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诀龙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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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暗运丹田之劲,道:「安静!」
护法向来严面,声势足以喝住谷中宫女。「百合宫主所用的,正是我派最是难练的医术--『凌空射穴』!」
众人一阵静然,顷刻间,所有人道出一阵轰天喝采。谷中之人均知「凌空射穴」比起「乱发魔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本领。
第一场比试结束,水仙宫主和百合宫主二人并列第一,玫瑰宫主第三,第四名为豔阳宫主,第五宫至七名依次是紫兰、夜香及舞蝶宫主。
护法使者宣读完毕,走回谷主帐中。
第二场由执法使者监督,她步至场中,道:「第二场比试武功,为避免双方受伤,比试过程中不得使用兵器,也不得使用『乱发魔束』,一切点到为止。」
她手握七根竹签,再道:「这里有七根编有号码的签,七宫宫主各抽取一枝。七签中编号二、三、四者各两枝,一号仅有一枝,因此抽得一号者暂歇,待取得其它同号者比试胜者再接下比试,明白了吗?」
七人齐道:「明白了。」走至执法前取签。
巧伶幸运地抽中一号,便站至一旁观看。
二号是水仙宫主与豔阳宫主对决。执法便再关怀地叮咛:「要小心了!」俩人敬诺应允。
水仙宫主已将木钗绾上发束,露出素净绝伦的脸庞。她对豔阳宫主比出起手礼。
「师姊,请指教。」
豔阳宫主也回礼,「师妹请。」
七宫宫主在十年前继任後,便进驻在各宫。这期间由谷主、护法、执法分别教导武功学识。七人因此同为师姊妹,师门同承谷主三人。但因七人均在各宫中由三位师父分别教授,所以未曾互相比武切磋、印证所学,一直到今日,才互相见识了师姊妹们的本事。
豔阳宫主方才见水仙宫主李静流使的「乱发魔束」功夫造谐惊人,於是不敢怠慢,一出手便使出万花谷七绝技的「沾花绵手」。
此功夫是她练武十年中,最为精练的白打武艺。
化手柔劲,似小擒手、似蛇形、似鹰爪,步伐飘逸,如影随形、灵敏若幻。
刘旷见豔阳宫主身形,正是万花谷主打败京城十七少的武学,只是不及谷主神速。
李静流见大师姊使本门绝技「沾花绵手」柔功,於是身子一稳,用「摧花神掌」相对。这也为万花谷七绝技之一,走阳刚一路,以破柔为主。
数招一过,豔阳宫主寒意一凛:「从不知三师妹武功这般厉害!」她仍用「沾花绵手」,手中运劲於指,同时使「还阴指」功,参杂过招。
「还阴指」是「凌空射穴」气劲的前生,练到家者,可将指劲破空而出,此「还阴指」算是巧伶拿手绝技。
李静流正以一招「剁花」,要将王妏宜来招顿破,忽见她扇掌变为剑指,袭往自己右臂的「孔最」穴,此穴若被点中,虽不至使人昏厥,但痛刺心肺,一时间也会痛苦难当。
李静流反应极快,「摧花神掌」双手撒下其一,单手使「沾花绵手」的「落花水流」,一顿一旋改由上往下劈,另一手使「百花三幻」中「庞幻花猎」,打出数道层叠如幻的掌印。
王妏宜也学过七绝之一的「百花三幻」巧手,但她从未想过「沾花绵手」和「百花三幻」这两种武功可以同时配合使用,於是怔忡间反应稍迟,左肩被击中一掌而落败。
李静流出招虽未施全力,但一掌击中大师姊後,甚是懊悔,忙上前问:「大师姊没事吧?」
王妏宜一手握上她递来的手,目光有欣羡之色。
「我没事,师妹本事这般惊人,直令我大开眼界了。」
「是师姊承让了。」李静流淡然道,两人於是并肩出场,旁观下一场比试。
接著是紫兰宫主与舞蝶宫主,双方互起手礼。
紫兰宫主一出手也使「沾花绵手」绝技。由於此功柔劲居多,四两拨千斤的武学很适合女性修习,所以七宫宫主修练谷中内力在一定的根基时,初而所练的均是「沾花绵手」。这也是七绝技中,算是入门必修的武艺。
舞蝶宫主身手犹胜紫兰宫主些许,两人过没几招,紫兰宫主就不敌而败。
第三场,是玫瑰和夜香宫主。夜香宫主使「散花功」身影,手出「百花三幻」功。她身形轻颖、手势快捷不弱,众人一看均知她的武艺甚比上一场胜者舞蝶宫主高强。
「散花功」影若纷飞,配合「百花三幻」掌印奇绝,犹似蜂群纷纷围住静待的花朵而来势凶凶。
夜香宫主左探右采,就是不见玫瑰宫主动静,自己却已费了一翻气力,愈见玫瑰宫主犹如不备的模样。愈是心惊於反而找不到空隙出手。一段时间过去,夜香宫主耐不住性子,心里也犯著嘀咕:「再这样下去,只会累死自己……」她心一凝,下了决定:「不成,好,就速战速决!」於是手掌一变,打出「百花三幻」第三式「瘴树食人」。
古时有此名为「瘴树」的植物,又名「食人树」。此种植物含有剧毒,树身奇大布满会动的触须,凡经此树须范围的所有生物,皆难於幸免。
相传万花谷祖师初到阴山之地时,就曾遇上绝迹已久的瘴树一株,恰巧眼见瘴树猎物情景,於是突发奇想,创出「百花三幻」的第三式。
「瘴树食人」来势电光神速,攻其不备,又留劲无数後招,任何猎物都将之一网打尽。眼见玫瑰宫主身临险处,众人不禁为她捏把冷汗。
玫瑰宫主嘴角一抹淡笑,似乎了然於胸。她「摧花神掌」一招「迷天扇手」四指朝天直击破出,正好直透「瘴树食人」招术中各个空隙,以正破乱的化去危机,直击夜香宫主胸口。
夜香宫主只遭她一个轻拍,那触觉淡得不真实,玫瑰宫主已然收招。
夜香宫主仍是一片恍惚,耳中传来执法的声音:「玫瑰宫主获胜。」
整场比试,只见夜香宫主主动出招,那玫瑰宫主在「瘴树食人」手影中出手奇快,众人反应不过来,便连夜香宫主也一脸措愕,但护法使者一双法眼立即看出。
只一招击败夜香宫主,众人一怔之後,叫「好」之声如雷贯耳、回盪四周,只见夜香宫主尚在原地发楞,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第一阶段比试完成,进入第二阶段的有玫瑰、水仙、百合及舞蝶宫主。
执法这次取了四枝签,这次抽中同号的是玫瑰宫主与百合宫主、水仙宫主和舞蝶宫主。
玫瑰宫主走入场中。看著疼爱的小师妹,柔声道:「小师妹留神了。」
她先使出「散花功」身影。
巧伶的「凌空射穴」功夫了得,冠於其它六宫宫主,可见她的「还阴指」功练就非凡,因此玫瑰宫主阎仲绯一开始就以万花七绝技中,最为幻化莫测的「散花功」相对。
巧伶跟著一动,同样使「散花功」身影缭绕随行。阎仲绯双掌「摧花神掌」运劲不断送出。
巧伶自幼便对医理有一种难以抵挡的狂热,她乐衷医术,精修「还阴指」的「凌空射穴」有十年之久。便因如此,其它武学反而不专,难以和二师姊阎仲绯相比。
两人同使「散花功」身影,却见阎仲绯足下快了许多。数招而过,阎仲绯轻盈身法闪去巧伶数个指气,到了後来「散花功」使到精妙之处,无数虚拟幻影困在巧伶身前。
巧伶知险招将至,虽忙换招,但瞬间颈上受二师姊一个轻拍,便飘然停下脚步,笑盈盈的看著阎仲绯。
「二师姊真是好本事!」她不由地赞美道。
阎仲绯靠向她,「小师妹的『还阴指』这麽厉害,我哪能不小心点儿。」
执法宣布胜者,看著两人走回位置,便换了下场比试宫主入场。
下一场是舞蝶宫主与水仙宫主比试。
上一段的比试,水仙宫主李静流击败大师姊,又使出「乱发魔束」点穴功夫,技惊全场,舞蝶宫主自忖尚不敌大师姊王妏宜,何况是技压群雌的李静流?
舞蝶宫主与玫瑰宫主阎仲绯一样,最擅长的武器为长鞭,但阎仲绯能使双鞭,同时使出「乱发魔束」;而舞蝶宫主武艺较为不及,仅能使单鞭,并且无法和「乱发魔束」配合使用。
此次比试规定不能使用兵器,对於较不擅长白打武艺的舞蝶宫主而言是较为不利的,她一开始便用「散花功」身影,企图以灵巧的身形来闪避掌力不弱的李静流。
李静流见舞蝶宫主一意闪避,欲藉此消耗她的体力,於是也不心急,就以「沾花绵手」巧劲诱敌,加上她的身形比舞蝶宫主还要快,因此出到第四招就逼得舞蝶宫主乱了阵脚,退败下来。
此时众人已认定七宫之主中,以水仙宫主李静流、玫瑰宫主阎仲绯的武功最高,於是众人均期待著俩人上场比试。
哪知万花谷主走至场内,说出令人失望的话。
「武试第一名为水仙宫主与玫瑰宫主,第三名为舞蝶宫主与百合宫主。」她见众人无议,再道:「第三场比试,乃是我万花谷的『万花迷境』。」
「众弟子随我来。」
万花谷主领著众人离开广场,走至另一山谷处。
此谷奇岩怪石甚多,前方则是一面数十丈长的石壁。石壁有八个洞口,每个洞口上琢有一大字,分别是「乾」、「坤」、「震」、「巽」、「艮」、「兑」、「坎」、「离」八字。
刘旷见此路洞排列,正是易经第十八卦「蛊」卦之象。
万花谷主对众人说:「我派选任谷主,均重於天运。所谓天运降於应卦之人。最後这场比试,是祖师婆婆所建的迷境图,凡能出得迷宫之人,一半有赖平日对於易理论数之研究,另一半则靠运气。」
她手指其中一个洞口。「此门为生,当出口。七宫宫主可由其它任一门进入,谁最早出得生门,便为胜。」
七人应声入了各个洞口。洞内昏暗,目不视物。巧伶走过一道又一道的路墙,心里细数刘旷所教授的易理,走了近一刻时间,逐见前方道路透著微光,当而心下一个欢呼,再没多少,便顺利走出生门。
一踏出洞,众宫女一阵掌声呼声,巧伶左顾右盼,才惊觉自己竟是第一人走出迷宫。她又是高兴、又是兴奋,不由地眼眸找到了刘旷,欣然而笑。
刘旷自然也是欣喜回应。巧伶心一甜,心想:「刘大哥果真是才子!」
过了须臾时间,各宫宫主一一出了生门。大家引颈而盼,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六位宫主出洞,再等了将近要一个时辰之久,却迟迟不见水仙宫主李静流。众人私语不断,不解原先最被看好的水仙宫主,为何出不了迷宫?
护法、执法神色渐而凝重,却见万花谷主神色依旧,犹是暗暗等待。
七宫宫主依序进入石洞,李静流生性不爱与人相争,於是最後才入洞。
「生门」除外的七道入口,前六宫宫主择其而入後,只剩「离门」石洞。
七门中以「离门」最为不善,易理上所示,「离」为水、意为险。也因此前六宫主皆不择此门,明知险至,谁愿明知故犯,於是便留给了静待他人选择,而不争先的李静流。
李静流文武皆备,易数之理精研不在话下。她穿过几个关道,渐渐察觉迷宫是以非正道而行,该行逆向。她并没有费多久时间,很快地就见到出口光线。
光射细微,她正要直行出生门时,右手刚好搭著一侧石墙,眼有馀光忽觉右面石墙多了一条通道,她心里正感到奇怪。
「咦?前面分明已是出口,为何祖师婆婆又要在此设另一个通路?」
她接近石墙,往那通道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虽然生门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却也不慌忙。
若是常人走此迷宫,又事关谷主之选关键,任谁一见生门都急著要走出,哪会去留意一侧不起眼的通道?
但李静流自幼便不同一般孩童。她心思缜密,生性好静,处事能不急不徐、不动不躁,在她心里,比试胜负、谷主之位归谁,或也不是最重要。
她观看了那通道几眼,看不出什麽端倪,於是手沿著墙边摸著,心想:「还是先出去再打算。」
手扶著石墙走了两三步,突然觉得墙面凹凸不平,似是刻有字迹。她定神停下脚步,在字迹上细细抚摸,字是由右向左刻著:「吾派女徒见字速进此道。」
她一脸恍惚。「『吾派女徒』指谁?」才这麽想,登时有所领悟:「啊!难道是祖师婆婆留下字迹?」
万花谷最是重伦理之道,李静流不敢违逆祖师遗言,於是手搭著墙面,往那目不见物的乌黑通道而入。
手一边细细抚摸石墙,沿著走入通道,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石道渐显模糊晕光。她往光处而行,来到了尽头,是一个石穴。
「万花迷境里原来有这样的地方?」她张望著寻找光源,向上望去,石穴上有一天窗,是以可以照明此处。
在石穴正前方是道石门,门面上刻著一片交错纹路的图。
「是万花迷境的地图!」细量路境,知道自己所在地,正是迷宫的中心处。
石门的正中央黑黑的一点,陷有一个圆形洞,她手轻碰凹处,想了想,心有所悟,伸手取出谷中人人必须佩带的「黑血玉石」。取玉石往陷洞按入,正好完全密合。
蓦地,地面一阵晃动,「轰隆!」震响。
李静流给震得险些站不住,幸好下盘稳健,但身形摇得厉害,不由得伸手扶向石门以求平衡。
手贴著石门,没想到才稍稍站稳,石门「格--」一声,应声推开。
这时在外头等得心焦的众人,在地面一阵晃动时,各各均是心惊莫名,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怎麽回事?」
「地震吗?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莫非跟水仙宫主有关?」
万花谷主忽然缓缓地站起了身,一脸惊疑,喃喃自道:「难道……难道祖师之迷已解?」
一向平心静气的她竟然坐立难安,面呈似喜似忧,心神不定的望著生门出口。
◎ ◎ ◎
李静流随著石门开启向内一扑,饶是她轻功高明,也轻点了几下才站稳,回首看著甫开的石门,一脸莫名其妙。
石门一开,印於她眼前是石壁上一幅巨大的壁画。
雕画刻得诩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