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心--心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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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如此温情脉脉的环境里,也仍然总是有一缕一缕带几分莫名忧伤的温馨,从文字里淌出来,析出纸张,一针见血地扎透了那种陷在爱里的心情,缓缓地倒流回她的心脏,令她在突然之间急痛攻心,悲不可抑。
有一天,秋宛瞳在看一部小 说'炫&书&网',渐渐地不知怎样就被捉进去了。看到后半部分,简直就如同正是自己卷在那些布满疼痛的文字里死去活来过一场一般,眼泪七零八碎摔落整幅裙摆。
然后,那串噗噗的声音忽然停止,她抬起头来,看见凛隽铭正俯身倾在她的面前,宽大的手掌如同温厚的海绵,将她的清脆的眼泪全数吸收。
“在看什么故事呢,这么伤心?不如讲给我听听,让我也陪你哭一场,好不好?”他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道。
她的心里软软的,正是陷落在别人的故事与自己的心情里无法自拔的时刻,脆弱令她无力拒绝他这样贴心的请求,于是便慢慢地说起来:“这是一个单恋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子,爱上一个年长她许多的男人,那个人却并不爱她。女孩子在一家布艺店工作,她会自己缝制抱枕,于是她给他写了许多许多封情书,把它们都絮在抱枕里送给他,这样他就等于是带着她的心回了家,只不过,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层一层的棉花里,还包裹着一个女孩子那么卑微的爱情。”
她把故事简简单单地说完,回过神来,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其实这已经是我不记得第多少遍看它了……”
真的,从15岁那年第一次看见这个故事起,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忍不住重温一次,一遍一遍揉薄了纸页,真的已经把它看老看旧,也仿佛真的已经把它看得通透,而每一遍阅读,竟还都或有新的感受蓬勃生长,或有旧的情怀迂回不尽。
“这算不算你最喜 欢'炫。书。网'的一个故事?”他的目光晶亮,轻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甚至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梦想着将来 自'霸*气*书*库'己也开一家布艺店呢!”
“哦?”他的眉头兴奋地一挑,“给我说说,你的布艺店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了想,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沉浸在幻梦中的迷离光彩来。
她梦想中的布艺店是这个样子的:要有一个非 常(炫…书…网)年轻的女孩子在帮她照顾生意,因为顾客不很多,在大多数时间里,那个女孩子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好像在构思一首诗那样的表情。她应该有象牙一样光洁明亮的面容,秋水般的清甜幽深的眼睛,和一抹似有若无的薰衣草的气息。
而她自己,作为店主,也常常呆在那里,抱着她的电脑写小 说'炫&书&网',老也写不完,但是她恬和安适,因为相信只要是在那里,她就很神奇地也有了美丽的笔触,能用纯的文字描绘出蜡笔画色调的故事。
她的电脑上要围一圈轻柔柔触若无物的粉色绒毛,她的脸躲在那后面,进到店里来的人就轻易看不见她,而只能看见她的饰了粉色绒毛的电脑融在所有的布质物品里,非 常(炫…书…网)协调统一,只是因为绒毛后面总是会断断续续传来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那么清脆而细密地,在提示着那是非卖品……
她用这样动人的语言,细细地描述了她心目中的小店,然后叹息着感叹了一句:“对于女人来说,事业令我们强大,爱情使我们幸福,但是假如我的事业恰巧是经营一家颇受欢迎的小小布艺店,那么就连事业也会是让我幸福的了!”
在给凛隽铭讲完她的布艺店的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秋宛瞳就惊讶地发现,她喜 欢'炫。书。网'的靠垫和布偶娃娃已经一一被凛隽铭准确地猜测到,买了半屋子回来。就凭着她的那番讲述,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她的心情!
从这天起,在她看书的时候,那些布偶们就那么舒舒服服地横七竖八堆在她的身上。常常地,她看着那些可爱的小玩偶们,竟然会觉得它们是凛隽铭惊心打包装给她的心,一颗一颗,他所有的心都在这里,都在她这里!
假如她不是这样爱他,一切该有多么好!她就不会感应到这些,不会在接收到他的心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把他们收到自己的心里,将他们溶化成一汪沉沉的泪意。
作者有话要说:宛瞳所讲述的这部小 说'炫&书&网',原型来 自'霸*气*书*库'于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当中的一个情节。话说那是我最爱的一部言情啊,七年前第一次看的时候就从此迷上了张小娴,七年后再看——全身的细胞都完全换过一遍了耶,竟然都还是一样的心情,对于我这样容易喜新厌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迹。我不愿承认自己在过去的七年里没有成长,只好说那的确是我的真爱呀真爱!
用情
除了亲自端茶倒水陪秋宛瞳吃饭,每天的每天,凛隽铭还会将一簇气球送到病房之内。气球下还挂着一条横幅,上面是同维总裁亲自动手粘贴而成的卡通趣味无穷的彩字,一个一个拼成爱的宣言。
第一天送来的是一丛鲜红的心型气球,下面的那句话是:
宛瞳,你的心就是我的心,必须你幸福才能我幸福。
第二天送来的是一簇粉色的花状气球,横幅上写着:
宛瞳,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花朵,若你不要我,我就再不会有春天!
第三天的那群气球是浅橙色圆形的,上面用深橘色画出太阳的笑脸:
宛瞳,我的存在只为了成为你一个人的太阳,若你另有阳光,我将成为一堆空自熄灭的灰烬。
第四天则是粉蓝色星星形状的气球:
宛瞳,如果你要,我可以去给你摘星星,哪怕会摔落尘埃,粉身碎骨!
……
他是多么的细心,还记得她会花粉过敏,不可以送鲜花。而那些横幅和字样的颜色搭配,每天的每天都会随着气球的色系重新调整,文字旁衬着可爱的星星月亮或者花花草草,有一种切切关爱的温馨,每一条都如同一枚阳光灿烂的大卡片,暖暖地要催开她的满心花朵。
而更令秋宛瞳感动的是,他会为了她而写出那么美好的文字。在过去,秋宛瞳常常会哀哀地想,凛隽铭是一名完全成熟的男人,而完全成熟的男人会本能而熟练地为自己做具体的分析,现实的考虑,密不透风的精打细算和繁复冗杂的勾心斗角里,容不下清水一样明净而简单的恒久不变和至死不渝。
然而,他竟然可以!
而且,他的文字,让她那么那么地,爱到了心尖儿上,爱到心尖儿上都颤巍巍地疼。他的文字的好和痴情小男生是不同的。痴情小男生的文字固然可以很好,却多少都会有些经过修行的痕迹,因此而带上了刻意的成分。
而他的文字,却是完完全全清水出芙蓉的舒服,自然天成,柔情中似乎有一点点小幽默,一点一滴全都说在你的心上。赏玩那些文字,就如同自己对自己说话,可以彻底地放松着去享受,完全不必担心有任何卡壳断漏。他的文字,就像一匹质地上好的暗白色绸缎,毫不扎眼,滑凉如水,能够仅仅通过与你指尖的柔软碰撞就沁入心脾,游遍全身。
可是,真的是他的文字的确有这么好,还是只要是他的,她就别无选择,只有喜 欢'炫。书。网',把那当作最好最好的来喜 欢'炫。书。网'?
要她怎么办呢?在终于发现他也爱自己的时候,她却已经再也不能爱他。
在她发现原来他一直悄悄地跟在自己身后不忍须臾而离的时候,她却只能和他逆向行驶,彼此永不回头。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命运呢?在这里面,这世上最令她心爱的东西,却必须放在远处看而不能据为己有。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得过且过,苟且偷生,那么在他如此强烈的爱情霍然展露之后,她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放弃与离开。
而要她如何令他明白,那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宁愿自己痛一点,也要保住它那份或许本就稀薄得等于不存在的完美;爱到宁愿永远只能悲伤地想念,也不愿去用两败俱伤来证明,证明自己其实,不能去爱。
对于凛隽铭对秋宛瞳的殷勤,至少有两个人,是内心不悦的。
第一个是凛隽铭的助理冰原。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秋宛瞳有一种强烈到几乎马上就成为敌意的戒备——这个女孩子,太不简单了!她看起来并没有好得不得了,可是收到的效果,却恰恰是让觉得她好的人,都一沉到底地觉得她好到不能再好。
她明明似乎从里到外都清纯善良到了极致,可为什么跟她扯上哪怕只有一丁点关系的男人,都黯然销魂,宛若正在品服一味毒药?
恐惧正是源于不了解,正是源于潜在的危险令人觉得深不可测。这个女人,比可怕还要可怕!
然而让冰原比不悦更不悦的地方在于,明明有着如此善意又强烈的直觉,偏偏还无从对他的东堂提起。
聪明的下属,是不需要反复提点的。他已经试过一次,在少爷刚刚对这个女孩子深深陷落的时候。那天东堂给他的答复是:你就当她是我看上的女人好了。
毋庸赘述,如果根本就是东堂看上的女人,那么质疑她就等于是质疑东堂的眼光,东堂的智慧,质疑东堂本人。
而事实上,那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东堂的确是看上她了;而如今,他岂止是看上?简直就是一脚踩进了一个被精心伪装成陷阱的沼泽,开始无休无止地在一个无底的深渊里缓缓下坠。
他真的很担心,终有一天,东堂会为了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当确定秋宛瞳性命无碍之后,他曾经婉转地对凛隽铭提到过两个明显的疑点。
第一个疑点在于,那天,秋宛瞳纵身扑救的身手,凛隽铭是没有看见,然而他看见了。她的姿态到动作,漂亮干净,看起来是有功夫的,至少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而东堂面对如此重要的一条疑点,竟然对他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可以去问问少爷,宛瞳是体育特长生,就连少爷的网球,她都几乎可以争个平手。”
可这解释太牵强了!起码也要去查查清楚,她是不是从小上过什么武术或者搏击班,那样的身手,不是一个普普通通运动员的自然质素就能达到的。
可恨的地方就在于,当时只有他冰原一个人看见了真相。如果可以,他真恨不能把自己的脑子刻成光盘,放给东堂让他自己看个清楚!
另外一个很明显的疑点,就是她为什么那天会忽然出现在出事地点,就好像事先知道了会有那场暗杀似的。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内线消息,单用一个巧合来凑,怎么想都是个笑话!
当他把这条疑问对东堂暗示之后,他发现东堂的脸色终于一变。这一点让他万分激动,以为终于唤醒了东堂已经被迷魂药熏昏过去的理智。
可是那天,他在秋宛瞳的病房外,竟然无意中听到东堂的声音,被爱火燃烧得情令智昏地替她解释:“宛瞳,你别再骗自己了!这些天,你一直偷偷跟着我,躲在暗处只为了远远地看到我,对不对?”
靠在房门上的冰原,气得手脚冰凉。
这么一来,下一步那么重要的讨论,甚至根本不用再指望还能和东堂展开。在最开始,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秋宛瞳其实是姬汝昌的人,但是暗杀那天她的表现,似乎使得这个推测不攻自破。
如果她不是姬汝昌的人,那么东堂的敌人,几乎就只剩下了一个。
她会是他们的人吗?
如果她是他们的人,那么他们这场苦肉计就很说得通了。他们已经不满意她仅仅靠近了少爷,毕竟同维的真正领袖是东堂。
而他们还不要东堂死,是因为每个案子、每个犯罪集团,都应该有一个罪魁祸首。
况且东堂一死,那笔在多少年里快速囤积成天文数字的赃款——只有东堂才真正掌握的赃款,所有人就都失去了线索,追不回来。
所以,他们派出一个女人来,先要东堂活着,再要东堂死!
这些疑虑令冰原忧心忡忡。自从成为凛隽铭的贴身助理以来,他一直有一种顺风顺水春风得意的感觉,觉得自己生逢明主,平步青云。能够跟随一位令自己真心敬佩乃至崇拜的老板,这是一个人无上的幸运。
然而如今,这位老板生平头一次令他失望了。少年英雄,终于还是栽在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但是,一日为主,终身为君。这件事情,东堂本人糊涂,那么他冰原,也就只有自食其力,暗中替他提防着了。尽心为本,如果最后还是回天无力,他至少不会下了地狱还丢掉良心。
为此,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着东堂去找列侦探,让他查明秋宛瞳的来历。
走失了幸福
在冰原之外,另外一个为凛隽铭对秋宛瞳的无微不至感到不悦的人,则是秋宛瞳的特配护士。
就在秋宛瞳入院当天,凛隽铭对亲自赶来的院长点明,必须派最好的护士来照顾她。院长诺诺而去,待秋宛瞳从手术室里出来,那位护士已经等候在了病房里。
凛隽铭不知道这名护士为什么会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照理说,他们的职业不是应当与和煦的微笑同在的么?然而当他看到这名护士每次看着秋宛瞳时,那种深深关切到仿佛痛入肺腑的神情,他又觉得放了心。人有百样,有些人在真的关心的时候,也许就是没法微笑的吧?
无论如何,只要他称职尽责就好。尤其是当凛隽铭注意到秋宛瞳对这名护士也总是言听计从、态度谦卑的时候。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对医院有些抗拒的么?虽然他知道秋宛瞳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然而她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有些情绪无常脾气怪异,那也情有可原。
所以,每次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