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变 作者:无罪(纵横2013-06-30完结)-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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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可能和炼狱山掌教一样拥有最纯正的申屠氏血脉。
这是完全不符合修行之理的事情,所以这名炼狱山大长老才会恐惧的尖叫起来。
张平的眼神在一瞬间恢复了冷酷和漠然。
他头顶上方的火魁坠落了下来,体内破碎的内脏和岩浆般的鲜血喷涌而出,然而那两条镰刃,却是以更大的力量下压。
炼狱山大长老的身体再次下降一尺,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右手再次抓住了落下的青铜色锁链,青铜色锁链飞舞着,和这条紫红色火焰撞击在一起。
“轰”的一声爆响,这名炼狱山大长老的身体,就要从地面震得往后跳出,然而火魁的两条镰刃再度压下,炼狱山大长老的身体再度下沉。
这名炼狱山大长老浑身颤抖,将这头火魁的身体内将所有的锁链彻底抽离出来,想要击向张平。
然而火魁的力量再度压下。
他的身体再震,无数爆裂声从他的体内传出,他的锁链,却是再也无力飞出。
火魁的镰刃往下再压一记,然后这头火魁庞大的身躯,便往前栽倒,像一座山一样砸倒在张平的身前。
与此同时,这名炼狱山大长老的头颅往下猛的一沉。
他的身体嵌在泥土里,虽然没有倒下,但是体内的一切,却都被压碎,肩部也脊椎的骨骼,也全部粉碎,再也不可能活下去。
第七百七十七章 新的世间和审判(下)
这名炼狱山大长老想要最终看张平一眼,然而他却怎么都抬不起头颅。
在以为已经登上炼狱山权力巅峰的时候死去,所以这名炼狱山大长老最后的目光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憎恨。
有些人死的时候很心安,有些人死的时候无悔且快乐,有些人死的时候,却是无比的痛苦和憎恨……那自己死去的时候,会怎样?
张平看着这名站着死去的炼狱山大长老,心中莫名的出现这样的想法,然后他便更加冷漠的抬起了头,在心中说自己绝不会死,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死。
他的身上涌起了黑烟和火焰。
夹杂在黑烟里的火焰并不是黑色,而是代表着炼狱山最高力量的紫红色。
他在这样的滚滚浓烟和火焰里,冷漠的看着潮水一样的炼狱山红袍神官。
许多炼狱山红袍神官都惊恐的开始后退。
“他只有一个人!”
“乘着还没有这样的火魁出现,我们就可以杀死他!”
“杀了他,为掌教和大长老报仇!”
然而这样的声音,也不断响起。
随着这样不断响起的声音,十余名炼狱山红袍神官逼近了张平。
这些炼狱山红袍神官平日里在炼狱山的地位并没有多高,然而在近百名炼狱山的核心神官在千叶关前死去,现在唯一的一名老炼狱山大长老又死去之后,他们这些人便已经成为了炼狱山里地位最高的人,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的修为也和张平差不多,甚至有些还要比张平更高一些。
一柄明显是仿制七曜魔剑的长剑首先刺入了黑烟和火焰之中。
蜂涌而至的紫红色火焰将这柄长剑燃得通红,在顷刻间烧成了融化的金汁。
这名炼狱山红袍神官发出了一声厉啸,手掌冒着青烟倒退。
与此同时,另外一柄如同黑色熔岩切割而成的粗糙长剑,也已经乘着这个间隙,如电般刺向张平的小腹。
张平已经来不及发出火焰。
他只能用手挡向这柄长剑。
很多红袍神官甚至发出了一声欢呼,因为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张平的手将会被这柄看似粗糙,实则锋利异常的“使魔”剑轻易切断,然后这柄长剑就会切入他的小腹,将他小腹中的所有内脏扯碎。
黑色长剑落在了张平的手掌上。
然而这柄长剑并没有能够斩断张平的手掌,相反喀嚓一声轻响,剑身被张平折断成两截。
所有的欢呼声变成了惊呼,被折断长剑的这名炼狱山红袍神官甚至惊骇得忘记了做任何动作。
张平挥出手中的断剑,轻易的将这名炼狱山红袍神官的喉咙割开。
滚烫的鲜血冲击在张平身外的滚滚黑烟上,发出好像无数飞蛾撞入火焰中的声响。
第三名冲近张平身旁的炼狱山神官骇然的看到,一只漆黑的手从烟雾中伸出,抓向自己的心口。
这名炼狱山神官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长刀横挡在这只恐怖的手前,然而在下一刻,他便只觉得自己心口一凉,感觉自己体内的所有热气,被抽出了体外。
潮水般惊骇叫声响起。
张平漠然的从这名炼狱山神官的体内抽出自己的手。
那柄宽厚的鬼纹长刀碎裂成数片,坠落在他和这名炼狱山神官之间。
汩汩的鲜血从炼狱山神官的体内涌出,他漆黑的手中,抓着这名炼狱山神官的心脏。
这颗散发着热气的鲜活心脏,兀自还在跳动。
那些先前发出喊声,冲近他身旁的炼狱山红袍神官身影全部顿住,身体都不停的颤抖起来。
让他们彻底失去向前的勇气的,不只是张平这一双比炼狱山炼制的魂兵还要坚硬而不可摧的手,还在于,他们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在张平杀死那三名炼狱山神官的瞬间,那三名炼狱山神官身上弥散而出的魂力中,都有一些力量,被吸入了张平的身体之中。
这种感知,就像是一头真正的魔王,在吞噬着死亡的寂灭气息,化为自己的力量!
张平身后不远处的天魔狱原中,此时已然有火山喷发般的妖兽气息涌现,让一些低阶的炼狱山红袍神官都感知到了。
“你们应该忠于我。”
就在这时,张平发出了声音,那一颗鲜活的,还在他手心跳动的心脏,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燃烧着的灰烬。
他的声音在此时,变得分外的威严。
炼狱山红袍神官汇聚成的血红潮水开始不断的震颤。
张平看着这些一时不敢上前的炼狱山红袍神官,毫无情绪的说道:“不要忘记,我是被掌教和六名大长老确定过绝对忠于炼狱山的人,而且不止一次。”
他震落了手中燃烧着的灰烬,握拳,伸出了一根手指,点着那名站着死去的炼狱山大长老的尸身,冷漠而森寒的接着说道:“所以背叛掌教和炼狱山的人,不可能是我,而是这名叛逆!你们不应该质疑我,而应该绝对的忠诚于我!”
有炼狱山红袍神官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来,表示臣服。
然而又有一些斥责和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的魔变,明显远远超越我们炼狱山的魔变。”
“你的炼体之法也应该是在天魔狱原中得到。”
“还有包括这些火魁!你能够控制这些火魁,却没有交给掌教,你对掌教隐瞒了太多事情,光是这些,都已经可以将你当成炼狱山的叛徒!”
张平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事情,否则他即便能够御使火魁杀死炼狱山的所有红袍神官,这炼狱山便也变成真正的死火山,对于他便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他动步,朝着这些涌到最前方,斥责和反对自己的红袍神官们行去。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冷硬的心脏却是不可遏制的剧烈震颤起来,他的眼角也微微的抽搐起来。
他感到了痛苦。
因为在这些反对自己,忠于原先炼狱山掌教的人里面,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名苍老的炼狱山红袍神官。
正是这名炼狱山红袍神官冒着生命的危险,告诉他已经被列在那一季魔变的名单上,并给了他可以决定自己是否要修行魔变的机会。
这名苍老的炼狱山红袍神官,就相当于送过他一条性命。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张平的目光落在了这名苍老的炼狱山神官身上,他在心中痛苦的问了这一句。
“对不起。”
然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再看面前的这些炼狱山红袍神官,只是凭借感知,冲到了这些人的身前。
有兵刃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远比一般修行者坚韧的身体也开始流血,然而因为身外包裹着浓厚的黑烟和火焰,所有的炼狱山红袍神官看不到他身体的流血,只看到一场残酷而迅速的杀戮。
他的身体穿行于这些反对他的炼狱山神官群中,一名名炼狱山神官在紫红色的火焰下化为灰烬,一名名炼狱山神官在他漆黑的双手下变成一滩滩破碎的肢体。
在又一头庞大的火魁从热河的热气中走出时,所有在最前方反对他的炼狱山红袍神官,都已经死去。
张平站立在黑灰和破碎的血肉之上。
他闭着双眼,缓缓的睁开。
他受的伤也很重,甚至一些内脏都被刺穿,然而他依旧没有倒下。
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所有红袍神官都跪伏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将脸贴在黑色的岩石和尘土上。
张平从这些跪在地上的红袍神官中走过,如同走过一片血海。
一头巨大的火魁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缓缓的走入了炼狱山那座最高的山峰,没有返回自己的洞窟里,而是走入了最高的那座黑色神殿里。
黑色神殿里的红色宝座已然不在。
但这头巨大的火魁却是俯身下去,他坐在了这头火魁宽阔的背上。
所有的炼狱山红袍神官开始汇聚在这座最高的火山下,再次跪伏在地。
张平冷漠的看着这座空旷的神殿。
从现在开始,他便是炼狱山掌教。
第七百七十八章 我会杀死他
千叶关的消息在云秦的秋里传递。
中州城,凉沁沁的皇宫里也知道了这一场盛会的最终结果。
云秦皇帝走入了倪鹤年在中州城最后一段时光里所居的冰窖里。
在打开这座窖门的瞬间,凛冽的冻气瞬间将他包围。
寒玉和寒冰依旧在,只是倪鹤年已然不在,冰窖里,只有他一个人被冻气深深的包裹。
即便是对于镇守着中州城,一生中不知道为他除去了多少强大的修行者的倪鹤年,他也并没有感觉多么亲近,只是将倪鹤年视为一个臣子,一件厉害的杀人工具。
然而现在,当千叶关的消息传来,当他看着这座冰窖,知道倪鹤年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中州城时,这名帝王却是无比希望倪鹤年还在这里,还在这座冰窖里。
只是倪鹤年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突然之间,冰窖里的云秦皇帝发疯一样的狂叫了起来。
四周的寒冰和寒玉,全部被他的狂叫声和身上震荡的气息激碎,无数冰屑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弹射着,最后又落到他的身上。
他叫得嘶声力竭,身体都弓了起来。
冰屑在他的身上融化,他的金色龙袍湿透了,头发也全部湿透了,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皇城里隐隐约约听到他狂叫声的人都是面露胆颤心惊的神色,云秦皇帝依旧是令人恐惧的暴戾帝王。
然而冰窖里的这名帝王自己却是十分清楚,当炼狱山掌教和倪鹤年在千叶关前败亡之后,整个中州城和中州皇城,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整个云秦帝国最高权势的中心,而是一座无比压抑的巨牢。
他有炼狱山掌教帮忙对付青鸾学院和林夕。
他还有倪鹤年这样的人最后收拾局面。
然而他没有想到,就这样,他还是败了。
王霸雄图转头空,所以此刻的他,也只是一名等待着最后审判来临的囚徒。
……
云秦一代名臣刘学青的棺椁,也在运送回中州城的途中。
刘学青并未留下任何的遗言,但所有千叶关里的云秦官员都认为他必须和云秦的那些开国功臣一样,安葬在中州城的国墓里,受后人的凭吊。
对于一名官员的好坏,云秦人自有自己的判断,运送刘学青棺椁的队伍所经之处,都是一片悲声,无数的云秦人身穿白衣,夹道相送。
面容十分苍白的林夕从一辆马车中走出,他站在车头上看着远处路上飘洒的纸钱和路旁身穿白衣的云秦人们,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入了身后一间普通的农家小院。
这间位于南陵行省南部某个农村的小院十分的普通,院子里墙边种着些月季,院子里的泥土地上种着些韭菜和香葱,但院子里的房间里,却坐着一名嘴唇很薄,很美丽的女子。
这名女子看着推门进来的林夕,不知过了多久,微微一笑,笑容很是凄清,说道:“对于我要见你,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林夕静静的看着这位美丽的云秦长公主,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笑了笑,点头道:“如果说意外……对于你在千叶关的一些安排,我的确有些安排,但既然你还是为了青鸾学院做了这些事,既然已经来了,想要见我说些事情,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知道刘学青为什么选择自尽。”云秦长公主长孙慕月眼眶微红,缓声道:“其实我更应该死去。”
林夕能够理解她的情绪,他也明白此时对方更需要的是安慰,然而他却还是忍不住,微嘲道:“就算你死了,皇帝也只会多些永远得不到你的愤怒,应该也不会为你流些眼泪。如果你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也只会想着在临死之前,做些疯狂的事情。”
云秦长公主垂下了头,她知道林夕说的是对的,所以她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夕看着她,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些往事。
如果不是长孙慕月,他不会参加青鸾学院大试,即便依旧有可能成为修行者,但却未必会遇见高亚楠,遇见姜笑依和李开云……所以说,长孙慕月也是改变了他的一生。
而从某个方面来看,也相当于长孙慕月亲手将中州皇城里的云秦皇帝,送上了末路。
只是他同样想起了那些永远不可能再见的人,想着刘学青这种应该大展抱负,然而却在痛苦中走过一生的云秦脊梁,他的心却反而更加冷硬,他认真的看着长孙慕月,轻声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皇帝,你也应该对他更失望和绝望,否则你不会逃离中州城,最后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所以你不要再为了一些所谓的于心不忍,再开口向我求情。”
林夕的态度似乎太过冷漠,然而抬起头看着林夕,长孙慕月却明白,正是因为林夕不像她认识的一些人那么冷漠,所以此刻才会这么坚定,于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然后点了点头,尽可能的平静的看着林夕,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这是一个很空泛的问题,可以有很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