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的回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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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妮问:“贝丝!怎么了?”
“娃娃的头掉下来了。”一个较年长的孩子回应道。
蒙妮站起来,向奥罗点了点头,然后便向木头车走去。
对于奥罗来说,今天是快乐的一天。
第二天,奥罗又来到了市集,像平时一样坐在石凳上。由于时间尚早,市集中没甚么人。有很多商贩,都是刚刚来到,正在摆放他们的货品。
“哗!”忽然,有人在他背后大叫。
奥罗被吓了一大跳,马上一跃而起,转身看看到底是谁。原来大叫的是贝文和伊里莎。
伊里莎蹦蹦跳跳地说:“太好了!你一早就来了!”
贝文手拿木球,对着他笑着。
奥罗笑了笑,拍了拍他俩的头:“想不到你们年纪少少,声音却这么大!”
这时,蒙妮婆婆及其他孩子,也推着木头车来了。
贝丝取笑道:“伊里莎,你可以替我们叫卖了!整个市集的人,都会听见你的声音!”
贝文大笑道:“大声婆!大声婆!”
伊里莎吐了吐舌:“胡说!声音够响,才可以到剧院唱歌剧的呀!”
蒙妮摸了一下她的头:“我们要开始工作了,你就留在这儿吧!”
伊里莎回应道:“是!”
蒙妮继续说:“达西,你们也去玩一会才回来帮忙吧!”
“好的!”四个孩子大叫一声,马上跑了开去。而蒙妮及剩下的两个孩子,便在附近开始一天的工作。
伊里莎留在奥罗的身旁:“叔叔,你看过歌剧吗?”
奥罗坐下来,点了点头:“有,但近几年已没看了。”
“我上星期去了看安狄劳剧团的免费公演,场面好伟大啊!”伊里莎摊开双手道。
贝文说:“我也有去看,叔叔你看过多少次歌剧?”
奥罗以前在王宫,间中也会有歌剧看的。他沉思了一会道:“大约二十次吧!”
“哗!”伊里莎及贝文一起大叫起来。
贝文指着奥罗:“叔叔好厉害!你一定是很有钱的了!”
“以前吧!”奥罗苦笑道:“现在还可以。”
伊里莎坐上石凳,拉着他的衣袖:“你说歌剧的内容给我听好吗?”
奥罗点了一下头:“好的。”接着便说起故事来。
到了下午四时左右,他们便各自回家去。
伊里莎在临走时说:“奥莱尔叔叔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
时间过得很快,奥罗离开王宫已有三年多了。他现在已完全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而且他不用工作,生活过得很是悠闲舒适。
这天,他如常来到市集,和伊里莎、贝文等孩子玩耍。温和的春天,是逛市集的好时节,然而,今天市集中的人却不多,显得有点肃条。
孩子们玩累了,都坐到树荫下休息,而奥罗则来到蒙妮婆婆身旁,打开折椅坐下来。
蒙妮微笑着说:“你现在看起来,似乎比以前开朗多了。”
奥罗点了点头:“是的,每天和小孩子玩,少了想不快乐的往事。”
“你果然是有不快乐的过去呢!我初见你时,就看出来了。”蒙妮说。
奥罗问:“其实我想问你很久的了。你是怎样看得出我不快乐的?”
蒙妮笑了几声:“我也不知道,但人老了之后,就可以做得到的了。”她顿了一顿:“或许是遇过太多事,见过太多人吧!总之,一望便看出来了。”
奥罗浅笑了一下:“不知我将来可不可以像你一般,可以看穿别人呢?”
蒙妮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奥罗抬头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让我告诉你,我以前是非常非常富有的,但我父亲不要我了,因此我来到这儿,一个人独自生活。”
蒙妮缓缓点头道:“这么说,你是个落泊的绅士了。”
奥罗加上一句:“一个堕落的家伙。”
蒙妮沉默了一会:“其实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一段不幸的过去。”
奥罗挂上一副不可致信的表情:“这怎么会呢?”
“这是真的。”蒙妮说。
奥罗指着树荫下的孩子们:“总不成他们也……”
“没错。”蒙妮不等他说完便说:“他们是一群不幸的孩子。”
奥罗感到十分震惊,一群这么活泼可爱的孩子,竟也背负着不幸的过去?
蒙妮说:“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父母?”
奥罗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蒙妮抬头望向天空:“在我认识这群孩子时,他们的父母大多已上了天国。”
奥罗大吃一惊:“怎会这样的?”
“因为战争。他们的父亲多是士兵。”蒙妮叹了-口气:“伊里莎的妈妈很早便死了,她只好与父亲相依为命。但在大约五年前她爸爸在洛布伊丹打仗时死了。她的亲戚于是把她交了给我抚养。”
奥罗问:“那么贝文呢?”
蒙妮回应道:“贝文的情况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二人十分友好。”
奥罗问:“那贝丝呢?”
蒙妮说:“贝丝和宝莉是姐妹,她们爸爸在穆拉雷战死了,妈妈亦因此自杀死了,因此我收养了她们。”
“那……那么加路亚……”奥罗的声线开始颤抖起来。
蒙妮说:“加路亚是居于富拉比萨的洛布伊丹人。由于我国与洛布伊丹打仗,掀起了民族仇恨,他的父母因而被杀。”
奥耀面色刹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蒙妮自顾自说下去:“达西和诺华的爸爸也是士兵,他死了后,家中生计不保。他俩的母亲被迫改嫁,但男方不肯收留两个孩子我于是收养了他们。至于狄高……”
“别说下去了……”奥罗低下头,按着双眼。
蒙妮拿起刀子和木料,一面造娃娃一面说:“善忘是人的生存之道,我们必须忘记过去的苦难,才可生存下去。”
奥罗问:“但……但真的能忘记掉吗?”
蒙妮没有回答,一刀一刀地削着木料。
之后的日子,奥罗都过得十分平静。这天,他坐在蒙妮婆婆身旁,与她闲谈着。
这时,一个卖帽子的商贩推着木头车来了,停在蒙妮的木头车旁边。他向蒙妮说:“早晨啊!蒙妮婆婆!”
蒙妮望了望头顶上方的太阳:“都快下午了,还说早晨?”
“对,应是午安才对。”帽贩打开折椅坐下道:“我今天去了商讨一件大事啊!”
蒙妮问:“是甚么大事?你是打算转行做批发吗?”
帽贩摇头道:“不!不!是一件关乎富拉比萨人民幸福的大事啊!”
蒙妮说:“别卖关子了,到底是甚么事?”
帽贩拍着胸口:“我决定要加入示威的行列!”
“示威?”蒙妮一脸疑惑:“甚么叫示威?”
帽贩一本正经地解说道:“示威就是一大批人,一起站出来向政府表达意见呀!”
蒙妮还是不太明白:“怎样表达啊?”
帽贩说 “就是站在王宫前,大声说出我们的意见。”
“大叫就行了?”蒙妮想了一会:“是有用的吗?”
帽贩点头道:“当然有用!我听人说,别国的人常常都这样的。我们合群起来,说出我们的要求,政府怕人民与它交恶!便会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奥罗插言道:“这不就是威逼政府吗?实在太放肆了。”
帽贩“哼”的一声:“除了这样,你有方法令政府明白人民的需要吗?”
奥罗无言以对。
帽贩说:“要改善人民的生活质素,就只有这个法子了!我说了这么久,怎么你们不问问我,为何要去示威?”
蒙妮说:“你说吧!”
帽贩站了起来,像是演讲般:“你们知道吗?由于富拉比萨越来越繁荣,人口亦随之增加。然而富拉比萨被城墙包围着,发展空间有限,令生活环境挤迫起来,地价亦越来越高。为了改变这个情况,我们必须叫政府改建城墙,提供更多的土地!”
蒙妮“啊”的一声:“关于城墙的事,我也听过一点。”
帽贩坐下道:“我早前告诉过你们,我不想再用木头车摆卖,而想开一间店铺。”
奥罗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地价高企,你便会不够钱买铺位了?”
帽贩坐下来,重重拍了一下膝盖:“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改建城墙,令地价回落,我的心愿便会泡汤了!”
蒙妮缓缓点了两下头:“原来是这样,哪你们何时去示威?”
帽贩说:“还未有确实的日期,因为我们想等多些人加入才去。”
蒙妮拿起一个木娃娃,替它画上一个和善的笑容:“希望你们成功吧!”
不久之后的一个星期天,蒙妮婆婆带着两个陌生的小孩,来到奥罗的家。奥罗给他们倒了茶,隔着餐桌坐在他们对面。
小男孩与小女孩静静的坐着,没有碰茶杯。而蒙妮则呷了一口茶道:“我没有预早通知你,便忽然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奥罗笑道:“这怎会呢?我-个人呆在家中,不知有多闷!”
蒙妮又喝了一口茶:“其实我今次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是甚么事?”奥罗问。
蒙妮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道:“这两个孩子,是我昨天遇上的。”
奥罗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的神色:“他们是不是都无家可归?”
蒙妮点了点头:“我原本想收留他们,但我的家实在太挤迫了,他们住在我处,只怕连睡的地方也没有。因此,我希望他们能住在你家。”
“我很乐意帮你。”奥罗犹疑了一会:“但我不太懂得照顾小孩。”
蒙妮微微递起手:“不打紧的,下打紧的……”
“我会照顾自己和妹妹的了! ”小男孩忽然插口道。
那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女孩也说:“我会帮手做家务的! 我不想流落街头了! ”她说完便哭了起来。
小男孩把妹妹的头抱进怀中,向奥罗说:“先生,我虽然不喜欢求人,但我希望你能收留我们。我不想她再受苦。”
奥罗把手帕递给他:“你们尽管留下来,小孩是不应受苦的。”
小男孩迟疑了一会,接过手帕:“多……多谢。”
蒙妮感激地说:“多谢你,奥莱尔先生。”
奥罗摇了摇头:“你太客气了! 反正我这儿有的是空位。”
蒙妮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打算卖了居所,买一问大点的,好收留他们。但没想到地价真的升得那么厉害! 我又怎付得起钱呢?”
奥罗说:“我听人说,就是卖了旧居,要买回一间同样大小的也不易。”
蒙妮点了一下头:“怪不得现在人人都说要加入示威的行列。”她站起来道:“我要走了,两个孩子拜托你了。”
奥罗站起来,送她出门口,两个孩子亦目送她离去。
自此,奥罗便开始了他的三人生活。
不经不觉,又过去了两个星期。奥罗如常每天都到市集去,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两个小孩--拿莫斯与莉嘉。
这天黄昏,他们三人一起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睡房。
奥罗一关上门,一阵空虚感便由然而生,蚕食着他的心灵。在白天时,有很多人陪伴着他,所以他不会感到寂寞。但一到黑夜,只剩自己一人时,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一切。有时父王、母后、韦尔特、菲哲文、普林斯等人,更会在他的梦中出现。奥罗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亲情、权力、荣誉,没有一样是他放得下的。
他自床底取出父王交给他的宝刀,仔细端详着。刀鞘上的宝石依然美丽耀目,但奥罗看了反而心痛。他的痛苦就像这些宝石,是永远都不会磨灭的。这把宝刀落在他的手中,不再代表荣耀,而是代表着无尽的伤痛。
这时,睡房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
奥罗抬起头,看见拿莫斯就在门口。奥罗问他:“是有甚么事吗?”
拿莫斯说:“天气转凉了,我想要张厚点的被给妹妹。”他顿了一顿:“可以吗?”
奥罗点了点头,把宝刀放在床上:“好的,你等一等。”说完便打开储物箱,翻着里面的东西。
拿莫斯望了望宝刀,问道:“那是甚么?”
“你说我刚才拿着的?”奥罗问。
拿莫斯“唔”的一声,点了一下头。
奥罗回应道:“刀,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拿莫斯侧头望了宝刀一会:“这东西有甚么用?”
奥罗呆了一呆,心想:“这把宝刀带给我的,只有痛苦的回忆。那我留着它,又有何用?”
拿莫斯见他不回答,于是说:“对不起,我问了个蠢问题。”
奥罗摇了摇头:“不,不是蠢问题。你说它会有何用?”
拿莫斯想了一会:“没用。但它十分漂亮。”
“那么你要了它吧!”奥罗说。
拿莫斯吓了一跳:“给我?但是……它好像很贵重……”
“没用的东西又怎会贵重呢?”奥罗自储物箱中拿出一张厚被,并把刀放在上面,递给拿莫斯。
“但我……”拿莫斯没接过被和刀。
奥罗拉着拿莫斯的手,把被和刀塞了给他:“再不拿去,莉嘉便会着凉了!”
拿莫斯胡里胡涂地接过两件东西,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奥罗见到宝刀离开了他,顿时有如放下了心头大石。他期望他的痛苦回忆,可以随着宝刀离他而去。
第七章 当昨天变成今天
过了几天,示威的队伍终于集结在王宫前。人们举起手,大叫着口号。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奋勇抗争。
“让城墙倒下来吧!建设我们新的富拉比萨!”人们不断这样大叫。昔日,城墙保卫着首都,令它免受侵扰。到了今天,它却要被推倒。如果它有意志,不知会有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