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路四部曲1-无声之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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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次的战斗并不感到快乐。”崔斯特承认道。他在巨人的衣服上把刀擦干净并收入鞘内。“如果巨人简单地回家去,对大家都更好。”
“而且我可以说服他回家去。”瑞吉斯说。
“不。”卓尔精灵回答。“我不怀疑你吊坠的魔力,但它绝对无法说服一个被克什辛尼朋引诱的灵魂。”他这样说着的同时,打开了腰间的小袋,将那著名的宝物,碎魔晶,拿了出来。
“你把它拿出来,它的召唤只会变得更响亮。”布鲁诺严肃地说。“我想我们将发现,面前的路还有很长。”
“让它把怪物都召来。”凯蒂说。“反正我们也是要杀光他们,这样简单些。”
她语气中的冷酷令大家为之一惊,但他们回头看她,并看到她脸上尚未彻底痊愈的淤伤时,他们马上记起了令她情绪不佳的原因。
“你们都看到了,那鬼东西对我们起不了作用。”凯蒂说。“因此,能被它吸引的家伙死在我们手上就应该不冤枉。”
“看来克什辛尼朋的力量只对那些早已怀有作恶之心的才有用。”崔斯特表示赞同。
“而且我们的旅途还会变得更刺激。”凯蒂说。她并没有去挑明,她希望沃夫加和大家在一起。她毫不怀疑,每个人都在想相同的事。
他们搜索了巨人的营地,然后回到他们自己的火堆旁。由于认识到碎魔晶在设法对付他们,并可能将附近的怪物召来以求获得自由,伙伴们决定立刻将夜间岗哨增加一倍,两人睡觉,两人守夜。
瑞吉斯并不高兴。
'注':此处当为文字游戏,取〃Farewell〃(再会)与〃farewell〃(做得好,应付得好)同音而不同义而开的玩笑。——译者
第九章 得到承认
作者: O。T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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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缓缓地走过门边,“他”则潜藏在阴影中观察着巫师的行动。另一些声音从走廊跟着拉威尔进入室内,但巫师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只是关上门,走到接见室墙边他私人的贮酒柜那里,柜子上只有一支蜡烛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恩崔立急切地握紧手。对于这个人没有告诉他关于道格?佩里偷袭的事情,他该给他什么样的惩罚呢?使仅从言词上攻击他,还是干脆杀了他呢?
拉威尔一手拿着个杯子,另一只手举着一支细蜡烛走向一个枝状大烛台。随着越来越多的蜡烛被赋予摇曳多姿的生命,房间也越来越明亮了。在出神的巫师身后,恩崔立从他的藏身之处现身出来。
他战士的直觉马上令他处于戒备的状态。在他意识最边缘的某些事——但是是什么事呢?——警告了他。也许这与拉威尔那不紧不慢的举止有关,或者不过是一时的多心。
拉威尔转过身来,当他看到恩崔立站在房间中央时向后跳了一小步——仅仅一小步。再一次的,杀手的洞察力唠唠叨叨地提醒着他。巫师害怕和惊讶的程度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么强烈。
“你觉得道格?佩里能击败我吗?”恩崔立讽刺地问。
“道格?佩里?”拉威尔回过神来。“我没看到那个人——”
“别对我撒谎。”恩崔立冷静地打断他。“我认识你太长时间了,拉威尔,我不可能相信你会不知道这种事。毫无疑问,你观察过道格?佩里,就如同你知晓所有玩家的所有行动一样。”
“很明显,并不是所有的。”巫师冷淡地回答,暗指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恩崔立对于自己说的最后那句话也没什么信心,不过他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你同意过,在道格?佩里袭击我之前给我通知。”他大声地说。如果巫师在附近有保镖的话,就让他们了解一下他的言行不一吧。“虽然如此,他仍然手持匕首跳了出来,而我的朋友拉威尔事前并未警告我。”
拉威尔长叹一声走到一边,颓然倒在一张椅子里。“我的确知道这件事。”他承认道。“但我没办法作出相应的反应。”他注意到杀手危险的眼神,连忙补充。“你要理解我。所有与你的联络都被禁止了。”
“藻围。”恩崔立说。
拉威尔无助地摊开手。
“我也知道,拉威尔鲜少遵循这种命令。”恩崔立继续道。
“这一个不一样。”另一个声音说。一个瘦瘦高高,穿着质地精良的衣服,戴着头巾的男人,从巫师的研究室走进了这个房间。
恩崔立的肌肉紧张起来。他刚刚才检查过那个房间,以及巫师居住的套间中另外两个房间,里面并没有人。现在他丝毫不怀疑,他们正等待着他的光临。
“我的公会会长。”拉威尔说。“昆汀?波迪尤。”
恩崔立连眼都没眨。他已经猜到了。
“这次的藻围命令并非来自于某个单个的公会,而是三个最强大的公会联合发布的。”昆汀?波迪尤澄清道。“对抗这个命令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我使用魔法和你联络,百分之百会被发现。”拉威尔试图解释。他轻笑一下以缓和紧张的气氛。“另外,我也不担心什么。”他说。“道格?佩里对你来说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考验。”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他被允许袭击我?”恩崔立对波迪尤发问。
公会会长耸耸肩。“我根本无法控制那个人的行动。”
“你不必再为此烦恼了。”恩崔立冷酷地回答。
波迪尤竭力露出一个微笑。“你必须理解我们的处境……”他开始说。
“我会相信下命令杀死我的人所说的话么?”恩崔立怀疑地问。
“我没有——”波迪尤开始说,但他被巫师研究室中传来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
“如果我们认为昆汀?波迪尤,或公会中其他的重要人物知道并且允许了这次攻击的话,这个公会的据点中早就不会有活人了。”
一位身材高大,长着黑色头发的女性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长着卷曲长髭的强壮战士,还有一个更为纤瘦的人,因为他将身形隐藏在黑色斗篷的遮盖之下,甚至恩崔立也不敢断定他是个男人。在这三个人身后,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大步走进室内,并且,虽然最后一个人将门关上了,恩崔立也知道,很可能还另有一个巫师在附近,因为虽然他只是粗看了另外几个房间一眼,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在没有巫师帮助的情况下逃过他的眼睛。还有,这一队人的神态十分的轻松——太轻松了。即使他们每个人都精于战斗,他们也没有把握仅凭这些人的力量就击败恩崔立。
“我是夏洛塔?维斯帕。”那个女人眼中闪着冰冷的光。“我向你介绍卡札?乔迪恩和汉德,我们都是巴沙多尼公会的副长官。没错,帕夏巴沙多尼还活着,并且看到你的近况甚好,他也很高兴。”
恩崔立认为这是个谎言。如果巴沙多尼还活着,巴沙多尼公会将更早与他联系,并且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情势下会面。
“你加入任何公会了吗?”夏洛塔问。
“我离开卡林港的时候没有,现在我刚刚回来。”杀手回答。
“现在你加入了。”夏洛塔满意地说。恩崔立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否定她的宣告。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被杀掉了——至少现在不会。在夜晚,他不用再提防着各路杀手的偷袭,也不必再与道格?佩里那种鲁莽的蠢货再打交道。巴沙多尼公会将他视为自己人,并且允许他接受他愿做的任何任务——当然,除了去暗杀公会内部的人——但是,他主要的联络人却是那个他绝不信任的卡札?乔迪恩,还有汉德。
这天夜里,他静静地坐在黄铜赌局的屋顶上,并且知道自己应对局势的变化感到满意。他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出路了。
虽然如此,由于某种他不能彻底了解的原因,恩崔立却一点也不高兴。他找回了他从前的生活方式,如果他仍想那样生活的话。以他的技巧,他很快便可恢复从前的荣光,但他现在却知道那荣光的局限,并且即使他可以轻易地再度成为卡林港地位最高的杀手,这地位却无法填满他心中的空虚。
他不想重复从前那种杀人,然后得到酬金的生活。这并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绝不是!——但是,过去的那种生活已无法在这个人心中激起兴奋的火花。
但因为他一向实际,所以恩崔立决定再干一段时间。他向屋顶的边缘走去,无声地跳到地面,然后走进了黄铜赌局的前门。
所有人都盯着他,但他毫不在意地穿过普通游戏室向房间后面的门走去。一名半身人试图阻拦他,但他邪恶的眼神令那小家伙退避三舍。杀手一直走到门边并推开门。
再一次的,如同他预想的一般,极其肥胖的顿顿极具压迫力地跃入他的眼帘。
“阿提密斯!”顿顿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但恩崔立还是注意到声音中的一丝紧张,这种反应在杀手看来是很常见的。“进来吧,我的朋友,坐下吃点东西,分享我漂亮的伴侣吧。”
恩崔立厌恶地看着堆成山的甜食,以及两个爬在那臃肿的废物身上,虚情假意的女性半身人。他在安全距离之外坐下了,但他并没有动他面前诸多盘子中的食物,并且当一个女性半身人试图接近他的时候以危险的眼神将其吓走。
“你应当学会放松,以享受你的劳动为你带来的成果。”顿顿说。“听说你回到了巴沙多尼的麾下,因此你自由了。”
恩崔立发现,顿顿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讽刺性。
“如果你不会放松和享受的话,你辛苦而危险的工作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呢?”顿顿问。
“这是怎么回事?”恩崔立直截了当地问。
顿顿盯着他,因肥胖而下垂的脸上现出迷惑的表情。
作为解释,恩崔立看向四周,示意着所有的盘子,风尘女子,还有顿顿巨大的肚皮。
顿顿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他静静地,毫无生气地回答。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了躲藏……我不是反对这个。”恩崔立说。“但是为什么?”他的目光再度扫向盘子和女人。“这些是为什么?”
“我选择了享受……”顿顿开始说,但恩崔立不想听那些。
“如果我可以让你回到从前的生活,你会那样做吗?”杀手问。
顿顿茫然地盯着他。
“如果我能改变外面的情况,让你可以自由地走出黄铜赌局,你会感到高兴吗?”恩崔立继续施压。“还是,你已经满足于这个借口而止步不前了?”
“你在说谜语。”
“我在说事实!”恩崔立反击。他试图直视顿顿的眼睛,但那双充满睡意的下垂眼睑无疑在反抗他。他甚至不敢相信,他对顿顿的怒火越烧越烈。他的某一部分渴望抽出匕首,挖出这个废物的心脏。
但阿提密斯?恩崔立从不因盛怒而杀人,他极力抗拒了这种渴望。
“你会回到从前吗?”他缓缓地说,强调着每一个字。
顿顿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眨眼;但在这令人难堪的沉默之中,恩崔立已经得知了答案,而答案正是他最不愿去想的那一个。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瓦维尔走了进来。“这儿有什么问题吗,恩崔立大人?”她甜甜地问道。
恩崔立站起来走向门口。“有问题的人不是我。”他回答,并走过瓦维尔身边。
瓦维尔抓住他的手臂——真是个危险的动作!但幸好杀手陷入了关于顿顿的沉思,没有对这次冒犯做出反应。
“关于我们的交易。”女性半身人说。“我可能需要你的服务。”
恩崔立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想为什么这句话会令他感到不快。即使瓦维尔没拿她那荒谬的需求来烦他,他要考虑的事情也够多的了。“那么,你为了你所需要的服务,要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他问。
“信息。”半身人回答。“我们定好了的。”
“你告诉我关于藻围的事,而这种事我自己去想也想得到。”恩崔立回答。“所以对我而言你没有什么大用。至于我欠你的,我自然会很快偿还给你。”
半身人张开嘴,似乎试图抗议,但恩崔立只是转过身穿过普通游戏室。
“我们将不再欢迎你的来访。”瓦维尔在他身后喊道。
事实上恩崔立并不在意,因为他也不想再看到那个顿顿了。但,为了气势上的效果,虽然他知道在实际上这不会有什么收获,他还是转过身,以危险的眼神盯着半身人。“那可不太明智。”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出屋子,又回到了黑暗的街道,继续孤独地呆在屋顶上。
在那里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厌恶顿顿了。因为他看到了他自己。当然,他自己决不会变得那么臃肿肥胖,因为他从不暴饮暴食。但他所看到的是一个被自身的重量所击垮的生物,一个屈服于绝望的生物。对于顿顿来说,击败他的是简单的恐惧,这恐惧将他囚禁于一间小屋中,以淫欲和暴食将他埋葬。
对于恩崔立来说,击败他的会是漠然吗?
他在屋顶上想了一夜也没能得出答案。
敲门声的次序是完全正确的,先敲两下,然后是三下,然后再两下。因此恩崔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巴沙多尼公会的人来了。通常无论如何恩崔立也会有所防备——通常他绝不会日上三竿还没起床——但他却什么也没做,甚至没去取他的匕首。他只是走到门前,问都没问就拉开了门。
他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年轻小子,这个人有着丝绸般的黑色及肩长发,以及散发着精明光芒的黑色双眼。
“奉卡札?乔迪恩之命。”那人说,同时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交给恩崔立。
“站住!”那年轻人说完话