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 作者:凭江临风(17k2013.07.02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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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二哥哥,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凶手费劲心思地搞出这么一个大阵仗,就是为了执行前面说到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镇魄法的仪式!”渡边云子又道。
“我说云子……渡边云子啊,你可真是个百事通哇,快告诉我,这五行镇魄法又是个什么玩意?”我又像个乖学生般向渡边老师提问了。
渡边云子一边思索一边说:“这邪门法术极为讲究,第一步便是要把女童制服,给她净身后,穿上锁魂裤衩,夹上坠魂元宝,口中置入堵魄茶水,双手再反打为停魄结,这就是为了截留魂魄!”
渡边云子顿了顿又说道:“第二步是必须将女童脚下头上地倒吊在梁上,因为按畲族密宗的说法,魂魄是不可能完全取净的,所以必须让她离开地面,以防‘入土为安’。并且挂在梁上是因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这样配合前边的引魂针,才能把小女娃的魂魄取净!”
我心头一震,浑身一哆嗦,只觉得霎时间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脊梁油然而生,耳畔却听到渡边云子继续说道:“很明显,这个凶手在同一时间引魂术和镇魄法并施,目的就是为了把女童的全部魂魄从身体里一点点逼迫出来,而不会丢失!因为常言说得好:人有三魂七魄,取魂摄魄是非常麻烦而且极为棘手的一种高深邪术,如果过程中任何一魂一魄丢了,就得不到最完整的小鬼降了!”
我又是一怔,半响后说了一句傻话:“先锁魂,再镇魄,接着泄魂,最后取魂魄——这凶手如此歹毒,不怕女童化为厉鬼报复他么?”
“呵呵,我亲爱的阿二哥哥哟,想不到你还挺天真的。女童是堕入五行刑法,上不着天下不入地而死,魂破已全部被打散,实则永不超生的死法啊!接下来,只能化为小鬼降永世为主人效劳,哪还有复仇的可能?”渡边云子摇头叹息,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惧色。
我余惊未平,正在诧异着回味凶手诡秘残忍的手段时,忽然房门“吱歪”一声,不知又给谁打开了!
我和渡边云子不约而同地朝房门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此刻正手撑着门把手,也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俩。
然后,中年妇女瞳孔忽地一缩,两手紧抓头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句凄厉无比、叫人不敢细听的号叫:“我的女儿啊!”
然后中年妇女发疯地抱住倒吊的女童,撕心裂肺地哭喊,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正想加以劝慰,不想中年妇女一把跃起,二话不说地抓住我的双手,犹如厉鬼般咬牙切齿地尖叫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女儿?!我要你偿命!偿命!”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我也是百口莫辩,正想挣脱,却发现被中年妇女制住的双手疼得厉害,这时候才发现,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我的肉里面,已经掐得我鲜血直流——那种切肤之痛,丧女之恸,可见一斑!
就在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时,眼前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中年妇女忽然两眼一翻,如同烂木头一样一头栽到。原来是渡边云子从她脖子后面狠狠来了一下,这才制服了这个发了狂的中年妇女。
“此地不宜久留,再迟点走公安来了就不好解释了!”渡边云子朝我使了眼色。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中年妇女,又回头对冤死的女童拜了一下,这才跟着渡边云子急急走出了房门。
就在我俩推开房门,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时,突然发现外边天井已经站立了不少围观的居民,看来都是被刚才那中年妇女的一阵抽疯所吸引过来的。此时此刻,他们正簇拥在厢房外,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好奇心强的大妈大姐还把脖子伸的老长,像被人扯着颈项的鹅般朝屋内探望,若不是我出门时多留个心眼,回手带上了门,那么他们在看到屋内那骇人的阵势,保准大呼小叫、呱噪个不停。
就在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的当儿,渡边云子却使出她泼辣的一面,叉腰便对着凑热闹的人群尖声斥责道:“凑什么热闹啊你们这些老骨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天气这么冷,不滚去睡觉,小心冻死你们这群老不死……”
围观的老头太婆发出一阵阵嘘声和不满,嘴上嘀嘀咕咕的无非“这个姑娘长得不赖,可嘴上怎么如此缺德”、“女马的,这闺女谁家的这么没家教哇”、“靠,好心遭雷劈,走人”,居然就这么渐渐散去。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牛毛汗,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庆幸还好渡边云子使出这招——如果给他们发现里边的情况那还了得,那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是就在骂骂咧咧的人群逐渐走开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飘在这八达尊大宅里:“不要放过杀人犯啊,他们杀了左厢房里的女童!”
我还没干透的冷汗顿时又飙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毛耳丑脸
这低沉的声音似乎从天上飘来,又好像自地下传出,幽幽地传遍整个凋敝的黄尚书府的每个角落,让那些本来已经准备离去的人们纷纷吃惊地驻足停留。
劲吹了一晚的风,骤然停下了。
月光之下,人头攒动,似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我和渡边云子困在圆心。这些人在刚才那句话的蛊惑下,将信将疑地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还上下打量我俩,犹如看着动物园内的飞禽走兽一般。有些大胆一些的大叔甚至已经开始走向房门,只要一打开虚掩的大门,那真的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看到人群已经有些沸腾,暗自寻思道:此刻再不走的话,给发现里屋的凶杀现场,那就难缠了。
于是我扭头和渡边云子急促低吼一声:“走!”
一旁的渡边云子心领神会地回了一个眼色,立即和我一溜烟地从人缝中夺路而逃!
正当撒腿直跑的我为自己的果断选择暗自庆幸时,忽然从暮色中“嗖”、“嗖”地飞来两物,恰好打到我膝盖上。
“啊!”我猝不及防地怪叫了一句,整个人栽倒在地,下巴都磕出血来。再想站起来时却再也抬不起脚了——膝盖骨痛得似乎碎了一般,两腿顿时如同用水泥糊住,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不得了啦,这对小情侣真的杀了人哇!”
不知道是哪个人推开了房门,随着后头这么一句高声叫喊,人群先是一片离奇的死寂,然后犹如涨潮般爆发出一阵阵声浪,仔细分辨,都是一些愤怒的叫骂和声讨交织出的响音。,形势一下子变得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是我干的,你听我说……”我强自支撑起身子,大汗淋漓地对一拥而上的人们解释着,可说出口的话语似乎一颗水珠跌入大河里,刹那间就湮灭在这帮人的吼声中不见踪影。
“揍死这个杀人犯!”那个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大院中响起,浑浊却入耳极为清晰,听得我心惊胆跳,也听得按耐不住的围观者一时间群情激昂起来。里头几个年龄不大的愣头青,已经叫嚣着走了上来,杀气腾腾的架势好像那女童便是他们的母亲似的。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吃这眼前亏,走不了也打得过这几个小角色。问题是现在给人偷袭,站都站不起身,更别提和这几个看上去一冲动就把脑袋当摆设的愣头青干架了。
就在我暗自捏了把汗的时候,身边的渡边云子忽然笑了出来。
笑得我一头雾水,也笑得眼前的这群叫嚷不休的围观者搔头抓耳,面面相觑。
一个街委会大妈模样的妇女一脸横肉地站了出来,张口便骂:“小骚娘们,你浪什么?你以为你们这对奸夫**欺骗得了人民群众的雪亮双眼,逃脱的了法律的公正制裁么?我劝你们放下武器,不要做无所谓的抵抗,公安干警已经赶来,你们就等着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吧!”
围观者纷纷称是,在这街委会大妈的煽风点火下,人声鼎沸到了一个极点。
我面对她这番义正辞严的“电视话”也是极度反感,正想组织下语句坚决反击,突然耳畔响起渡边云子的一句悄悄话:“闭上眼睛和鼻子,快!”
我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渡边云子已经从怀里掏出几颗小丸子,冷不防朝正走上来准备教训我俩一顿的几个愣头青和围观者迅疾地扔了过去。瞬时“咝咝”地漫出大量粉红色的烟雾,夹杂着刺鼻的味道,刹那间便填满整个黄尚书府的大院!
我心头大骇,幸亏在渡边云子的提示下第一时间闭上口目,还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即便如此严密防范,还是给呛得眼泪直冒、鼻水直流,很难想象给烟雾弹直接摔在身上的那几个悲催愣头青此时此刻该会是什么样的惨烈情况。
耳边只听到围观的人鬼哭神嚎地叫了起来,叫骂声哭喊声跌倒声身体碰撞声混成一片,一个偌大的老宅顿时成为了煮饺子的沸锅。
我蹲在地上,还兀自闭着眼睛捂着口鼻,忽然领子无端端给人一扯,整个人不由分说地被拉着走。
“渡边云子真是好样的,轻松地使用烟雾弹让这堆难缠的围观者失去行为能力,现在又趁乱带领我突破重围!”我内心暗赞渡边云子一句,便一边闭眼捂嘴,一边顺从地在颈上这股拉扯力道的指引下闷声朝外跑去。
就在我如无头苍蝇似的在牵引下撒腿跑得正欢时,忽然远远地飘来渡边云子焦急无比的声音:“阿二哥哥,别给那人抓着走啊!”
我一下子蒙住了!
不是吧?!
难道不是渡边云子拉着我逃离包围圈么?
那现在,一声不响地扯着我衣领带着我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我再也顾不上什么烟雾了,停下盲目的步法便眯着眼朝跟前望去,只见泪水和烟雾之中,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的侧脸。更叫人奇怪的是,这个人极为古怪,不仅脑袋大得出奇,而且小蒲扇般的招风耳内,居然还长出一根根黑色毛发,似乎胳肢窝的汗毛长错了位置一样!
我这才知道刚才拉着我傻跑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极像喝了三鹿后营养不良的大头娃娃,而且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耳朵里边长毛的人,心里可真的是又惊又奇。
在前头一个劲猛跑的的怪胎见我止步不跑,便回头瞄了我一眼。我也趁机看到他的那副“尊容”,那真的是一个惨不忍睹啊!这人不仅头大似冬瓜,而且眼大如牛,塌陷的鼻子下,安着一个极不符合常人审美观的覆船形大嘴。丑的人不是没见过,可是我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正在我为面前这张脸错愕不已时,这丑脸的主人忽而开口说话了:“年轻人,跟我走吧!”
分明便是先前怂恿附近住户围观、攻击我和渡边云子的那个低沉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谜般对话
面对毛耳丑脸人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我可是打死都不从,怔了一会才不甚连贯地说出一句:“毛耳……毛耳大哥,我看就免了……免了吧?我吃得多,人又笨……”
听完我这句,那张大脸如同拨浪鼓般重重地摇晃着,极为不满的低沉声音再一次飘来:“知道我们山客‘小鬼降’秘密的人,都不能存在这个世上,恰好你又是我们死地‘六甲番’的人,那我带你去大长老处邀功,就再好不过了……”
“毛耳大哥,你说什么?是不是搞错啦,我可不是什么‘六甲番’、‘七甲番’的人,我可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良好市民,不就看到你……看到你耍把戏的现场么,我不去告发大哥不就完事么?何必绑我去见你们的大老板呢?”我望着毛耳丑脸人,怯生生地回答道。
“不是大老板,而是大长老!难怪你说自己笨……你女马的,我何必和你废话这么多,和我走便是!”毛耳丑脸人话音刚落,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便向我抓来。
我已经看到毛耳丑脸人的动作,而且说真的也早有戒备,提防他突然袭击,可是竭力挣脱的自己还是看着他迅如闪电地在一瞬间抓住了我的领子,然后像老奶奶提着小猫咪一般,轻描淡写地拎着我大步流星跨了出去。
我一时间觉得耳边生风,心里更是惊骇莫名:我虽然瘦弱,但是怎么说也有百来斤,给毛耳丑脸人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提着走,真的叫人匪夷所思!
就当我手足无措地任其摆布时,突然“砰”一声闷响,我一头撞上了毛耳丑脸人的身子,如同撞上一堵矮墙,不由得“哎哟”叫出声来。
“死怪胎,留下人来!”清脆的娇斥打破了突如其来的静寂,不用说也知道是渡边云子。
我捂着撞疼了的脑瓜,龇牙咧嘴地朝渡边云子摆手说道:“渡边云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和这位怪……毛耳大哥说几句好话,让他别带我去见什么大老板……大长老了,我和他不熟……”
我还兀自说着废话,没想到毛耳丑脸人又阴仄仄地说话了:“琉球圣女,话说我们大长老对你可不薄哦,在我们凤凰山时奉你为上宾,你要啥就给啥,那可是一个有求必应!没想到你知道我们密宗的终极秘密后,便一走了之,甚至在下山后处处和我们作对,你叫我们长老情何以堪?”
“什么,”我揉了揉脑袋上肿起的大包说,“你们之前认识的?那就好办了,哈哈!小弟我这就做个东,我们边打边炉边畅叙故情,岂不是这个寒冷冬夜最惬意的……”
我嘴上最后的“事情”两字还没说出,只觉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差点没昏过去!眼冒金星之际,模模糊糊地听到毛耳丑脸人又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干的好事既然大长老不追究,那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你要是想拦下我,截下‘小鬼降’,那别怪我不客气啦!”
“呵呵,毛耳怪,不但‘小鬼降’我要定了,你手上那位帅哥也请别带走哦!”渡边云子笑靥如花地说出这么一句,现场气氛陡然紧张了不少。
我噤若寒蝉地望了望渡边云子,又瞅了瞅身边的毛耳怪脸人,嘴巴象征性地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感觉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透露出的“大长老”、“琉球圣女”等都是极为重要的线索和信息,而且两人貌似一早之前就认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