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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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的同事们开始工作时，”威廉？赫尔姆写道，“杜鲁门参议员 已处理完早上的邮件，口述了几百封信，为尽可能多的有能力的民主党人安
排了工作，心情急迫地准备下班了。”
他与汤姆？彭德格斯特依旧保持着关系，这一点他并不隐讳。一个堪萨 斯城的人想求他帮忙找份工作，他回信说：“你要是能寄给我堪萨斯城民主
党组织的推荐信，我愿意为你尽力而为。”在他看来，这种做法并非汤姆？彭 德格斯特一人所为，而是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地存在于美国政治之中，不容
他对此提出质疑。正所谓官职由得胜党分赃。
他为几百人在密苏里安插了数百份工作，包括老朋友和亲属。他弟弟维 维安被安排到了堪萨斯城联邦房管局。泰德？马克斯被塞进了堪萨斯城的老
兵就业署劳资部。埃德加？欣德成了独立城的邮政局长，一干就是 25 年。
在他办公室的会客间里，杜鲁门参议员在大理石壁炉台上方醒目的地方 挂了一幅装了框子的汤姆？彭德格斯特的肖像。
庞大的参议院办公楼（后来改名为罗塞尔大楼）坐落在国会大厦的东北 隅。哈里的办公室在二层，是 248 号，他的窗子俯瞰着一个后院。他在参议
院会议厅的席位是 94 号，为了容纳占绝对多数的民主党议员，在民主党一边 的最后一排座位后又添加了 7 个席位，94 号便是其中之一。哈里的右侧是来
自印第安纳州的谢尔曼？明顿。左手的位子一直空着，直到 6 月份来自西弗 吉尼亚州的拉什？霍尔特满 30 岁，遂按照宪法规定新当选为参议员，才占据
了那一席位。
74 届国会共有 93 名参议员，包括霍尔特参议员在内的民主党人占 69 个 席位，共和党人占 27 个席位。贝内特？克拉克坐得很靠前，紧挨着第二排。
得克萨斯州的汤姆？康纳利坐在克拉克前面第二排的中央，此人仍扎蝴蝶结 领结，穿着典型的南方政治家过去穿的那种直立高领装。坐在第二排的还有
政府里的要人、来自肯塔基州的艾尔本？巴克利参议员和来自亚拉巴马的雨 果？布莱克参议员。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埃利森？杜兰特（“棉花埃德”）？史
密斯的席位亦在这排。史密斯因其关于棉花王和南方妇女发表的演说及对烟 草势力的巧妙攻击而著称。在挨着通道的多数党领袖的第一排座位里坐着阿
肯色州的约瑟夫？T？罗宾逊；通道另一端靠近第一排的地方，即哈里左手方 向的 17 号座位是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休伊？朗，此人是参议院的兴风作浪的
中心，他不久前对政府发起猛烈的攻击，包括指责富兰克林？罗斯福企图消 灭他。
前一年，朗推出了他的“人人分享全国财富计划”，许诺让“每个男人 都成为国王，每个女人都成为王后”。哈里？杜鲁门在参议院的最初几个月
期间，朗控制了每一个人，使参议院变成他的一统天下。2 月初，他发起对 吉姆？法利的攻击，指责后者行为腐败。2 月 20 日，朗称法利是“政治魔鬼”，
并将登载在《圣路易斯邮报》的一篇文章转登在《国会议事录》上，把汤姆？彭 德格斯特如何授意法利中断国内税收局对约翰尼？拉齐亚调查的事抖搂出
来。朗事后对哈里说，这只是取悦于家乡选民们的一点小伎俩而已。
一次哈里代替副总统主持会议，朗又滔滔不绝地慷慨陈词起来，多数议 员不等他讲完便纷纷拂袖而去。后来，哈里在去参议院办公楼过马路时与朗
相遇，后者便问哈里觉得他的演讲如何。哈里说他一直听到完，原因是他是 主持人，不能半途而去，后来朗不再与他讲话。那年 9 月，朗在路易斯安那
被一名杀手暗杀。
休伊？朗这样的人使哈里感到反感，但参议院那些大名鼎鼎口若悬河的
“演说家”亦引不起他的好感。由于他承认自己惧怕演说，因而好像特别厌 恶那些擅长雄辩并以此而沽名钓誉者。他们是“自我中心族”，唯一的特长 就是辩论。
威廉？赫尔姆在记者席上对杜鲁门参议员做了一番观察后写道：“每次 开会，他都坐在参议院头重脚轻的民主党一边的最后一排，仔细听着和学
着？？他取的是保守的作风，从不触犯和激怒那些老家伙们。”
4 个月后哈里才斗胆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议案。由于他自身的经历，他对 这一法案的内容极为熟悉——“农业信贷署为农庄财产抵押权提供保险法
案”。加纳副总统将此法案提交金融与货币委员会，但立即就被委员会枪毙。 按照新当选的参议员的惯例，哈里被分到两个主要和若干次要的委员
会。过去，拨款委员会虽颇具威望，但无事可做意义不大，然而在推行新政 时期的 1935 年，该委员会是华盛顿最大的，权限亦可遮天。当年 1 月为工作
救济所拨的 48 亿美元的款项约占政府开支的一半。由伯顿？K？惠勒任主席 的州际商务委员会似乎使哈里感到如鱼得水，因为他有修筑公路和高速公路
的经验，对铁路亦有长久不衰的嗜好。次要的委员会包括公共建筑和公有土 地委员会以及卡尔？海登任主席的印刷委员会，后者主要负责出版《国会议
事录》（杜鲁门的妈妈让哈里为她订了份《国会议事录》，成为它的忠实读 者）。哈里不喜欢的一份差事是哥伦比亚特区委员会，他最终退了出来。他
认为特区应设立自治政府。
哈里对分配给他的工作干得十分努力。其实他在参议院的头几个年头几 乎完全投身于委员会的工作。两个主要委员会的会议他次次都参加，而且依
旧是“少讲多听”。他渐渐摸清了工作程序，多数资深参议员和辅助人员都 晓得办事程序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缺乏正规教育的不
足，因而下决心努力弥补之，从不敢稍有懈怠。惠勒参议员指派他到新成立 的州际商务小组委员会调查铁路的财政状况，于是他去国会图书馆查找有关
铁路管理、铁道史方面的书籍，直到他的办公室里堆满了 50 卷为止。“我在 运输问题方面将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精通”。他私下里信心十足地说。令
他失望和吃惊的是他发现国会里很少有人使用国会图书馆。
哈里是在新政的高潮，即“第 2 个百日”的开始时步入国家政坛的。当 时的奋斗目标不仅是从大萧条中摆脱出来，而且要改革，为此哈里每次表决
都站在占多数的民主党一边，为通过国会史上若干最具深远影响的立法助了 一臂之力。他从未为某项议案辩说，亦没介入过任何争论，只是投票而已。
他表决同意的议案有：瓦格纳劳工关系法，此法案确保工人加入工会和集体 与资方提条件的权利；设立公共事业振兴署；社会保险法；乡村电气化法，
后者大概是罗斯福时代所通过的法案中唯一改变了人们生活方式的一项议 案。1935 年，哈里的家乡州 10 户农庄有 9 户没有电力。
作为州际商务委员会的一名成员，哈里全力促成了用来打击公共财团卡 特尔的公用事业控股公司法，并在制定此法案的过程中首次冲撞了大名鼎鼎
和权势在握的从事院外疏通活动的证人。院外活动集团设立的总部在五月花 饭店的一个套间里。
哈里决心听取任何人的意见。他后来在谈到一位受雇于中西部铁路公司 的说客时写道：“他请多少次客我都照吃不误，然后我认为怎么对就怎么做。”
作为密苏里州的真正的儿子，他相信的唯有事实。“我认为与什么人谈话都 没害处——不管他的背景如何。实际上你若想得到所有的事实，每个人都有
发表其见解的权利。”
在听证会上，为公用事业游说的证人包括华尔街的知名人士如联邦及南 部公司总裁温德尔？威尔基和曾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约翰？w？戴维斯。杜
鲁门说，其“宣传攻势”是密苏里州的县法官前所未闻的。手持公用事业公 司股票的选民寄来了 3 万封信和电报（哈里多年后声称他把信都焚毁了，尽
管他的秘书米尔德里德？德赖登不记得曾有过一场焚烧的大火）。院外活动 集团还派人赴堪萨斯城去见显然站在他们一边的汤姆？彭德格斯特。但哈里
说他们这一招亦没奏效。6 月，这项法案如预料的那样以极大的超出额在参 议院通过，杜鲁门参议员同意却没投票，因为对立党的一位议员与他说好也
放弃投反对票。因受“急事”羁绊，他安排好如若结果接近他就投赞成此法 案的票（他的急事是开车把贝西和玛格丽特送回独立城消夏。她俩在华盛顿 住了 5
个月，早已呆烦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主张实行新政者。”哈里后来坚定而自豪地说。 事实也证明在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方面能出其右者参议院中寥寥无几。新
政诸多立法的大手笔、来自纽约的罗伯特？瓦格纳参议员夸赞杜鲁门参议员 是个极为有用的人。然而在风度、背景、语言、年龄、所接触的人方面，他
却与一位历史学家笔下的年轻有为的新政派相去甚远。历史学家所描绘的主 张实行新政者的形象是“受过法律、经济学、公共行政管理或新技术领域的
训练，聪颖而充满献身精神？？接受过进步理想的熏陶，毕业于 20 年代改革 后的大学”。自由派人士同许多华盛顿的事物一样，对哈里是一种新体验，
但老实说，他并不欣赏他们，除了那些具有伯顿？惠勒的秉性或作派是西部 的而且多少棱角分明的人。其余的虽说读书多年，却仿佛缺乏健全的判断力。
哈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安德鲁？杰克逊、威廉？詹宁斯？布赖恩和汤姆？J？彭 德格斯特式的民主党人。他喜爱政治的主要原因是能与仙人球杰克，加纳那
类人交往（加纳曾说副总统的职位还不值一个痰盂，此话广为流传）。哈里 私下里喜欢取笑那些用“哈佛口音说话的人”，但却从没对白宫里的那位哈
佛毕业生进行过揶揄。
哈里不断地投票支持总统的决策，因为在大多数人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关头，他真心希望尽力为者百姓谋福利。他认为自己就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员，
深知他们正在经受的疾苦。当然他也知道投票赞成总统——领袖及“老板”
——的价值既是信仰的表白也是一种高瞻远瞩。多数党领袖助理、来自肯塔 基州的艾尔本？巴克利后来描述了他如何一眼就出于直觉地喜欢上了哈里？杜
鲁门。“犹如一句古老的政治谚语说的，他的票‘总是投在正道上’。”
在不少自由派参议员眼里，哈里是个“乐于合作好相处的人”，他体面 诚实，大家都很愿意和他在一起。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克劳德？佩珀回忆说：
“我喜欢哈里？杜鲁门，但你不必对他很重视。” 总统告诉国会，如果不通过他的全部计划，议员们就别回家，于是议员 们冒着酷暑整天开会。1935
年之夏是干旱和尘暴最猖獗的夏天，某天温度达
到华氏 110 度，得克萨斯州的一名众议员为了让记者拍张精彩的照片，在国 会山的台阶上摊熟了一只鸡蛋。哈里在写给贝丝和玛格丽特的信中把酷暑称
作“热浪”，但他对工作和炎热从不抱怨，只是嗔怪她们离他太远。
为了省钱，他从公寓搬出住进了一家旅馆，他在住处、办公室或参议院 他的桌子上接二连三地给贝丝和女儿写信，尤其当休伊？朗之类“大放厥词”
的时候。朗开始管总统叫“骗子”，预言情势再不赶快改观就将爆发革命。 一次他的发言长达 1 小时 45 分钟，时而阅读《圣经》上的章节，时而卖弄罗
克福特色拉调味汁的配方。
哈里虽然身居要职，他的拼写却没多大改进。“occasion”之类的词总 是让他为难，常拼写成“occation”。他不会拼“夏威夷”，还把
Byrnes 参议员写成“Burns”。甚至他家的地址他都拼不对，屡屡把信封上北特拉华 大街 219
号哈里？S？杜鲁门夫人中的“Delaware”（特拉华）写成“Deleware”。 仅 7 月份他就给贝丝寄了 34
封信。晚上作为消遣，他读道格拉斯？索撒 尔？弗里曼撰写的罗伯特？E？李传记的第一卷。有时只翻阅《纽约时报》。
他同多数政治家一样是个报纸迷，除了阅读几份密苏里州的报纸外，他还看
《华盛顿明星晚报》、《华盛顿邮报》和《巴尔的摩太阳报》。但在宁静的 夜晚他只读《纽约时报》。那年夏天威尔？罗杰斯在阿拉斯加飞机失事身亡，
这一消息令哈里颇感悲伤。罗杰斯是马克？吐温转世，他对贝丝说，“他给
予我们的理念比任何人都多。” 一天晚上，哈里和另外五六个议员跨过波托马克河去参加新设立的证券
交易委员会的主席约瑟夫？P？肯尼迪举办的聚会。
。233 肯尼迪在波托马克河之上的凉爽树林里租下一座叫马伍德的庄 园，那是一处由 33 个房间组成的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聚会就在那里举行。
给贝丝的一封信中，哈里对庄园做了如下描述：“这是一座离公路半英里路 的豪华的大房子，坐落在未开垦的树林里，周围是酷似布鲁塞尔毛圈地毯般 的草坪，足有
5 英亩之广，庭院里有座游泳池及其他眼花缭乱的装饰物。” 哈里从没涉足过这样的房子，他听说此房的造价是 60 万美元。他因被邀请参
加这样的聚会而感到荣幸，但关于主人他却只字未提。
哈里想找一处租得起的公寓，以备他们来年居住：
在卡罗拉马路 1921 号看到一处不错的房子。它位于西北角，5 层——两间卧室、 两间浴室、一间起居室和一个小餐厅，大厅，月租 125
美元。没车库。然后我又在 康涅狄格大街以北一个衔区的大教堂路 2218 号找到一所房子？？他们正在从顶楼 到地下室给它粉刷和糊壁纸，它有能容纳 2
辆车的车库？？他们的月租是 90 美元。 后来我又去了加利福尼亚大街和康涅狄格大街交叉处的高地路，那儿有一幢挺好的 房子，2 个卧室，面东南，4
层，租金 125 元。我认为比卡罗拉马路 1921 号强。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