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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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没答话,伯仁又关心地说:“看你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要你一大早起来吹风。可是既然病了,就给我好好地休息,还来上什么课!”
“我很好,没事的啦!”
“好个头!看你,脸都比关老爷还红。哇!头这么烫。去看医生了没?”
我老实地摇摇头。
“这怎么行!走,我带你去诊所。”
“不用啦!又没什么。”
“喂!什么钱都可以省,就是生病看医生的钱不能省!小感冒就算了,你这样子头壳内的脑浆都快被烫熟了,还想撑!”
虽然我很努力地推辞,但是伯仁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被改变。虽然就立意而言,他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可是也没必要跷掉他下午的两堂课,特别拉着我去看医生嘛!
庸医!由诊所回来,我对那位号称前中国医学院的主任医师,唯一的评价就是来自乌鲁木齐的大夫。
本来就不期望那个大牌的名医会是位仁心仁术的医师,但顶着前中国医学院前主任医师的名号,至少也该拥有丰富的医疗经验与合乎他名声的医术。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换来不到两分钟的看诊过程。那个庸医马上就判定我只是感冒发烧,打了一针、拿了药,就结束这一次的医疗。
名医!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名医了。
虽然不清楚我到底有没生病——应该是有,镜中的自己真的好像又红又热的样子——至少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感冒。又不是没感冒过,身体可完全没有感冒的感觉。
不过看完病,至少能对伯仁交待。他又陪着我走回学校。
“这样子,你没问题吧?”
“哈!当然没问题啦。我这么大,会照顾自己啦!放心,我会准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
为了不让伯仁担心,装出乖小孩的样子是必要的。至于感冒退烧药?当然是留起来,等真的生病时再拿来利用。花了我好几百块,目的是为了换来伯仁的安心,但既然花了钱也不能浪费。对于穷学生来说,几百块可是很有用的资源。
“这是当然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伯仁有点生气地说:“你这家伙,偏偏选这个时候生病。看你病得这么重,没有四、五天是不可能好转,下星期四的比赛怎么办?就算你能在五天后恢复活力,但只剩几天。我看紧接重病后的命运是重伤。这场比赛我帮你推掉好了。”
“不行!要就一次解决。你不也说逃避不是办法。”
“是没错,但是明知没有机会还硬上,可不叫勇敢,那种匹夫之勇叫愚蠢。”
伯仁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也明白。但是能怎样?如果是狭路相逢的过客,躲一躲避开风头就算了,那些学长非但是同校的学生,也知道我住学校宿舍,不彻底解决问题是不行的。而且我很讨厌把事情拖太久,这样我不是要一直担心会被痛殴。到不如咬紧牙关,快点撑过去。
“没关系啦!反正早就知道打不赢,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信王魁生也不敢下重手。如果这场比赛能解决问题,那还是早一天比完的好,不然变成私下的约斗,我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话虽如此,但是……”
“没问题的。我只要撑过九分钟吧?花个三、四天把感冒治好,我也还有六、七天的时间可以锻炼,没问题的。”
“好吧……你可要保重,给我乖乖地专心地休养。还有,我会想办法让比赛改成计分赛。”
我这个人的运气好像向来不好,至少在“赌”方面向来不行。本来赌我会很快地康复,结果身体状况却一直没有起色。
虽然发烧降下来了,不过身体还是觉得热热的。这种热不像以前发烧那样,因为头重重的而精神不济,头脑依然很清醒,呃,也不能说非常清醒,但也只是不停地觉得疲倦。身体的热好像是来自肌肉、骨骼、内脏,而且每天发热的地方都不大一样,好像依照顺序全部发烫过一次的样子。
说是生病,我的食欲却变得异常旺盛,明明就吃下了比平常多上两倍的东西,还不时地感到饥饿。这让我怀疑这场病是不是因为肠胃住进了寄生虫,一方面让我生病,另一方面抢走我吃到肚子里的养分?
本来以为这点小病只是让人感到有点疲惫,也许做点运动、流点汗会有所帮助。当我暗自为比赛训练体力,到操场跑了两圈才发现……
天啊!好痛苦。全身的肌肉痛得要命,还差点走不回宿舍。
然后就这样过了几天……
星期二傍晚。
躺在床上。已经绝望了。要是明天再没有起色,可不能再撑,非得找间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喂!病猫,我要去买晚餐,要不要我帮你带个便当回来?”
开学不久就一直抱病上课,虽然得到少数教授的嘉许,可是也让我得到“病猫”这个讨厌的绰号。龙九纹虽然没有恶意,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很想用腕力让他改变对我的叫法,可是现在的我一点理气也没有。而且他口头上的态度虽然差了一点,至少还常常主动帮我买晚餐,比起另一个室友——杨白华,那个有钱的混蛋好多了。
杨白华压根就把我当成瘟神,尽力减少待在寝室的时间,像是怕被我传染似的。不关心我、不想理我也就算了,何必把我当成病毒般避之惟恐不及。
“好,麻烦你了……我要……”
“加大碗饭!”龙九纹抢道。
“你都知道啦!”
“废话。没看过你这种病人,生病胃口反而特别好。我会帮你多点些菜、加一大碗饭,还有装一碗公的汤回来。”
“那就谢了……”
啪!门在他要出去前先打开了。
“要出去啊?”陈鸿儒正好回来,顺口问道。
“对啦。”龙九纹语气不佳地回答,然后就故意装出不悦的脸色,走出寝室。
陈鸿儒看着他离去摇摇头,说道:“真是小孩子气。”
唉,真是的。小小的一间寝室才四个人,就出现这种情况。龙九纹敌视陈鸿儒,杨白华把我当病毒般看待,而陈鸿儒则看不惯杨白华挥霍不实的作风。想到至少还要与暗藏火药的室友们住上一个学期,就觉得好累。
“好点了吗?”
面对陈鸿儒的关心,我悲观而无奈地说:“不好也不坏……好不了也死不去……”
“没这么严重啦。我先弄草药给你喝。”
陈鸿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这几天都特别去弄祖传的退烧药给我喝。问了他几次这种绿色凉凉的草药是什么,他都只是笑笑地推说祖传秘方,不能外传。
他这个草药反正也不难喝,那我也没道理拒绝他的好意。而且喝完后总有一种清心透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退烧,不过这种清凉的感觉真的不错。
陈鸿儒把绿色的药粉加到钢杯中,口中问道:“后天就是星期四了。你已经把比赛推掉了吗?”
“啊!我忘了!不过……我这个样子上场也不错,这样那个恶霸学长应该就不会下重手?”
“你啊,少天真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如果你事先告知,也许对方还会觉得受到尊重,到现在你都没向对方说一声要延后比赛,恐怕只会更加激怒他们。”
“不会吧……”
看到我担心的样子,陈鸿儒又安慰道:“这也很难说。也许他们还存有一点良心,也许会觉得欺负一个病猫很无聊,而放你一马。”
我接着说道:“也许会藉机特别修理我。”
“别担心了。反正早就知道要被打,也没差多少。”
“是啊……是啊……”
“我说别担心了,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但愿如此……”
星期三早上。
奇迹真的出现。
清晨起床就觉得神清气爽。肌肉的酸痛全部消失,摸摸额头也不觉得发烫。睡这一觉,病就好了,一连十天的疲倦感也都消失无踪。
太好了,久缠的病痛终于消失。其它三位室友都还在睡,而我却精神饱满地起来了。病好了,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伯仁,免得他继续为我担心。
不过,不用等我来找他,他倒是先到寝室来拜访我了。
伯仁手上拿着四个三明治、一份蛋饼、两个大馒头、四个包子和三杯豆浆。他把这些东西放到我手上。伯仁与我今天早上第一节都没课,可以在寝室慢慢拖。
“来,我带早餐给你吃。”
“哦,谢谢!”
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我这几天食欲变得特别惊人,特别带了大量的食物来慰劳我。
咬着三明治,喝着豆浆,我高兴地宣布道:“我好了耶!你看,我又可以活泼乱跳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病好了,人也跟着变得开朗起来。
“真的?”伯仁疑惑地看着我,摸摸我的额头。
左看右看才无精打彩地道:“恭喜你康复了。”
“怎么,我病好了,你却是一脸苦瓜?”
“哈!我是替你露出苦瓜脸。”
“我?怎么说?”
奇了,健康是人最大的财富。恢复健康有什么好痛苦的?
“本来可以让你因病退出比赛。现在理由没了,无法将比赛延期。明天就要比赛,你一点准备也没做,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啊!”我完全没想到。
“喂!吵死了!”还在睡的杨白华被我的叫声吵醒,探起身子不悦地抱怨。
“对不起,我们到交谊厅去,不吵你。”
“哼,不用了。”杨白华一脸讨厌的样子,随便披了件名牌外套,拿了钱包就往外走。
碰!门很无辜地被重重地甩上。
真是的,不高兴也没必要这样,真没风度。
“怎么回事?”
“是谁啊,一大早就吃了炸弹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道理都不懂。自己被吵醒了,还特别制造惊人的声响,把另外两位还在梦乡的室友吓醒,没道德。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睡。”
“喔……”龙九纹把棉被往上拉,盖住头就继续去找周公聊天。
陈鸿儒却从楼上(双层床的二楼)跳下。拿了毛巾、牙刷、脸盆,嘟囔地说:“又是那个大少爷?”
“早,你也早,伯仁兄。”
“早。”
“抱歉,把你也弄醒了。”
“不会,也该起床了……”陈鸿儒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一对眼睛还半闭半张……见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大浴室,真担心他会不会跌倒还是撞墙。
“你打算怎么办?”伯仁关心地问。
“没关系啦,那个杨白华就是这副脾气,不用理他。”
“什么跟什么!我是说明天的比赛。”
“哈……”人在没办法时,往往只能选择哭或笑。而我向来偏好苦笑。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了。挨个几拳不会死人……又不是没被人打过……”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希望伯仁能帮我出头。
“好吧……”伯仁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决心似的。
太好了,有伯仁出马,一定能搞定那三位混混学长。
“我会帮你准备最好的药酒与贴布……放心挨揍吧……”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完了!伯仁误解我的意思。
在我来不及反悔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赞许地说:“你也变成男子汉大丈夫了。我会默默为你加油的,好好打一场精彩的比赛!”
他都这么说了,叫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将比赛取消!
再怎么要逃避,时间还是不留情地向前走。
很快地,命运的星期四终于来到。这一整天我人在教室,心情却四处彷徨。还好大学的教授与高中老师大不相同,大部分的教授才不管你有没有专心在听课。知识是自己的,想不想获得是你家的事,教授们只管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对于认真的学生,他就多传授一点东西,不认真的,只要你有办法能在测验中拿到分数,一样可以得到学分。
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惯学生在课堂上发呆、睡觉的教授,还好今天都没遇到。只是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一整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在比赛中安然退场。其间也想过干脆放他们鸽子,可是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好办法。
最后终于“想开了”,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志豪情,前往空手道社。
再度来到地下室。
天啊!人山人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空手道社社内表演赛,怎么能够吸引一大堆人?难道大家都是来看我出丑的……不对,喜欢暴力与打斗是人类的天性吗?
这实在没有道理,比起拉拢社员的活动至少多了两倍的人。而且,许多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似乎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来的有中年人、也有阿公级的人物,还有携家带眷与妻儿一起来参观,这哪像是校园里的社团活动!
好不容易挤到内圈,王大伟那家伙—副意气风发、好不得意的样子。
他不停热心地招呼观众,突然走向我这里。
“你来啦,快点去换衣服。想不到你也这么支持我的空手道社。你也从村长那里学到不少功夫吧?有了伯仁和你,这下子称霸大学联赛就不再是梦想了!”
“大尾”兴奋地描绘他的梦想,不过我可不这么想。我哪时候跟着伯仁的老爸学功夫了?还有,我哪时候说过要加入你的空手道社?有伟大的梦想是很好,可是不要把两个无辜的青年拖下水。伯仁就算了,怎么把我也算进去!
“邓联祚说你的身手很好,王魁生都没把握能从你身上得分。今天的压轴比赛一定能获得历届学长的赞扬。”
“历届学长?”
“喔,你不知道啊?这是咱们空手道社的传统。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请历届毕业生回来参观,一方面也是与学长交流,另一方面也是展现训练的成果。”
“……要是表演赛的水准低落呢?”
“怎么可能?要是有那种情形,我这个社长以后还能见人吗?”
很抱歉,要让你见不得人了……
“也没人敢在比赛中不尽力,所有社员的荣誉感可都是很重的,如果有人表现不理想,就等于是与空手道社三十位好手为敌。”
啊!这……
“你来啦,学长,他就交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