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烟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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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毅立马跑上去,拔剑砍断毒蛇,脱下西夕郡主的金丝靴,看到她被毒蛇咬伤的小腿,他不假思索凑上去把毒液吸出来。
利子规上前制止道:“不要吸。”她劝服不了云毅,怨愤地道,“为什么你对她也是一样的?”
云毅一口口吐出毒液,猛然间捂住胸口,连续吐了几口浊血,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西夕郡主爬过去,按住他,慌乱地问道:“云公子,你怎么了?”
利子规蹲下去,推开西夕郡主,对她道:“你害死他了。”她掏出药瓶,倒出仅剩的一颗解药塞到他嘴里。之后她又拿出另外一个药瓶,对西夕郡主道,“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把雄黄粉涂到他身上。”
西夕郡主手忙脚乱,把半瓶雄黄粉都倒出来,抹到云毅身上。她看到地上越来越多的毒蛇爬过来,便用其余的雄黄粉洒在自己和云毅周围。忽然她想起利子规还站在圈外,便问道:“你为什么不过来?”
利子规道:“毒蛇倾穴而出,耶律青迟早会找到这里,只有靠我去引开毒蛇,让耶律青不会找到这里来。”
西夕郡主道:“但是你的解药没了,雄黄粉也没了,你不怕死吗?”
利子规道:“我的大仇还没报,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否则不就称了你的意,让你们双宿双飞吗?”
西夕郡主摇头道:“我没有要你死,我没有这么想过。”她看着倾穴而出的毒蛇向利子规缠去,利子规只身与群蛇搏斗,西夕郡主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她把头埋到云毅的臂弯里,不忍再看下去。直等到周围恢复了死寂,她才抬起头,却不知利子规把毒蛇引到哪里。西夕郡主穿上金丝靴,再爬到篝火旁拉起云毅的长衫给他盖上。
12、花容月貌为谁妍
隔天醒来时已是晌午。云毅见西夕郡主倒在他身边,他赶紧起身穿上长衫。当望到心口的疤痕时,他又想起利子规,想到利子规昨晚单枪匹马与群蛇搏斗,之后他便昏迷不醒,她去了哪里?过了一会西夕郡主也清醒过来,云毅走上去作揖道:“郡主,昨晚保护你不力,还请恕罪。”
西夕郡主道:“云大人,你为了我差点丧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云毅道:“郡主,咱们快点启程,多留在这里便多一分危险。”
西夕郡主道:“好。”她跟在云毅后面,想起利子规,便问他道,“你不问我们昨晚怎么脱险?”
云毅站住脚,背着她暗地里叹息,问道:“我们昨晚怎么脱险?”
西夕郡主道:“是她救了我们,她确实对你很好。”她没有说下去,云毅也没有再问,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程。过了一阵,西夕郡主打破沉寂,又问道:“你……也很喜欢她,对不对?”
云毅没有回答,他不知怎么回答。
西夕郡主接下去道:“她真的很美,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云毅还是没有说话,走了许久的路,云毅指着路边大石上的标记,对西夕郡主道:“郡主,这是禁军留下的标志,看来他们也在找我们,我们顺着标志走,很快便能跟他们会合,到时你就不用再辛苦走路了。”
西夕郡主点了点头,云毅看她嘴唇干裂,神色倦怠,便道:“郡主,你是不是很口渴?”
西夕郡主道:“我……想喝水。”
云毅看着路边的白茅,道:“有。”他走过去迅速摘了一把茅草,剥去皮毛后递给西夕郡主,道,“快点拿去嚼。”
西夕郡主把剥好的茅根放到嘴里咀嚼,瞬时甘甜的汁液流入口里,她如饮甘霖,高兴地对云毅道:“云大人,你真有办法。”
云毅把剥好的茅根不断递给她,等到西夕郡主稍解渴意,她对他道:“云大人,你剥给自己嚼吧。”
云毅点了点头,待到嚼完茅根,解了渴意,两人继续赶路。
西夕郡主惊奇地问道:“云大人,你怎么知道路边的白茅可以解渴?”
云毅一边走着一边道:“像我们这些生在乡野的人从小就知道。不过记得第一次知道茅根可以解渴,是我有一次肚子饿得不行,不得已在路边摘了一把茅草咀嚼。”
西夕郡主听后心一沉,她望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问道:“你小时候受过很多苦吗?”
云毅道:“是啊,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情,在峨眉山特别是寒冬,我有几次差点冻死,多亏山下的农夫收留。他们自己吃不饱,却赏了我几口饭,自己不暖和,却给了我一个炕头,到最后他们卖儿卖女,我却还活得好好的。”回忆起那些往事,他两眼不禁有些湿润。
西夕郡主道:“一切都过去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云毅想起白老叟所托,便问道:“郡主,你府上是不是有个丫头叫喜儿?”
西夕郡主道:“嗯,你认识她吗?”
云毅道:“在峨眉山有位白老叟托我找她孙女,说他孙女的乳名就叫喜儿,不知是不是你府上那位?”
西夕郡主道:“喜儿自小卖到王府,她是否姓白我也不清楚,倘若我们能回到东京,我一定帮你查清此事。”
云毅道:“多谢郡主。”
两人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碰到耿卫等禁军。耿卫一看到云毅和西夕郡主,赶紧下马,跑过去道:“郡主、云大人,你们没事就好。”他牵两匹坐骑给他们,道,“请郡主和云大人上马,到了驿站,便会有专门的车马迎接郡主。”
一行人等到了驿站,换了车马,西夕郡主坐到车厢内,车马浩浩荡荡往京师行去。适逢天下大雨,西夕郡主卷起车帘,往窗外望去,见到云毅全身淋透,却还踱着马步守在车边。西夕郡主嘱咐道:“云大人,叫众人歇一歇,避避雨吧。”
云毅道:“为了防止变故,咱们还需尽快赶回京城。”他继续叫车马前行。
西夕郡主掂量了很久,终于从袖里掏出一条菊花罗帕,递给云毅道:“云大人,擦擦脸上的水吧。”
云毅心想这么大的雨擦了也没用,见她一片热心,却还是接了她的锦帕,随便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
大雨仍然漫无边际地泼洒。雨中深处,一个丝衣女子伫立原野,翘首遥望,看着车马在天地间渐行渐远,正如她与云毅越离越远一样。
到了汴京,梁王和洪恭仁在城门口焦急地等着。一听到车辚马萧声,众人都激动不已,迫不及待赶去相迎。
西夕郡主从车上下来,安氏一把搂她入怀,泣道:“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西夕郡主潸然泪下,道:“父亲,母亲,女儿平安归来了。”
安氏道:“娘看看你,你瘦一圈了。”
西夕郡主摇了摇头,梁王上前对云毅和洪恭仁道:“洪大人,这次小女能平安归来,全靠云大人,本王实在感激不尽。”
云毅道:“梁王客气了,相救郡主本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梁王道:“洪大人,云大人,今晚本王设宴,请两位过府一聚。”
洪恭仁道:“好,今晚本官携同云兄弟一起去。”
梁王道:“云大人,咱们现在就进宫向圣上禀明你此行的情况。”
西夕郡主道:“父亲,那女儿先回府了。”她行完礼,望了云毅一眼,便坐上轿子离去。
云毅随梁王进宫,皇帝喜道:“好,云卿家果然不负众望,迎得郡主回京,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口。”
云毅谢绝道:“属下救郡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不需要任何赏赐。”
皇帝道:“好,朕见你忠肝义胆、有勇有谋,就封你做东京禁军统领,官列二品。”
云毅本想推辞,梁王道:“云大人,你受之无愧,赶快领赏谢恩。”云毅听完他的话,也只好叩谢圣恩。
皇帝道:“云卿家,此次北行,你可看出耶律青有什么重大的举措将对大宋不利?”
云毅启奏道:“臣此次只急于救出郡主,还未发现耶律青的其他动静,不过听郡主说耶律青早知道郡主不是真正的公主,本意是想找这个借口趁机举兵南下。”
梁王道:“本王就说耶律青是一头白眼狼,居心叵测,歹毒顽劣。”
皇帝道:“幸亏云卿家及时救出郡主,不然不仅害死郡主,还遂了耶律青的意愿,找借口举兵南下,那可是大大不妙。”
云毅道:“圣上,耶律青还会找其他借口,所以请圣上务必厉兵秣马,加强边防。”
皇帝道:“不错,确该如此。”他让梁王退下,私自问云毅道,“这次你去雁门关,有没有见过利子规,她是不是当真与耶律青勾结?”
云毅跪下道:“臣见过利子规,不过当时臣一心保护郡主,不敢大意,所以未能将利子规生擒回来,请皇上降罪。”
皇帝道:“唉,你救了郡主、免去国难已是不易,利子规迟些再抓回来问罪,而凤凰彩翼迟早也要重新放回皇陵。”
云毅回到御史府,先去向姚慈报平安,道:“娘,我回来了。”
姚慈欢喜地道:“毅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是日也盼夜也盼,就恨不得插上翅膀去找你。”
众人兴高采烈地出来向云毅贺喜,洪恭仁道:“云老夫人,云兄弟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甚得朝廷器重,前途一片光明。”
姚慈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是个妇道人家,我不图儿子有什么大作为,只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洪夫人道:“那也是,天下的母亲都是这般想法。如果我儿子还在世的话,我不要他做什么大将军,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守在我膝下。”
洪恭仁止住她道:“夫人,往事休要再提,今天是个好日子。”
洪夫人道:“是呀,云老夫人,令郎是个福大命大之人,云老夫人尽管放心,过些时日给他找个媳妇,让你抱一堆孙子,尽享天伦之乐。”
姚慈点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我也是盼着这一天。”
洪恭仁对云毅道:“云兄弟,你先好好休息,晚上再随我去梁王府赴宴。”
夕阳西下,梁王府里忙得不可开交,婢女小厮都在那里张罗晚宴。西夕郡主穿着一身银红色的广袖绸衣、披着水红色的纱罗坐在铜镜前,对喜儿道:“喜儿,你说我梳这个牡丹髻要佩哪支步摇好?”
喜儿道:“当然是这支流苏彩蝶步摇,它配上牡丹髻,更显得郡主雍容华贵、温柔端庄。”
西夕郡主点了点头,轻轻地把彩蝶步摇插上云鬓,拿起铜镜左右仔细地照了照。
喜儿托着下颌,靠在梳妆台前,故意扬长声音道:“郡主,你变了。”
西夕郡主道:“我哪有变?”
喜儿道:“你变得爱漂亮了,以前你可从来不喜欢穿艳丽的衣裳,如今你却打扮得花枝招展。”
西夕郡主问道:“那你说我这样好不好看?”
喜儿道:“当然啦,我们郡主本就国色天香,又是金枝玉叶,反正依我说,全天下所有女子的优点都集到你一人身上,羡慕死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西夕郡主道:“你嘴巴抹蜜了是不是?”
喜儿道:“郡主,我说的是真的。女为悦己者容,我在想到底是谁令我们郡主动容了。”
西夕郡主指着她的鼻梁道:“那你就慢慢地想吧。”
华灯初上,梁王府里张灯结彩。洪恭仁和云毅按序入座,西夕郡主也坐在一旁,喜儿站在她身边,为她斟酒。
梁王举起酒杯对洪恭仁和云毅道:“洪大人、云大人,本王先敬你们一杯。”一杯饮罢,梁王又倒第二杯,对云毅道,“云大人,这杯本王敬你,多谢你千里迢迢救回我女儿。”
云毅举起酒杯喝道:“王爷客气了。”
梁王对西夕郡主道:“女儿,这第三杯酒由你去敬。”
西夕郡主亲自斟了一杯酒,起身走向云毅,那一身醉人的红,款款步入眼帘,盈盈的眉目,雍容中带着温雅。西夕郡主举起酒杯送到云毅眼前,对他道:“云大人,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云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郡主。”
西夕郡主便又退到座位上,喜儿望着郡主脸露娇羞之色,她心里明白半截,嘟着嘴想道:“原来郡主喜欢上他了。唉,天公不作美,他本是侍卫,我是丫环,我们之间门当户对,我可比郡主先喜欢他。”她忍不住偷偷瞟着云毅,又想道,“他现在当大官,不会再瞧得起我,与郡主倒是一对,若是郡主嫁给他,我不是也能呆在他身边,一辈子陪伴他?”一想到这里,她不再难过,反而欢喜起来。
晚宴过后,云毅便也回去了。喜儿牵着西夕郡主进入闺房,对她道:“郡主,我看穿你的心事了,你喜欢的是那个姓云的,对不对?”
西夕郡主一本正经地道:“什么姓云的,以后可不许这般没规没矩地叫。”
喜儿道:“我们的郡主思春了,现在就懂得为情郎说话。”
西夕郡主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道:“瞧你这张嘴,总是这般无所顾忌,迟早得惹祸。”
喜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瞳,笑靥如花,道:“我的头上有郡主帮我顶着,我什么都不怕。郡主,快说说,你们在途中到底发生什么大事,让你屈尊纡贵,对他芳心暗许?”
西夕郡主坐到榻上,娴静地道:“他是个好人,一路上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他稳重傲骨、温文尔雅且有勇有谋,千难万阻把我解救出来,还不断激励我,让我有生存的勇气。他比那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要好太多,懂得也多。总之……”
喜儿道:“总之郡主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他,他有这么多优点,郡主你也有这么多优点,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西夕郡主晃着喜儿的脑袋,道:“你这个丫头。”
安氏敲门进来,喜气洋洋地道:“女儿,刚才你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
西夕郡主面红耳赤,垂首道:“母亲,女儿失礼了,您自小教导我要知书达理、喜怒不形于色,我……”
安氏道:“女儿,你已经做得够好。皇亲国戚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典雅端庄的女儿,不过你若倾慕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那便不是真性子。云大人是御史府的得力助手,深得朝廷器重,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你们两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