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阳鬼事之屠城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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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奶奶现在住在城东的一间小院子。
夏大奶奶一笑,但看不出是喜是悲。“唉……”夏大奶奶突然叹了口气,“你说,这几十年也就这么过去了,老婆子也没啥心思来计较这些了,张官儿要是你还记挂着当年我跟你老伯公的那阵子事,我老婆子也就跟你说声对不住。这几十年,我得罪的人多了,但我老了,你就是不收拾我,老天也要收拾我了!那些事儿,我老婆子也就只能说对不住,没法子想了……”
榕叔叹口气,点点头,“夏大奶奶,您看,我也老了,这几十年功夫,什么都变了……人呢,争来争去就是为了口气,但这口气却怎么都禁不住老天慢慢一天天消磨,老了,就什么都收回去了!”
夏大奶奶又点点头,“当初那些饶宝根,罗三强,唐碧龙那些人,不是都死了?我老婆子倒活着,看着他们死掉,看老天爷来收拾他们,哈,人算不如天算……毁了我夏家的人,全都不得好死……”夏大奶奶咬牙切齿,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老婆子顶不住几年了,我就想问问,我这寿材,是不是已经够分量了?”
“大奶奶,您这寿材早在二十年前就成形了,现在这副寿材可以保您后世安逸无忧了!”
夏大奶奶垂下脑袋不再说话。榕叔看她不再说话,静悄悄地退下,带我进寿宫给寿材上火漆。我一直没说话,而夏大奶奶眼睛一直闭着,她倒也没觉察今天随同榕叔来的不是榕叔的徒弟而是另外一人!
“拿老火漆!”榕叔一层一层掀开蚕丝帐,在棺材前坐下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但我看得出来,他脸上虽然平静,但心中只怕是翻江倒海,方才他进入了寿宫之后脚步有点踉跄。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木匣子,拿出一根长不足一寸的银钥匙开锁,揭开一层层的棉巾,最后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瓷坛,揭开蜂蜡密封的坛口,里面装盛的就是青幽幽的老火漆。煮一次老火漆只取18勺,而一勺老火漆只装这么一坛,
一次上漆就用完一坛。
榕叔盘腿而坐,双手持坛,手掌紧贴住坛身,运内力将油煮沸。这油的沸点并不高,约莫60度左右就沸腾了,榕叔也只是稍稍运运气就轻易完成。只见里面幽绿的火光忽闪,青油正在缓慢地沸腾,不是开水那样沸腾,而是像湖水被轻风吹皱一般,柔柔地波动,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在上面的倒影,只是面容倒影在油面上一扭一扭的,显得非常诡异。
“由你来上火漆!”榕叔把黑瓷坛递给我。
“榕叔……”我很为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不敢接过坛子。
“我说,你做!没什么难的!”
我只好接过坛子。奇怪的是我一接过着黑瓷坛,这燃烧着的绿火立即就熄了。我正觉得奇怪,忽然榕叔拿过一柄小刀迅速地在我拇指上一划,鲜血滴到了黑瓷坛里!
“榕叔你干嘛?”我急忙放下黑瓷坛捂住伤口。
“没事,这叫破血煞,要你的童子血!”
“你怎么知道我是童子身?”我脸红了!
“我老家伙什么没见过,知道你是童子身很稀奇么?”
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是鄙视。这老王八蛋!我心中暗骂一声!
在榕叔的指点下,我便将火漆涂抹到棺材上。这一副寿材已经上了近30年的火漆,已经完全没有了檀木本身的木料香味,甚至连老火漆上的药香味也已消失殆尽,闻着只是一种怪怪的味道。外表上看起来毫无光泽,只是黑沉沉的一团。
“这棺材已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吸收进去了!”榕叔叹了口气,“这都已经成精了!”
“这棺材要成精了,那人装进去又怎么样?”
“没怎样!这棺材也只是稍具灵性而已,并不是妖精!”
“那夏大奶奶……”
“这具寿材用上了,夏大奶奶那是不用愁了”榕叔往棺材上一拍,棺材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半个时辰过去,我还没有上完火漆,但时辰快到了,必须退出寿宫,榕叔只好亲自动手,将火漆尽数涂抹在了棺材上,在西北角的灯盏台上取了钱,我随他退出寿宫。
日期:20091017 15:47:00
7
回到棺材铺,榕叔将铺门一关,如同虚脱般靠着门瘫倒在地上。我急忙把他扶起来,扶到厨房,找了点水灌进他嘴巴。
“榕叔,榕叔,你怎么样?”
榕叔咳嗽了几声,干枯的喉咙喉结艰难地上下抽动,怒视着我,“以后,以后记着……人倒下昏迷不要给人灌水喝……”
“电视上就这样救人的……”
“你会把人呛死的……”榕叔怒道,说得急了又咳嗽了两声。
我一笑,“你不是活过来了么?”
“那是我命大,不是你的水灌活的!”
我也不跟他计较这个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你先去把门关好……”
我跳起来跑去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上门闩,回头将榕叔背上三楼卧室。
“你也是茶阳人,你知道解放前夏家和饶家、陈家三大家的事吧?”榕叔躺在床上,闭着眼问道。
“我妈以前跟我讲过,不过知道的不多。”我坐在一边,拿着钢笔笔记本,一边听,一边随时准备记下来!
“唔……中午我们去上火漆的那位老奶奶就是曾经的夏家主事人!当年茶阳城红透半边天的夏大奶奶!”
“她跟您有仇?”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在寿宫前,他们两人的对话和神色我都一一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榕叔叹口气,“张家、夏家,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那您还给她上火漆?……那火漆有问题?”
“火漆倒是正宗上等火漆,没问题……我等了三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榕叔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
“榕叔你没事吧?……”
榕叔挥挥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着急,我会让你全部都明白的!”
“真的?”我大喜,原来我轻轻松松就取得了进展。
“先听听我张家跟夏家的恩怨……”
“快说!”我忙不迭地连声说!
“你知道西河镇的张弼士?”
“知道,山东烟台张裕葡萄酒,金奖白兰地!他是我们大埔人,祖屋在现在的西河镇车轮坪。”
榕叔点点头,“张裕原名张弼士,晚清时的华人首富……当年为了破茶阳的百年血咒,破阴阳玲珑局的‘隐玲珑’,张弼士要炸开狮子口龙头……由于当时他政务繁忙不能亲自主持这事,他派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张是霏从南洋赶回茶阳,亲自主持炸狮子口龙头。这张是霏是张弼士手下的三个书童之一。老大是张是霏,老二张屈哲,老三张长短,这三人都是张弼士路边捡来的孩子,收为身边书童……但张是霏回到茶阳后却没能将狮子口龙头炸开……”
“为什么?”我急不可耐地问道。一听榕叔说到“百年血咒”,我精神为之一振,今天果然没有白跑一趟!
“夏家,夏大奶奶极力反对!”榕叔躺在床上闭着眼。“她不但阻止了张是霏炸开狮子口龙头,还把张是霏给害死了……死得惨,炸药一炸,尸骨无存,只剩下几件残破血衣……”
“那么,夏大奶奶为什么会反对炸开狮子口龙头呢?”
“唉,是啊,为什么要反对炸开狮子口龙头呢?为什么全茶阳就她一人极力反对呢?”榕叔瞪大眼睛扭头看向窗户,似乎自言自语,“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但今晚就可以知道了!”
“今晚?”
“唔……还是要你帮手!”
“没问题!你说!”
“张是霏死后,他的儿子隐姓埋名拜在了小李棺材铺的李有米门下,学了李有米的一身手艺,张是霏的儿子便是当年茶阳这家小李棺材铺的大老板张三白……张三白在拜李有米为师之前已经拜在福建九龙派中学习道法武功,一心就为了灭掉夏家为父报仇……他一生未娶,身后没有留下子嗣……”
“那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本怀疑榕叔是张三白的儿子,但听他方才这么一讲,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张三白一生未娶,没有子嗣。
榕叔微微一笑,“我的爷爷是张是霏的兄弟,张屈哲!所以张是霏是我的伯公,张三白是我的伯父。明白了吧?”
“哦!”我终于明白。难怪夏大奶奶说榕叔想给他伯公报仇,原来是这一层关系。张三白,张远榕虽然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夏大奶奶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日期:20091017 15:48:00
“1966年,因为四清运动,这棺材铺开不下去了,我伯父张三白隐居起来,我就在背后替他看管打理这棺材铺,也学点儿道法。他失踪后,我便继承了这间小李棺材铺!张家、夏家的恩怨便留给我来结束了!”
“但你替夏家上了三十多年的老火漆,这又何苦为仇人这么费心?”
“张家对我祖上恩重如山,如今张家破落至此,全都是赖夏家所赐;更何况,夏大奶奶为了自己夏家一家私利竟置全茶阳人安危不顾,我怎么能不报这大仇?”
“你不是学了道法武功么?你偷偷杀了她不就结了?”我一拍大腿就嚷起来。搞那么麻烦干嘛呢?来个直接痛快的!来个御剑杀人嗖嗖嗖,死了!
榕叔摇摇头,“夏大奶奶还杀不得,她似乎学过我们张家秘传《九龙术》中的风水秘术,这个我必须要查清楚!……不过,今晚就可以查清楚了!今晚的事儿查清楚了,明天就可以把事情原委通通告诉你!”
“那么今晚要干什么?”我有点急不可耐了。我实在太幸运了,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来调查就瞎猫碰到死耗子,立即就打开了局面!
“今晚你到仙基桥,狮子口龙山脚下埋伏着,看到有人上山,你就跟上去,记着别被人发现。我猜他们会掘地取土……他们可能会四处尝试挖掘,你注意了,他们四处乱挖你别着急,只要看到他们取土装袋,你就把他们取的泥土也装一点回来!嗯,今晚就这样,别被发现就可以了!”
“这事简单啊!”
“你要放在心上,别让人发现了!”
“没问题!”
“你回去休息一下,今晚可能要通宵呢。我这里你不用管!”
“晚上要不要给你带点晚饭来?”
“不用了,你不用管我,也不用先来我这里,你只管天黑之后去埋伏,取了泥土之后就回这里来!”
“好,那我先回去!”
我把水壶放到他窗前桌下,再把些零食瓜果放在桌上,关好门窗便离开了小李棺材铺!
日期:20091017 15:49:00
8
我没有立即回家,我打了个电话给园青鸿,立即到他家去商量商量。
听了我长篇大论的讲述后,老园就是抽着烟挖脚丫子。
“呐,说句话!”我推了他一把。
“那你去呀,找我干嘛?”
“靠啊,谁知道今晚他们会去多少人啊?你就不怕我半路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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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跟踪嘛!怕个屁啊?看过小说没有?看过电视没有?怎么看的你就怎么去做不就行了?找我有个屁用!”
“晚上一起去!至少死了也有个人报个信!”
“晦气!死什么?别前怕狼后怕虎的,只管去!”
“你不是人来的,你要我给你调查,你就这么把我丢在一边啊?”
“老罗啊,我说你是不是书读多了脑子读大了,胆子读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啊……”
“去去去,别说以前,说点现在实际点的!”我不耐烦地重重推他一把!
“我实话实说,今晚我小孩学校要开家长会,我去不了?回家来免不了要狠狠揍我那小子一顿!况且我们有分工,你调查那件事,我的工作是收回那本《东岭茶山异志》!”
他两手向我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现在真是不得了,连个幼儿园都要开家长会了。我火怒,瞪他一眼,左手向他一摊,“拿钱来,老子要买点防身武器!”
“妈的!”他掏出钱包,“多少?”
“五百!”
“有没搞错?你好过去抢啊!”
“活动经费你总得给点吧?我手机没钱了!刚才我从大华路走路到这里来,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是走路!走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一把抢过他的荷包,拿了六七张红币,把钱包扔给他。“呐,记着了,明早八点接不到我电话你就去报警!”我把桌上的茶喝光,拍拍屁股走人,他就在我后面唧唧歪歪骂娘!
回到家,我蒙头便睡。睡醒来吃饱了饭便开始换衣穿鞋,找了把带鞘的水果刀,然后坐等天黑上山!
仙基桥头现在又被开发成“开发区”了,只是这开发区就是铲平了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鬼都没有!夏日晚后的蚊子都发了疯,见到个人,闻到个人味儿就成家老小,拖儿带口地全家出动,在人头顶上盘旋俯冲,悍不畏死!我趴在草丛中,不住挥手驱赶蚊虫,汗出如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活了!我心里把老园给骂了一千一万遍!
从八点到十二点,这四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仿佛度过了四天那么漫长。我不敢走出去,出汗太多,我渴得要命,但没法子只好枯等。我数着空中飘来飘去的萤火虫打发时间,不过,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