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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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大方,他的这一姿态也被看作信心的标志。像国会大厦的午餐一样,这似 乎恰恰是他该做的事。
那天天气特别闷热,炽烈的阳光透过薄雾蒸烤着大地,他们三人身着黑 色西服一起乘车在有节奏的低沉的哀鼓乐声中随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向白宫缓
缓行进。密密麻麻的人群绵延整条宪法大道,等候瞻仰由 6 匹白马拉着经过 的灵柩。杜鲁门写道,他从不会忘记如此众多的人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情景。
午间天空突变,黑云压顶,风抽打着全城各处降在旗杆一半的国旗。顷 刻间大雨倾盆而下。4 点钟在东厅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数百人出席——内阁
成员、最高法院法官、外国使节、身穿军服的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托马 斯?E?杜威、伍德罗?威尔逊夫人,当杜鲁门步入大厅时没人想到起立,他
看起来好像也没觉察。贝丝和玛格丽特在他身旁,仪式中自始至终他纹丝不
动地坐在那儿,凝视着前面国旗覆盖的灵柩。 他全天的日程排得很满。由于首都和全国举哀,以及罗斯福一家仍住在
总统官邸,他认为没有必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西侧楼的活动上——不再发 布官方公告,在罗斯福体面地安葬前停止一切活动。在从火车站回来到东厅
仪式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仍不断有人从他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哈里?霍 普金斯、埃德?弗林、李海海军上将、吉米?贝尔纳斯。杜鲁门与霍普金斯
谈的时间最长,霍普金斯形容枯槁,是从明尼苏达的病床上起来参加追悼会 的,杜鲁门问他感觉怎么样?“糟透了。”霍普金斯答道。“我知道他说的
意思。”杜鲁门写道。他们用了近两小时回顾了罗斯福年代的历史,谈论了 斯大林和丘吉尔,当时外面的大雨不断打在高大的玻璃窗上。午餐送到办公
室,霍普金斯把椅子拉近办公桌边。
根据罗斯福夫人的要求,东厅的仪式上没有颂词。大家唱了两首赞美诗
“永恒的上帝,您是拯救我们的”和“上帝的信仰”。在最后一次祈祷后, 又根据罗斯福夫人的意愿安格斯?邓恩主教朗读了 1933 年罗斯福就职演说中
一句著名的话:“让我申明我的坚定信念:我们唯一值得恐惧的是恐惧本 身??”
4 月 15 日星期日上午,出席追悼会的许多人乘总统专列经过一夜的旅程 聚集到罗斯福的海德公园山庄玫瑰园的墓穴边。老天爷大发慈悲,天气转好,
凉爽多了。这是明媚的春天,哈得孙河谷披上了春绿色的盛装,河水闪闪发 光。杜鲁门把帽子放在手中,与贝丝和玛格丽特站在一起,当入息号声响起
时,他低下了头。
2
第一个考验是 4 月 16 日星期一下午杜鲁门向国会发表演说,大获成功。 的确,几周来似乎他做的每件事都近乎完美。国会、报界、公众喜欢他们的
所见所闻——即使演说开始时出了点小纰漏,杜鲁门在还不该他讲话时就提 前开始了。
他从通道走下来时全场起立热烈鼓掌,他直接走上演讲台,打开一本黑 色活页大笔记本,马上准备开始不仅向坐满会议厅的与会者而且向广大收音
机旁的听众发表演说。众议长雷伯恩向前探身打断说:“稍等一下,哈里, 让我把您介绍一下吧。”他的话从打开的麦克风里传出来,人们听得很清楚。
而刚刚在那天上午,雷伯恩在电话里曾对杜鲁门说过:“总统先生,您对我 来说不再是‘哈里’了。”可他一激动就把此话给忘了,这一生动有趣的时
刻令人多年都可以回忆得起来。
演说刚好 15 分钟。杜鲁门讲话小心谨慎,语调缓慢,被一次又一次的掌 声打断,讲话结束前共鼓掌 17 次。
他说:“我十分谦卑地呼吁全体美国人,为保卫富兰克林?罗斯福雄辩 地宣告过的理想,帮助我保持我们国家的团结。”
“我也要向我的美国同胞们和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与自由的人民保证, 我将尽心尽力地支持和捍卫这些理想。这是我无可推卸的责任。”
各地的人聆听演说时感到欣慰,甚至感到有希望。他似乎是个好人,如 此坦率,如此有决心做好工作。有些人对他的声音和口音逐渐听惯了——
“United States”(美国)发成“U…nited States”,“nation”(国家)
几乎就像“session”(开会)的音,有时“I”(我)接近于“Ah”(啊)
——但是他的话让人听起来好像每个字的发音就是如此。 杜鲁门说,他将连续作战,为实现持久和平和改善普通人的命运而努力
奋斗。
我们大家都在祈求早日取胜。和平每拖延一天都会付出可怕的代价。各解放军 正在彻底粉碎希特勒统治世界的恐怖威胁。东京遭到我们猛烈的轰炸??我要让全
世界都知道这个趋向必将永不改变,而且势不可当!
“我们的要求过去是,现在还是——无条件投降。”他宣布说,在讲到 后几个字他突然提高嗓门,引起场上雷鸣般的掌声。
他讲到有必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和持久的”联合国组织。孤立主义已经 成为过去。地理屏障后面无安全可言了,永远不会了。
“一个大国的责任是服务于世界,而不是统治世界。” 在记者席上观看的保守专栏作家戴维?劳伦斯写道,台上的人与他面对
的听众之间“结下了友谊”,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哪位总统曾经经历过。
演说的大部分内容是在从海德公园返回的火车上写就的。吉米?贝尔纳 斯和为罗斯福起草无数讲稿的萨姆?罗森曼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最后向肃
静的会议厅作的结束语完全是杜鲁门自己写的。他抬起头,举起手,以庄重 祈求的声音说道:
此刻我衷心祈祷。由于肩负重任,我虔诚地用所罗门王的话向全能的上帝祈祷:
“求主赐给您的臣仆一颗睿智的心,让我可以判断您的臣民的善与恶,不然,主民 众多,谁能对此判断呢?”但愿我能成为我的上帝和我的人民的善良忠实的臣仆。
这是年代久远的分辨善与恶的斗争,很长时期以来他一直在进行着这一 斗争。“我不过是个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直觉一般,渴望完美。”他从农
场写给贝丝?华莱士的情书中有一次曾这样对她说过。
会议厅里很少听到这样突发的掌声。参议员、国会议员、老朋友们希望 他以一种他们以前未曾感觉到的方式取得成功。因为他不是罗斯福,他需要
一切所能得到的帮助。因为他不是罗斯福才更容易感到一种共同的联系。杜 鲁门成为总统的那天上午,共和党参议员们先后进入 335 号大会议室,在通
过了哀悼罗斯福逝世的决议后,他们谈论了杜鲁门的实力与缺点,判定当时 决非捣乱的时候。“他是我们的一员,”其后记者被告之说,“他是一位崇
高的人,了解我们,像我们一样思考问题。”即使那些想和他斗的人也被迫 感到得帮他站稳脚跟。“我们知道突然接手这样一项工作时的感受,并知道
哈里?杜鲁门将是最先帮助我们的一个人。”
赞许声频频传向白宫。“我听腻了东部口音。”一位印第安纳州的妇女 写道。来自伊利诺伊州的一封信称,中西部当地人的机智意味着今后国富民
安(“他的遣词用句取自广阔的空间,并在其间产生回响。”《华盛顿邮报》 称)。“您的谦恭诚挚迷住了您的美国人民的心。”佐治亚州一位妇女向他
保证。“哈里朋友”,另一封信的开头写道。对他承受的“重负”和“极其 重大的责任”表示由衷的同情。极力劝告他相信上帝,注意身体,有足够的
睡眠,吃好。工会、公司雇员团体、退伍军人组织、共产党地方支部、兄弟 会、教会组织都保证予以合作。一位来自纽约州杰维斯港的记者称,虽然他
“与一位实在一文不值的名叫哈里的人素昧平生”,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要给 予支持。
出版商亨利?卢斯从纽约的《时代》与《生活》大厦向杜鲁门通报说, 他在一次会见商界朋友时,发现他们一致相信“您有能力以自己的方式成功
地履行您伟大的职责”。在托皮卡,一位正在接生的医生在演说播出过程中 停下手中的工作,和新出生的公民握手——祝贺他在历史上如此吉祥的时刻
进入人世。“我可以说,”这位医生写信给杜鲁门说,“在我们这个地方, 我从未见过人们行动如此一致,就像对您和您开始的政府所表现出的一致态
度一样。”医生称他是共和党人。
当然,每一位总统同国会和国家都有他的“蜜月”,但是杜鲁门是“我 们之中一员”的感觉意味着更多的东西。演说的当天,杜鲁门从他的公寓搬
进了位于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白宫对面的布莱尔大厦暂住,直至罗斯福夫人 搬出白宫。几天来,杜鲁门一直在特工人员的护卫下,每天早晨 8 点左右快
步穿过马路去上班。有一次,一辆出租汽车司机减速后把头探出车窗,喊了 一声:“哈里,祝你好运。”此话仿佛是代表全国说的。
“唉,我经历了任何人都可能碰上的最重要而最难挨的时刻。”在格兰 德维厄,他的母亲和妹妹看他于 4 月 16 日晚从布莱尔大厦写来的信。
今天下午我们搬进这座房子,在白宫过马路(宾夕法尼亚大街)的斜对面,一 直住到罗斯福一家有时间搬出白宫。我们想不搬,但是没用。我得在至少 10 名特工
人员和 12 名警察的保护下才能走动。公寓内的人不带通行证不得出入,因此——我
们把手提箱一起搬走。家具仍留在那儿而且还得放一段时间??但我已交了本月房 租,而如果下月这个时候他们找人重新装修老白宫的工程完不了工,我还得再交一
个月的房租。
今天向国会发表演说对我是最大的考验。从热烈的掌声看似乎还算成功。事情 进展得如此顺利,几乎令我害怕,就像罗斯福夫人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时的感觉一
样。也许情况会好起来的。
同一天俄国人开始向柏林发起最后攻势,朱可夫元帅集中 2 万门炮来开 辟一条道路。
第二天上午,4 月 17 日举行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是白宫有史以来规模最 大的一次,300 多名记者肩挨肩地挤在总统办公室里,前排的人的身子紧靠
着办公桌。罗斯福的另一名工作人员,新闻助手埃本?艾尔斯回忆说:“新 总统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他站在桌后,微笑着与记者打招呼,直截了当地
回答他们的问题,没有回避向他提出的任何质疑。”
杜鲁门一开始先宣读了与罗斯福所制定的一样的战时规则。所有不准记 录的讲话都要严守机密,背景材料同样保密,不许说是总统提供的,只有得
到总统特许才能直接引用他的话。读完这么多的规则后,杜鲁门说,预期他 每周仅能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
他本人将会去参加旧金山会议吗?不去。他采取什么步骤与丘吉尔和斯 大林会晤吗?也还没有。田纳西流域管理局局长戴维?利连撒尔的任期即将
届满,对他如何安排?他还没准备讨论任命的事。他在种族关系问题上持何 立场?他在参议院的记录表明了他的立场。
“您想在莫洛托夫前往旧金山前见他吗?”
“是的。他会顺道来向美国总统表示敬意。他会的。” 亲眼目睹过罗斯福如此多的记者招待会的李海海军上将,对杜鲁门总统
“直截了当”地作答很高兴。杜鲁门已请李海继续担任参谋长,他了解李海 总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这位年过 7 旬的老水手也是因说话“直来直去”
而众所周知的。
会议结束时的掌声是前所未有的。对于长期习惯于罗斯福的记者来说, 这个变化令人吃惊,而且大受多数人的欢迎,罗斯福把每次记者招待会搞成
一种迂回游戏和迷人的表演。杜鲁门感到五天内就像过了五辈子。
三天后当他把他们再次召集来,通报他少时的老朋友查利?罗斯任新的 新闻秘书,换下史蒂夫?厄尔利时,这一任命的宣布,得到大家完全的赞同。
史蒂夫?厄尔利在白宫工作 12 年后退休。罗斯早在 1918 年作为《圣路易斯 邮报》的年轻记者来到首都,1931
年因研究大萧条的影响而获普利策奖。他 受到广泛的喜爱和尊重。厄尔利铁面无情,许多记者都怕他。罗斯更像教授,
举止文雅,有耐心,说话温柔。《华盛顿邮报》称:“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出 一个比查利?罗斯更受爱戴或更深受尊重的新闻记者了。”
任用罗斯是贝丝的主意。杜鲁门请罗斯前来布莱尔大厦,他们连续谈了 两个晚上罗斯才答应杜鲁门的请求。罗斯已年近 60,他完全明白这项工作有
多高的要求,而且接受此任还意味着他的薪金锐减,从《圣路易斯邮报》付 给他年薪 3。5 万美元减到 1 万美元。“但是查利,”杜鲁门对他说,“你不
是那种能对美国总统说‘不’字的人。”后来他们给独立城过去的老师蒂利?布 朗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
记者想查明他们是否把她的名字写对了。
“蒂利?布朗小姐,”杜鲁门说,“马蒂尔达?布朗。我们一直称她蒂 利??”
那是在小学吗?
“中学。她教我和查利英文。”
(在蒂利?布朗本人与记者的会见中,她回忆说查利是个“天生聪颖的 孩子”,哈里则是个“得挖掘的聪明孩子”。)
杜鲁门第一次去西侧楼办公时,生气地发现有 6 位对白宫进行新闻采访 的摄影记者不被允许使用记者室内的任何设备,只限制在他们自己那一小块
无窗户的拥挤空间里。有人告诉他以前一直是这样的。他说今后不能再这样 下去,马上从现在起摄影师与记者享有同样的特权。“他把我们变成了一等
公民。”《纽约时报》的摄影师乔治?塔梅斯回忆道,一年前他第一次接受 任务为总统拍的照片是罗斯福和杜鲁门在杰克逊的木兰树下共进午餐。
记者发现他们现在得在上午 8 点上班而不是罗斯福时期那样工作日开始 的时间是 10 点或 10 点半。他们向杜鲁门开玩笑地抱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