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书 作者:月亮哭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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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虫是音虫的死敌,因为它的食物是带着灵力的虫子,偏偏音虫就是以人的灵力为食。”狼王解释道。
“万物也有万物的生存法则,物物相生相克,不断往复循环。”安月树感叹道。
“你既然知道万物相生相克这个法则,为什么还要强求?”狼王不明白地看着他。
“人,总是身不由己的!”安月树看了狼王一眼,结束了这个话题。
把亡虫送进了厘弘的身体,安月树与狼王都在等待着结局的出现。两种虫子相互拼杀,结局早已注定,弱的那方成为强的那方的食物。不仅虫子的战争这样残忍,人与人的战争何其不是?没有什么战争是仁慈的!
厘弘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滚动着,可是他紧锁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奇怪符号也已经渐渐消退。
“等那些符号全部退完,里面那场虫子战争也就结束,那家伙也就得救了。”狼王露出个得意的笑容,说。
“虫子的战争结束了,人的战争却可能刚刚开始。”安月树突然很不安地说了这句。
“你是说……”狼王顿住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塌米床上的厘弘。
第二天,傍晚时分,安月树与厘弘并肩站在客塌的院子里。
“音虫的主人是谁?”安月树开门进山地问。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灵力很强的乐师、幻师。”厘弘如实回答,“他是一个非常谨慎、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我只在接受重要任务的时候才会见到他一面。”
“你的任务是什么?”安月树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刚开始时,我只是潜进伴河国,为他发展队伍。接着,我的任务一直是监视你们,并引导着你们朝他所把握的方向前进。然而,在大善人城堡里,他却突然下命令,要我杀了月萤。”厘弘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安月树震惊地问,“我们一路来到这里,都是他一手的安排?”
“唔!”厘弘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也很害怕那个人强大的力量。
“那个人是不是城堡里的那个中年幻师?”顿了顿,安月树接着问。
“不知道。”厘弘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他经常变换着样貌见我们。”
“那要杀你的人不是他吗?”安月树的样子显得有点激动,他没有想过,对手竟然会那么地强大,简直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是他!可是那个中年幻师却不一定是他,他极有可能只是他的部下,就像我一样。”厘弘的心思也很细密。
那边的安月树静了下来,他可能需要时间去消化掉那些信息。良久,他转过身,盯着厘弘,认真地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伤害月萤?”
厘弘迎着他的目光,神情坚定地说,“你会我也不会!”
听了他的答案,安月树满意地笑了,厘弘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安月萤过来了,她听到那么爽朗的笑声,好奇地问,“哥,厘弘,你们两个神秘兮兮地躲在这里,聊什么呀?”
“没什么,平常的话题。”两个人特有默契地转过身,朝她摆手。
安月萤看着他们那副样子,噗嗤地笑了。她边笑边踱到他们身边,在他们之间停了下来。那两个人又特有默契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保护者的姿势表露无遗。
夕阳尽情地洒在那三人的身上,与他们那灿烂的笑容斗法。
夕阳后面,两道不同方向、不善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可他们的眼睛却被幸福牵住了,没有看见。
裂痕 '本章字数:8166 最新更新时间:2007…06…15 12:49:28。0'
*****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显得很热闹。偷空出来的安月萤四处乱逛着,对街摊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很感兴趣,要知道她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天下有趣的小玩意。
来到一个摆着各种各样的木雕面前,安月萤眼睛发光地看着那些别致精美的木雕,不忍离开。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吹笛子的、穿着长袍的男人木雕上,拿起那只木雕,她冲摊前的老伯一笑,买了下来。
再四处逛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她满意地朝客塌的方向走去。她一蹦一跳地往回走,想着安月树与厘弘看到礼物的开心样子,嘴角处也不由地咧出一丝笑容。
半路上,她停了下来,因为站在她前面十米多外的那个穿着黑袍,披着长发,朝她诡异地笑着的那个男人,她本能地停了下来。
那个男人站在路中间,任由风吹乱他的长发,他的黑袍,他只是在那里露出让人不安的、诡异之极的笑容。
安月萤认真地端详了他两眼,鼓起勇气从他的身边经过。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安月萤感觉到了他身上发出的那股慑人的力量,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
走出很远,安月萤才敢回过头去看那个男人,那时,那个男人也正巧回过头来,安月萤再次看到他那诡异得让人害怕的笑容。
拍了拍胸口,安月萤顾自笑笑,往客塌走去。
来到塌房,安月树责怪地看着她,说,“你又不听话了,一个人跑出去很危险的。”
“知道了,哥!”安月萤撒娇般叫,从兜里拿出一本古书药记递给他,“送给你的。”
安月树拿过来一看,惊喜地道,“是蛮荒时代流传下来的药方,你怎么找到的?”
安月萤冲他一笑,特神秘地说,“秘密!”
安月树仍沉浸在得到宝贝的喜悦中,“里面有最伟大的药师红木大师的药方,真是太好了。”
“那哥不生我的气了?”安月萤歪着脑袋,调皮地问。
“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安月树把注意力从书中拉了出来,拧了拧她的鼻子,补充说,“虽然不生你的气,不过你以后可不准一个人跑出去,要知道有多少人会担心你,刚才追日就出去找你了。”
“遵命,哥!”安月萤朝他恭敬地行了个礼,朝外面跑去。
手刚要敲下去,安月萤听到了屋里有声响,手便停了下来。本来想摇摇头走开的,可偏偏听到了仰日那把熟悉的声音。
“厘弘大哥,我……我是喜欢……厘弘大哥的,你知道吗?”平日爽快的仰日说起话来竟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屋里的厘弘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仰日看着他,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问,“厘弘大哥,你会……你会接受我吗?”
良久,厘弘才说出一句话,“对不起,仰日。”
“对不起?”仰日惊讶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些许的忧伤。
“对不起,我有守护的单翼天使了。”厘弘坚定的声音。
听了厘弘的答案,门外的安月萤心里忽然放松了,像放下了心头大石般。虽然她与厘弘都没有提在意识层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各自都知道,心里是有着对方的。而且,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屋里面的仰日伤心地问,“你喜欢的是大小姐,是吗?”
厘弘看着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接着,仰日像抓狂似的,大声地朝厘弘叫,“为什么喜欢大小姐?她有那么好吗?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经常闯祸、躲在哥哥怀抱里撒娇、受诅咒的没落的公主,你为什么喜欢她?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什么?”厘弘生气地盯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害怕了吗?”会错意的仰日得意地问。
“害怕?”厘弘不明白地看着她。
“大小姐她是宁治安一族的……”仰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头却不由自主地疼痛了起来,她双手捧着脑袋,拼命忍受着那种痛楚,没有叫出来。
“龙宽一族,别忘了你们的使命!”那个声音又像魔鬼般叫喊着她。
“使命?”仰日放下手,疯了般仰头狂笑着。笑了一会,她转过头去,紧盯着厘弘问,“我真的不够大小姐好吗?”
厘弘奇怪地看了她两眼,坚定地道,“仰日你很好,只是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月萤,她是我这辈子要守护的人,我会用自己余下的时间、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她。”
“即使她只是个自私的、受诅咒的魔女?这些你都不在乎吗?”仰日受了很大打击般倒退了两步,仍不死心地喊叫。
“是的!”厘弘的声音还是那么坚决有力,那些字落在仰日的心里,敲得她万分疼痛。她跌跌碰碰地往门外走去,脚步显得匆忙而凌乱。
愣在门外的安月萤被她撞了个满怀,趔趄地倒退了两步,手里的木雕掉了下来。仰日看了一眼地上的木雕,狠狠地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声响的厘弘走了出来,他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木雕,朝安月萤温柔地笑笑。
屋里,厘弘把玩着手上的木雕,说,“这个木雕是要送给我的吗?”
“不是。”安月萤伸手过去,抢回那个木雕,面无表情地说。
厘弘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无奈地摊开手,特委屈地说,“不是吗?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呢!看来这辈子除了我姐姐是没有人会送礼物给我的了!”
安月萤没有理会他的话,“嚯”地一声站了起来,闹孩子脾气地喊,“都是因为你!不是你的话,仰日不会那么恨我,还骂我是个受诅咒的魔女!”
小时候,银发婆婆常给她们讲故事,其中讲得最多的就是受到诅咒的魔女的故事。那时候,安月萤特畏惧那些,总觉得与那些词沾上边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就像故事一样。
“月萤!”厘弘温柔地叫。
“哦!”安月萤忘记了生气般转过身去看他。
“两只单翼天使合起来才是完美的,多出了一只是不完整的,是飞不起来的。”厘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两只?”安月萤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两只!”厘弘肯定地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两只。”安月萤重复着他的话,然后调皮地用手指着他,又指着自己,说,“一只,两只。”
“那木雕是送给我的吗?”厘弘歪着脑袋,问。
他曾经听仰日提过,安月萤有一个特古怪的习惯,她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人买各种各样的礼物。安月树的房间里就堆满了她送的礼物,她说礼物可以代替她守护着哥哥。
“唔!”安月萤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厘弘看着她那么眩目的笑容,幸福地笑了,但那幸福中隐含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仰日的话他不是完全地把它当成气话,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
仰日两天两夜都没有回来,安月萤他们都很担心她,特别是追日,她虽然没有说什么,表示什么,但是安月萤能感觉到她那道怪怪的目光。
“对不起。”厘弘这样对追日说,可是追日非但没有理会他,还用刀柄狠狠地打在他的胸膛上。
“追日,别这样,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仰日。”安月树看见安月萤担心的表情,叫住了追日。
追日听了他的话,回过头,特痛心地看了他一眼,往外面走去。她那表情就像在说,如果大小姐不见了,安大人你能这么沉得住气吗?安月树看着她那样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叹气。
深夜时分,安月萤躺着塌米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脑海里环绕的全是仰日那狠狠瞪着她的神情,以及追日那种责怪、甚至比责怪更深程度的表情。
“啊!”她大喊一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她喊叫的时候,“嗖”的一声响,外面有个人影飞了一根断箭进来。在那根箭头下面的是一封短信,安月萤摊开看时,看到了仰日那熟悉的字迹:大小姐,想见我的话,就跟着来。
安月萤马上披上件长袍,跟着那人影追了出去。半个时辰后,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地停在村子外的那座断崖上。
这座断崖平时是没有人来的,以前,有些小孩子常来玩,大人们就吓唬他们,说崖里有一只专吃小孩灵魂的魔鬼。所以,小孩子们都不来玩了,这里也渐渐地被村子里的人遗忘了。或许,他们是由于某些原因而故意忘记。能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仰日!”安月萤叫那边那个不肯转过身来的人影,那边的人影没有答话。
“仰日,对不起!”安月萤真诚地道歉。虽然说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伤害到了别人就应该道歉。至少,道歉可以减少负罪感。
“对不起?”仰日冷笑道。
风呼呼地吹着,把仰日那带着复杂感情的冷笑吹到断崖上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些许的阴森。安月萤傻住了听着她的笑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良久,仰日止住了笑,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安月萤,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咬出来,“大小姐,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讨厌我?”安月萤的身体激烈地颤动着,反问道。
仰日认真地看了她两眼,转过头去,说,“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可是,周围的人,无论是安大人,银发婆婆,还是现在的厘弘,他们一个个都只喜欢你,都把你当宝。而我,无论我多么努力,无论我做什么,甚至故意做出些闹剧,他们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说着说着,仰日的声音都变了调,哽塞着一种痛苦。
“所以,所以,我一直都讨厌着你,比任何人都讨厌你。”说到最后,仰日几乎是喊出来。
仰日的话落在风里,落在安月萤的耳朵里,最后在她的心上着落,重重地敲碎了她的心。
“平时,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安月萤想否认什么似的也朝仰日大喊。
“那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我为了讨好身边的人而故意做出来的。”仰日的回答粉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可是,你为了我还受过很严重的伤。”安月萤抬起头盯着仰日,不肯相信事实般提出反证。
那一次,她们三个到外面去玩,遇到了强盗。当时,强盗手中的刀已经朝安月萤劈了下来,仰日义无返顾地飞身过去为她挡住了。那次,仰日躺了半个月才可以起来,而安月萤,也为此偷偷哭了很多个夜晚。
“那也是假的。”仰日迎着她的目光,残忍地说。
那时为了安月萤挡刀子确实是因为私心,因为想得到别人的关怀,得到别人的注意,所以才想受的伤。那次,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很多血,可是,整个萤火虫庄园的人都围着她团团转,就连安大人、银发婆婆也对她特别地好。那时,她就知道了,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保护安月萤,不是因为她爱她,而是因为她想得到别人的爱,别人的关怀,别人的注意。
“仰日!”安月萤伤心地叫,“不要和我闹脾气,我们回去,回去好吗?大家都在等着你。”
“大小姐,我回不去了。”仰日的声音变得异常地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