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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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说没有必要讨论福摩萨问题,因为他已经同麦克阿瑟就此问题进 行过“详细”讨论,并且已取得“一致共识”,麦克阿瑟听后什么也没说,
这就暗示或许两人关于福摩萨所涉及的已经比麦克阿瑟在国外战争退伍军人 协会上所说的还要多,或许更有可能的是麦克阿瑟此时不想发表不同意见,
也不希望说任何可能毁损自己正在描绘的美好景象或破坏此刻的和谐气氛的 话。
至于需要增派联合国部队一事,麦克阿瑟愿意把它留给华盛顿去决定。 这时已经大约是 9 点零 5 分,杜鲁门要求休息一下。
他说:“我们所涉及的内容非常多,就像我们已经实际能够涉及的那样, 未参加会议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一点的。”他建议休息一下去吃午饭,同时准
备一份会议公报。但是,麦克阿瑟谢绝了,说他急着要赶回东京,想尽早动 身出发。在场的一些人认为他这种做法近似于无礼举动。布莱德雷写道:“不
管他有意与否,谢绝与总统共进午餐是无礼的。我想杜鲁门是不高兴的,虽 然他没有表示出来。”
杜鲁门说:“公报一准备好应该写上提交上来,这样麦克阿瑟将军就能 立刻返回。”整个会议持续了 1 小时 36 分。
有些历史学家后来发表研究文章说,杜鲁门行程万里收获甚少。但在当 时对杜鲁门来说,他认为此行是完全值得的。他精力充沛。他对在场的记者
们说,他有一次更加令人满意的会议。《纽约时报》的记者托尼?利维尔罗 描绘说,杜鲁门眉飞色舞,“就像一名保险业务推销员终于和一位重要的可
能成为主顾的人签署了一项合同那样”。
当公报正在起草时,杜鲁门和麦克阿瑟一反常态,竟然谈起政治来。麦 克阿瑟问总统是否计划再次参加竟选,因为日本天皇希望了解这一点,麦克
阿瑟紧接着补充说道。杜鲁门反问麦克阿瑟,他自己的政治抱负如何。
“什么也没有,”麦克阿瑟答道,“如果你有一个将军出来与你竞争, 他的名字将叫艾森豪威尔,不是麦克阿瑟。”
杜鲁门笑起来。他喜欢并且佩服艾森豪威尔,把他看作一位朋友。但是,
杜鲁门说:“艾森豪威尔最不懂得的就是政治。” 经过麦克阿瑟阅读并草签的公报强调,“由于意见完全一致”,才使会
议可能取得如此迅速的进展,并且称麦克阿瑟是“美国伟大的战士兼政治家 之一”。临登机前,在机场上举行了一个小型仪式,杜鲁门在授予麦克阿瑟
一枚优异服务勋章时又讲了更多的话。他赞扬麦克阿瑟的“眼光、判断力、 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他的“勇敢言行和坚强”,“在
进攻方面的勇敢大胆在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军事行动能与之相匹敌”。
此后,在回国途中,杜鲁门在旧金山发表了一次演讲,“美国之音”用
26 种语言向全世界播放。杜鲁门在讲话中一再提到麦克阿瑟,说他在军事史 上写下了“新的光荣的一页”。“对于这个世界很幸运的是,我们有了实现
这个目的的合适的人,这个人是一位十分伟大的战士,他就是道格拉斯?麦 克阿瑟将军”。
杜鲁门在演讲中说,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取代同因具有直接经验而了 解那里的问题的战地司令员进行个人交谈。但是杜鲁门也感到“迫切需要”
讲清楚,“在我国对外政策的目的和做法上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麦克阿瑟在离开威克岛时也感到精神振奋。在飞返东京的途中,据穆乔 大使讲,麦克阿瑟“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在听到杜鲁门在旧金山的
讲话后,他立刻拍电报给总统,表示他对此热烈地赞同。
威克岛的全部精神是一种宽慰和欣喜之情。在朝鲜发生的可怕的流血冲 突以及煎熬都过去了,战争取得了胜利。如果麦克阿瑟说过中国人将进行干
预的可能性“极小”,那么在仁川登陆之后,谁还会对他的判断产生疑问呢? 特别是如果他所讲的证实了华盛顿方面所想的(“在这一点上,麦克阿瑟和
我门所有其他的人都错了”,迪安?腊斯克在回顾时写道)。如果杜鲁门和 麦克阿瑟在会议前曾经互不喜欢或互不信任过,会议后他们显然再也不这样
做了。即使会议仅只做到了这一点,也是成功的。
如同 1950 年 10 月 15 日上下较晚的时候在威克岛上的情况所显示的那 样,麦克阿瑟几乎会在任何一天结束这场战争。“到平壤来吧,这个时间不
会很长了。”这是他在简易机场对向他送行的华盛顿记者们道别的话。朝鲜 今后面临的问题可能只是和平和夏兴的问题,由于麦克呵瑟有他在战后日本
的经验,这类问题恰好是他能够胜任处理的。
对于杜鲁门这位总司令来说,他 6 月 30 日的决定即决定投入美国的军队 和威信来阻止在朝鲜的侵略并采取措施以使这样做成为一项联合国的行动,
没有比这时看来再正确的了。他的“警察行动”,虽然经历了夏季的倒霉时 日,却已经成功了。共产党人的挺进被阻止了,他实现了言行一致。他做了
他认为应该为美国和世界的利益而做的事,他毕竟做了正确的选择,选择了 合适的将军,支持他,拿他的大胆行为进行赌博,而这一切都起了作用。现
在看起来可以把朝鲜和社鲁门主义、马歇尔计划、柏林空中运输线、北大西 洋公约组织等一起都归入在他的总统任期内获得的最令人骄傲的成就。随着
朝鲜危机的解决,战争即将结束,发生一场更大冲突的可怕的可能性也已在 逐渐消失,这些对杜鲁门来说超过了所有其他的考虑。如果说杜鲁门眉飞色
舞得就像一个成功的保险业务推销员,如果说麦克阿瑟“兴高采烈”,这些 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杜鲁门认为并经常说:一个人在历史上占何地位跟他的死的选择时机有 很大关系。如果他或者麦克阿瑟在那时候或不久以后死去——假如他们两人
中有一人乘坐的飞机坠毁,或者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死于心脏病——那么他们 在历史上的地位以及他们的业绩记载会跟后来的情况大不相同。
当杜鲁门登上他的“独立”号总统座机时,他们在威克岛上迎着正午灿 烂的阳光相互道别。
“再见,先生,”麦克阿瑟说,“一路平安。与你会谈,我真感到荣幸。” 这就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会见,从此以后他们彼此再也没
有见过面。
3
各种迹象表明,在担任总统职务期间,杜鲁门很少考虑他自己的人身安 全问题。他觉得人的生死由命,无需终日小心防范。他很喜欢守护他的特工
人员,这些人大多来自小城镇或者具有和他自己很相似的背景,他们当中从 来没有人要求他给予什么帮助。有一次他对女儿玛格丽特说:“我喜欢他们
要胜过所有那些地位很高的人。”他特别喜欢与固定在每天早晨陪他散步的 那二三个保卫人员交谈。他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谁来自什么地方,是否
结婚或有孩子了,去哪个教堂做礼拜等。“他几乎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那样对 待我们。”一个叫雷克斯?斯考顿的保卫人员回忆说,“我们散步时,几乎
大部分时间都由他在说话,比如谈军队的事情(杜鲁门很喜欢斯考顿也曾在 炮兵服役过这一事实)、他在密苏里的成长经历以及南北战争的事情。他在
经过一幢楼房时,会告诉你这座楼的所有情况以及它为何如此设计??”
他们知道,杜鲁门对他们这些人的兴趣决非转瞬即逝的事情。比如,当 杜鲁门得知弗劳埃德?博林的妻子生了小孩,他会让另外的特工人员开车送
他去医院看望产妇和小孩。
但是,杜鲁门对特工人员的形影不离、时时刻刻受到保护的感觉感到恼 怒。他一直不习惯这种做法。他觉得少一点保卫措施倒会使他感到更为自在。
如果说在搬进布莱尔大厦之后他有什么这种情况所引起的对安全问题的顾 虑,他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1950 年 11 月 1 日,星期三正午,即威克岛会议之后两周的日子,杜鲁 门在度过一个极其烦扰不安的上午后回到布莱尔大厦。根据中央情报局新局
长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将军的报告,已经“明确证实”现在在北朝鲜与 联合国军队作战的部队中包括中共的士兵,估计人数多达 1.5 万至 2 万人。
这一天华盛顿的天气热得不合时令,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两旁的树荫下, 气温高达华氏 85 度,是记录上的 11 月最热的一天。
杜鲁门与贝丝和马奇?华莱士一起安静地用午餐,饭后,他上楼去午睡。 按计划,他下午 2 点 50 分要去阿灵顿公墓,出席英国陆军元帅约翰?迪尔爵
士雕像的揭幕仪式并讲话。迪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是英美联合参谋团 英方成员,作为他战时服役的结果,他在 1944 年死于华盛顿。
由于天气炎热,杜鲁门脱去外衣,穿着内衣躺卧在四边有立柱的床上, 窗户大开。
房子的其他部分渐渐安静下来,贝丝和她的母亲已在另一间屋里安歇。 楼下,前厅的大门对着街道敞开着,里面一扇纱门用插销插着。前厅比较凉
快,特工人员斯图尔特?斯托特正在那儿值班。
“房子里这么安静,天气又这么闷热,需要挣扎一番才能保持清醒。”
一名叫 J?B?韦斯特的传达室副主任回忆说,他当时与传达室主任豪厄尔?克 里姆正呆在大厅边上他们的小办公室里。
大厦外面,有三个白宫警察身穿冬季制服在站岗,高温使他们热得发昏。 除了天热之外,这天的下午像任何其他下午一样正在过去,人们在总统卧室
的窗户下步行通过,公共汽车和小轿车沿着阳光照耀的大道急驰而过,秋天 的树叶慢慢从树上落下。
为了稍微减轻单调感,卫兵们采取一种名叫“提神”的轮流制度。2 点
15 分“提神”开始,二等兵唐纳德?伯泽尔站到大厦正面台阶的最下层,这 里刚好位于遮篷的下面,他站在那里面对着街道。他的左右两边的人行道上
各有一个涂了白漆的卫兵岗亭,相距约 30 码,每个岗亭里面各有一名身穿制 服的白宫卫兵。左侧岗亭的东面是拉菲特广场,二等兵约瑟夫?戴维森正坐
在那里与保卫人员弗洛伊德?博林聊天。(博林回忆说:“我时不时地喜欢 出来聊两句。戴维森今天戴了一副眼镜,而我以前从未见他戴过眼镜??我
打趣地说:“喂,戴眼镜干什么?想看清在这里走过的那些姑娘吗?”)
在右边岗亭里的是二等兵莱斯利?科费尔特。第 4 名白宫警察叫作约瑟 夫?邓斯,他刚刚由科费尔特替下岗位,正开始向地下室的大门走去,这时
两名瘦高身材穿着整洁的男子从相对的两个方向走近布莱尔大厦,他们混在 其他行人中沿着人行道走过来,此时正是 2 点 19 分。
这两个人穿着深色西服,戴着深色的帽子,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也不 引人注目,以至于前一天晚上联邦火车站附近那家他们所住旅馆的一位职员
把他们俩误认为是神学院的学生。从西边走近莱斯利?科费尔特岗亭的男子 叫格里塞里奥?托列索拉,年龄 25 岁。从东边走近另一岗亭的男子叫奥斯
卡?科利亚索,年龄 36 岁。两人都是来自纽约的波多黎各人和狂热的波多黎 各民族主义分子。为了引起人们对他们事业的注意,他们决定要行刺总统。
托列索拉身上带着一支德国卢格尔手枪,科利亚索携带着一把德国造
0.38 口径的沃尔特手枪,但他以前从未打过枪。两人一共带了 69 发子弹。 托利索拉来到科费尔特岗亭的窗前停住,开始大声他说起话来,显然他
是想转移卫兵对他同伴的注意力。科利亚索此时正好已越过戴维森和博林所 在的岗亭,径直朝布莱尔大厦的台阶上走去,唐纳德?伯泽尔在那里站岗,
他刚转过头去朝西向科费尔特那边望去。 伯泽尔记得,他听见一声轻微的但不会弄错的金属碰撞声。他急忙向后 转过身来,看见科利亚索离他约 8 或 10
英尺远,手持一把 0.38 口径的枪,
向他瞄准并准备射击。 伯泽尔正要拔自己的枪,对方的枪响了,伯泽尔的右腿中弹。但令人惊
异地,他没有还击,尽管他腿部受伤,在他的头脑中出现了一个念头,即离 开这里向宾夕法尼亚大街上跑去,以便把火力从总统的住宅引开。当他移动
时,科利亚索转过身来,继续向他射击,再次打中了他。伯泽尔被有轨电车 的轨道绊倒了,但转过身来用一只膝盖支撑身体用枪还击。
此时,枪声从四面响起,托列索拉已步行至西边岗亭敞开的门前,他举 枪向科费尔特一阵平射。科费尔特胸部和腹部中弹,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慢慢
死去。托列索拉急速转身又向地下室门旁的白宫警察约瑟夫?邓斯射击,三 次击中了他。邓斯设法挣扎着冲进门里大声呼救。
“这一切都发生得那样快??我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弗洛 伊德?博林回忆说。尖叫声、呼喊声响成一片,人们四处乱窜想找个藏身之
处。枪击的噪音令人惊恐——2 分钟内打了 27 枪。 博林和戴维森一起向科利亚索开枪射击,一发子弹削掉了他的一只耳
朵,另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帽子。博林第二次射击打中了他的胸膛,科利亚 索脸朝下倒在人行道上,他的两腿又开在前面的台阶旁,他的帽子还戴在头 上。
与此同时,托列索拉还在变换着方向向有轨电车轨道旁的伯泽尔射击。 伯泽尔的好腿现在也被击中,他向前跌倒,但是把手枪支撑在一臂开外的人
行道上继续开枪还击。此时,已受到致命伤的科费尔特设法拿起自己的手枪 向托列索拉射击,一枪打在他的头上,把他打死在地。
突然间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是几秒钟奇怪的沉寂。接着人们从四面八方 跑过来——更多的是警察、摄影师、白宫的特工人员和新闻记者,人群计达 几百名。
在前厅里,特工人员斯托特跑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