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灯-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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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觉得咱们有病要不了。那他们估计为了怕伤害咱感情,再也不提了。。。即使背后嘀咕,也不会来罗嗦咱们了。。。快说快说,这馊主意到底谁想出来的,咱家老头老太太是不罗嗦了,找大夫要给咱们看病。。。靠,没准是我转科时候带过我的老师!”
谢南翔叹了口气,拿过电话,叫了声姐,谢小禾不能相信地道,“真是你?”
“招架不住了啊。”谢南翔再叹气。“不过奇怪啊。妈妈居然会跟你唠叨这个。。。”
“不是跟我,是跟周明。”谢小禾说着忽然怔住,看着周明,声音异常柔和,“小南,我觉得这几年,跟妈妈确实亲近了很多很多。”
谢小禾讲着电话,周明已经把一个有着海洋球的充气玩具架了起来,这时他回头,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到底要不要。。。”
谢小禾这边再说了俩句,挂了电话,走过去,拉着周明的手晃了晃,笑道,“就你是个老实人。不用理他们,蒙老太太呢。”
“真的?”周明愣怔道,随即摇头,“这是干嘛。想什么,坦坦白白说了,就算现在说不通,总有说通的时候。说实话始终是最简单的方法啊。”
谢小禾微笑地瞧着他,伸手/炫/书/网/整理他的衣领,“是我。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我们总是对直接表达最真实存疑。”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进而搂住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你一直给我这个信心。。。可能,我永远不会,甚至从来不敢想象,我也可以跟妈妈像现在这样。”
“爸妈是多好的爹妈。”周明笑,“这闺女也绝对是特别懂事孝顺了。怎么可能不亲密。”
谢小禾轻轻叹息,抬头看着周明,“很多‘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就发生了。只不过,多亏有你。”
“啊,什么?”周明有些不解,那神情有些茫然,谢小禾忍不住垫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说你好啊。我嫁给你很幸福呗。”
“你可曾经是连根那些别人介绍给你,从前不认识的人相亲,也不肯给我机会。”周明笑,“要不是我脸皮厚死缠烂打。。。”
“喂,你那叫死缠烂打啊。你那叫追女孩子啊?你分明是教训我―――谢小禾,我就看不得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很多年前那个晚上,周明办公室里,他曾经抓着她的手说那句话,这时候就回到她的脑子里,重复那句他带着痛惜不认同话,而眉梢眼角,却全是温柔笑意。
“你爱看得看不得。我就算反反复复地鬼打墙转到老,转到死,又跟什么干系?”
谢小禾抬头望着周明,微笑地。
而往事,那些曾经气急败坏的言语,就那么鲜活地回到脑子里。而此时再说出来,那重滋味却如许甜蜜。
“当然有干系。”周明笑,童心忽起,一把把抱起来,“你在那里傻转,我。。。”
他尚未说完,忽听见凡凡极其不满的声音传过来,“阿姨,你说妈妈爸爸不抱凡凡在工作,其实爸爸在这里抱妈妈!”
周明哈哈大笑,却没有把谢小禾放下来,喊儿子过来,“你爹抱住你妈十分重要。否则任她闷头乱转瞎转,可什么时候才能抱到们呢!”
要个孩子,造福苍生
“我说姐夫,那么多人,您夫人也在,您丈母娘也在,还有您真正好好□了多年的得意门生在,”陈曦边打蛋边叹气,重重地强调姐夫俩字,“干嘛非得抓我壮丁。”
“显然你是能指挥得动,手艺最好的,”周明很仔细地把调好的蛋糕胚倒进模子,“我想抓凌远呢,他理么?别人啊,还不把我儿子生日蛋糕和点心毁了?”
“干嘛非得自己做嘛,”陈曦再叹气,“您看看,自己平时老强调尊重专业人士,各司其职,这会儿不承认人家烘焙的专业人士。。。”
“我这就叫你帮点个手,”周明摇头,“都快被你抓上台批斗了。谢南翔日子看来真不好过。”
“哎呀,”陈曦撇嘴,“这女婿简直该评十佳标兵了,都不够!简直就丈母娘代言人!御用!”
周明把看着烤箱温度已经调好,将蛋糕放进去,转头瞧着陈曦乐了。
“笑什么笑什么?”陈曦皱眉。
“高兴,欣慰。”周明依旧笑着,“好歹你是带出来的学生。看你过的这么幸福,很好。”
“切,你怎么知道我过得‘这么幸福’!”
“10年。”周明略微有些感慨,停了停,才继续道,“为□。还是从前父母爱宠小姑娘神情。不幸福的话,哪怕是你(炫)经(书)历(网)过任何不幸福时候的话,你说可能不可能?”
陈曦挑起双眉,却并没否认,半晌才瞟着周明道,“那么,小禾呢?做你太太这5年,倒是有没有比以前更加小姑娘一点?”
“没有。”周明坦然道,“每个人幸福不样。”
“真自信回答呀。”陈曦乐了,“这么确认。”
“实事求是。”周明答得依旧坦然。
陈曦哈哈大笑,“好吧。我也觉得,别的不说,就冲天跟她妈妈如今,真真是更象普通人家的母女了。”
“这一定跟我有关吗?”
“没关么?”陈曦笑嘻嘻地瞧着周明反问,“我婆婆这样的人,她都居然可以把心里对儿子媳妇可能有的生育问题焦虑来找你商量。。。你说,有关没关呐?”
周明尚未回答,陈曦从鼻子里哼了声,“还有啊,从头到尾使唤我干这干那,您就说吧,是不是把我这个碍眼闲人支开,让人家母子好好说点体己话?最要紧的是,让那个若要当着任何外人,跟自己亲儿子都要保持风度的亲娘,多点机会跟自己的宝贝儿子亲热亲热亲热?”
周明愣了下,半晌,摇头叹气,瞧着陈曦笑道,“你说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傻呢?”
“什么?”
“一年两次回来,平时隔了那么老远,其实你自己也觉得该做,你也准备做,你也其实想方设法在做事,何必还要心理不肯甘心?你真不肯,我能凭是你姐夫的身份还是10年前老师的身份吆喝你?”
陈曦怔了好一会儿,才耸耸肩道,“非干聪明傻。我猥琐。。。没有爱到爱屋及乌或者说真正设身处的地步。。。话说,姐夫,”陈曦笑着打量周明,“你呢?你是真做人做得太太坦荡,还是爱得太深了呀?”
“我自己有儿子。”周明没好气儿地道,“我用不着到爱得深和‘伟大’的地步,大概也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不是说跟老太太家长里短。知道您大男人自然不会象我那么小心眼………般人都不会,所以说养闺女比儿子好嘛,”陈曦不忘幸灾乐祸地笑,“女儿贴心,女婿大度,媳妇嘛,我这种不太心甘情愿地把该干的事儿干了,肯定不是最差的。嗯,不过我说你伟大么,可不是跟老太太有关。。。”转动眼珠,说到这里又有点犹豫,这会儿却听周明道,
“你说秦牧?”
陈曦抬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一辈子都过了大约大半。”周明停了好会儿,才缓缓说道,“总该在自己心里,给自己个了结了。”
“靠。”陈曦猛拍自己脑袋,“你简直比我想象的更伟大!居然是。。。他该给自己个了结。至于不至于这么先他人之忧而忧。。。”
“我没有那么多事。他去医院找我。给平平凡凡买了太豪华的礼物,说是谢我的手术。之后再又给我电话,问孩子的生日。。。”
“他找就让他来?”陈曦翻白眼,说起来秦牧她可以跳起来从事实到理论联系心理学批判不止天夜,“你就知道他是来了结不是找事的,你就那么信任他这个把自己搞得一踏糊涂,把别人害得差点不得超生的loser。。。再者啊,人家感情上踏糊涂,事业上可是辉煌得夺目,谁知道他究竟什么心态跑来。。。”
“用不用想这么多啊陈曦?”周明叹气。
“好好。我的猥琐就是专门来衬您的伟大。”陈曦恨恨地道。
“真感动。”周明似笑非笑。
陈曦不说话,闷声开始打黄油,听得周明慢慢地道,“信不信他不重要。这几年是我们自己一点点走过来,从那场瘟疫到平平凡凡出生,他们从4斤都不到要住温箱低体重儿到这么四处捣蛋。。。我也不能算过分自信吧。”
陈曦愣了会儿,把蛋液仔细加如打开黄油,开始过筛面粉,终于还是说愤愤道,“那就还是吧伟大。既然你们很好,管他究竟了结不了结。不了结活该了他。如果啊,他是来找我问平平凡凡的生日,我就要好好好好地讽刺讽刺挖苦挖苦他。他折腾得小禾还不够?活该他了结不了,自己折磨自己。这会儿又蹦出来干什么?”
“你没有(炫)经(书)历(网)过不懂。他在心里了结了,爱过他,不可能真的恨他的人,也才能彻底地没有遗憾了。这点遗憾不会影响如今,但是遗憾终归还是遗憾。”周明淡淡答道,“这个,你真不懂。”
“哦你懂你懂。”陈曦耸肩膀,“因为你也。。。”说至此她停住,觉得不妥,抓了抓脑袋,见周明点头极认真地道,“是。所以,我跟小禾都觉得,能有福气真能从青梅竹马到恩爱夫妻,那是最大的最平顺的福气。”随后笑了,“也就是没有遗憾,没有麻烦,你还不象小南那样让事业占了大多时间,于是实在精力充沛无处发泄,才能时不常地在心里把老太太当个假想麻烦假想敌来在心里胡乱琢磨,烧烧过剩的精力。又或者注册一堆马甲上网吵架,惹事生非。”
“喂,。。。”
陈曦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这时周明脸上闪过少见的促狭神色,“所以我们都觉得,虽然有些人当真一辈子不要孩子没有任何不好,但是对你而言,有个跟你一样让人头大的小朋友出来烧了你多余的精力,绝对造福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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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叔,我想这个电视台的大楼再高一点。还有那个楼,也高点。还有这个,是医院也要再高点。他们要比其他高。。”
凡凡手里抓着许多块拼插积木,就要再加到已经近完工建筑上去。秦牧抓着他小手摇头,才要顺口就将为何不可以把这几个他提到地方建得高耸出来力学,美学。。。等等原理讲出来,望着三岁凡凡的小脸,失笑。
自他到了以来几个小时,就在被小孩子们缠着组装这个他送给平平凡凡做礼物,其实对于3岁孩子,实在过于复杂几千块拼插建筑积木。
“小朋友们在等。”谢小禾在小区门口迎他时候,微笑地跟他说,“你送的玩具,本来打算至少5,6岁了再打开给他们,结果今天给他们过生日,有几个朋友大点的孩子来,我家里没有什么给大孩子的玩具,就拿出来献宝了。可是,”抬起头瞧了他眼,“我和另外个朋友陪孩子们折腾了会儿,也没有比孩子们强。”
秦牧跟着她往家走,到了门口,却见不远处,谢小禾的爸爸,正推着轮椅在树荫下走。
秦牧望着那方向停下来,想说话,又一时怔住,谢小禾轻轻掠了下额前碎发,“是爷爷。家里小朋友多了,有些吵,整天下来对老人家来讲太乱。我爸爸先陪爷爷回家了。我爷爷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往的所有事情。但是会偶尔念奶奶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还有,他见到平平凡凡,会笑。”望着他,停了会儿,低声说道,“其实是欠你句对不起。无论如何,我爷爷当年做得过分了。”
“他只是因为太心疼你。” 秦牧略微扯动嘴角,“我确实记恨过。但是,后来也终于明白,我记恨的原因,是因为你爷爷做的,让我知道他有多么爱你。这大概比他的‘过分’,更让我难受。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恨你爷爷这样的人。虽然压制得让自己都不太明白,但是恨。可那是你的家人,而且是给你足够爱,保护你长大,让你成为我所见的谢小禾的人。”他垂下眼皮,“我也对老人家说过许多过分的言词,这多年,有时候想起来,也不是不后悔。”
谢小禾怔了怔,想起爷爷病恶化到只还会念奶奶和自己的名字,却已经不记得父亲和弟弟的时候,自己的震惊。可是周明却点都不惊讶,他跟她说,你怎么会以为那份血缘就让跟家人隔开了层?你说,你记住更多的是养平平凡凡,还是他们的基因血缘?3年会有多少东西在心里,而且是孩子最依赖成人的这几年。你爸爸虽然是独子,但是生于国共战争年代,襁褓之中就送到了老乡家抚养,直到建国,你爷爷奶奶又几年分居2地,等爷爷跟你爸爸团聚,你爸爸当时已经10多岁了吧?而小南,又自小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恐怕只有你,是你爷爷,甚至是你爸爸妈妈,给你换过尿布,调过奶粉,生病时候抱过哄睡。他清醒时候恐怕还记得小南是他亲生孙子,但是糊涂了,是最本能记忆最深处东西了。
谢小禾长吸了口气,对秦牧柔声道,“人无完人。不要对自己过分苛责。我曾经也算是太过执念的人,大约跟这身世也有些关系。其实,苛刻自己怎么可能真正宽容别人。我跟我父母,都也是这几年才能真正亲近。回想过去总有太多可以后悔,只是,也是这几年,才彻底想开了,既然以前已经够懊恼,何必再浪费现在时间,继续懊恼。”
秦牧沉默半晌,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当那俩个戴着生日帽子,高矮胖瘦几乎都样,脸上神情却又分明不同的男孩子朝他们跑过来,一个叫“妈妈,”,然后拉着谢小禾的手,有些害羞地偷偷打量他,一个却直接大大方方地说,“秦叔叔好,秦叔叔爸爸说你是送给们积木的谢谢,你会搭积木对吧,叔叔我等好久了,我们去玩。”说罢就要拉着他往客厅走。
“周乐凡。”谢小禾冲这孩子摇头,才要继续教训,就见他忽闪着大眼睛无辜地道,“妈妈,我有叫人,我有说谢谢,我很有礼貌,对吧。”
“很好很好。我们去搭那个积木。”秦牧乐了,拉着凡凡的手,回头对谢小禾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小孩子了,所有对小朋友的印象还是我们小时候。。。好像很傻。现在的孩子真厉害。这么机灵会说话。”
“这绝对是朵奇葩。”谢小禾又好气又好笑,“他爹妈反正都没有这么‘机灵’的基因。”
“妈妈什么是基因。”凡凡抬起脸茫然地问。
“去问你爸爸。或者,那边有好多叔叔阿姨,还有你舅妈,都比妈妈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