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盗第1-19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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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只听得,“脱脱脱”三记清脆的声音,鹅毛笔整整齐齐地深深钉了坚硬的木头当中。
少年整天用那三支鹅毛笔写东西,当然知道,这些鹅毛笔的笔头并没有多么尖锐,同时还相当柔软,用起来极为舒适,而那张大床则是全部用酸枣木制作的,坚硬无比。
能够用如此柔软的笔尖刺入这坚硬的刀也未必砍得进的酸枣木中,这只能说,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人是个极其危险的角色。
正当少年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心中默默地猜想着自己可能的下场。在南港的时候,听别人说过,盗贼会将那些背叛者的脚上绑上一块大石头,然后扔进河里面活活淹死,也许自己马上也要去喂那些小鱼虾了。
一想到这些,少年便浑身发抖。
埃克特始终没有说话,反而是那个中年人从兜里面掏出一条项链,那是一条很便宜的,在南港到处都有买的项链。
“认得吗?”中年人问道。
少年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这是我到南港走了一次,从你那个贝蒂阿姨脖子上摘下来的,这对于我来说极为容易,我同样可以在你的贝蒂阿姨脖子上摘下其他什么东西,而不是这根项链,你明白了吗?”
看到少年害怕地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点着头,一张脸惨白,鼻翅抽搐地颤动着,埃克特相当满意,说道:“好了,我想你知道应该怎么干了,你可以继续休息了,不过在休息之前,我还要重新给你上最后一课。”
听到埃克特怎么说,少年当然心里明白,所谓的最后一课就是得为了这件事情接受惩罚,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安心了,至少小命包住了。
少年顺从地趴在床上,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次的惩罚是那样疼痛,每一记都让他发出一阵嘶哑的惨叫声,他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但是背上被埃克特牢牢地踩住,根本动弹不得,他只得忍受着这无比痛苦的鞭打,直到昏死过去什么知觉都没有。
当少年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他整整昏迷了两天,但是伤势仍旧使他身体极为虚弱。埃克特格外开恩地免除了马术、剑术这些需要运动量比较大的课程,同时也免除了最后一节惩罚课,这对于少年倒是难得的福音。
大量的时间被用在书本知识的学习上,特别是语言的学习,一整天里面,埃克特总是用不同的语言和他对话。
既然少年已经知道这里是个贼窝了,埃克特也就不再掩饰什么了,所谓的机械课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怎么开锁、怎么使用盗贼专用工具的课程了。
而且,从那天起,少年又有了一个新的课程——纹章学。对于少年来说,这门课根本就只是在背家谱。佛朗士拥有三百多个古老贵族家族,其中半数以上的家族其历史能够追溯到雷都科大帝时期,那可是远在佛朗士王国开国之前三百年的事情。
在这近千年的岁月里面,这些家族互相通婚,其中的一些佼佼者又制造出了一批分支家族,难得有一两个短命的家族能够为减少这庞大的体系作出贡献,大多数家族则相当根深叶茂。
如果不是英明的佛朗士五世颁布法令,宣布爵位从他那个时代开始只能够由直系血统传承,而不能够拆分或者合并的话,这些贵族谱系还不知道有多么复杂呢。
在背诵家族谱系的这段日子里面,少年已经渐渐地认同了自己的新身份,他是瑞博。拜恩迪特,一位不知道什么贵族血统家族的直系后裔,不过从拜恩迪特这个姓氏看来,应该是一个来自于西拜的古老贵族家系的后裔,怪不得埃克特一定要自己学好西拜语。
瑞博心中暗想,幸好他只需要了解佛朗士的贵族谱系而不是西拜的。
要知道,在这片大陆上,佛朗士还算是个新兴的国家,像是西拜这种历史悠久的国度,很多家族在古罗勒塔帝国时期已经相当活跃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的历史,让这些家族的谱系复杂得如同一捆蚕茧中的蚕丝一样。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瑞博终于恢复过来了,但是从那对于他来说灾难性的一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陌生的中年人,那个人从来不曾在餐桌上出现过,瑞博猜测他和派姆一样并不是住在这个地方。
对于那个极度危险的陌生人如果能够不与他相遇,也许更好些。
但是,那是做不到的。
瑞博必须从他那里要回那条项链。
因为那条项链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父亲得瘟疫去世的时候,房子被治安官领着人点火烧毁了,家里原本没有什么财产,那些无法烧毁的东西中稍微值钱一点的都给那些治安官搜罗走了,只留下这根不值钱的项链。
但是,这条项链对自己意义重大,瑞博将项链送给了和他最亲近的贝蒂阿姨,用来表示对贝蒂阿姨的感激之情,贝蒂阿姨也知道他的用意,因此从来没有摘下过这条不起眼的项链。
这条项链虽然并不值钱,但是却代表着父母和贝蒂阿姨对自己的关爱。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一件东西。
他一定要找回这条项链,即便这条项链落在了一个比魔鬼还要危险、比死神还要恐怖的杀手的手里。
《魔盗》第四章
血珊瑚《魔盗》
第四章
对于瑞博来说,找到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这件事情,显然希望渺茫,首先他并不知道那个杀手倒底住在哪里?即便找到那个杀手,瑞博也绝对没有把握从冷酷无情的杀手手里将项链拿回来。
事实上,当瑞博发现那个杀手叫凯尔勒,而且就住在这幢房子的另一角的时候,第二个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
凯尔勒是个阴沉而又孤独的人,虽然他们住在同一幢房子里面,瑞博也只是偶尔见到他的身影,凯尔勒几乎不大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即便是用餐他也从来不去底下的客厅,和头儿及埃克特一起共享,一天三餐都是由管家亲自端进他的房间里面去的。
瑞博注意到这幢房子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凯尔勒待在一起,埃克特为自己挑选远离凯尔勒的房间,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住在远离凯尔勒的西半侧。
即便对于盗贼来说,凯尔勒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瑞博的心在母亲的遗物和危险的杀手之间犹豫徘徊。
爱最终战胜了恐惧,当瑞博终于站在凯尔勒的门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到的这样大的胆量。
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这是瑞博一向以来便懂得的礼貌,甚至用不着埃克特来教。
“你自己开门进来。”房间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一头垂死的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低声嚎叫着,这种嘶哑的声音刺激着瑞博的耳膜。
打开门。
门相当沉重,房间里面一片阴暗,窗帘被紧紧的拉着,只能够透进一点点阳光。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桌子,这是瑞博所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
“找我有什么事情?”那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瑞博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
黑暗中只有一对像猛兽般闪闪发光的眼睛。
瑞博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的眼睛能够如同狼一样发出绿光。
眼前这个杀手显然是个恶魔般危险的角色。
虽然当瑞博决定勇敢地面对凯尔勒的时候,他便已经计划好怎么应对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了。但是,当那双碧绿的闪闪发光的眼睛凑到他面前来的时候,瑞博的脑子里面一下子变得空白。
“你敲我的房门,不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吧?”说话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现在原本是剑术和马术练习时间,不过,我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埃克特认为,我可以学习更高级的技巧,您是这方面的大师……”瑞博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完美无缺的谎言顺嘴说了出来。
要回那条项链的这件事情,在面对这恶魔般恐怖的杀手时,瑞博连提都不敢提起。
“埃克特让你向我学习杀人的技巧?”凯尔勒显然有些疑惑,虽然海德先生告诉他,埃克特正在策划一起从来没有过的空前计划,但是,计划的具体内容,他并不是相当清楚。
“你等着,我去问问海德先生,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凯尔勒说道。
“哦,如果您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自己练习。”瑞博慌乱地说道,他可不想将事情弄大。
“待在这里等着,直到我回来,不许离开,懂吗?”沙哑的声音所表达的内容是那样确凿无疑,显然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这些,凯尔勒闪身走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面,瑞博忐忑不安,心中充满了悔恨。
也许从一个恶魔般的杀手手里拿回项链并不是自己能够胜任的任务。
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进这个房间。
瑞博甚至能够确认,刚才那番谎言将被当作墓志铭刻在自己的墓碑上,下面再加上一句,一个愚蠢的人在一个杀手面前撒下了这样一个愚蠢的谎言,以至于结束了他那愚蠢的一生。
瑞博心中暗自祈祷,愿天神保佑自己。
只要能够从那恶魔般的杀手那里得到宽恕,他甚至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即便是上次那样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他也心甘情愿。
瑞博跪在那里虔诚地祈祷着,一心希望能够得到天神仁慈的拯救。
在休息室里面,海德先生正垂着头思考着事情。
埃克特坐在他身边,而凯尔勒则站在屋子一角的阴暗处。
这件休息室才是海德先生平时待得时间最多的地方,和书房的布置完全不一样。
休息室里面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贵艺术品。
靠着墙挂着一幅幅不同地域、具有各自独特风格的绘画。
其中有来自于西拜的以远古神话为题材的气势磅礴的油画,来自意雷的精美肖像画,来自得里至的山林风光画,以及来自于岛国英格的田园风光画,除此之外还有极为罕见的来自于东方各国的人土风情画。其中最名贵的无疑是那些从更遥远的东方传来的,用完全不同的审美观念以及绘画技巧绘成的令人惊叹的杰作,那些远东的艺术家们能够用深浅不同的黑色颜料,用简单的笔调画出美妙的图画,这些来自于远东的作品,大多数是景物或者是单一的花卉植物,禽兽鱼虾这种自然的题材,很少有人物和肖像。
在屋子中央围着圈放置着几张靠椅,靠椅是用结实而又轻巧的藤条编成,在藤椅上面厚厚地铺着一层层珍贵的动物毛皮,西拜的狮子和猞猁皮,得里至的熊皮,狐狸皮,豹皮,意雷运来的貂皮,犀牛皮,鳄鱼皮。
厚厚的皮毛使得藤椅又软又暖和。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显然相当懂得享受着一切,一道象牙雕琢而成的屏风将房门和休息室隔绝开来,各种珍禽的羽毛点缀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海德先生显然相当喜欢孔雀。孔雀翎毛那亮丽的翠绿颜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那小子想要当你的弟子?”海德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他说是埃克特这样吩咐的。”凯尔勒回答道。
“你的成果相当不错。”海德先生朝着埃克特笑了笑说道。
“是啊,一个愚蠢但是极为出色的谎言,不过,我还没有给他上到欺骗的课程呢。”埃克特同样笑着说道:“要不要让他尝点苦头?让他记住真正的欺骗,必须要经过周密的计划和谨慎地思考?”
听到埃克特的建议,海德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道:“你不是和我提过,关于瑟思堡的那一连串意外吗?你不是同样也提出过让凯尔勒协助你们吗?好吧,凯尔勒,你就收下那个学生,交给他使用武器和躲避危险的技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小朋友成为一个起码的猎人。我想这对于我们的计划将是很有益处的。”
“一个月的时间,我能够教给他些什么?”凯尔勒显然对于教育没有太大的信心。
“让他能够分辨什么东西能吃,哪些食物里面掺入了毒药,教给他应该怎样分辨并且远离危险,教给他站在阴影里面的好处,教给他从绝境中逃离的方法,再教给他一两种能够用来防身的本领。小朋友不可能总是待在你们的保护之下,他至少需要独自面对两个街上打手那样的家伙,并且能够迅速地将他们解决掉。”
“我会尽力而为的。”凯尔勒答应了一声。
“埃克特,小朋友还有多少学业没有完成啊?”海德先生问道。
“都差不多了,只是西拜语还差了一点,平时日常生活中用用还可以,但是在某些场合可能会不够。”埃克特答道:“除此之外,其他的礼仪举止已经毫无问题了。”
“很不错,我可以让菲斯开始安排试练了吗?让小朋友展露一下他学习的成果。”海德先生问道。
“可以,”埃克特肯定地回答道。
“那么,就定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你和菲斯好好准备一下,小朋友就交给我和凯尔勒,西拜语很久没用了,有点遗忘了,埃克特你给我拿一本西拜语词典来,好吗?”海德先生问道。
埃克特答应一声,便和凯尔勒一起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凯尔勒一眼便看到地上跪着的瑞博,那苍白的脸和浑身颤抖的样子,令冷酷无情的杀手一眼便看透了他心中想着的事情。
“起来吧,海德先生说,你既然打算学习更加高深的格斗技艺的话,那么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