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黄翱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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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日当中,天下明光,皓晟正奉父亲之命巡视大军,忽见有信鸽飞到,接过一看,却是炎居的笔迹,书曰:“部中已乱,欲与国师行。”皓晟见罢心中大喜,连忙入帐禀报父亲。
狂神见信也不禁大喜道:“晟儿你看,果如为父所料,这炎居便有动作了。”皓晟奇道:“这炎居有异心倒也不奇,但现在炎王仍未招我等班师回朝,这炎居便已有行动,爹爹你看会不会快了一些?”
狂神笑道:“这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我曾听闻炎居有改革变新之意,这势必引起朝中旧臣不满,只怕这炎居提前行动,也是与此有关。”皓晟道:“如今炎营之势,炎居应虎均守于要冲之位分身不得,炎王身边已无有力的近臣。而爹爹身为国师,可说是决定的关键啊。只不知爹爹的意思,是相助炎居,还是回护炎王呢?”
狂神沉呤道:“晟儿你也知道,为父的李代桃疆之计,原本是想等他们鹤蚌相争后再打算,但现在炎居急急拉拢我们让我们表态,这就又要为父思索一番了。”皓晟道:“这还不好办,我们可以先口头上答应与炎居结盟,然后借口操练三军,不能脱身,将时间拖得一拖,那么机会就来了。”
狂神沉呤道:“炎居也还罢了,酉引那老家伙可是两朝重臣,老奸巨滑得狠,我们以逸待劳的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皓晟道:“爹爹,照现在的情况,就算炎居看出我们的心思又能够怎么样,难道他还能等么?”
狂神低头思考了一会,道:“不,晟儿,我考虑清楚了,我们一方面暂可答应炎居所求,但却不是缓兵之计,我们还是要回炎营。”皓晟奇道:“爹爹,这又是为何,孩儿弄不明白。”
狂神避而不答,却反问道:晟儿,你对为父不传你玄天宝刀,反而送给了水神共工,是不是心有不忿?”皓晟看着父亲锐利的眼睛,心中一凛,如实道:“不敢有瞒爹爹,孩儿确有如此想法?”
狂神轻轻叹道:“这其实也怪不得你,这换了是谁也会如此是。晟儿,老实跟你说吧,这玄金重铁虽贵为天下神兵,但却有折损阳寿之弊。为父多年来一直想找寻一物破解却是毫无收获。”皓晟问道:“爹爹,当日你前往神山一行宝剑淬染天晶,难道也不能破解这折寿之损么?”
狂神叹道:“神山一行玄金重剑淬染天晶,虽说威力大增,但秽气却似比前更甚,所以神山一行以后,我用剑更是小心。”皓晟又道:“爹爹说这些,只不知和炎营有何关系?”
狂神微微笑道:“晟儿,为父与天魔、诛仙拥有神兵利器已是天下皆知,但你又可曾听过轩辕与炎帝也有神兵宝器?”皓晟摇头道:“孩儿不知!”皓晟笑道:“轩辕拥有神剑而不能开锋,炎帝揽有“仁心”宝物而不敢轻用,这所以天下不知的缘故。”
皓晟奇道:“这轩辕黄帝的神剑不能开锋所以隐而不谈倒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炎帝却不利用他的“仁心”宝器呢?”狂神笑道:“晟儿,你须知凡事有得必有失,就像我的玄金重铁一般,我虽然知之不详,但想炎帝要用“仁心”就必要付出一定代价。想那炎帝自以为仁布天下,不到必要时刻,又何必去冒险?”
皓晟恍然道:“我明白了,爹爹速到炎营是担心炎部有变,这神器会落入他人之手。”狂神俯掌笑道:“不错,为父正是这个意思。”皓晟皱眉道:“但如果用这‘仁心’要犯大险,那要来又有何用?”狂神哈哈大笑道:“这富贵险中求,要成大事当然要冒一定的风险了。而且神兵间多相互制约,依为父之见,说不定这‘仁心’可化我神兵之秽也尚未可知。”
皓晟叹道:“爹爹果然高见啊!”狂神笑道:“晟儿,你这样拍你爹爹马屁,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父子二人说毕相对哈哈大笑。
第十卷 第一章 各出奇谋
而在蚩尤大营,蚩尤正在来回踱着脚步,心情显是烦闷已极,一旁小侍见大王耿耿不安,心中害怕,只呆于一角不敢言语。蚩尤忽然用力一拍案桌,对那小侍喝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给我快传丞相!”
那小侍诺诺应道:“是!”正想出帐,却见丞相负屃正匆匆而来,那小侍正想招呼,不道蚩尤已是裂眦喝道:“我与丞相有事商量,你还站在这儿作啥?快给我出去!”那小侍应了一声,忙不迭转身而出。
蚩尤见负屃前来,阴翳的脸上总算透出一丝笑容,道:“丞相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说话!” 负屃慎道:“臣下洗耳恭听。”蚩尤用手臂轻轻推了负屃一下,嘴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丞相果然狡猾,你是明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来的,却是偏偏装作不知!”
负屃这时也微笑道:“臣下见刚才大王似有怒意,于是在帐外百尺开外候了足足半个时辰。”蚩尤张目结舌道:“我说怪不得丞相进来得这么及时,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负屃笑道:“大王盛怒之下,臣下又怎敢冒犯虎威?”
蚩尤笑道:“算你识相。不绕圈子了,丞相,如今我们大军已退军百里候了足足二月有余,而炎营却不是动静,丞相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负屃道:“臣下这次前来,正是与大王汇报现在的情况的。”
蚩尤道:“那就给我快说!” 负屃道:“首先自大王颁布鼓励粮食和人口生产的‘励行令’后,我部人口与粮食在短短三月之间都有了明显的增加,其中又以泰安、龙廷、汶上、界首、莱芜五城为最,据探子来报,仅是这五城三月之间人口合计增加十万,粮食增加四万石。”
蚩尤原本心情急躁,此刻听得负屃进言,不禁和颜大悦道:“好好好,看来不久我们便又要多几支十万雄兵了!” 负屃道:“如此以往,大王要组建百万雄师只怕也不是难事。但臣下今天到来,却是要告诉大王一件更令人兴奋之事!”
蚩尤这时心情大好,不禁连忙问道:“什么事?”负屃道:“我部遣去炎部的探子刚来了消息,说是炎帝炎柱似有心变革。”蚩尤愕道:“这变革是励精图治之举,对光复他炎部有利,但对我部对说却是不见得什么好事了。”
负屃笑道:“这大王就所知不详了,大王可知他们首先想从哪里变起?”蚩尤道:“丞相快说!” 负屃道:“他们竟是想先拿阴塔、保德、孤山三城开刀。”蚩尤奇道:“听闻阴塔、保德、孤山三城管理混乱,要首先拿来开刀以杀鸡儆猴似也未见什么不妥呀。”
负屃笑道:“大王圣明,从道理上讲拿这三城开刀这并无不妥,但从人事上说,这就不一定了。”蚩尤问道:“这话何解?” 负屃道:“阴塔、保德、孤山三城城主分别是炎拔、田貉、丁岢,其中炎拔是炎帝的叔父,田貉、丁岢分别是神农时代威武大将军田嘏、征西大将军丁冱之后,很是有一些势力,再加上炎营目前狂神桀傲,炎居狭隘,内乱想必已近。”
蚩尤闻言喜动颜色道:“那么我军不日便可大举进犯了?” 负屃道:“为防万一,臣下一方面已再遣一批精锐伏于炎营,以核实消息真伪;另一方面,臣下想请大王派人备重金游说居于宁武的祝融及阳高的相繇,以备万一之变。”
蚩尤奇道:“派人备重金游说祝融相繇?这又是为什么?” 负屃道:“这宁武、阳高二城与五镇相近并屯有重兵,如为我部所用则如虎添翼,如被敌方所用则荆棘满途,望大王三思。”蚩尤沉呤道:“这祝融素与共工不睦,且将共工逐出中原,我部使重金前往,纵不能让他归顺我部,但料想让其两不相帮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这相繇曾是共工部下,只怕我们重金之下也是徒劳无功!”
负屃道:“这也未必,想那相繇如今可在阳高称王,也是拜得共工被迫远走所致。在他心中,未必欢迎共工重临阳高,而只需我部遣一能说会辩之士,晓之于厉害,可让他按兵不动也未可知。”蚩尤道:“那么丞相心中可有适当人选?”
负屃道:“臣下认为,蒲牢之子蒲碇可担此任。”蚩尤笑道:“蒲碇,就是那个从小只会说话不干活,整日游手好闲那小子?他怎么能行呢?” 负屃道:“但人有其长短之处,这蒲碇虽非栋梁之材,但其嘴上功夫确是了得,此番出使,以臣下之见,他纵使游说不成,至少也不会损我军军威!”
蚩尤沉呤半响,道:“这……。” 负屃道:“臣下已经深思熟虑,绝非妄言!”蚩尤一向信任负屃,听他如此说法,终于答应道:“好,一切就按丞相的意思办!”接着立即下令,命张涣、蒲碇二人分别出使宁武阳高。
张涣、蒲碇二人接令以后,马不停蹄,各自赶往奉命所到的使城。
不道张涣一入宁武城,还未去得祝融主帐,已被祝融军士擒住,张涣大怒道:“我是蚩尤使臣,我要见你们大王,你们凭什么捉我!”话音未落,只见一声喝道:“是我叫他们将你拿下的!”张涣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人,眉须之间烈焰熊熊,身有鱼鳞,双目炯炯,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凛凛威势,不问而知,这便是宁武城的大王祝融了。
张涣见是祝融,立即朗声说道:“我叫张涣,是蚩尤重臣,奉我部大王之命,欲与大王结盟,但未入大帐,便被大王你的手下拿了,只不知却为那般?”祝融傲道:“拿你是我的主意,与我手下无关!”张涣道:“这……?”祝融道:“你不必说了,我与蛮夷没有什么好说的。伍颌、罗篱听令,将这使臣推出去斩了,头颅悬挂城墙三天,以明我祝融部击夷之志!”两旁将士听令,立即将张涣推出,斩首示众。
这边张涣一言不合立即被斩,那边蒲碇出使阳高,则是情况更为凶险,原来蒲碇入得主帐,却见相繇与共工之子共垩正在开怀痛饮。蒲碇见之不由心中一凛,暗道:“丞相千算万算,却未料到共工之子仍在阳高,看来这相繇虽为阳高大王,实仍忠心于共工啊!”心念一转,已有对策。
果听相繇问道:“听说你是蚩尤的使臣,是么?”蒲碇双手一拱,行个大礼道:“小人正是蚩尤部下使臣蒲碇,奉命与相先生商谈结盟事谊。”他本欲称相繇为“大王”,见共垩在旁,则改称其为“先生”,一边察言观色,见相繇面色不变,更确定之前所料。
只听共垩小声对相繇道:“相叔叔,我们和这蛮夷有什么好说的,不如把他推出去斩了示我军威罢!”相繇正要下令,忽然蒲碇一声大喝道:“且慢!”相繇共垩愕得一愕,问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说!” 蒲碇慨然道:“我身为一部使节,大丈夫死则死已,也无需向你摇尾乞怜,但贵部辱我部为蛮夷,却是不得服众啊!”
共垩冷笑道:“蚩部非我族类,人人皆知,这铁一般的东西,还有什么争辩的?” 蒲碇正色道:“此言差矣!我蚩尤部祖先蚩毕,本是伏羲重臣,只因力推新政被贬胶州。后来天朝反复攻之不下,于是制造谣言中伤我部,这些典故共少主年幼也许知之不详,难道以相先生的博学,竟也不知么?”
相繇道:“不错,但就算不是蛮夷,但蚩尤军现在征伐炎王仁义之师,我部也不愿合而谋之。”蒲碇摇首道:“此言失之偏颇,何为仁义?炎王妇人之姿,纵奸恶,任邪臣,如今炎部诸镇,管教之乱,治安之差,可说是一时无量。而且他重狂神等居心叵测之辈,而弃共工、盘光之流,如此以往,炎营还可长久乎?”
他这言提及共工狂神,针对时弊,一语中的,只说得相繇共垩面面相觑,似有心动。
蒲碇见相共二人眼中神色闪烁,知已被他说得心动,于是继续说道:“再说以阳高目前之势,祝融部虽说归土水族,但水神当日一败,共工部实力已大不如前,如贸然与蚩尤之部作对,岂不是正中祝融部下怀。况且这都还不要紧,而最担心的是以目前之况,万一炎部有乱,你们的共工大王可是连个栖身之处也都没有了!”
共垩听他说得在理,心有所动,但还是道:“但我父身为炎营部将,你要我部助你蚩尤之部,却是万万不能!”蒲碇摇头道:“我蚩尤大王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备下重金以示友好,劝贵部发展内需、明哲保身,不要贸然出兵。一则可防祝融,二则可保共工,这可是两全之策啊!”
相繇细听完毕,缓缓对蒲碇道:“蒲先生,贵部的意见我等还须商议再定。不如你就在我部暂住几天,再作打算?”蒲碇一听,心知这是相繇缓兵之计,当下道:“蒲碇还有要事在身,此行出使只是与各位晓以天下大势,无论相先生答不答应,我都要返回大营禀报大王。”
相繇见蒲碇看穿他心中所想,心中对蒲碇也暗暗赞叹,当下便道:“好,你回去告诉蚩尤大王,说只要蚩尤不犯阳高,不攻我水神共工,我部自然以礼相待,但若人要犯我,我共工之部必誓死与之一决高下!”蒲碇道声:“谢相先生!”留下所备重金,执命返回蚩尤大营。
第十卷 第二章 戈渥解梦
再说蚩尤得知蒲碇游说相繇成功,正自大喜亲自出迎。忽然探子来报张涣被斩,蚩尤面色一变,转喜为怒道:“想那祝融不过区区一小部之主,竟敢斩我来使,辱我部族,真是好生大胆,吾不将它宁武踏平,誓不为人!”
丞相负屃上前谏道:“大王,目前之势,宁武位于镇宏、天镇东北方,与两镇相距不过百里,我们现在镇宏尚未攻下就贸然而攻,只怕盘光应虎在镇宏起兵扰我后方,我们腹背受敌,只怕不得其城,反遭其害呀!”
蚩尤怒道:“难道我们就得忍气吞声,受那祝融老匹夫之辱?” 负屃慎道:“大王,忍一时之气方可行天下的报负啊。再说以现在的情况,祝融纵使与我部反目,也不敢断然进犯,而炎营之乱则是指日可待。只需炎营一乱,我军尽占五镇,那时便可大举进攻祝融部也不迟。”
蚩尤扼腕恨恨不已,但他也知目前局势,他贸然出击势必不敌,因此虽然盛怒之下,还是按兵不动。
而炎营方面,炎帝因作一怪梦,半夜惊醒,冷汗淋漓,于是密集营中的巫祭戈渥,以作商议。当时的巫祭集巫、医、教于一身,知识渊博,地位崇高,于是炎帝首先征求他的意见。
只听那戈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