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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厚颜男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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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雅衷穿过八条街区,在俱乐部门口徘徊了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找到自己到这里的理由:晚饭吃多了,出来走走。
  练习好了一个悠哉的笑容,做好了对方是女人的心理准备,终于壮壮胆色走进去。可是却在看清吧台一角两个亲密笑谈的人影后,还是不争气地落荒而逃了。
  冷风吹过,雅衷脚下步子不停,脑中却卡住了一般定格在他们两人倾谈的影像上。迷离的灯光里,訾言笑着握着吉明子的手,柔声讲述着什么。是什么好笑的事吧,比如傻傻地跑到这里却又逃走的她,让吉明子微微扬起脸来放纵地大笑,她几乎可以看见她牙齿的反光。
  是误会吧?误解了他无意的举动,纵容自己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心碎吧?破碎的是自己的幻想,这样以后才知道怎样把他当朋友。

  屋檐之下 千里之外

  二十七 
  从那天之后,决明子这三个字在Y大教师公寓502室的出现频率就开始一路飙高。与之成反比例关系的是雅衷对待訾言的态度热情指数。
  如此几日,连为了进行某种减肥法饿得头昏眼花的訾曰都看出不对了,私下里把訾言塞到墙角拷问:“你说,咱家房东太太是哪点比不上那人妖哥哥了,你要这样见异思迁?!”
  “啥?”訾言大惑。
  “竟然敢给我不承认!!这般那般这般……姓訾的,你要是还敢不承认犯罪事实,休怪本座军法伺候,清理门户了!”
  “啊啊啊饶命啊军座!小的对上述犯罪情节供认不讳,但个中另有委屈。事情是这样的,这般那般这般……请军座明鉴!”
  “哦?原来如此……”军座拂髯(?)拍案,思索片刻,揪其耳秘裁道:“限你二日,拨乱反正,哄得房东大人芳心回转,否则……哼哼!!”
  “嗻~小的领命~!”
  把脚下虚浮得好似腾云驾雾的訾曰送出门去,訾言倒了杯水握在手里,慢慢踱到窗前。
  玻璃上映出一个眉头深结的稀淡的人影。
  其实,就算訾曰不说,訾言也不是不明白雅衷在纠结什么。可就是因为知道了,才不敢作出任何表示。
  无论是做什么还是要什么,向来都是想了就去做。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决、这样束手无策过。
  喜欢逗她窘,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瞬息万变的表情里一派无暇的纯;
  心痛她的倔强,钦佩着她的坚持,迷恋着她身上爽朗温馨的气息;
  跟她分享着空间,分享着欢乐,分享着疲惫,却独独无法告诉她他心里,关于她的那一部分。
  想要她的信赖,想要她的依赖,想要在她累的时候给她倚靠的肩膀;想要给她一切一切让她从此幸福快乐,可是又怕自己身上的棱角,会给她太多的伤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相逢时那一个拥抱的温度,是第一次注意到她一笑里的明艳,还是说,在分别的那些年里,在那些反反复复梦到她的夜晚,在那些不经意想起她的瞬间,冥冥中的那根线,一直还在遥遥牵着她?
  也许是家庭原因,也许是个人经历,訾言认为自己是一个天生的爱情的悲观主义者。他的签名,永远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对爱情的定义,不过是一场注定落幕的风花雪月;他对每一段恋爱的评价,也绝不会高过某个喜欢的网络游戏。因为他的心从不属于任何人,从不会交给任何人,所以他敢于追求,敢于享受,也敢于放手。
  可是对温雅衷,他知道,这次不一样。
  就像暴风雨前,不用雨点落地,只看天上的乌云,就预感得到雨势的倾盆。
  所以,他怕了。
  害怕给她希望,害怕给她承诺,害怕给她他的爱,害怕所有这一切,都会指向最后的,那也许是灭顶般的,伤害。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爱和胆怯,是两种无法掩饰的感情。
  他一点一点侵犯到了她属于爱的那片领域,一点一点确认了自己的感觉,确认了她对他的感觉,却又一次一次地否认,一点一点地后退。
  这样的他,不但让雅衷无所适从,也让他自己,彻底乱了阵法,找不到立场。
  可是现在已经走得太远了,无论做什么,前进或者后退,靠近或者疏远,承认或者否定,都不足以,让他最后,能干脆地一走了之。
  手心的灼热让他回过神来。把杯子放到窗台上,再抬头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訾言立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铺开被子躺在床上佯睡。
  不一会儿,开门声传来,然后是她换拖鞋的声音,然后她放下钥匙和包,往他的房间走了几步,停顿了一会儿,又转身走开。
  訾言舒了一口气。
  雅衷没有走过去,是因为她看到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那杯水,所以她知道他在,而且不想见她。
  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要浪费在闹别扭上吗?其实只要下定决心,伪装不在意并不难。
  满怀心事的訾言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留下的如此大的一个破绽,反而以为自己避过了尴尬,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三点,似睡非睡间,訾言听到雅衷在床边问他:“我现在要去看玉石展,你去吗?”
  他迷迷糊糊地说不去了。然后雅衷就走开了。
  其实他在说不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睁着眼听到她关上防盗门出去,心里突然有种感觉,叫做心急火燎。
  再也躺不住,赤着脚跑到阳台上,寻找她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这么快,难道……被那个什么怀德开车来接走了?
  在阳台上愣了半天,脚板都冰透了。若有所失地移动到屋里,不意间瞄到一小片铜版彩印纸,贴在最显眼处的冰箱上。奔过去拿来一看,果然是张门票。
  匆忙梳洗完,蹬上鞋就跑。一开门,险些被人绊倒。
  那人瞧也不瞧他,板着脸抬手看表:“七分钟,还行,我忍了。”
  太、太……丢脸了。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哦,哦哈哈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雅衷脸一寒:“你别说你睡着觉突然想要出去散步,然后花了破纪录的七分钟超速完成穿衣打扮冲出来然后出门意外发现我!”
  “事实上,呃,嗯咳咳,是这样差不多。”有人心虚得汗都要出来了。
  雅衷绕着他走一圈,猝不及防地伸手从他口袋里拎出一片小纸,虚心地问:“哦……原来如此,不过您拿着这张纸是做什么用的呢?”
  “哦、哦哈哈哈……这个啊……”
  “难言之隐是吧?哦……我了解了,一定是家里的手纸用完了,所以你拿这个来上厕所对吧?”雅衷宽宏大量地为他解围。
  訾言一把把门票夺回手里,笑得咬牙切齿:“您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喜欢用这纸,结实,细腻,有光泽……”
  “——你,值得拥有!”雅衷下巴一扬,抬出巴黎欧某雅化妆品的广告词。
  訾言的嘴角一抽,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屋里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女人的恶质呢,太坏了,太坏了……
  雅衷哪会让他逃掉,噌就跳他背上,两脚一夹:“目标奇石会馆,驾!!”
  这次玉石展是由十几个商家联合发起,共同租下馆中场地作展示。徐怀德就是其中某个商号的老总。
  雅衷自小就喜欢摆弄石头,现在家中的一个储蓄罐里,还有满满一罐南京雨花台的雨花石。
  当年这些石头还摆在訾家佛龛里观音大士莲花座下时,雅衷死乞白赖跟訾曰要了n回,只偷偷摸摸给了两小块。后来被訾言知道她喜欢,第二天就把佛龛打扫得一干二净,石头包了一小包统统塞给了雅衷。
  做了这样的事,訾言应该免不了被修理一顿吧。
  现在想来,还是让她忍俊不禁。
  可是,当年这样直白地表示心意的小毛孩,已不复那时的单纯率真,他有她看不见的心事,有她读不懂的抱负,有更高更远更广的天空。
  馆中展出的大多是大件的岫玉摆件,也有羊脂玉和翡翠的挂件镇纸笔筒之类。雅衷只是单纯喜欢,其实并不懂行,只是随便看看。虽然也有让她流连忘返的,但是一则钱包不允许,二则她身上从来不挂东西,买来也只是放着,没多大意义,三则,她喜欢的还是那种稚拙的石头,那些穿了孔打磨了细致花纹的玉石,她总觉得太商业化,没灵气,所以只看不买。
  到徐怀德那家时,刚好他也在。拉着雅衷一一介绍他家的宝贝,完了两个人坐下来从缅甸翡翠一路谈到新疆和田玉,从澳大利亚蛋白石聊到喀什米尔蓝宝石,从水胆玛瑙到猫眼石……
  訾言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刚好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就没回来。
  看看时间不早,雅衷也想告辞。徐怀德要请客,雅衷本想拒绝,但徐说自己后天便要收摊回安徽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请她务必赏光。雅衷一想,还是跟訾言商量一下再定。
  訾言还在打电话。雅衷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突然听到他说“明子,别哭好不好”。
  这一声轻柔而深沉,完全不同与往日的玩世不恭,让雅衷胸腔一震。
  訾言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她,匆匆说了声“等我,我马上就去你那里”, 便挂了电话。
  雅衷努力做出一个表示无所谓的微笑,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变不回平素的温度:“徐总要请客,不过看来你好像没时间了。”
  訾言眉头一皱,缓缓问她:“不能不去吗?”
  “怎么办,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他不说话。
  徐怀德过来,说:“车子等在外面了,一起去吧。”
  “不好意思,”訾言迟疑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朋友有点急事,我不能奉陪了。不过,温雅衷她酒精过敏,不要给她喝有酒精的东西。”
  雅衷和徐怀德同时一愣。
  徐怀德看一眼雅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喝酒的。”
  “雅衷,早点回家。”訾言撂下这句话,抢在他们前走了。
  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模糊在她的视线里。
  有种被狠狠推开的感觉。原来心痛这个词,不仅是一种比喻,还可以是一种生理现象。

  一半明媚 一半忧伤

  二十八 
  “我看我是老了,”徐怀德边开车边说,“现在的年轻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哦,怎么了?”雅衷收回走神的目光。
  “比如说你和刚才的那个男孩子吧。说是同学吧,可是他对你实在是保护过头了;说是小两口吧,也不像。感觉好像是,小两口吵架了,互相犟着不肯低头的感觉,呵呵。”
  “哦,是吗……”雅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上次在包厢里,雅衷吃过一个兰姆冰激凌,里面可是有货真价实的兰姆酒——所以徐怀德说訾言保护过度。
  “我们不是一对儿,可是确实有点矛盾。不过原因在我。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话说到这里,徐怀德也明白了八九分。于是转到别的话题上。
  闷闷地吃完一顿饭,找了个理由自己走回家。雅衷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
  他訾言是凭什么呀!!以前没他搅和着的时候,我一个人活得那叫一个滋润!无忧无虑天下太平!每天一早醒来,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走着坐着满脑子都是学习和打工。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在意谁,为了谁莫名其妙地劳神伤心,耗费无数精力猜度他的心思,还要为某个不负责任的白痴猜想难过半天。难过就难过了吧,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装就装了吧,完了还要觉得委屈自己可怜自己半天。委屈就委屈呗,别蠢了吧唧越陷越深啊!!
  雅衷是真想找个茬跟訾言吵一架。可凭什么呀!!他又没让她喜欢他,也没逼她把他装在心里,更没有故意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儿。都是她自己搭错神经罢了,能怪谁啊?
  雅衷现在是生自己的气,越想越气。一拳擂在路边法桐上,手都震麻了。
  我温雅衷什么时候成了这种黏黏糊糊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了。不就是一男人吗,我犯得着吗我!!
  心里一股拗劲上来,下定决心把訾言这家伙往死里晾,从今往后再不许对他有非分之想,不许被他扰乱心神,不许对他有朋友以外的要求和哥们以外的期待!!
  赌气的雅衷车也不打了,脚底生风地走了四十五分钟回到家。打开门,恰好撞破减肥的訾曰在翻腾冰箱。
  这下,好比打盹摔在枕头上,雅衷一肚子的无名火终于找到了导火索,乒乒乓乓说起来了:“我说怎么最近冰箱里烧鸡的缺胳膊少腿儿巧克力光剩锡纸壳儿酸奶果酱一起蒸发呢!!看你颠颠跑去针灸扎得蜂窝煤似的那自觉性还以为你真觉悟了呢!!没想到也就做了做表面文章啊啊!亏我还跟筑涛表扬你来着!看来所谓爱情这玩意儿也抵挡不了你的口腹之欲啊是吧……”
  可怜的訾曰被训得跟哈巴狗似的。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听雅衷词气慷慨地讨伐她。
  雅衷被她的小冤样儿打败了,马上就内疚起来。反过来给她道歉。
  其实她最近已经变了好多了。以前,家里有点吃的要藏得跟解放前反扫荡似的,现在,她连买都不买了,家里干净得跟被扫荡了似的。
  这回是初犯,就被捉了现行。訾曰为了表示绝不再犯的决心,跟雅衷约定,从今往后每天加上一个小时的健身时间。
  雅衷是个好孩子,就算再郁闷也不会想到借酒浇愁,而宁愿一睡解千愁。所以早早上了床。不想却适得其反,越躺越清醒。
  焦躁了半天,坐起来看看表,十一点半了。訾言没回来,可能直接上班去了。左右是睡不着了,躺久了还头疼,于是索性抱着被子去客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刚过十二点,訾言打电话来。
  “雅衷,我跟你说个事儿……”
  焦急而恳切的语气,定是有求于她。希望不要跟决明子有关。虽然已经决定要冷静对他,但是决明子,现阶段还是没办法好好面对。
  “……明子她醉了。我俩身上的钱不够开房了,所以能不能,让她回家住一晚?……”旁边传来决明子口齿不清的咕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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