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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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们如此激动，
以致前一天报纸便预言说也许会有 50 万群众走上街头。但实际上，至少有
75 万人——该市人口的 2／3——排列在他从联邦车站到白宫的道路上。 这一天天气很暖和，阳光灿烂，气候宜人。杜鲁门、贝丝、玛格丽特、
当选副总统的巴克利和他的女儿马克斯？特鲁伊特夫人以及霍华德？麦格拉 思乘坐在一辆大型的 7 人座敞篷“林肯”车中，两名秘密保安人员站在汽车
的后保险杠上。杜鲁门和巴克利坐在后座的靠背座上。
途经《华盛顿邮报》那正面用石头砌成的办公大楼时，杜鲁门抬头看见 二楼上横挂着一幅巨大的标语：“被迫认错者欢迎您回来。”
选举日的第二天，《邮报》的全体工作人员曾发了一份电报，邀请他出 席一个“乌鸦宴”（即以吃乌鸦的方式来谢罪——译者注），宴会邀请了所
有的报纸社论作者、政治记者、民意调查者、广播评论员和专栏作家。主菜 就是冰冻的老乌鸦，杜鲁门将独自享用火鸡。这位荣誉贵宾将着西服革履，
系白色领带；而其他人则穿丧服。在复信中杜鲁门写道，他“无意对任何人 幸灾乐祸，也无意看到任何人去借喻性地吃乌鸦或做其他事情。现在我们应
该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创造一个人人只要愿意就能吃上火鸡的国家”。
漫天的五彩纸屑飘落下来，一支乐队高奏“我只是野性难移的哈里”。 杜鲁门挥动他的帽子，微笑着。
到达白宫，他走到北门廊上的一个麦克风面前，大声说谢谢你们。整条 宾夕法尼亚大街上，整个拉法斐耶特广场上，他目所能及的各个地方，到处
都挤满了人群，向他招手、欢呼、大声地喊叫着他的名字。
第五部 世界的重担
十五、铁人
他清楚地意识到了他的胜利带给他的巨大责任。他的决策也许 会影响人类的未来。在哈里？杜鲁门的美国的前面，到处都潜藏着
难以形容和难以想象的危险。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华盛顿明星晚报》，1949 年就职日
1
1949 年 1 月 20 日，星期四，华盛顿寒气袭人，但也让人眼花缭乱，据 国家气象局报道，有一阵来自北方的强风，但阳光却是“100％”。城市上空
万里无云，呈现出一片鲜艳的海蓝色。市内到处都是五颜六色，在这富有生 气的冬季氛围中格外显眼。在阳光下，一切都在闪闪发光——白色的大理石、
铜管乐器、鲜红的上衣、铜纽扣、擦洗一新的黑色官方轿车的长长的车队。 从国会山到白宫，沿着整条宾夕法尼亚大街，千百面彩旗就像爱国影片中的
战旗一样，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一个创造辉煌时刻的日子，正如总统的女儿在日记中所写，是“一 个完美的就职日”。正午时分最高气温为华氏 30 度，但由于有风，天气显得 相当冷。
自从战前以来，华盛顿就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就职典礼，而这一次将要成 为创记录的、最大的、花费最多的就职仪式，游行也是这个城市历史上规模
最大的一次。一年前，当共和党人重掌总统权力看起来是如此肯定的时候， 控制着第80届国会的共和党人曾投票同意拨出前所未有的8万美元来举办一
个迄今为止最豪华的就职仪式。如今，兴高采烈的民主党人得到总统满心喜 悦的批准，决定把这笔费用全部花光。
群众的规模也令人吃惊。比一个世纪前的 1829 年、在一个同样的阳光灿 烂的冬日里、从“四面八方”来到这个城市里观看安德鲁？杰克逊在国会东
门廊前宣誓的民主党人还要多。那是这种仪式首次在那里举行，1．5 万至 2 万人出席观看。在随后举行的杰克逊的著名白宫宴会上，参加的人数增长到
难以控制的程度，为了减轻压力、保护这座建筑物，威士忌酒桶被提了出来 放到了草坪上。如今，为了观看哈里？S？杜鲁门、这位现代的杰克逊派人物、
另一位“普通人民的人”和“1948 年最伟大的政治戏剧的主角”坐车到国会 去在那同一地点举行同样的宣誓，100 多万人聚集到了这里，这数字比以往
历史上的任何一次都要多。
几天来，他们一直在不断地涌入这座城市，这些人中包括戴着西部风格 帽子的各种代表团、带着随员的大城市的政治家、劳工领袖、妇女委员、来
自美国军团及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童子军队伍、佛罗里达海水浴美容业的 代表，以及由罗杰？塞蒙市长率领的密苏里州独立城的 50 名格外自豪的居民
代表，还有第 129 野战炮团 D 连的 98 名老战士，柯蒂斯？蒂尔南阁下是他们
的名义连长。演员和影视明星们也来了——吉恩？凯利、简？鲍威尔、简？弗 罗曼、莉娜？霍恩、埃德加？伯根、艾伯特和科斯特洛——还有本厄？古德
曼和莱昂内尔？汉普顿的两支巨大的军乐队，以及菲尔？斯皮托尼和他的女 子管弦乐队。
大多数饭店已经爆满，某些饭店的房价已 3 倍于平日的价格，而且在这
座城市的历史上黑人宾客首次住进了几家最好的饭店，因为杜鲁门已下令： 美国黑人在就职典礼的主要活动中将受到与任何其他人一样的欢迎，以往从
没有任何总统这样做过。
单是参加东门廊宣誓仪式的“应邀贵宾”，在就职台下就座的就有 17740 人；还有 4．4 万人在游行道路两旁的木制大观礼台上就座，他们需要为自己
的座位支付 2 至 10 美元。
这也是首次通过电视转播的就职仪式。在场的观众已如此众多，还另有 更多的 10 倍于此的观众可以通过电视观看——估计有 14 个大城市的 1000
万人已由同轴电缆联接起来。这将使它成为迄今为止观看同一个节目的人数 最多的一次就职仪式。的确，自从乔治？华盛顿首次就职以来，看到哈里？杜 鲁门于
1949 年 1 月 20 日在电视上宣誓成为总统的人，比所有见过以前的总 统宣誓的人的总和还要多（远至圣路易斯这个同轴电缆的最西端的城市，据
报道说，电视图像就像在华盛顿的活动一样，“鲜亮而清晰”）。此外，还 有 1 亿人能够通过广播来收听。
不过，正如日后人们常说的，那天参加仪式、观看游行、出席宴会和舞 会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会比那位处在这壮观场面的中心的人更高兴，对
他来说，一切迹象都显示，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他的女儿说，是“这 样的日子中的他的节日”。杜鲁门在戏答他本人对出席这些仪式的自我邀请
时，以极高的兴致写道：“如果天气允许，我希望出席。”
自 11 月份在基韦斯特休假以来，现在已过去 2 个月了，这期间发生了许 多事情。由于白宫的情况很糟，总统及其家人现在住在街对面的布莱尔大厦
中，即宾夕法尼亚大街 1651 号。当杜鲁门在大选后返回华盛顿的那天，他已 被告知，那座老的总统官邸正处于非常“危险”的状况，随时可能坍塌。具
有讽刺意味的是，那 座建筑的唯一安全的地方竟是他那个新阳台（他说：“难 道那不是说明了一切吗！”）。
这种形势的真相首次被公开；白宫对旅游者关闭了。总统、第一夫人和 玛格丽特都去了基韦斯特——这是贝丝和玛格丽特第一次访问佛罗里达的这
座“小白宫”——由于油漆工和装修工昼夜工作，布莱尔大厦已收拾停当， 家具也搬了进去，及时地赶上了总统家庭在感恩节时返回华盛顿。
私下里，杜鲁门对于这项变化和有机会来确定使白宫恢复其应有的风貌 感到前所未有的幸运。由于他对建筑的热爱和对历史的热爱，他对这项规划
的一切细节都由衷地感兴趣，负责这项规划的建筑师洛伦佐？温斯洛写道：
“正是总统的意愿使得这项修复工程完成得如此彻底、完美，以致它的建筑 状况和所有主要的固定的建筑终饰能够在未来的许多代人的时间里保持完
好。”当时，这项工程计划进行一年。
1906 年西奥多？罗斯福时代修建的西配楼还保持着良好的状况，可以继 续使用。这样，杜鲁门又开始步行穿过宾夕法尼亚大街，“往返”于椭圆形
办公室之间，就像富兰克林？罗斯福去世后头几周他所做的那样。在秘密保 安人员相随左右的情况下，他要在早晨穿过这条街道，午饭时又两次穿越，
在一天的工作结束时又一次穿越这条街道。在他穿越时，街上的交通暂时中 止，行人瞪大眼睛注视着。12 月初，有一次，一辆挂着弗吉尼亚牌照的小轿
车差一点儿撞倒他，那位司机一个急刹车后，双手抱着头在思索他差点儿铸 成的大错，可杜鲁门却无所谓地继续走他的路。《生活》杂志报道了这件事，
它写道，从总统的阔步行走中，人们可以明显地看到，他是“一个新的非常
幸福的人？？知道自己正走向何处？？” 感恩节后不久，杜鲁门作出了他总统任期内最重要的决定之一。乔治？马
歇尔不久将要去做割除一个肾脏的手术，他已表明自己希望退休，杜鲁门经 过慎重思考后，挑选了迪安？艾奇逊来做下一任的国务卿，以便开始他的新
任期。杜鲁门在布莱尔大厦已私下向艾奇逊谈了这项任命。经过沉思后，艾 奇逊说他无力胜任这项职务的要求。杜鲁门答称，这一点是无疑的，不过此
时他也可以对自己或任何其他人说同样的话。问题在于他是否愿意做这项工
作？
在非正式的谈话中，杜鲁门常说，这个国家中可能有 100 万个人可以当 比他更好的总统，但那不是问题的要害。现在他，哈里？杜鲁门，是总统。
“我拥有了这项工作，我必须做这项工作，而你们这些人必须帮助我。” 柏林空运仍在以极大的努力进行着，它从未远离过他的思考。中国越来
越成为令人忧虑的一个问题，因为毛泽东的军队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胜 利。麦克阿瑟将军从东京发出警告说，中国的“陷落”将使美国处于危险之
中；而在国内，红色恐怖越来越使人担惊受怕。12 月 15 日，阿尔杰？希斯 被控犯有伪证罪。
在独立城过圣诞节时，杜鲁门坚持着每日的散步，还轻触帽沿向邻居们 致敬，并且正如记者们所注意到的，在进屋前还小心地掸掉他靴子上的雪。
圣诞节和就职日期间，他的生活逐渐开始繁忙。他通常破晓前便起床，然后 一直忙下去，除了午饭后的一段短暂的小憩时间之外。国会议员和内阁成员
一直在排着队进出于他的办公室。他批准了最后一批美国部队从朝鲜撤军—
—这个决定当时没有被任何人看作是严重的不祥之兆——新年那天，又发表 了一个承认新的大韩民国的声明。1949 年 1 月 5 日，星期三，他去到国会山
向新的第 81 届国会宣谈他的国情咨文，再次要求实行一年前他所倡导的那同 样的进步主义的社会计划，不过现在他给他的国内计划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叫做“公平施政”，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一次不像 1948 年 1 月几乎无人听他讲话那样，现在，每一个人都在洗耳恭听。
在 1 月 7 日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他显然很激动地宣布了马歇尔的 退休和艾奇逊的任命。又有一天，他溜出了西配楼，飞往北卡罗莱纳州的派
恩赫斯特，去探望正在康复中的马歇尔。
他要提出一项要求拨款 419 亿美元的新的预算，这是迄今为止和平时期 最大的一笔预算，这笔预算中有一半的钱是用于国防和对外援助。他要准备
出他的就职演说，要为许多会议以及更多的记者招待会和一个杜鲁门—巴克 利俱乐部的宴会做准备；在就职日前夕的夜晚，他在“五月花饭店”的舞厅
举行的一个正式的总统选民宴会上，使他的听众们感到了极大的惊喜，当时， 他即席模仿 H？V？卡顿伯恩在选举日之夜以那不容置疑的干脆的播音风格所
宣布的话：“尽管总统在选民票上领先 100 万票？？但是当农村的选票被计 算出来后，杜鲁门先生将被一个压倒性的多数票所击败。”听众们爆发出笑
声和掌声。杜鲁门似乎越来越有活力和信心。
他是一个在很多方面都应感到满意的人，他的年龄是 64 岁，在经历了近
4 年的总统任期和迄今一位总统所进行的最艰苦的政治竞选后，他看起来仍 像他所说的那样，感到自己“非常健康”。他的个人声望，根据最后的计票
结果，已反弹到 69％的高度，与 3 年前的情况相当。国会已把他的薪金从 7．5 万美元提高到 10 万美元，并且另外增加了 5
万美元的免税款项来供他花费。
贝丝在就职日之前的几周中，据说一直在以出色的幽默而“妙语连珠”。 不过，在五月花饭店他对听众的演说中也存在着一种对责任的忧郁的压
力。“无论如何我对这次大选并未感到得意洋洋，我确实没有感到自己身上 有什么不同异常的东西。我只感到了责任，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东西。”
私下里，他对处于在华盛顿看到的这种巨大的权力和影响力之中的危险性感 到担忧。他对自己班子中的某些成员吐露：“偶尔我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
并试图把它拽出来。”
他的就职日在 6 点 45 分便开始了，当时，在昨晚的宴会完毕他睡了 4 个半小时后，便走出房间来到了布莱尔大厦的前门廊上。天还黑着，宾夕法
尼亚大街一片寂静，一轮明月还挂在街对面老国务院大楼那巨大的大理石建 筑的上空。
“就职日快乐，总统先生。”一名记者在便道上招呼道。 杜鲁门凝视着天空，说道：“妙极了，妙极了。看起来就像是老天爷打
算再次支持我们。” 他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灰色的西服，戴着一顶灰色的软呢帽。看上去显
得机敏而安详。秘密保安人员在台阶上走上走下，也有的站在等待着他的轿 车旁的路边。移居布莱尔大厦使他们增加了担心，因为这座四层楼的建筑物
直接面临着繁华的大街，几乎与人行道齐平，它的前门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