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心--心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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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她忽然清醒过来,猛地转过去面对着那张脸。她胸中绝望的怒火熊熊地一蹿冲天,抬手就在那张脸上狠狠掴了一掌——
“啪!”
清脆得如同撕裂了什么的声音,当即在那张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这几个指印一起,好像那整个身体的血都凝入了这几道窄窄的纹路里,周围只留下一片惨白。
秋宛瞳自己的手掌也疼得瞬间失去知觉。晏方白对她的这一巴掌,不闪不躲,好像心甘情愿要挨这一下似的。而挨过了这一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捂住自己的脸,而是张皇失措地要来握她的手:“宛瞳,你怎么样?疼不疼?”
秋宛瞳已经泪眼模糊,完全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但她凭本能及时地倒退了一步,像是在避开可怕的毒蛇,然后,她用尽全力对他大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那撕心裂肺的一声,擦过酷暑里流火的空气,几乎就要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冒起袅袅的青烟来。秋宛瞳猛的转身,拔腿就跑。泪水严严实实糊住了她的眼睛,她没头没脑没有方向,只是夺路狂奔,好像在试图跑出这个世界,好像在试图跑出这个时空,好像在试图跑到永恒的尽头,跑出这个突然之间扭转畸错的生命!
这整整的一天里,秋宛瞳就一直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没有知觉地拖着两条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这个身体的腿,机械地重复着一步紧跟一步的动作。天气懊热得让人疲惫不堪,阳光倾泻在镜面一样的地上,无数条火线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缠绕住她,然后慢慢收紧,把她捆绑起来,让她渐渐感到生命也被勒得从身体里滑落、滑落,再也无法升起……
手机好像响了很多很多很多次。有来电的声音,有短信的声音,直到后来,电力不足的提示音虚弱地叫了起来,终于慢慢归于沉寂。
一定是晏方白吧,肯定还有凛隽辰……啊!凛隽辰……她现在最不能想到的人就是他了……
可是,这两个人……她怎么可能不去想起呢?她反反复复地想起那个冬天的夜晚,晏方白是那样地摇着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宛瞳!你醒醒!算我求你了!总有一天你会为了跟凛隽辰在一起而后悔的!”
总有一天你会为了跟凛隽辰在一起而后悔的……
而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想这件事情。晏方白的那句话,是善意的提醒吗?是未卜先知吗?是刻毒邪恶的乌鸦嘴?黑心烂肠的诅咒?还是,根本这一切,是他故意做出来证明自己正确而要她后悔的报复?!
而凛隽辰,她该对他说什么呢?如果晏方白的那个提醒本意是说她会被他害了的话,那么这一次,要轮到她去害他了,她会害得他家破人亡……
至于凛隽铭……
这个名字一出现,她立即觉得头痛欲裂,心如刀绞,一切的一切都进行不下去了,包括思绪,包括没有尽头的步行,包括这整个宇宙的运转……还有什么东西会让人这么彻遍灵魂地痛呢?除了世界末日,还有什么会这么痛呢!
秋宛瞳痛得脑子里瞬间空白,同时觉得身体在持续暴烈的阳光里仿佛都已经被穿射成透明,正在化成苍白的蒸汽。她在路边蹲了下来,为了紧紧闭牢嘴巴,她用了太大的力气,以至于牵动了整副面部的神经,使得眼睛、眉毛、鼻子……全部都皱了起来,挤成核桃一样的小小一团。
她必须闭紧嘴巴,否则,她就会抑制不住那破喉溅血的一声痛呼——
啊……!
秋宛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自己的楼下的,而天又是什么时候黑透的?她的脑子早已呆滞而茫然,可恨身体的本能,竟还是如此地鲜活而强大,居然还知道要带她回家,而不是带她走向某个悬崖的边缘,让她一脚踏进地狱。
在她的楼门口,坐着一个人。一看见她在视野里出现,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奔过来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宛瞳!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今天找了你一天都没有回音,出什么事儿了吗?”
秋宛瞳木木地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双焦急得血红的眼睛,而那张青春勃发的面孔上,已经有一丛一丛的小痘痘鲜艳饱满地绽出了亮光。他一定急坏了,急得都上火了……
但秋宛瞳只有默默地推开他,目光空洞发直地继续往楼门走:“隽辰,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你别管我。”
凛隽辰哪里肯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宛瞳,你吓坏我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秋宛瞳脖子发梗地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就是累了。你让我一个人呆着,行吗?”
“哦……”对于她的要求,凛隽辰不敢不答应,却又还是不放心,“那……我送你上楼,看你好好的了我就走,可以吗?”
秋宛瞳还是摇头:“你快走吧,我改天再联络你。”
说完这话,她就进了楼门,随即头也不回地把门关上,把一脸失望和担忧混合在一起发了狂的凛隽辰掩在了外面。
进了家门,她刚打开灯,就看见沙发上有一个人,见她进门,他迅速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怎么进来的?”一看见他那半边脸隐隐红肿起来的样子,秋宛瞳好像又醒了过来,被满腔重新腾起的怒火灼得痛醒的。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却因为已经整整一天晾在骄阳之下水米不进而嘶哑得刺耳。
晏方白举起手来,让秋宛瞳看见他掌心的那个警官证:“你们物业主管有给我开门的义务。”
秋宛瞳把肩上的背包扔在地上,身体往门边一让,然后伸手把刚刚关上的房门重新拉开:“你出去。”
晏方白快步走过来,倾在她的身体前,一手伸到她后面把门关上,另一手已经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宛瞳,别这样……真的不是我的错……你想想清楚,我怎么会愿意让你去出这个任务?我怎么舍得?我要你离凛隽辰远一点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着,为什么心里这么慌?明明不是在说谎,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她会不肯相信,不肯接受。他手足无措五内俱焚地看着她在一天之内迅速憔悴下来的脸庞,原本漂亮麦子的颜色,现在变成了枯败的蜡黄,干裂的嘴唇可怕地翻出灰白的死皮,令人联想到一朵正在蔫下来的花朵——花蔫了,是不是就等于死亡?
秋宛瞳听着他的这番解释,先前那颗仿佛已经痛得昏死过去的心慢慢地又活了过来——活过来,重新感到跳动的血脉把疼痛一波一波向全身推涌而去。而晏方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宛瞳,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凛隽辰很危险,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事的!皇家警署是干什么的?什么资料他们不能掌握?那条老狐狸……他干了一辈子间谍,他是个王牌间谍呀,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事实上你和凛隽辰在一起,就是他亲眼看见的!那天,他到你们学校去,我就在他身边……他亲眼看见的!”
秋宛瞳已经支撑不住,也不想再听,毕竟,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么?
她轻轻地、却是不容抗拒地挣脱了晏方白的怀抱,踉跄几步走到沙发前,立即就跌坐下去。四肢百骸如同坠满了沉重的铅块,好累好酸好痛好难受啊……她把身体弓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用力抱住膝盖,把头埋在双臂间。她使劲使劲地要把自己缩小,好像只要缩到足够小,她就能消失不见,再也不会被找到。
晏方白跟着她走过去,然后,闷闷的扑通一声,他跪在了沙发前——
“宛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推掉这个任务!让我帮你,好不好?”他哀求着恳请她。
秋宛瞳慢慢抬起头来看住了他。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意外,几分希望,还有几分不相信,然而不曾消失的那几分冷漠,昭示着她的脑子还在迷糊着不能完全清醒。
晏方白热切地看着她:“宛瞳,嫁给我!我们高调结婚!你跟我结了婚,凛隽辰就不会再缠着你,你也就没有了和他接触的基础,是不是?”
秋宛瞳浑身一激灵,所有的感觉在一刹之间倾涌回注,她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雷霆万钧的冲击力在她眼前震出了一片黑色的星星——
嫁给他吗?……
我不是你的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中秋快乐:)吃月饼的时候替我多吃几口哦,特别是蛋黄莲蓉的:P
“宛瞳!”晏方白再低喊了一声,激动使得他全身微微颤抖。不待秋宛瞳做出反应,他已经迅速地把一个白金指环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嫁给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秋宛瞳看了看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好像并没有明白过来,眼前是怎样一副状况,她一点都搞不清楚。
而晏方白已经急急地说了下去:“我知道,我知道这会触怒练署任,我知道这很可能会让我自毁前程……可我管不了了!宛瞳,看到你这么痛苦,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的好……而且,一想到能娶你,我就什么都够了,怎么都高兴了,任何后果都不重要了……”
他这番炽热如火的表白,终于让秋宛瞳隐隐动容。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开始重新有光彩闪现,柔和得像水一样的光彩。
这片光彩把晏方白烧得呼吸短促起来,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低低嘶吼了一声,猛地吻住了她。
这一回,秋宛瞳完全没有反抗。她乖乖地柔顺地承受着,任凭晏方白濡湿的舌一点点浸润了她那两瓣因为严重失水而变得刺硬的唇,任凭它深深地探到嘴里来,为所欲为的姿态俨然已在宣布这是他的领地。
她感到他的两只大手,一只在她脸上需索地抚动,另一只则在她背上沉重而忙乱地游走。然后,他的舌终于恋恋地离开了她的嘴唇,一寸一寸向下游移。她的小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当他刺硬的头发扫过她的脖子时,她敏感地抖了一下,同时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嗯”——
这一声“嗯”,好像是某个声控开关的密码,晏方白的肩背顿时一耸,然后,他狠狠地呻…吟了一声——痛苦到极致、抑或是快乐到极致的声音。他的双手瞬间暴烈,迅速在她胸前会合。“嗒”的一声,她上衣的拉链顿时就被拉到底端,带花边的胸衣惊慌失措地裸…露在他面前。他的手急急地把其中的一片往旁边一扯,嘴唇便紧跟着向那枚微颤着翘挺出来的花苞吮了上去,而另外一只手也伸进了另一片胸衣的后面,在她胸前揉出了一片波浪翻滚……
少女的从未被别人触碰过的禁地,只需要一星火花就可能会滚滚燎原,更何况是他那样噼啪燃烧的一丛烈火。秋宛瞳又感到了那种燥热麻痒的酥软,只是这一次,比上一回来得要猛烈许多倍,像是山崩海啸的脉冲,熔岩奔腾着霎时间充盈了她的所有血管,令她浑身失控地战栗。如果说刚才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反抗,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意愿和力气,只是一心一意任他摆布,直到他一欺身压了上来。
她的小腹忽然感觉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那么居心叵测呼之欲出地抵了上来,然后,她感到他的一只手忙乱地向下伸去,正在急不可耐地要释放出那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难道就是这样了吗?今生今世,就只能是这个人、我根本不爱的这个人了吗?
秋宛瞳猛然惊醒,奋力地推开了他。突然之间恢复的力气暴涨出强大的能量,把毫无准备的晏方白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边猛力退下那枚指环往他身上扔去,一边疾速逃开那个还在缭绕着暧昧的危险气息、并且被玷污了的沙发。
“不,我不要!我不爱你,我不要嫁给你!”
她背靠着墙壁,紧紧抓住胸前凌乱的衣襟,尽量把敞开的胸口掩住。据说一个人心脏的大小就是拳头的大小,而此刻她用力捏着的拳头,就是她不容侵犯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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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正值炎炎酷暑,这天晚上的梦里,秋宛瞳却朦朦胧胧地看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那些雪花那么不真实,可是又一望无际,让她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她的心里漫涌出一种天苍苍野茫茫的孤独,翻腾着一片无边无涯的寂寥,欲哭无泪的伤感卷裹着一注钝重的寒意,刺棱棱直逼骨髓。
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人不会了解自身有多弱小,如同不会明白命运有多强大。而事情一旦当头击来,就算是再自以为是的人,非要强用蛮力去把命运扳转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或许也只是使得命运的机拌就此失了控,变成一列发疯的火车头,凄厉地惨叫着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命运太沉重了,不是你用尽全力就能整个支撑的;命运也太残忍了,不是你竖起毕生积攒的坚强就能抵挡住那迎头击来的惩罚的。
饶是如此,秋宛瞳还是不甘心,她还是要奋起全身的力量,去争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晏方白,他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嫁的人,然而他的提议无疑是有价值的。是啊,只要能让凛隽辰就此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她就没有了出这趟卧底的基础,不是吗?
而要凛隽辰消失,和晏方白结婚一定不是唯一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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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如期地亮了。秋宛瞳一如往昔,在固定的时间起床,然后背上书包到学校去。
刚走到楼门口,她就看见凛隽辰,满脸期许地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一生一世。
她的脚步顿时僵硬,立在台阶中央不能动弹。
“宛瞳,我来接你上学!”凛隽辰向她迎过来,可怜巴巴地伸出一只手,那种神情,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不会把手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