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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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水路极诡异，无数的岔道与分支将这片本来应该是平地的地方横七坚八的划分成了无数的小块。而每条支流的宽度不过一步之远。天狼就带着莹莹在无数水道中跳来跳去。踩到地上时让人感到很踏实，而且这水里没有任何水生物，清得了奇。莹莹曾好奇的蹲下身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些地面全部是光滑平整的火山岩所组成，虽然是无数的块状或片状堆积起来的，却十分坚硬。而那些水流除了莹莹他们下落的那里有水流冲下的波动，其它地方就像时间静止样，看不到水波震动，平静得像镜子。若不是因为有彼此陪在身边，也许就会被无声的黑暗与安静逼疯。
走完那片平整的水域，就进入无数的隔墙迷道中，这个地底迷宫非常大，他们越走越远，前方却仍没有尽头一样，漆黑一片。天狼看看无生物的水与无活物的空间。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片除了水和土再没有其它的虚空之中。
“这里静得好可怕！我们从掉下来那里走到现在已经换了无数条秘道了，虽然能够凭记忆原路返回。但是每条路的前方都似乎是一样的黑暗与无尽头。到底哪条路才是出去的路？或者，跟本就没有出去的路！”又走过一条秘道时，莹莹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
“会有办法的，如果这里是秘境，那至少我们应该找出水的方向。这么平衡的水位一定有出水口。无论它在某条岔路的尽头或是在水底。那个地方的水波一定会很不稳定。”天狼安慰着她，脑子有些混乱，又甩了甩头。
“可是每一条路走到后面甚至连宽窄似乎都是相同的。而且我总觉得像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一样，虽然有无数岔路无数分道，但若是认准一条路往下走的话，我认为到最后一定就会到尽头，而且尽头什么也没有。”莹莹皱眉摸了摸身边的墙壁，光滑平整像有人打磨过一样。
“一定有什么哪里不同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再看看，也许下一条道路就会有转机。”天狼一转弯又拐进另一条岔道中去。
又往前走了数里，终究还是和之前的道路一样，分岔再分岔。两人只好又退回原来的大水域中。莹莹此时感觉有些饥饿，四处望去跟本没有任何活物，看着那缓缓流动的水，她伸手下去想掬些水来喝。却被天狼一下打散了。
“这水很怪，你能忍就忍下吧。实在不能忍就去我们落下的地方接上方的活水来喝。那水至少还能养活水草与青苔，一旦落下来就不知道里边混合了什么东西。刚才大意了，只怕我们摸过这水都会有问题，现在千万要小心些。”天狼慎重的说道。
莹莹缩缩手，看了一眼地面有些郁闷。身体开始感觉到饥渴，手上的火丝毫不敢熄灭，灵力似乎从体内一点点的流失。在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她也不知道从落入雷泉洞深渊开始，他们在这里过了几天。身体晃动了一下斜斜靠向墙边。
“咦……”天狼突然向莹莹逼近。
莹莹眨眨眼睛，近在咫尺的脸还在向自己靠近，那鼻尖似乎就要碰到自己的鼻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她脸上一红觉得这感觉怪怪的。在这种时候，天狼要干什么？难道他会放弃寻找出路？他想对自己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想着想着害怕的闭上双眼。
头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移开，莹莹睁开双眼看着天狼的头从自己耳边擦过正专注的看着墙体。而他的另一只手捉起莹莹点燃的那只火把向墙面靠近。
“你看！这里，这里墙体的颜色似乎和其它地方的略有不同。”天狼的声音带着些惊讶。
“是吗？”莹莹连忙转过头去看，心中却恨不得跑进这无边黑暗去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里的岩壁颜色似乎有些黑还有些深。莹莹，你把火把放在旁边的墙上烧烧，看是不是也会这样。若是这样，一定有人曾站在这里举过火把。”天狼并未感觉莹莹的异常吩咐道。
果然，还不到一会工夫，莹莹点燃的那段墙体上也出现了黑色的焚烧痕迹。他们两对看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跳过水道走向从正中央开始分岔的水道。而这次他们不再注意前方道路更不看水面，只是仔细的查看每一处墙体。
“找到了！你看，这里有刻痕！这里的确有人来过！”莹莹惊喜的叫了出来。
天狼听到声音跨到水流对岸看莹莹的那一面墙壁上。火光靠近，一个小指夹大小的圆月形图腾突显在墙上，清晰得就像才刻上去的。天狼双眼睁大，拉过莹莹的火把头几乎要贴到墙面上去。慢慢的伸出手去抚摸那个月形图腾。
“这……这个图案怎么会在这里！”天狼有些激动。
“你认识这个东西？这是什么？”莹莹好奇的问道。
天狼只是轻轻的举起自己的手，紧紧握成拳慢慢的向墙面压了过去。等他放开手，莹莹惊奇的看到墙上又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形图案。
“这……这是！”莹莹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父亲的戒指！父母亲当年定情的戒指，一定是父亲到过这里！”天狼边说边往后退：“这里一定也困住过父亲，莹莹快找，看看哪些墙面有同样的痕迹。找出一条没有刻痕的道路出来。”
再次将整个水域看了个遍。两人失望的坐在落水处附近。莹莹将手上的火光散去，身边一片黑暗。她再次靠到天狼的肩上无力的长叹一声。
“为什么每一处都有印记！”天狼喃喃自语。
“天狼，你说我们进来多久了？一天？三天？五天？十天？或是更久？”莹莹用尖尖的指夹磕在天狼的手臂上。
“也许吧，我也不清楚。”天狼随意的答道，他还在想着这片水道与那个月形图腾。
“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才真正的佩服你的父亲。”莹莹自顾自的说起来：“以前听到他的传说我总是认为他是一代英雄，他所拥有的只是老天送他的惊人天赋，而他将自己所拥有的优点最极至的发挥了出来，仅此而已。可是，这无尽的水道，我们进来了这些日子？若没有彼此相伴，也许会被逼疯的。可是他却能够走出去。甚至每一条水道都有他的印记。不知道他在这里徘徊了多久，一个人对抗黑暗与无声，忍耐饥饿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找出去的路。这份后天培养出来的坚毅与智慧才是奠定了他以后能够挥军直上天门的最大成功因素吧。”
身旁的人一动不动，感觉他似乎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莹莹又继续说道：“我总是很自负，可是面对这像蜘蛛网一样的水域与那些无数岔口的暗道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来，我还是这么笨，我还完全没有强大到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你说什么！”天狼动了动问道。
“我说我太笨了。”莹莹懈气的再次重复。
“你说这水域像什么？”天狼声音明显加大。
“我说这水域像蜘蛛网一样！”莹莹一愣，感觉身边的人立了起来。
“蜘蛛……蜘蛛！”天狼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大叫一声：“莹莹点火！”
莹莹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跟着跳了起来，默念五行咒语以指为媒点燃手中火把。
“这里，这里以落水为中心。有八块大踏石正好应了八卦之象。你看，正面那块中间全部裂开，而与他正对的那块却切割得方方正正没有丝毫破损象。若按八卦来说，这块裂石就是属北方的坤位！它的正对面就是南方，剩下的左方是西，右方是东。我们可以先把方向弄清！”天狼指着前面一块踏石说道。
莹莹跳过去，仔细看了看，果然踏石正中央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这里一片水域，剩下的就是无数墙道。坎属水，艮属土！这里一片黑暗，天为阳，地为阴黑暗也属阴。应该是坤卦。八卦又分四阴四阳。这水，土，坤三卦相配应该是两阴一阳之相！两阴一阳的卦相有：震，艮，坎！而艮和坎已经出现过了。莹莹，去看看东北方的震卦踏石有什么东西！”天狼指着八块踏石反复推算，最后指着东北方向的踏石大声喊道。
“这里也有月形标记！”莹莹跳过去看了一会笑着望向天狼。
“果然在这里！”天狼摸了摸那个与自己手上戒指图案一样的图腾：“父亲只在这个角上印下图腾，机关应该就在这附近。”
还没等天狼说完，莹莹就把手伸进水里。手臂已经伸了一半下去，才摸到一个圆形的突起。一个石环镶在上面，莹莹用力一拉，一条石链就顺着她的手一起被拉出了水面。身上一晃动，她差点站不稳，扶住了天狼才看到脚下的踏石和石边的水流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借着这水流的动力，所有的踏石与暗道都动了起来，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一片光亮，晃得他们闭上双眼，好半天睁开后看到以落水为中心，那些踏石全部合并成一道宽宽的正路，两块踏石刚一合在一起，正中间的缝隙就闪出强烈的火光照亮周围，这条路与这亮光就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我们可以出去了！”莹莹高兴得走在前面，还故意去踩了一下那发出光的正中。
“这水域一定不止这么简单，落水处是圆心，周围有八卦，这八卦能生出世间万象，甚至宇宙洪荒。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定再回来，也许那每一条岔道都是一种境界。若能悟出其中一项那修为一定会大有增长。”天狼有些感慨。
“现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我很担心落英谷的情况。等一切事情完了，我陪你一起再进入这水域，一起研究。”莹莹走上前来拉住他：“而且，若你再不和我离开，就算我答应，我的肚子也不答应啊。它已经咕咕叫了好几回了。”
两人顺着大道往前走，走到踏石尽头竟然是一条半人深的河流。而这河流仍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延伸至远处。莹莹再次点燃火把照过去，河流一直蜿延着向另一个方向流去还有上升的趋势。他们只好趟着水往前走。天狼走在前面看着水位慢慢降低，头有些重，被水冲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还好莹莹及时拉住了他。
“你没事吧？”莹莹担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和你一样饿了。”天狼摇摇头。
当水只没过两人足面的时候，莹莹突然超过天狼往前走去。天狼想叫住她，却见她加快脚步往岸上跑去，只好跟在后面。
“这里……这里是落英湖的密洞啊！”莹莹往前走了很久，踏到不再湿润的泥土时叫了出来。
“你是说我们走到落英谷里来了？”天狼定定心神问道。
“是啊。我们落英谷的山洞里有无数的秘道，若不是从小生活在里边的人跟本无法顺利从洞外找到落英湖。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代，所以能开发的秘道已经基本被我们开发了。剩下的像这样有水源的黑暗秘道，姥祖是不让我们进来的。”莹莹解释道：“我记得小时候曾经独自一人来这里探险，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就被姥祖捉回去了。前方就会看到有红色的火漆标明禁地的字样。姥祖曾说这股水有问题，所以不准我们靠近。而且从这里反方向进入这河流会被神秘的结界挡出来。”
“果然，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从小就是个麻烦不断的祸包啊。”天狼终于知道什么叫本性难移了。
“没想到雷泉洞居然和落英谷是相连的。走，我们去见姥祖！”莹莹脸上一红错开话题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却没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跟在自己后面。她转过头去将火把伸向前方。
一双血红的双眼在黑暗中亮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天狼一手支着墙靠在那里，极力的忍耐着。
“你……”心中有些不妙，莹莹指着他。
“你注入我体内的灵力似乎快要耗尽，我好像又要发狂了！念珠……给我……”天狼额头冒出细汗，半天才说完一整句话！
天狼一拳打在石壁上，浑厚的回音传到远处。他眼里的莹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火光在他眼前摇戈跳动。他又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可是心中仍像火烧一样翻腾着，脑子里浆成一团无法静思。最后只好盘腿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莹莹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天狼一直没有净化过灵力，在黑暗中他还能够凭着自己的意识一忍再忍，现在也许觉得危险已经远离，高度集中的精神一下松懈下来魔性也随之窜了出来。连忙从包里取出念珠放在他手上。
只是一眨眼功夫，念珠红光大盛，就见到蓝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向念珠流去。整个通道被照得大亮。天狼也因为灵力被释放，全身放松开始配合念珠输送灵力。莹莹这才轻叹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这里应该安全了，我先进洞内去看看姥祖他们。留天狼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看着灵光大亮，莹莹一边收去手中的火把一边这样想着。从雷泉洞落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快就了结。她打定主意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眼前一黑盾入黑暗。
她转过身来，那本来盛放着灵光的地方一片漆黑，莹莹眉头一皱正要放出火符，却见到一点点粉红的光从不远处的地上闪来。那里是天狼打坐的地方，那红光应该是念珠发出的。她收回符咒仔细看着。
念珠再度慢慢放出光芒，一次比一次强烈，可是在一片粉红中却有一丝黑色的像雾一样流动的东西在东冲西撞。而念珠四周的佛字符号也开始放出白光企图压制那股黑色的雾气。黑雾越积越多突然反扑就将红光淹没，过道里一片黑暗。转眼那微亮的红光又从黑雾中慢慢透出一点点吸收掉反扑的黑雾。红与黑就在这小小的念珠里互相啃噬，而这过道就被晃得一明一暗，莹莹与天狼的身影在这一明一灭间被拉得长长的。
“这……念珠开始变黑了。”莹莹脑子里现出当初南妃离开时跟她说过的话。
终于最后一丝灵力从天狼的身上抽走，天狼再也立不住双手一松靠在墙上。手上的念珠还在与魔气斗争着不断跳动挣扎着从他手上掉落下来。莹莹走过去把天狼扶起来，她正想伸手去捡那颗念珠，却被天狼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