他聊聊纾解惆怅,想不到甄嬷嬷来代了课,说萧先生病了。正闭门修养。
阮筠婷沉浸在忧愁中的思维终于解救出来,转为萧北舒担忧,病的不能来授课,应当很是严重。
下午琴棋书画的时间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要求,阮筠婷想了想,起身离开琴室,往后山山腰的竹园走去。
阮筠婷本还担心找不到萧北舒。毕竟生了病是要回府修养的,怎么会一个人呆在山里,又没有服侍的人,什么都要自给自足。可想不到推开竹园竹席编制的门,向东走去,正看到门廊下木然发呆的那人。
她从没见过这样落魄的萧北舒,长发纠结披散。脸上苍白无血色,身上松垮垮的挂着件浅蓝色的袍子,领口敞开,半露着胸膛,双脚竟然打着赤足,直接踩在冰凉的石砖上,左手拖着一长卷写过字的白纸,纸张垂落在地,另一端还在屋里头。右手扶着门廊下的青竹柱子,脚边掉落一支毛笔。墨渍在地砖上。绽开点点墨迹。
这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潇洒自由爱玩爱闹的萧北舒吗?
“萧先生,您怎么了!”阮筠婷快步往廊上走去。“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穿鞋呢?也不知多穿件衣裳,现在虽是春天了,可山风仍旧透骨寒冷啊。”
萧北舒苍白的脸仍旧棱角分明,阳刚气十足。只是浓眉紧锁,嘴唇紧抿,漆黑双眸中似有什么化不开的愁苦情绪在流转。看的阮筠婷心里头一揪。越是阳刚的男子,偶尔露出这样如迷路孩童一样的表情才越叫人心疼。
“萧先生。先进屋里来。”阮筠婷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拉着萧北舒宽松的袍袖往屋里去。
竹居阮筠婷常来,自然知道布局构造。整个竹居皆由竹子建造,平日里屋内总是弥散着竹子的清新味道,今日屋里却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地上桌上,胡乱堆放着四五个酒坛,许多萧北舒缩钟爱的书籍都散乱一团,有的还被倾倒的酒坛流出的酒泡花了字。
阮筠婷皱眉,让萧北舒在藤椅坐下,事情必然不好处理,否则是爱书如命的他如何会如此?打量屋内的情形,萧北舒现在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